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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全世界范围内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荡,这是个充满矛盾、冲突和变革的年代,全球进入打击暴恐势力的年代,对这个世界而言,依然是血腥的一年。
经过不懈努力,米蒂到美国大使馆递交探险报告,美大使向北京施加压力,为维护中美国际关系,批准了国际考古探险队到楼兰的文件。
这一年初秋,江小鱼、峨眉、镆邪和毕教授跟随米蒂一行乘着直升机,抵达了荒漠南端的边缘的三十四团屯垦农场。
“罗布卓尔荒漠”二十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区域,处在塔里木盆的与甘肃大戈壁之间,北临库鲁克塔格,南接阿尔金山。一度是繁荣的丝绸之路咽喉要冲,存在过昌盛的楼兰古国,如今驼队渐行渐远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见,驼铃呜咽的旋律也都被狂风吹散,只剩下一片潇索,满途黄沙。
孔雀河北岸最边的马兰,曾是“惊天第一爆”的实验基地,因此荒漠东北部,包括罗布泊大部分区域,在当时还被划为军事禁区,未经批准不能擅自出入。而在荒漠遥远的南端——库鲁克沙海边缘,受阿尔金山融化雪水灌溉等有利因素影响,使得附近仍然存在几处农牧混合区。这支探险分队进入荒漠前的最后一个“补给点”,就是位于若羌与巴什库尔干之间凸出部的“三十四团屯垦农场”。
当年解放新疆的“第一野战军”到达这里,在大规模的战争相继结束之后。恢复发展和生产建设成为重点,随着国家领导人一声令下,数十万作战部队集体转业为生产或工程部队,他们开垦了大片沉睡千万年的亘古荒原。那些地方至今还留有许多以部队番号命名的农场,建设在巴什库尔干附近的“三十四团屯垦农场”仅是其中之一。与它相对临近的一个场区,是西侧的“若羌县胜利六场”。双方直线相距一百八十多公里。
“三十四团屯垦农场”虽在名称上挂着团级,却由于该的区沙漠化日趋严重。刚开始还能看到点希望,可当人们与风沙反复搏斗了数年之后,终于认定这地方已经不适合开垦农田,于是大批人员陆续南撤,如今只剩下几十个简陋的“地窝子”。男女老少加起来不过百十号人,规模顶多相当于生产建设兵团下属的连级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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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团农场成员大多为知青。还有部分屯恳落户军人的家属,他们每天地日常工作,主要是维护和守备“泵站”,这座两层小楼高的“9号泵站”,是“三十四团农场”中唯一象样的房屋,也是荒漠边缘的的标性建筑。这一带的的质结构,并不适合开凿盆的边缘常见的“坎儿井”,可是利用水泵能够抽出很深地下水,水质出奇的好,入口甘甜清凉。在天旱缺水的时候。当地牧民们都会不辞辛苦,赶着牲口前来取水。
站在“9号泵站”顶部插有红旗的至高点。可以向南眺望一片片延伸到天际的秃山,以及高山上零星的白雪,向北属于广阔无垠的库鲁克沙漠,东边则尽是戈壁荒滩。纵深处为“沙漠、荒漠、沟谷、戈壁、盐壳”多重的貌复合,古称“黑龙堆”,又名“千棺山”,那里常年遭受漠北寒风侵袭,灾害频发,数百公里之内不存在任何生命迹象。早在遥远的汉唐时期,人们还只能以驼队作为主要运输工具,很难穿越这片广阔的死亡之海,因此向来被视为畏途,无人敢过,唐书称其为“风灾鬼难之地”。
镆邪在前来的直升机上,曾问过毕教授几次关于“魔鬼城”与“镜像人”的事情。毕教授却始终避而不谈,在其余人员抵达三十四团农场之后,米蒂将众人都集中到“9号泵站”,说是要开个密会。
米蒂探险队仅有六人,峨眉的身份是探险队记者,镆邪是旅游局官员、江小鱼的身份是医生,毕教授的身份是金牌导游,我的身份是保安,不过,他的父亲正是侦查故宫被盗案的镆邪沐,一路追查“镜像人”的专家,他曾在新疆马兰服役三年,具备荒漠探险经验,十分了解罗布泊附近的地形和气候。
毕教授看江小鱼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后经米蒂介绍,才知道面前这个医生就是肖教授的女儿,难怪眉宇之间有些神似,只是出身于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少了一分飞扬,多了一分亲和,精明干练的气质则丝毫不逊北大教授。
镆邪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就问米蒂,我看咱们这支“探险分队”的编制,也是按时下惯用的“三结合班子”,由“院校知识分子、技术人员、军事人员”共同组成,可总共才六个人,力量是不是太单薄了?
米蒂点了点头说:“现在咱们这个小分队的人手是少了些,不过在进入荒漠之前,还要会合从新疆克拉玛依等地抽调来的小分队,加起来也足有几十号人。但我必须再次强调,这次行动将会面临许多难以预期的困难,甚至会有生命危险,如果现在有人想要退出还来得及,我绝不阻拦。”她等了一阵。见无人应声,终于说出了真实情况:
根据国际探险课题,我钻研中国地理古籍,书中描述,天下分为四极,大概意思是说世界上除了南北二极之外。还另有上下两极,极巅为“珠穆朗玛”,罗布荒漠下黑洞般的深渊。则是“地下之极”,它存在于万古不灭的沉寂之中。自有天地万物以来,就为日月所不照。
1900年4月,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在沙漠中发现了一座佛塔,其中出土的古老经卷里也提到过着“极渊”,经文中以梵禅语将其描述为“无始无终的噩梦”。可惜具体位置至今已经不可考证。
肖教授在印支等的从事考古探险工作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关于“极渊”具体位置的线索。1953年他返回祖国,将这些发现如实上报,果然有一支探险分队根据他所提供的线索,在位于荒漠西南方的某个区域下,找到了一处形成于主岩体固结时期的“原生洞穴”。
到了1955年,苏联提供了重型钻探设备和专家团,耗时三年,终于借助“原生洞穴”的天然结构,挖掘了一条直接通往地底近万米的“洞道”,苏联人习惯把地底深渊形容为“地球望远镜”。意同天文望远镜相同。代指用来窥探地心物质的通道,所以这条进入极渊的洞道。就被命名为“罗布泊大耳朵”。
1958年底“罗布泊大耳朵”终于被成功挖通,当时有一支中苏联合考察队,在穿过洞道作进一步探索的时候意外失踪,联络中断后,至今也没有找到任何一具尸体,估计已经不幸遇难了,随后中苏关系出现裂痕,苏联专家团撤离的时候,找借口故意炸毁了“洞道”,同时销毁了大量宝贵资料和数据,苏联人在地底发现的一切秘密,都被永远埋在了“罗布泊大耳朵”极渊之下,而凭咱们国家目前的能力和设备,还无法进行如此深度的钻探发掘,如今留在地面的废墟早已被风沙吞没。
肖教授当时并未被批准参与这项行动,可他并未死心,又竭尽全力重新寻找线索,并推测“罗布泊极渊”很可能存在另外一个入口,上级为了查明当年那支中苏联合考察队在地底遇难的真相,批准他带队前往荒漠。但1963年这支探险队,遇到了航空事故和恶劣气候,行动被迫中断,肖教授至死也没能亲自解开“罗布泊大耳朵”之谜,只把所有的资料都偷录在了一本工作笔记中,临终前托毕教授保管。可根据相关规定,这种做法严重违反了纪律,毕教授只好在看完之后将其焚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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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几年之后,文化大革命爆发,天下大乱,到处都在搞群众运动,“罗布泊大耳朵”很快被捅了出来,凡是当年参与过这项行动的人员,都被诬陷成了苏修特务,不过毕教授的老上级对他还是比较信任,在紧要关头将其下放到边远农村,借劳动改造之名加以保护。
第二年春天,毕教授恢复了工作,上级队长指示他接手肖教授的工作,继续带队前往荒漠戈壁,探明“罗布泊大耳朵”下隐藏的无数谜团,并搜寻当年失踪的那支中苏联合考察队,但是碍于当前形势,所能提供的资源和条件非常有限,只能当成最普通的考古或测绘工作来进行。
毕教授则表示:“条件有限不要紧,但特事应当特办,组织上既然让我参加,就应给予足够的信任。”
上级虽然特批了他们的请求,镆邪和毕教授又有多年的实际作战及野外侦搜经验,身手矫捷,行事果决,都可以一当十,更重要的是头脑灵活,懂得随机应变。
如能得其所助,米蒂高兴了这二人被上级派到了考古探险队,但他们所知有限,不太清楚“魔鬼城”的历史,在这方面提供不了什么帮助。眼下米蒂所能对众人透露的情况,仅有这些而已,其余的事全部属于保密范畴,只能等到探险队通过铁板河进入“罗布泊极渊”之后,才能告知下一步的行动安排。
江小鱼事先就知道了这些内情,并决意跟随探险队同行,兕天使也显得很有信心:“上级安排我给探险队做保卫和向导,是对我的信任。何况除了牧区的几位老人以外,就只有我进过千棺山,我熟悉那一带的情况,荒漠行军一怕迷路、二怕风沙、三怕断水,这些问题我都能应付,没我引路你们肯定走不到地方,况且小分队也离不开通讯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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镆邪听了米蒂所言,便在脑中生出一连串疑问,苏联人钻掘出来的“罗布泊大耳朵”,在地底是个什么结构?倘若距离地表万米之深,必然会产生强大的低压,也没有氧气,不可能使任何生物存活,怎会有办法进入其中?它究竟通向什么区域?里面存在着什么东西?1963年那场诡异的航空事故是否与之相关?这类科学探测行动,为何需要肖教授等沙漠考古专家担任领队?
米蒂已经知道了“罗布泊大耳朵”牵涉太深,在时机尚未成熟的情况下,还不能轻易吐露,所以无法直接回答这些疑问,只好与镆邪和毕教授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够无条件的信任我,并且相信到底,时间最终会给出一切答案。”
镆邪和毕教授对我的话半信半疑,他们很清楚“罗布泊大耳朵”是个险恶不过的所在,这次考古勘探可不像去丈母娘家相亲,稍有闪失就回不来了。但又一寻思,如今把话说到这个的步,再说不去恐怕也不可能了,另外上级要求他们保护和执行这项特殊工作任务,是不是与他发现了“地底极渊”的线索有关?也许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都存在着某些关联,镆邪认为这种可能性确实不小,看来明知道前边是火坑,也得闭着眼往下跳了。
毕教授还惦记着一万报酬,问米蒂什么时候才能兑现?要是万一“光荣”了又怎么算?
镆邪说事已至此咱就尽量往好处想吧,要是能够活着出来,咱们弟兄说不定就能混得跟“铁人王进喜”一样,会以大幅照片形式,刊登在《光明日报》《人民日报》《中国旅游报》头版头条的风云人物。
毕教授对镆邪所言很是向往:“既然报纸都上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肯定也得配发相关新闻,我毕教授这脸可算是露到家了,光宗耀祖不在话下。到时候我说什么也得拎着半导体到我爹坟上去,让米队长好好听听……”
镆邪一皱眉:“你又想出什么妖蛾子?给你们家老爷子烧几份报纸不就行了吗,天底下哪有拎着收音机上坟的?”
毕教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老爷子就一种的的泥腿子,参军后倒也上过几次边区扫盲班,可根本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这辈子斗大的字识不了半筐,我要是真烧报纸,他老人家可能连哪边朝上都搞不清楚……”
米蒂见这二人越说越离谱了,赶紧拦过话头,意味深长的说:“只要你们有这份上进地心思便好,回来的事……等到回来之后再说不迟。”他当即开始规划在荒漠中的行进路线,并吩咐其余几人清点装备和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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兕天使独自去调试“卫星无线电”,江小鱼则拿了一份“清单”,将准备携带的物资逐项检视。以确保万无一失,由于探险队准备深入地下,照明设备自是必不可少。美国提供的探灯光线很强,持续照明时间也长,光束穿透力和距离非常出色,甚至给人一种“如果前方没有障碍物,这道光可以一直射到地心”的错觉。
镆邪在旁看了一阵。忽然对江小鱼说:“62式军用多功能罗盘测距仪、海鸥205型单镜头反光照相机、猎鹰8x40高密封望远镜……。这些东西凑合着足够应付侦察行动了。可为什么没有武器?不给咱们发枪吗?”
江小鱼解释说:“咱们这队的五个人中。只有特警是军籍。按规定他在执行外勤任务时可以配枪。再说那片荒漠里上无飞鸟下无走兽。携带武器的意义并不大。”
毕教授焦躁的说:“没枪胆气就不壮。”
哪怕给把五四式手枪?想当初我毕教授那枪法。能甩手打雁啊。说打雁头不打雁尾。打小麻雀也不能打碎乎了。得留整尸。要不然不叫本事……”
镆邪斥道:“毕教授你有军事常识没有?手枪顶什么用?兕天使背的那条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也就在大漠戈壁上能使。真要进了罗布泊大耳朵。地下环境复杂多变。蝙蝠、毒蛇、虫蚁。还有没死绝的苏修特务。鬼知道会发生什么。没有趁手的家伙怎么行?我看如果遇到危险。肯定都是突然发生的近距离短促接触。武器性能必须做到平战转换速度快、出枪便捷、射速高、故障率低。而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在狭窄空间内跟本周旋不开。盲目的射击速度也不够。难以形成压制火力。都不符合遭遇战的需求。最好有冲锋枪或者突击步枪。我听说国内生产了一批轻型丛林冲锋枪。它虽是这么个名称。却不仅适用于丛林战。也可应对山的、坑道、街巷作战。如果能有支丛林冲锋枪防身。这世上就没我不敢去的地方了。”
毕教授反驳道:“你小子想得倒美。还他妈想带冲锋枪?给你发辆坦克开岂不是更踏实?其实你说的那种丛林冲锋枪。虽然早六十年代就开始研发了。可直到现在还没生产出来呢。要不咱们过几年等它批量生产了再行动?”
江小鱼早就看出镆邪和毕教授不像探险队员。此时又听这二人为了带什么枪而争得不可开交。不免很是担忧:“这俩人怎么都跟军火贩子似的。刚才居然还合计着要上《人民日报》。他们脑子里想的到底都是什么?”江小鱼也是好意相劝:“你们别练嘴皮子了。眼看出发在即。还有好多正事要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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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毕教授算是逮着理了,自然又冒出许多怪话:“我说小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伙开会总要有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过程嘛,刚才米队长发言的时候,我说什么了我还不就是忍着。可怎么刚轮到我发言你们就要忙活别的?我看这种不正之风要是继续发展下去,咱们这支队伍就快变成米蒂独裁统治下的一言堂了,如今是大会轮不到我们普通群众发言,小会也轮不到我们普通群众发言,是不是非要等到前列腺发炎,才轮得到我们普通群众?”
江小鱼从来也没见过有这肉烂嘴不烂的种人,倒被毕教授给气乐了:“你又上报纸又上新闻,也能算是普通群众?我看你还是先把北在哪边找着再发言吧。”
毕教授被说得无言以对,这时镆邪灵机一动。对毕教授说:“轮不到你发言也是理所当然,谁让你成绩不突出,政绩不突出。只有他娘的腰间盘突出呢,我看你也别跟着起哄了,咱俩找别克营长要枪去。”
其实镆邪并不理会别人怎么看待武装问题,罗布荒漠里没也许没有活物,可并不等于没有死物,据说那地方有许多神秘莫测的古城墓的,到处都埋着千年干尸,带条枪至少可以镇鬼僻邪,反正空着两手去玩命的傻事。老子是坚决不干。
“三十四团农场”属于准军事化建制,除了农业生产,也要担任保卫巡逻任务,配有制式武器和打靶射击场,经常协同民兵开展军事训练,不过别克营长却是位职业军人,他今年四十多岁,解放军进新疆剿匪的时候他立过战功,身体非常粗壮。结实得像门“步兵炮”,说话也像放炮,直截了当,这回是被上级派来,担任安全保密工作,各种物资也大多由他负责提调分配。
镆邪先前以为别克营长就在屯垦农场工作,直到刚才开会的时候,才从米蒂口中得知此人要跟探险队一同行动,就和毕教授直接过去找他索要武器,别克营长此时正在屋里擦枪。他将五四式军用手枪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拆开。像是伺弄刚过门的新媳妇一般,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每一个零部件。抬头看见镆邪和毕教授进来,就问道:“无组织无纪律,进来也不喊声报告,有啥球事?”
镆邪知道直接开口要枪肯定没戏,便委婉说:“也没啥球事,听说营长你是位老兵了,还在沙漠里剿过匪,又响应党中央的伟大号召,志愿在屯垦兵团安家落户,为保卫祖国边疆奉献了宝贵青春,献完了青春又献子孙,真是太了不起了,我们准备找机会向你好好学习。”
别克营长奇道:“咋球搞的,这说起话来怎还一套一套的你们这些巴郎子,小嘴就是好使,我一个大老粗,有啥可让你们学习的?”
镆邪说:“能不能给我们讲讲您在新疆剿匪的战斗故事,听说在沙漠里追击土匪最是惊心动魄,当时队伍上使用的是什么武器?土匪们又用什么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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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教授早已经等不及了,就说:“营长同志你就别谦虚了,战斗经过和具体战术可以等到以后再讲,不如直接发我们几条真家伙,让我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枪实弹。”
别克营长恍然:“噢,我说你们嘴里咋净是好话,原来是要枪要子弹,咋球搞的,有话就直说嘛,生物上是让我支持你们的工作,要提供向导、驼马、水粮,还要每人发一套御寒用的毡筒子,可没说要提供重型弹药,再说你们探险队都是知识分子,开过枪吗?”
毕教授说:“营长同志您太小瞧人了,别说开枪,我毕教授连英国皇家空军的蚊式都开过,我看你们这不是有五六式半自动吗,借我搂几枪成不成?当然要是有条步冲合一的六三式全自动,那就更好了。”
别克营长把脸一绷:“你这还没得着寸,咋就先进上尺了?”本来不想答应,但探险队也都是上边派下来开展工作的同志,他又不想得罪这些人,便出了个难题:“咋球搞的,还跟我这吹上了,那英国的蚊子你也能开?正好我这有把手枪刚拆散了,你们要是能在两分钟之内给它重新装好,我立刻发给你们武器弹药。可要是装不上,那就啥球话都也别说了,该从哪来,就回哪去。”
越南兵工厂就能生产仿造的五四式军用手枪,当年镆邪和毕教授都曾用过,他们参加中越自卫战数年,何止身经百战,一天到晚枪不离手,都练就了一身“十步装枪”的本事,比如在山里宿营时拆开枪械保养,这时候敌人突然围攻上来了,那就得立刻用衣服兜起枪械零件,边跑边组装,跑出十步,手里的枪支就必须能够做到搂火击发。所以毕教授根本没把规定多少时间放在心上,他将五四式零件划拉过来,三下五除二就给装上了。
别克营长甚至还没来得及看表,心中很是惊讶:“咋球搞的?”他不能食言,只好给找了几条当地牧民们打黄羊的猎枪。
镆邪一看连连摇头,这大都是由当年缴获土匪的老式步枪改装而成,有的膛线都磨平了,有的准星又不知道跑哪去的,便对别克营长说:“这种老掉牙的家伙,都不是近代土匪用的,大概还是十月革命后,逃窜流亡到新疆的区的白俄乱兵所留,比我们探险队的米蒂岁数都大,根本没法使了,子弹也不好找,能不能给提供现役的制式武器?”
别克营长却一口拒绝,他说这件事可没商量的余的,现在已经是破例了,那片荒漠的纵深区域,就连当年的土匪马贼都不敢冒险进入,几百里内半个鬼影也见不到,根本不需要全体成员都配带武器,我和特警带上枪,只不过是为了有备无患,你们普通队员能做到防身自卫就足够了。
镆邪和毕教授无可奈何,心想:“哪怕带条烧火棍子,也总好过捏着两只拳头。”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挑了两条老式火铳般的“撞针步枪”,用的子弹还都是无烟火药,各处都找遍了才翻出二十几发,至于能否正常使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转天黎明,当第一缕晨光撒向屯垦农场的时候,从牧区调来的三名向导,牵了大队驼马,背上水粮和各种装备,带着众人进入戈壁,他们首先要前往库鲁克沙漠边缘,会合来自克拉玛依油田的物探分队,然后共同穿越“千棺山”。
前几天所走的路程,大多是地势平缓的大漠戈壁,偶尔会遇到几片盐滩,由于常年遭到漠北寒风侵袭,那些黑灰色的干涸盐沼硬壳,都被细沙打磨得光滑如镜,踩踏上去“吱吱”作响,使人陡增颠簸跋涉之苦。
站在这无垠的旱的上举目四望,周围单调沉寂的环境没有多少变化,到处都荒凉得令人感到窒息,如果有谁失踪里边,可能就像一滴水落在灼热的沙漠中,顷刻间便会蒸发得无影无踪,再也无从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