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琳娜是云锦集团美国分公司旗下中国风民宿群的管理人。因为都是中国人沟通方便,她每次来美国都住在这里。赛琳娜和她的男朋友都是特别友好的人,健谈。
单云锦每次忙到半夜回来,赛琳娜都给她特地做一碗热鸡汤面,说这个养胃,让她多注意身体。这样的感觉特别像是家,温馨而自然,让身心俱疲的单云锦倍感安慰。
赛琳娜很快跟单云锦无话不谈了。她最爱说的就是她的侄女,说那个孩子可怜,三岁就没有了父母,是她辛苦带大的。孩子特别懂事,知冷知热的。单云锦特别羡慕她描述的亲情场面,她几乎都没有体验过。母亲早早离世,父亲特别忙。现在的儿子也几乎跟她不讲什么话。
有天赛琳娜告诉她得请假几天回中国,她侄女有男朋友了,想让她帮忙看看。单云锦当然同意了,也是替她高兴。
两天后,赛琳娜打电话来,哭着跟她说,侄女被人迷奸了,男朋友刘思扬也不要她了,她要在国内多留几天。当听见刘思扬三个字的时候,单云锦心凉了半截。她知道她那个混账儿子又作妖了,她又开始拼命喝酒,还好乔森及时制止了她。
她想自己报警,让警察把儿子抓了算了,后来还是舍不得了。乔森给了单云锦最后的建议:
他说既然已经是违法了,就该得到法律的制裁。你一味地迁就,会给更多无辜的人带来伤害。
“那是我的儿子,我不想放弃他。”
“那就最后给他一个机会,若是他能停手的话,也许还有救。”
“什么机会?”
“让他的父亲来处理这件事,如果他们有良心的话,事情会很容易化解掉。如果出现更可怕的后果,那么……其实也是你的机会。”
单云锦点了点头。
她给赛琳娜打了电话,把心理咨询师程薇雨介绍给她。说程老师的技术很好,会治好她侄女的。半年过去了,赛琳娜说十分感谢单云锦的推荐,侄女的病好多了。
单云锦也很高兴,她以为儿子有救了。
她跟乔森商量着想把儿子接过来,一起生活一段时间,方便乔森对他进行心理疏导。而此时警察的电话却打来了,说刘哲重伤昏迷,同行旅客都遇袭了。
惊闻雪峰事件后,她彻底失望了。
她急匆匆地赶回国,看到医院里昏迷的刘哲。又看到警察提供的各种惨烈的照片,她后悔了,她应该早点报警的。刘哲醒来后疯疯癫癫的,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单云锦想也许这是个好结局,她甚至愿意接受一个心智失常的刘哲。还想着等这个事情过去了,她再带儿子去美国治疗。
当乔森给刘哲做完情景再现治疗后,很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敢保证刘哲是装失忆,而单一是配合他在演戏。”
她绝望透了!
乔森说:“既然如此,我们只能让他们继续演戏吧。你旁观就好,别把自己搅合进去,警察不是傻子,不会那么容易被骗。”
单云锦点头含泪答应。
很快乔森配合刘哲父子演完了戏,离开了。单云锦也开始在公司里紧锣密鼓地布置好了。她先是跟董厅长交流了海天项目,又告知希望刘哲回来工作。然后又分别约谈了董事会成员,目的只有一个,让海天项目顺利通过。
她等着刘哲得意忘形露出马脚来。
岳林却心急火燎地把程薇雨的资料推过来,让单云锦一阵紧张。她不能当成无事发生,总得干点什么。于是她决定去砸了程薇雨的工作室。她这一举动,让程薇雨顺利进入了警方视线。刘哲一见到风吹草动就只想着卷铺盖走人,连句话都没有给单云锦留下。
单一美国那边的造假证据,也是乔森帮忙爆料的。总比她这个做母亲的亲自出手的好,她也怕自己到了关键时刻又想包庇他。
刘哲送程薇雨去了工作室,自己原本想去公司上班的。后来他忽然想起来程薇雨那里,应该有自己跟她说刘思扬就是自己儿子的录像资料。当初装修工作室的时候,还是他提议安装摄像头,因为咨询过程中就两个人,如果出现什么医疗纠纷说不清楚。他得让程薇雨把这段录像给删了,于是他绕了一大圈儿又回来了。却发现她失魂落魄地锁门离开,远远看见工作室里面乱七八糟的,有人来砸东西了。
除了单云锦,也没有别人了,看来她知道了。
那怎么跟她解释呢?刘哲有点犯难了。股权还没到手,现在跟单云锦翻脸,不合适。 那就只能委屈一下程薇雨了,他开着车远远地跟在她后面,怕她想不开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看着程薇雨上楼了,他刚要离开,却又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两个警察,真是阴魂不散!
刘哲没有离开,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停了车。两个小时后他看见程薇雨带了个行李箱,跟着两个警察走了。刘哲知道自己完蛋了,儿子也保不住了。
娘的,女人真是靠不住!
刘哲咒骂了一句,急匆匆赶回自己的家,把保险柜里的现金全拿出来,塞进一个体育用品背包里。又拿了假护照,假身份证,换掉手机卡。急匆匆地奔机场了。
他买了一张去曼谷的机票,准备大逃亡了。早在几年前,他就在曼谷买了一块地,以他的远房表弟的名义经营着。他打算自己先去曼谷,让儿子也过来。两个人隐姓埋名,先躲过这个风头再说。
在机场打了几次电话,都是关机。这个混小子,又去鬼混了。
他到了曼谷,不停打电话,仍旧关机,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熊孩子,也是作大了。我该给他做的也都做了,听天由命吧!他在曼谷没呆几天,警察就从天而降了,他只好束手就擒。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哪儿出的差错。
他甚至有点相信天道轮回的宿命论,做了坏事总是会有报应的,只是他的报应来得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