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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兕天使先前只顾着照看“米兰达”，并不知镆邪等人在骷髅旁找到了什么，直至此刻才发现那卷古籍，他听赶骆驼的老人讲述过：
据说天竺胡商与扶桑岛国擅用方术，天下之宝，无所不识，然而这两者却有所不同，湘西术人是在的窨子里开的眼；天竺胡人则是在身上养血珠，所谓血珠，即是恒河老鳖体内结出的肉瘤，大如丸球，不甚光泽。一般是用刀在自己胳膊上挖个口子，将血珠埋在肉里，待到伤口愈合，再遇找宝物便能有所感应。
此类掌故在各的流传已久，上岁数的人大多知道。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以讹传讹的虚妄之说，因为有些地方落后贫穷，外来的商人勤恳务实，凡事精打细算，逐渐发了大财，而本的人却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思进取，看别人赚钱却又眼红，也想不明白自家的生意为什么不如外来户，怎么钱财都让外的人赚走了？便往往将责任归咎于是那些外来的骆驼客，说是这伙人施术摄去了秘宝，才使得山脉河流间灵气枯竭，害掉了此地风水。
在大漠戈壁中也流传着类似的说法，说是以前的罗布荒漠，到处都是森林湖泊，遍地牛羊，水草丰美，湖中所产的大红鱼捕捞不尽，来自长安、贵霜、安息、大宛的使臣和商旅络绎不绝。人们使用来自汉朝和中亚各国的钱币交易丝绸、香料、铜镜、琉璃。
直到楼兰王要筑“石城”，那城墙盖一段就倒塌一段。此时有波斯胡人经过，声称这城下有“羌羯”，必穴的得之，方可筑城。
在得到楼兰王的允许后，波斯胡贾勘察方位。挖开一个很深的的洞，但那里边没有什么“羌羯”。只有大陶罐里装着一块陨石，长不过寸许，洗净后半青半赤，呈显玉质。
此后再筑“石城”，便一切正常。不再倒塌崩坏了，楼兰城中却开始的陷水枯，风灾沙暴频生，这才知道西域胡贾从地下挖出的陨石是“宝骨”，波斯拜火王曾经许下然诺，谁得着它就拜谁为国相。楼兰王失其重宝，后悔莫及，然而为时已晚，随着孔雀河改道，塔里木河断流，楼兰等曾经繁华显赫的古城池，也终于被神秘废弃在大漠深处，漫化为一片死寂的茫茫沙海，人迹断绝，空留城郭巍然。
因此至今仍有一种偏颇观念，天竺胡商的超导元素之术都是邪法，专能惑人心智，倘若施术者在体内养血珠时贪心太过，最终会反噬自身，变成活鬼般的行尸。
小岛康誉听这种事情听得多了，他虽也知道这种腐旧思想，都是早该摒弃的糟粕，但是看到镆邪居然将这古籍带在身边。还要依法施为，才忍不住出言相劝。
镆邪对这些事早有耳闻，心下根本不以为然。正如米兰达所言：“看问题要看本质，而不要纠缠于表象。”何况是土法开的的眼，又不是来自天竺的胡人，毕竟这类民间传说中的血珠方术里，尽是些稀奇古怪地方法，一般人连想也想不出来，才会传得神秘莫测。他认定古籍插图中，一定存在某种暗示，这四幅插画，很可能是四种昆仑秘语的法子。
镆邪时常回想那两句暗语的隐意，如今看到昆仑秘语中描绘的插图，便记起749局教官培训时说过一个典故，说不定与“引力城里起飞碟，五星出东方利中国”之语有关。
02
相传在昆仑深山绝壑中藏有玉膏玉髓，但是那些深涧幽谷，异常陡峭险峻，而且谷底云雾弥漫，含有致命的瘴气，什么人也爬不下去，便有人想出个取宝的法子，先将牛马骡子一类的大兽带到山顶，再活生生推落深涧。
牛马之属的躯体，最是沉重不过，从那几千米高的地方自由落体摔下，多会摔是得血肉模糊，腐烂后散发出的恶臭，会迅速引来大骛之类的猛禽，此类猛禽体形硕大，能够凌空攫起牛羊，它们可以直接飞入深涧，撕扯兽肉和内脏，然后腾空拔其，要将腐尸衔回巢穴，此时伏在山顶的取宝者会敲打响器，惊得大骛抛下腐肉。
牛羊摔死在深涧中的时候，尸体的血肉里会黏满玉膏，取宝者撵走大骛之后，就可寻获随着腐肉黏出的玉髓玉膏，或多或少，就看当时的运气了，这也是一门掘藏方术，常人不明就理，绝难以想象其中的神妙之处。
那些死掉的法国探险家，背包里装着许多楼兰珍宝，诸如黄金匕首和玉石面具上，都有大片黑斑，似乎是尸血凝结而成。此时推测，应当是法国人勾结超导元素者，利用这古老的法门，才从飞船里取得珍宝。不过未必是使用牛羊一类的大兽，将死人抛落深渊，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
镆邪说这昆仑秘语中描绘的第一页插图，可能是想借昆仑墟掘藏的典故，暗示飞船中隐匿着巨大的危险，如果图中绘着死尸而不是牛，就过于晦涩难解了。可地底下应该不会有大骛一类的猛禽存在，法国探险队虽然超导元素得手，却仍然全部死在了返回的路线上，看来这图中的提示只能作为参考，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
江小鱼点头道：“这条飞船呈南北走势，绝壁山窗下的坑洞，是南端的起始点，也是安葬古楼兰先王的风水宝地，从古以来，就没有任何人进入过它的纵深区域。咱们下到飞船底部，确实非常冒险，稍有大意就会发生不测，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这时小岛康誉在山窗下找到了一条陡峭的岩裂，倾斜着从侧面通向地底，可必须将米兰达绑在担架上才能抬得下去。
镆邪看这绝壁险峻。担架根本周转不开，就让众人扔掉一个背囊。轮流背着米兰达，并把别克营长留下的“五四式”交给江小鱼防身，又将自己的全自动步枪子弹上膛，裹了几根火把装在背包里。
江小鱼这才觉得镆邪在36团农场时，坚持要给全部人员配发武器。确是考虑周全。她将枪套斜背在身上，打开了探测空气质量的“探照灯”，一看兕天使神色紧张，就问：“兕天使，你不要紧吧？”
兕天使虽然熟悉荒漠的地形和气候，却从没经历过真枪实弹的考验。置身黑暗之中的感觉极度压抑恐慌，没有经验的人难免产生畏惧情绪，但他是个非常要强的人，不想在其余几人面前显得胆怯，就硬着头皮答道：“我没事，我听别克营长说，咱们执行这次任务。是上级赋予的伟大探案部署之一，我有决心……”峨眉背着米兰达，催促道：“我说你们还走不走了？我算是看出来了，把我峨眉累死，可能也是上级赋予的伟大探案部署之一。”
镆邪听了此言，忽然想到这地球潜望镜计划，是五十年代由苏联人实施的计划，可他们在地底发现的秘密，似乎至今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如今探险队舍生忘死的前往地磁之道。在死了那么多人之后。即使取得了苏联人留下的数据和岩心样本，恐怕也永远回不去了。这次行动又能有多大意义？莫非就如评书结尾里所讲，“从此之后，国家安定，文忠武勇，天下太平”？想必到不了那种程度。
03
不过转念一想，那镜像人的首领行事鬼祟，为了破解古楼兰中的古代符号，居然能想出用特殊器材接收“幽灵电波”的诡异计划，这类诡异的思想和行为没有底限，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倘不设法查明真相，后患必将无穷无尽，要是果真如米兰达所言，地底地磁之道中存在着镜像人的秘密，那即使有去无回，我豁出去了性命不要，也必须下去走上一趟。
因此镆邪并没有考虑什么退路，也深知兕天使虽然缺少作战经验，却不可能再将他打发回去了，如今只能竭尽所能，尽量多照顾他一些，当下跟着众人攀下陡峭的岩隙，飞船中存在着厚重的暗物质，都是水气凝聚而成，像云层似的萦绕在半空，行到距离地表大约五六千米的深度，气压表就失去了作用。
可也作怪，没人感受得到强烈的低压，氧气含量也未减弱，呼吸心跳一律正常，众人俩眼一抹黑，判断不出具体原因，只能推测是和特殊的地质构造有关。
探险队最终下到峭壁底层，落脚处是个钙化物沉淀堆积出的平台，范围难以探测，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潮湿阴冷，遍地堆满了金银器物和累累枯骨，大部分是古楼兰的珍稀之物，最显眼的是一株大树，通体以珊瑚车磲嵌着珍珠宝石制成，用探照灯一照就显出流光溢彩，夺人眼目。
小岛康誉识货，知道这是汉武帝茂陵中的“烽火树”，高有三丈，曾是汉宫里的镇宫之宝，东汉年间因乱流入西域，想不到会在“地磁之道”中得以亲见。
众人眼下急着寻找水源，也无暇多顾，只好贴着峭壁向前摸索，逐渐发现这下边是片的台，也就是飞船中凸起的台的，环着的台都是奇形怪状的硅化木，更深处则是积水，就仿佛是个天然形成的地下蓄水池，水中存在浮游生物，看起来是暗流涌动的活水。
小岛康誉见着地底有水，就将昏昏沉沉的米兰达放下，想要拎着水壶上前取水。
镆邪将他一把拽住：“不太对头，这古楼兰地磁之道遗址洞开，除了位置极深，也不见什么有效的防备措施，盗贼们为什么不敢下来？昆仑秘语中暗示的危险又在哪呢？”
小岛康誉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们多少回了，那伙盗贼要是真知道有什么危险，也不至于全部送命，用不着相信那些鬼话。”说完就打开矿灯，俯身取水，可刚一伸手就像触电似的急忙缩了回来，仰面坐倒在的：“见鬼了！”
镆邪奇道：“你又有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一惊一乍的？我看这地底下可能蛰伏着不明生物，你给我小点声，不许暴露目标。”
04
小岛康誉到飞船中取水时，看到自己手背上的血管筋络，全部向外凸起，而且内部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淤青，显得皮肤格外苍白。他知道其中厉害，忙把到探照灯下，让镆邪等人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南国以珠为贵，或许古楼兰陈列着许多夜光宝珠，能够照如明月，但在阴晦的环境中历时两千余年，如今也早都变成漆黑地碳状物了，因此这飞船处在绝对黑暗之中，内部没有任何光线存在。
探险队置于其中，就如跌进了无边的浓墨，面对面站着都看不见对方的五官轮廓，要不是小岛康誉将矿灯照在自己手上，也不会发现身体产生了异变，此刻众人凑在探照灯下，才察觉到并非是他一个人的身上存在这种反常迹象，其余几人的情况也完全相同，似乎有种暗物质，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侵入到了人体内部。
江小鱼感到十分诧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小岛康誉说：“我虽然不懂科学，但多少还具备一些古老的常识，咱这回可真完了，欧洲闹传染病，好像叫什么黑鼠疫，死亡率接近百分之九十九点八，整村整寨的死人，我亲眼瞧见过那些人临死前的样子，就跟咱们现在的症状是一模一样，从发病到死亡用不了一天，什么时候口吐白沫鼻流黑血就要一命呜呼了。”
兕天使惊道：“咱们大概是被千棺山中的沙鼠传染了，那些盗贼都是这么死的！”
镆邪起疑道：“小岛先生，请你用你那些古老的常识分析一下，既然咱们感染了鼠类传播的高死亡率疫情，又都到晚期了，可为什么没有出现冷热发抖的普遍症状？”
小岛康誉解释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说：“这世界上最好的死法，就是事先没有经过考虑的死亡，也就是死得越突然越好。如今大伙死到临头了。你还非逼着我深入考虑这种问题，简直太不讲人道主义精神了。”
江小鱼听出镆邪言外之意，就问：“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镆邪说古楼兰千棺山底下，设置在飞船底部的台的上，没有夯土墙和飞碟，上下左右无遮无拦。这在方位中称为“绝地通天”。咱们穿过千棺山之后，延着峭壁间的皱褶断裂带，就可以一直下到“地球潜望镜”内部，我看这尊羊首蛇身的船形棺椁附近枯骨累累，可能都是些殉葬者，也可能是抬棺献宝的奴隶，下来之后就再没回去，这些人不逃不散，枯坐在愿地等死。显得很不合理，除非飞船中有什么无影无形的东西，将活人束缚于此。而昆仑秘语中的插图。也借利用腐尸取玉髓的掘藏方术，暗示着不能下到飞船深处。
江小鱼问镆邪，山窗上探出峭壁的平台狭窄陡峭，纵有猛禽飞下攫取腐尸。受到惊吓后也未必能将尸体抛在山窗附近，何况那些法国人及“向导”虽然没有进入飞船，却还是死在了外边，这件怪事又怎么解释？
05
镆邪说图中涉及的内容只是一个隐喻。法国人完全可以重金雇佣一些不知死活的盗贼下来摸宝，毕竟这世上就是人命最不值钱。可千棺山中从来没有一个人活着出去。即使停留在山窗以外安全区域的人。也全都莫名其妙的倒毙在了路上，这个现象足以说明“地磁之道”里存在某种谜咒。这里只能进而不能出。任何违反这一规律的人都会暴亡。
兕天使听不懂镆邪言下之意。要是这千棺山中存在古楼兰留下的诅咒。使外来者在踏入千棺山的一瞬间就注定有来无回。咱们还不里外都是个死？与感染上“黑鼠病”身亡又有什么区别？现在说这件事还有意义吗？
镆邪说当然有区别。“黑鼠病”是灭绝性的疫情，感染传播迅速，死亡率奇高，要是真得上谁也救不了。但我认为咱们并不是被病菌感染了，古楼兰肯定是发现了“地磁之道”中，存在着神秘的非正常死亡现象，才会将先王棺椁安放在飞船内部。这招确实够绝地，比任何防盗措施都要阴狠，而且极具效率。不过古人有言：“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这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会留有一线生机。只要掌握死亡的特征和规律，一定能找到破解谜咒的办法，但愿为时不晚。
江小鱼也是心思转得极快：“死亡的规律和特征都很明显，那些盗贼是在返回的路上突然死亡，没有任何外伤，尸骸间也没有中毒或病变的迹象。这些情况不足以说明任何事，或许要和地磁之道中特殊的地理形势结合分析……”
这句话尚未说完。忽听黑暗里一阵响动。矿灯晃动中。有个人走了过来。
镆邪立刻警觉的端起了全自动步枪，江小鱼按住他的手臂道：“别开枪，好像是钻探分队的人。”
此时来人已进入了“探照灯”的照明范围，是个戴黑框近视眼镜的中年男子，四十岁不到，戴着近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又有几分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菜色，看衣服和背包都属玉门油田钻探分队。
镆邪看明来人，心中更是警惕：“钻探分队全在千棺山中被气态衰变物质烧死了，要不是我们腿底下利索逃出性命，也险些被流沙活埋在那里，这一定是有敌人在暗中加害，妄图破坏针对地球潜望镜的探测行动，此人来得古怪，不可不防。”这要是在昆仑丛林，他早就毫不犹豫的开枪了，可现在没有真凭实据，还不能轻易就下死手，否则在米兰达那也交代不了。
那个钻探分队的知识分子，像是个技术人员模样，他看镆邪等人头戴“安全帽”，手中端着老式全自动步枪，装束非常特别，不免有些惊奇，一时怔住了。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江小鱼也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她见那人神色诧异，就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又问：“你是不是玉门油田钻探分队的人？又怎么会到了这里？”
那人闻言显得有些激动，止不住涕泪齐下，他问明这队人以镆邪为首。立刻上前紧紧握住镆邪的手：“镆邪警官，我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小岛康誉愤愤不平的道：“镆邪这小子满肚子坏水，他什么时候成队长了？”
镆邪抱着步枪，寸步不离米兰达左右，他握了握那人的手，说道：“你也别忙着套近乎，钻探分队死的不明不白，我们也受到过袭击，说不定这千棺山中潜伏着镜像人。本队长眼里不揉沙子，得先确认你的身份才行。”
那人连声称是：“镆邪警官，您真不愧是领导干部。就是有经验有水平，如果我们在工作中没有了您的正确指导，实在不知道要犯多少错误……”然后当着众人地面说出经过，他自称姓王，名叫王铁锤，从七十年代在玉门油田钻探队的区工作，但并不属于钻探分队，而是物探大队的工程师，他一辈子活得小心谨慎。工作起来兢兢业业，后升任小队的组长，他听说地勘局要抽调一批精干力量，探测罗布荒漠下的矿藏资源，虽知条件艰苦，就写血书表示决心，被编入钻探分队来到罗布荒漠。
06
当时热风酷烈，钻探分队为了躲避恶劣气候。被迫躲入沙谷深处，却不幸遇到蒸汽般的光雾，好多人都被烧死在了千棺山中，王铁锤恰好回头去找失落的背包，才幸免此难，但他孤立无援，只得到千棺山里寻找水源。
这时王铁锤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常，就如被某种病菌感染了，他又看到沿途倒毙的无数尸骨。便想起以前探矿时。也曾见过类似的状况，很可能是低压紊乱导致的扩张综合症。人体对此并无明显觉察，可一旦返回距离地表三千米以上的区域，全身血液就会立刻像滚水一样燃烧起来。
这是六十年代初期，才被科学家发现的一种低压综合症，目前还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他在得知此事后，不敢重新返回高处，就下到飞船深处有水源的区域。他告诉镆邪等人，千万不要返回山窗隧道，脑内血管的破裂会迅速致人死亡。
镆邪听完工程师王铁锤的言语，才知道死在地底的盗贼，都因低压紊乱而死，这番话本身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但王铁锤出现的时间却很值得推敲，为什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等到众人揣测出了一些头绪，马上就要有结果的时候，这个人才匆匆出现？这说明王铁锤很可能就是潜伏在钻探分队中的镜像人，他将钻探分队至于死的之后，始终躲在暗出窥视其余人员的行动，又想用流沙将众人活埋而未得手，此时出来说明低压致死的真实原因，是不过是想取得信任，然后再将探险队引入死亡的深渊，信其所言就将坠入万劫不复的境的，这正是“镜像人”惯用的手段。
镆邪脑中闪过马兰基地通往死亡谷的“镜像人”，顿觉脊背冷嗖嗖的一阵恶寒，但他刚才跟王铁锤握过了手，此时距离又近，感觉对方应该是个活人，并没有“镜像人”那种幽灵般的恐怖气息，也不能仅仅因为时间上的巧合，就将之视为镜像人。
工程师王铁锤汇报完毕，又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请镆邪查看：“同志们现在总该信任我了吧？”
镆邪看也不去看那证件一眼，只是紧紧盯着王铁锤的脸，他向来擅于识人，总觉得此人身上有种难以行动的诡异，总之就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但一时还看不出什么破绽，就说：“你别拿我当队长，我有何德何能？我暂时没有问题了，可这位小岛康誉他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小岛康誉一看该轮到自己出马了，就对王铁锤说：“那组织上就先了解一下你的历史问题，然后再谈现行问题。你政治上有没有犯过错误？经济上有没有多吃多占？生活上有没有和农村来的老婆离婚？”
江小鱼觉得镆邪和小岛康誉有些过分了，这些情况无从核实，问不问有什么区别？米队长要是知道了，早晚得被他们气死。
工程师王铁锤却毫无怨言，他好像也很熟悉这种问话方式，当即根据情况如实作出回答。
小岛康誉见王铁锤应对如流，也就不再追问什么现行问题了：“我得问点专业问题，要是冒充的肯定会露出马脚，你们物探大队探的都是什么物？”
王铁锤面露难色：“这个……怎么说呢，你问的方式不对，物探并不是探什么物，就如化探分队的化学探矿法，物探则是利用物理探矿法，来寻找地下蕴藏的矿脉，一般分为磁法和电法。”
这时兕天使也劝镆邪，工程师王铁锤身上也有低压综合症的迹象出现，他跟咱们同样面临死亡威胁，要真是镜像人就不会赶来送死了，没什么可怀疑的地方。
镆邪点头说：“我确实核实不了这位工程师的身份，也问不出任何破绽。”
工程师王铁锤被镆邪盯得太紧，心里都有些发毛了，忽听对方如此说，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挤出些笑来说：“只要组织上相信我就好……”
谁知镆邪又说：“你的回答虽然滴水不漏，但我知道你必须亲眼看着我们立刻死掉才能安心。”
王铁锤显得颇为不平，扶着眼镜抬起头来说：“镆邪警官，你可以继续调查，但在没有证据之前，千万不要轻易做出结论，没有任何事比蒙冤受屈更使人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