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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风宴总是要——”
雷天寅打断直搓着手的也许是县接待办主任的接待同志：“免了，一切从简，告诉我们你们食堂在哪就行了，我们自己去买。”
“那，那怎么行。”接待办主任有点为难，“书记临走时一再地指示要接待好你们……”
“明天见了他我替你解释。”雷天寅劈了下手，意思是不用再说了。
“那，那好，我带你们去食堂——哦，不，先去招待所吧，把你们行李归置好再去食堂……”
可是，第二天他们没能如愿见到传说中的县委书记，因为就在他们在招待所将一路的疲劳送进梦乡时，县委书记接到紧急通知，去省里参加会议去了；其实准确地说，不是参加会议，而是省际考察调研……
不过，书记临走时，电话告诉接待办主任，让他第二天征求工作队同志意见，然后根据工作队同志的要求，安排工作内容。
雷天寅征求了一下映山红与夏旭红的意见，他们决定立即下到公社，去实地看看农民们的生产与生活。
3
朱桥公社坐落在离县城约30公里外，映山红一行乘坐一辆敞蓬卡车，颠颠簸簸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
这里是一个水乡，一到公社所在地，他们刚住下，旅社服务员，一位大妈边给他们送上开水边热情地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她说，这里是块“乌龟地”，活着呢。
映山红虽然出生在沿江江南，但她生长地，却是在北方，所以，睁着一双大眼睛不解地问：“什么叫乌龟地？”
“乌龟地呀，”大妈笑着说，“就是水涨它也长。”
“水怎么‘长’呀？”这次是夏旭红不明白了。
“我们这不是靠近水阳河么，每年到了雨季，这河里的水就涨了起来，这一发水呀，就容易破圩。但我们这块地不要紧，无论水多大，都淹不了它——”
“因为它也长，是吧？”映山红笑着道。
“是的，是的。”大妈笑容可掬地放好杯子与水瓶，边转身往外走，边叮嘱道：“有事叫我，别客气，就当是家里一样。”
“哎。”映山红脆脆地应着。
待大妈走出去后，夏旭红却仍在回味着大妈的话，似问映山红又似问自己：“发水，这水怎么‘发’呢？”
“你出生在北方？”
“是啊，你怎么知道？”夏旭红有些讶然地望着映山红。
映山红笑了：“你连发水都不知道，不是北方还是南方人呀。”
如此一说，夏旭红不由羞涩地低下头偷偷地笑了起来。
“你们俩准备一下，明天全县现场会要在公社召开。”雷天寅人没进屋，声音抢先进了来。
映山红与夏旭红对视了一下，然后看着进来的雷天寅，问道：“我们怎么准备？”
“去公社办公室找张秘书吧，他会告诉你们具体情况的。”雷天寅说完，看了一眼她们居住的环境，然后什么也没再说地转身走了出去。
“走，”映山红站了起来，“我们这就去。”
张秘书对两位年轻女同志的到来，表现出了非常高的热情，连连说“欢迎你们，欢迎你们来得及时，要不然，这材料我一个人，不知要准备到什么时候。”然后他将手上几张纸一分为三，他们三个人一人一份。
映山红看了一眼，钢笔字很漂亮，行书，而且很遒劲。
“字真漂亮。”夏旭红夸张地叫了起来，“是你写的吗，张秘书？”
张秘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接着，他开始布置：“我们三个人分头写，然后我来统一下。”
“是。”
“好。”
映山红仍习惯地答着“是”，而夏旭红则习惯地答着“好。”
听着她们的应答，张秘书望着映山红：“你是部队来的同志？”
“是。”
“真神呀，张秘书，你怎么知道？”夏旭红很敬佩地问。
张秘书再次表现出他的微笑，没有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