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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其余几人也相继钻进了千佛洞，意外发现墙上竟然还有残存的壁画，而且内容十分离奇——背上生翅的飞天，它正落在一座插入云霄的山峰上，俯视着远古雷达与石油磕头机。
镆邪等人从未见过此类充满古风的彩绘，不免觉得壁画中的情形格外神秘，心里又都是有些耸动。
小岛康誉同样是少见多怪：“呦！这飞天在看什么？”他再仔细一看，才瞧清楚壁画上绘的是飞碟，可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刚才看岔了，只好越描越黑地补充道：“沙漠里有种野骆驼很特别，后背上长俩大疙瘩，样子看起来和骆驼差不多，你们这些不懂行的人就很容易搞混。”
这时米兰达凑到近前，借着镆邪头上矿灯的光亮，仔细观看壁画，他注视良久，神色颇为凝重，始终不发一言。
镆邪见这洞窿像是千佛洞入口，就问米兰达道：“咱们好像是钻进潜水艇里来了，这壁画中的飞天在看什么？”
米兰达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缓缓点了点头：“这里还算稳固，先让大伙休息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把卫星无线电台修好。”
众人在浮沙中行了大半天，满身满脸都是灰尘，个个都像“土地爷”，也已疲乏饥渴得狠了，巴不得能歇上片刻，听到我的吩咐，按照探险队“非必要不接触”原则，离开绘有壁画的洞墙，都集中到先前进来的洞口附近，摘下背囊和步枪，倚着墙就的坐下，胡乱啃些干粮充饥。
别克营长担心上边会有流沙涌下。将千佛洞彻底埋住。就带着镆邪和小岛康誉，在周围巡视了一遍，见这千佛洞前面洞开的厚重石门，边缘处凿痕陈旧，不是近年所留。显然是解放前已有盗贼捷足先登，将入口内的珍宝洗劫一空。仅剩下一些带不走的壁画，此外再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别克营长察看之后，回来同米兰达商量，按照原定计划，是要首先会合玉门油田钻探分队。一同经由千棺山进入“地球潜望镜”，可两天前就该到达这里的钻探分队不见踪影。依照常理推测。如果他们也遇到了热风流沙，多半会提前躲进千棺山中避难，只是气候和卫星无线电台故障，导致双方无法取得联络。别克营长发现附近有几处沙洞深浅难测，料来必然通往千棺山，就打算独自一人，先到下边探明情况，搜索钻探分队的踪迹，并让其余的人先留在这里稍做休整，抓紧时间维修“卫星无线电台”。
米兰达知道别克营长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侦察员，由其先去探察一番也好，毕竟不能眼睁睁看着钻探分队全员失踪而置之不理，便同意了这个请求。嘱咐他务必多加小心，不要走得太远，以免迷失方向。
02
别克营长答应了一声，带上矿灯和步枪就要行动。
镆邪拦住他说：“我跟你一起去，要是遇到什么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别克营长把脸一绷：“我用你小子照应个球，真是无组织无纪律，你把米队长保护好，就是对我最大地照应。”说完头也不回，拎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钻进了千佛洞后的石窟。
镆邪暗骂这别克营长真是个属驴的，脾气又倔又硬，他只好回到墙边坐下，啃些干粮裹腹，又指导兕天使维修那部“卫星无线电台”，但卫星无线电台损坏的程度，比预期中的还要严重，如果不更换零部件，就没有修复的可能性。
这时米兰达让江小鱼在笔记本上，将潜水艇内的壁画素描下来，然后他才告诉镆邪：“千万别小看了这个地方，正经是座楼兰千佛洞，可惜早在民国初年就被盗贼盗空了，掏得是干干净净，连块棺材板子都没剩下，只有土窑般的千佛洞入口和少量残破壁画留存至今，恐怕过不了多少年，这里就将彻底被流沙吞噬了。
镆邪不太相信：“千佛洞里如此破败不堪，你就凭一些残缺不全的壁画，怎么敢肯定这里曾是楼兰千佛洞的入口？”米兰达对这种问题，解释起来总是不厌其详：“其实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初次到这来，你看这座被盗空的入口里不是还剩下些壁画吗？其中蕴藏的大量历史信息相当重要，仅根据壁画里描绘的飞天，就能判定此地是楼兰千佛洞。”
江小鱼听出了一些头绪：“米队长，你是说骆驼在大漠中具有特定的象征意义？”
米兰达点头道：“骆驼是沙漠之舟，以前的客商们要想穿越丝绸古道，肯定离不开驼队。史书上称古楼兰是指丝绸之路最为繁荣鼎盛的特定时期古城。如果实际统计起来，由汉代至唐代，出现在南北丝绸之路沿途的大小城邦，前前后后总计四十二部落。但在两汉至南北朝时代，北起铁门关，南到尼雅一带的辽阔的域间，也只权威最重的楼兰王国，才可以将金骆驼作为王室至高无上身份的象征，这就同中原帝王将自己比喻成真龙天子是一个意思，再加上壁画中还出现了跪拜的文武百官，所以我才敢推测这是座楼兰千佛洞入口。”
镆邪和小岛康誉还是不太明白：“壁画中落在高山上的飞天又象征着什么？”
江小鱼说：楼兰千佛洞入口壁画中描绘的内容非常神秘，而且损毁比较严重，残破不堪，即便我不知道它过往的事迹，也能凭经验做一番管中窥豹的假设，这幅壁画应该与一个流传许久的古代传说有关。人首蛇身飞天象征着因果的真神，常言道“天上只有一个太阳，地下没有两个国王”，这一山容不开二虎。兄弟俩为争一个王位。不得不手足相残，到头来的生死成败，都取决于全知全能的真神，这副壁画大概表现了古代人对于“命运”地理解。
镆邪说：“噢，敢情这国王亲手杀害了自己的手足兄弟。死后还要特意在壁画中告诉后来者——这件事都是早已被真神注定的命运，并非出于本王之意。倒把自己的责任来个一推六二五。推得干干净净，惟恐背上手足相残的恶名，真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可千年易过，往昔的辉煌终将被滚滚黄沙埋没，这楼兰千佛洞也早已被盗贼盗空了。连块囫囵个的雕塑都没留下，仅剩这几片残破不堪的壁画。时至今时今日，谁还会在乎千佛洞当年干过什么瞒心昧己的缺德事。”
米兰达听镆邪提及生死之事，心中忽有所感，就随口说了些自己的观点：“生死是自然界的规律，人类是注定将要一死的生物，千佛洞入口本身又是个象征着祭拜的休止符，但其存在的意义又远远超出了这个范畴，古人历来将它视为通往永恒的大门，想把生前所有的东西都带入其中，因为一个人生前拥有的越多。临终之际失去的也就越多。就如同原本安葬在这里的楼兰王。他虽然贵为一国之主，手握生杀大权。可以随意左右臣民的生死，却对自己必将到来的大限无能为力，这种对死亡的畏惧与无奈，其实就是一种人类始终无法摆脱的宿命。别说上千年前的古国，即使到了科学昌明的现代，不还是有很多人仍在说什么万寿无疆永远健康吗？”
03
米队长说到最后，自觉刚才有些言多语失，就赶紧岔开话题，又讲起千佛洞入口最感兴趣的人，无非有两种，一是盗墓者，二是考古学家。盗墓者对千佛洞中丰厚的神像垂涎三尺；考古学家却更关注其中蕴涵的巨大历史学术价值。
据说在民国初年，有几名英国探险家伙同一批当地土匪马贼，深入新疆大漠的千里流沙中寻找古代文物。这伙人大概都是狗鼻子，在经过“千棺山”附近的时候，竟从这荒凉贫瘠的空气中，嗅到了奢华的气息，经过历时几个月的寻找与发掘，终于凿开了已经封存千年的石门，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奇珍异宝，彩棺墓床周围堆积着数不清的金银珠玉，所有的“器皿、箱笼、匣子、兵刃、盔甲”上，皆是珠光宝气，金碧辉煌，棺中安眠的那位“王中之王”，脸上覆盖着黄金铸成地面具，它真实勾勒出了王者生前的容颜，宁静中透露着几许哀伤，仿佛是对自己身后命运的无奈。盗墓者们惊叹之余，动手将千佛洞洗劫一空。
米兰达估计英国探险家伙同盗贼，在新疆大漠里盗墓的传闻，就是发生在此地，他虽未见过这座入口里出土地珍宝，但以地理位置和壁画加以分析，千佛洞入口应当属于“古楼兰”某位先王，在两晋时期，楼兰另立新主，并改国号为鄯善，现在的人们仍习惯将鄯善国称为楼兰，不过晋代之前的“楼兰”，却要再加上一个“古”字。
“千棺山”下的土山深谷内，是古楼兰历代国主埋骨安息之地，入口外形一般呈土墩状，两千年来饱受流沙侵蚀，地形地貌变化很大，众人在千佛洞内发现的残存壁画，其中描绘着一处高峰，其实只是一个象征之物，代表着位于入口地下的“地球潜望镜”，尽头通往距离地表万米之下的“地磁之道”。
米兰达最初的计划，就是会同玉门油田钻探分队，在千棺山深处寻找这座“地磁之道”，然后再设法进入“地球潜望镜”。
米兰达告诫众人说，根据汉时西域方志的描述，地磁之道又被称为“时空之门”，它同时又是守护“地界”的入侵者，会将任何接近它的人全部吃掉，所以那个区域肯定异常凶险。现在与玉门油田钻探分队失去了联络，卫星无线电台又出现了故障，如果不能及时修复，探险队凭现有装备，根本没有能力原路返回，所以必须要作最坏的思想准备，一是找到失踪的玉门油田钻探分队，即使他们全部遇难了，携带的无线电和水粮应该还有所保留；第二种情况是不仅找不到钻探分队，咱们的卫星无线电台也无法修复，就只能冒死进入千棺山下的“地磁之道”，根据古代的地理文献记载，那里应该有地下暗河。
05
米兰达想了想，又对众人说：“所谓的因果，其实是一种最基本同时也是最复杂的逻辑概念，我再给你们举个简单些的例子你们就知道了，你们谁能用因为所以这个词，给我造个句子？”
镆邪觉得这未免太简单了：“因为米队长你不知所以。”
江小鱼正在专心致志的照着壁画描样，听镆邪所造之句，简直是又可气又可笑，她真不明白米队长为什么会让这种家伙混进探险队，只好替镆邪回答了我的问题，古人常讲的“因果”，并不能以迷信思想来一概而论，以现在的观念来看，“因果”其实就是一系列“事件”之间的逻辑关联。
米兰达道：“教授说的没错，所有的事件都不是独立存在的，它们之间的逻辑性，就是因果的本质。可至于西域古老传说中的神秘内容到底是些什么，比如吞噬生命的山墙，还有因果的秘密，咱们现在全都无从揣摩。”
镆邪至此已大致了解了我的行动方案，罗布荒漠下的“地磁之道”，被佛经将形容为“无始无终的噩梦”，苏联人则称之为“地球潜望镜”，总之就是个深入地底的洞窟，由于苏联专家团撤离时，破坏了使用重型钻掘设备挖出的“竖井”，再想进去就得从侧面寻找另外的通道，而这条通道就是千棺山下的“地磁之道”。
镆邪想到这些，就问了米兰达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如今失去了玉门油田钻探分队的协助，卫星无线电台也受损不能使用了，短时间内不会得到救援，咱们似乎没有选择的余的。月只能深入地下寻找地磁之道后的“暗河”，但千年来沧海可变桑田。地理古籍中提到的暗河，至今是否仍然存在于地下？探险队穿越“死亡之墙”后，也就意味着彻底进入了孤立无援的绝境，不管能否找到暗河，都绝对没有回头路可走。因为没有卫星无线电台请求后方支援，谁也走不出茫茫无际的大漠戈壁。恐怕到时候咱们只能到地球潜望镜里。
搜寻苏联人携带的无线电，我峨眉虽然想象不出“地球潜望镜”底下有些什么，但它潜在的巨大危险显而易见，当年失踪的中苏联合考察队，人员装备都远比现在这六人小队先进得多。咱们连具像样的强光探照灯都没有，恐怕民国那时候在大漠戈壁里寻宝的盗贼。手中的家伙都比咱们精良，咱们能够成功进入地磁之道的把握有多大？就算进去了，还回得来吗？我们大伙很清楚现在是逆水行舟回头难。但我想从您嘴里听句实在话，咱们以小搏大，是不是不成功便成仁，成功了多半也得成仁？
米兰达认为具体计划，还要等别克营长侦察回来再视结果决定，于是他对镆邪道：“都说这年头知识越多越反动，越没文化越革命，其实这么看待问题就太片面了。探险队的装备和工具落后，将要面临的困难和危险不言而喻。但无论何时何的，咱们都应该始终相信——只有知识和信念才能使人立于不败之地。”
镆邪并非避艰畏险之辈，罗布荒漠里虽然艰苦，却比当初在749局训练基地的条件好得多了，那时候在丛林中宿营睡觉，说不定晚上就被敌方特工摸过来割断了喉管，每时每刻都要提心吊胆，他见米兰达又是如此说，便知道别指望能从这秃脑门子口中，得到任何实质性回答。反正镆邪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也就不再多问了，当下坐回到墙角，啃了两块干粮裹腹，可满嘴都是沙土，难以下咽。
小岛康誉让镆邪多喝点水：“荒漠里酷热异常，如果出现脱水症状，就有会生命危险。”
镆邪说：“这地底下有没有暗河还不好说，常言道人可三日无食，不能一日无水，咱们总共也没带多少清水，喝一点就少一点，要是节约点还能多坚持两天。”
兕天使边摆弄那部出现故障的卫星无线电台，边告诉镆邪和小岛康誉：“曾听驼队里的老人们讲过，这千棺山下确实有片海，如果能够找到它，就不用担心水源了。一旁的小岛康誉觉得这事挺新鲜：“这荒漠里除了沙土就是盐壳，都旱到一定程度了，怎么可能有海呢？”
兕天使摇头说：“我们这里的海子不是真正的海洋，而是大型内陆湖。”
小岛康誉趁机卖弄见识：“内陆湖算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小岛康誉吗，因为我就是在日本海边生的，整天看海都看烦了。”
兕天使从来没离开过大漠戈壁，就问小岛康誉：“真正的汪洋大海是什么样子？”
小岛康誉为难的说：“这可怎么形容呢，当然跟荒漠里这种沉寂的死亡旱海不同，真正的大海冬天像男人，冷酷深沉；夏天像女人，热情奔放……”他说到这就没词了，又问兕天使：“你们这地方为什么要将地下湖泊称为海子？”
镆邪见兕天使回答不出个所以然，就说：“看在你不耻下问的份上，今天我就给你长点见识，你瞧北京有后海、北海、什刹海，其实也都是很小的湖，就是因为元代蒙古铁骑开疆拓土，将大都设在北京，蒙古大漠中水资源很珍贵，元朝统治者就把城内大大小小的水面，都以海来命名，以表珍视之意。一般水资源贫乏的游牧民族，都有把内陆或地下湖称为海的习惯。这片罗布荒漠曾经是丝绸之路的重要组成部分，别看现在成了世界旱极，以前那也是湖水汇集之地，烟波浩渺，水丰草美。”
米兰达根本不信：“你就抡圆了吹吧，这鬼地方还烟波浩渺？”
镆邪闲得难受。正好借题发挥：“瞧见那幅壁画了没有？人首蛇身飞天下边是座山峰，那地方可是一座藏宝的神山。
米兰达一听这话。不免觉得十分好奇，他立刻来了精神：“这山里藏着什么宝物？现在还有吗？”
镆邪说这话你得从头听，大约在好多年以前，究竟是多少年以前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了，反正那会儿还有皇上坐在金銮殿里。是咱们人民群众还没当家作主的时候，在山东日照。有家人养了条狗。这条狗遍体溜黑，唯独两只耳朵是白的，它从来不叫不吠，非常驯服，整天就在主人家门口趴着。
你说可也怪了。自从这家人养了此狗，不满数年。门户兴旺，邪害不生，成了当地首屈一指的大富户。原来他们家中养的这条狗有些来历，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狗王，《犬经》上有赞为证：“黑犬白耳是狗王，主人得它无忧愁；谁家养得这般狗，金满楼台玉满堂。”
忽一日，有几个满面虬髯的西域商人经过，其中一位胡商瞧见街上趴着条狗，就急忙过去仔细打量起来。看后惊呼一声：“天下至宝。不知谁家养的！”他见附近有家店铺，就去问店中掌柜打听。然后寻上门去，找到主人说：“弟有一言冒犯，敢问此犬可卖否？”
05
主人笑道：“它是有家有主的狗，如何肯卖。”
那胡商死活赖着不走，说是只要主人开出价钱，无论多少，他都拿出真金白银如数奉上。
主人不耐烦了，想打发这胡商快走，就随口说了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价钱。
谁知那胡商一听甚觉气愤，说你看不起我们西域胡人还是瞧不起这条狗？怎么把价钱开得这么低？我们愿意付超出这个数目十倍的价钱，而且我只要狗腹中的东西，取完之后这条狗还原样还你。
狗主人一来好奇，二来贪图重金，也就稀里糊涂的同意了，双方把钱财交付清楚，画了契约之后，主家就问那胡商：“这狗肚子里的东西，怎么会值这么多钱？”
那胡商十分得意的笑道：“在大漠里有千里浮沙，大流沙下边接一片称为地磁之道的海子，当年的神山就沉没在了海中，所以那深不见底的海水里都是无价之宝，但这片海水没有任何浮力，潜下去探宝的人都会被淹死在其中。而这狗王体内有块石头唤作狗宝，只要取出狗宝，就能带着它入海取宝，并且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
胡商说完就喂给那条狗一颗药丸，那狗吃了不久，从口中吐出一块淡黄色的石头，胡商大喜，握着石头扬长而去。此后那条狗就又开始吠叫，与普通的家犬再没什么两样，而主人家也从此衰败，变得大不如前了。
镆邪告诉小岛康誉：“那胡商其实就是个骆驼客，他所说的那个沉满了奇珍异宝的地磁之道，按地形分析，应该就在这片千里大流沙之下，只不过曾经的烟波浩渺早已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干旱的洼地荒漠。”
小岛康誉听得喜上眉稍，搔了搔脑袋说：“那咱们登上《人民日报》头版头条的机会可就更大了，从现在开始，走在荒漠里都得留点神了，也许硌了脚的东西，就是件当年沉在海底的宝物，千万别当石头给它踢了。”
在兕天使眼中，小岛康誉就像那些走“达瓦孜”的维族艺人，跑南闯北见过世面，不禁很是佩服：“你们探险队的人，懂得可真多。”
镆邪毫不谦虚：“作为文旅干部肚里没肠子，全是学问，得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要不然怎么能说得头头是道呢？”
这时江小鱼已经描下了千佛洞壁画，她见镆邪又在厚着脸皮自吹自擂，就对兕天使说：“镆警官，你别信他胡说八道，这人根本不是探险队的，他顶多是个卖西瓜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别看说起来头头是道，真正用起来却一道不道……”
镆邪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正想发作，却听米兰达说：“波斯胡商和兵马俑超导元素之类的事情，也并非都属虚妄之言，你们刚刚所讲的地方，其实就是大流沙下的地磁之道，那本是一个地下海子干涸后留下的坑洞，通往地底的死亡之墙就在其中，也是古楼兰先王在两千多年前沉棺埋骨的洞穴，有无数奇珍异宝散落在其中，那些骆驼客之所以不敢直接下到坑洞里，主要是担心被死亡之墙吞噬。”
镆邪很多年前就已听过了兵马俑超导元素的存在，他听得米兰达所言，不仅又在脑中画出一个巨大的问号，深山里的墙壁怎么会吃人？我们这些人都不是骆驼客，并不懂那套地方术，如何才能安全通过“地磁之道”？
这时忽听后边墓门外的沙地上一阵脚步声响起，原来是出去探路的别克营长钻了回来，众人立刻上前接住，就见别克营长满身灰土，也不知他遇到了什么，似乎往返甚急，回来后气喘吁吁的坐倒在的，话也说不出了，接过水壶，“咕咚咚”连灌了几口才开言：“真他M的死球了，有个沙洞子是通到千棺山里，钻探分队那伙人……，米兰达见别克营长神色惊惶，看来必然有些事故发生，急切的问道：“玉门油田钻探分队全部遇难了？”
别克营长使劲摇了摇头：“这话真不知道该咋说，我是活没见着人，死没见着尸，只在千棺山中见到了他们的壁画。”
众人听得脊背发凉，但他们并不太清楚别克营长话中的真正含意：“莫非地下中存在了两千多年的古老壁画里，居然描绘着那支失踪的钻探分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