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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王队长边说边走进了房间。“说我什么？”
“说你怎么不在。”筱雅平静了下来。
“我刚从系里回来。”
“我们也是。”映山红说。
筱雅接过话道：“我们有重要情况向你汇报。”
“说吧。”王队长在办公桌前坐下了，然后用眼睛示意筱雅与映山红也坐下。
可他们看来看去，房间里却只有两张凳子，一张王队坐了，还有一张，她们俩只有一人能坐。
见她们犹豫着，王队长笑了下，说：“坐床上吧。”
也只好坐床上了。
“你们俩都有情况汇报？”
“是的，”筱雅望了一眼映山红，然后说：“我先汇报。”
王队长点了下头。
筱雅将她到系里的情况一一说了一遍，尤其是那个老教授，竟然不让学生们集中讨论整风运动，却在那上课，说“这是在破坏党的领导”。
听完筱雅明显带有情绪的汇报，王队长又将眼睛转向映山红。
映山红就将她遇到的情况也一一说了一遍，末了说：“这样下去，会扰乱整个校园秩序的。”
王队长听完两人的汇报，稍顿了顿，也许是在考虑吧，然后开始背台词般地说：“整风是用批评和自我批评解决党内矛盾的一种方法，也是解决党同人民之间的矛盾的一种方法。批评共产党的缺点，是为了巩固党的领导，扩大民主是为了加强民主集中制，这是原则。但是还要有灵活性，不能碰到罢工罢课，碰到错误的言论，就拿‘破坏党的领导’当挡箭牌。这样，我们国家的文学、艺术、科学就可能希望繁荣、发展起来，我们的希望就可能达到”。
“这是毛主席说的，我们都知道，问题是……”筱雅不满意地抢过话题。
“那好，我不引用毛主席的话。”王队长喝了口水，“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筱雅与映山红对视了一眼，说：“来动员学校参加整风运动呀。”
“不完全准确，准确的是，我们是来做政治思想工作的。”王队长说，“什么叫政治思想工作？政治思想工作是为了争取群众嘛。不考虑争取群众，谈不上政治思想工作。”
“这，这……”映山红本来想说“这不还是毛主席的话么”，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了，改口道：“这个道理我们懂，你的意思筱雅说的那个老教授，还有我说的那个年轻人，他们都是群众？”
“你说呢？”王队长微笑地望着映山红。
筱雅的脸色有些难看地咕哝了一声：“弄不明白。”
映山红则歪了歪了脑袋，想了想，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让他们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然后去争取他们参加到社会主义建设中来。”
王队长笑着点了点头。
筱雅仍一头雾水，转向映山红道：“他们表达了什么意见？他们什么也没说啊。”
“他们不参加你组织的会，却在那上课，这本身是不是就说明了什么？”王队长望着筱雅。
筱雅被问得有些发愣。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映山红征询着王队长的意见。
“要让他们‘大鸣’、‘大放’，有什么话说了，有什么气放了，他们心就平了气就和了，就自然地自觉地投身到社会主义建设当中了。”
“是。”映山红很军人地答道。
筱雅还想说什么，王队长不由皱了下眉，想想，将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转过身，随着映山红一起走了出去……
4
事情来得有些突兀。
王队长接到通知，去开了一个会，回来后，形势立即急转直下。
“现在的形势很严峻，”王队长在工作队5人会上，这样开了头。“有人利用整风运动，恶毒攻击我们社会主义建设，拿中央的话来说，就是‘少数的右派分子在“帮助共产党整风”的名义之下，企图乘机把共产党和工人阶级打翻，把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打翻’，为此，上级要求我们的工作重心，立即转到反对右倾上来。”
映山红以军人的一贯作风，立即表态：“坚决执行上级命令。”
“可是，我们不是要大鸣大放吗，他们鸣了，他们放了，怎么现在又反过来要反他们？”筱雅十分不解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