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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整个会场气氛一下被调动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罗罗列列，映山红与筱雅记了满满一个小本子。
这时，一名看上去三十几岁的女老师站了起来，她捋了下齐耳短发，说：“毛主席说，男女平等，可是，现在我们有的男同志思想还很封建，还想娶三妻四妾，还想着过资本家的老爷生活。”
“凡老师，你是说你们家老刘吧。”靠窗户坐着的中年男人笑着说。
凡老师再次捋了下短发，说：“宋老师，难道你就没有这个思想？”
“我没有。”宋老师有些尴尬。
“没有，哼，要不要我将你与那个女学生的事说出来。”
“说，说……”其他人起着哄。
龙善水想站起来，但看到王队长仍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想说什么，想想忍住了，又重新坐下了。
“还有龙校长——”
龙善水一惊，复杂的眼神在凡老师脸上一连扫了几次，只是没敢停留。
“这，这——怎么扯到我身上了？”龙善水一副无奈的表情。
“怎么扯到你，你说，你家小吴比你要小几岁？”小吴是龙善水的爱人。
“我们是自愿结婚的。”
“嘁，如果你不利用手中的权利，她一个十八九岁的黄花大姑娘能嫁你吗？”
“我们……我们讨论的是……对党的……”龙善水一下结巴了起来，头上的汗不由得直往下滴。
筱雅看了眼王队长，然后悄声道：“今天就到这吧，这都说些啥呢。”
“让他们说，知无不言嘛。”王队长略略侧了侧头。
“可那也要有个度啊。”
“那好吧——”王队长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说：“今天大家讨论得非常激烈，发言也很积极踊跃，这很好。今天的讨论暂告一个段落，希望大家回去再好好想一想，还有哪些没有想到的、讲到的，下一次讨论时再补充。”
龙善水赶紧接过王队长的话，说：“大家回去好好想一想，我们下次再讨论。”
这场讨论，很快地，从学校领导班子扩大到了各系，由各系，又扩大到各个班级。那些日子，仿佛如这季节的阳光，膨胀而热情。即便是阴天，映山红透过那层乌云，也看到了阳光在天际的笑容。
他们工作队只有五个人，为了保证“百家齐鸣”，他们不得不化整为零，一个人独当一面。
映山红今天要去的是政史系。
吃过饭，照例地，映山红将自己“武装”了一下——她一直很重视军容，因为她为她来之不易的军人身份而备感珍惜。然后，与大家挥了挥手，便走出办公室，向教学楼走去。
可是，她还没到教学楼前，远远地，看到一大群人站在楼前，还打着红旗，然后，是龙善水与一个年轻的声音的激烈的争吵——
“你们不能去。”这是龙善水的声音，有些沙哑。
“为什么，你给我们说清楚为什么？”年轻的声音。“为了巩固新中国建设成果，为了保持革命的先进性，我们必须要走上街头，给以声援！”
“声援，声援，声援！”一片的声音。
映山红一看，心里不由一惊，出了什么事？于是，立即拿出军人的特有的步伐，赶紧向前走去……
“好了，同学们，军代表来了，请她说两句好不好？”龙善水一见映山红从那边过来，如遇救星般地一边鼓掌一边高声说着。
可是，映山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让她如何“说两句”？但所有人的眼睛都一齐望向了她，她不得不说。
“同学们——”
映山红刚开了个头，那个年轻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军代表，你支持我们吗？”
“支持。”映山红首先表态；表过态后，再去看那个年轻的声音，原来是个长得很厚实的小伙子。“无论我们的同学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
“同学们，”厚实的小伙子转向大家，高举着双手，“有军代表支持，我们走！”
“应同志，你……你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吗，你就支持？”龙善水急得直扶眼镜，睁大着眼睛望着映山红。
“干什么？”
“他们要闹事！”
“闹事！”映山红不由吃了一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