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就这样成为这次谋杀事件里的失踪人员,被列为第一嫌疑人。似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我是那个杀人犯,丧心病狂地杀了所有人,畏罪潜逃了!
而这所有的构陷都来自于一个叫刘哲的人。
哈尔滨市人民医院内。
刘哲醒来的时候,先看见熟悉的白炽灯,白色的墙,一排淡蓝色的呼叫按钮。浅蓝色的被套和枕套,这里是医院,他真幸运。
这一切说明有人及时救了他,他没有死于严寒中。这是他最不能控制的结果,还好,他赌赢了。
一个护士拿着托盘,推门进来了,吓了刘哲一跳,他立刻喊起来:“你是谁?别杀我!别杀我!”护士一惊,托盘掉落在地上。
这一切惊动了门口正在跟单云锦了解情况的警察,他们一起冲进来。单云锦也疾步跟了进来。
刘哲浑身颤抖地抓住被子,缩在角落里,说:“滚开!都滚开!”
单云锦柔声说:“老刘,是我,我是云锦,我是云锦!”
刘哲喃喃自语:“云锦,云锦,我不记得这个名字了。别过来,别过来!”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冲进来的两个警察看情形,对视一眼,疲惫的眼神中充满怀疑和无奈。
这两个人正是刑警队资深警员大张和刑侦科犯罪心理学硕士小黄,他们是115号特大杀人伤害案专案组成员。
他们已经在医院守了一天一夜,本来想要第一时间拿到破案线索。看情形,要失望而归了。
此时主治医生赵天阔走进来,他刚要拿听诊器听刘哲的心跳状况,刘哲一把夺过听诊器扔了出去:“滚!滚!别碰我!”
接着双手乱挥,大喊大叫……一个护士手疾眼快,按住刘哲的胳膊,给他打了一针安定,他才慢慢倒下去。
单云锦抓住赵医生的手臂,急促地问:“医生,不是说他的伤没有什么大问题吗?怎么会这样?”
赵天阔说:“他这种情况很常见,主要是受刺激太大,诱发大脑神经性自我保护机制。休养一阵子会慢慢好起来,只是他表现出来的失忆状态是个问题。如果他连您的名字都记不起来的话,恐怕要持续一段时间,希望不是永久性失忆。我个人建议联合心理学专家一起治疗,效果会好一些。”
单云锦点点头,说:“好,我马上联系乔森,他是美国资深心理学家。让他来辅助治疗,我放心些。”
大张又追问了一句:“医生,以您的经验来看,他的记忆恢复的可能性有多大?”
赵医生说:“这个真不好说,从病理角度来看,他的大脑器质性伤害并不严重,只要一两周就可以完全康复。只是记忆问题不好说,我见过的最快的,是交通事故后一两天就能恢复记忆的,当然也有一辈子也没有恢复的。
“不过这得听心理专家的,他们也许有其他治疗方法,比如催眠治疗,情景重现……主要是看患者的实际情况,问我也没用。”
单云锦此时声音很冷地说:“张警官,我看您还是离开吧,我家老刘现在的情况帮不了您任何忙。如果我是您,应该是去勘察现场找线索。赶快破案,找到真凶,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大张很礼貌地说:“单总,多有打扰,如果刘总想起任何细节,请您一定及时跟我联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让真凶早日归案!心理专家到的时候麻烦也要通知我们一下,也许我们能提供些帮助。那我们先走了。”
单云锦目送他们离开,目光里充满复杂的感情。她又走进病房,刘哲已经睡着了。
她想了想,给单一打了个电话:“儿子啊,你能不能回来一趟,你爸爸出了点意外。没什么大事,就是头部有点撞伤,你先回来吧,回来再说。”
哈尔滨市刑警局115号重大杀人伤害案专案组内。
警员大张和小黄在整理案发现场的资料,各种凄惨的死亡状态让人触目惊心。烧焦的尸体透过照片似乎也能闻到焦糊的味道,森然的白骨也仿佛能看到几只野狼啃食撕扯的恐怖样子。
其他同事分组对伤亡人员背景调查,都还没有归队。
当地警察已经扩大搜索范围,希望有点好消息,刑警队所有人都焦头烂额。解剖室里阎钟萍医生已经两天一夜未曾合眼,现在她正在解剖的是方婷的尸体。
助手陆小云正在给她递各种工具。实习解剖医生楚国梁正在记录,并按照她的指示拍照取证。
阎医生边剪开死者的胃边说:
“死者胃里有大量未消化食物,是肉类,鸡肉和兔肉,取样。”
“还有半粒胶囊,拿去化验。”
“看食物消化状态,应该在晚饭后四个小时后遇害的。具体死亡时间等微生物检测结果出来再写。”
“从尸斑形成状态和体外伤痕显现的时间判断,方婷应该是第一个受害者,就是1月14日夜死亡。”
“死亡原因的坠落过程中形成撞击力,导致肋骨断裂刺穿心脏而死。”
“初步判断是意外坠落死亡,但是不排除自杀和谋杀的可能性。”
“好了,把其他几位死者的详细信息马上整理出来给我。大张这两天都给我玩夺命十三催,每隔几个小时就来一通电话,烦死了!”
“我先去隔壁睡一会儿,微生物报告和药检报告一出来就给我。把解剖报告弄完我们就能回家了,加油!”阎医生打着哈欠走出解剖室。
陆小云将记录资料输入电脑,楚国梁则拿着样本奔向实验室。还是年轻人精力旺盛,熬了48个小时还是精神头十足。
一个小时后,尸检报告终于出现在大张和小黄面前,加上刘哲的验伤报告,总共是五份完整的报告。
四死一伤一失踪,这在哈尔滨历年刑事案件史上算是空前绝后了。
媒体开始大肆渲染事件的可能性,标题党更是铺天盖地在网络上把这个事件不断发酵,再发酵。
“雪峰惊现四具死尸,唯一生还者竟然失忆!”
“一名美女律师神秘失踪,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休闲度假放松自我,孤魂野鬼何处伸冤?”
“好运来旅行社,带你去地府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