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夜,内。皮师爷官邸。
卧室里,皮库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清点床上堆的白花花银子。他一边清点,一边往一个大布袋里装。
“咚,咚,咚”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皮库大惊,他没有去开闩着的门,而是撸起一床大被覆盖住床上的银子。然后问道:“谁敲门?”
“是我。”倪知县在门外道。
“还有谁?”皮师爷声音颤抖。
“就我一个。”倪岱说罢,叫道,“快,快把门打开!”
皮库从柜子里取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掂在手上,旋把门打开,让气喘吁吁的倪知县进屋。
倪知县看了皮师爷手上的刀,倒退两步,惊惧地问:“你拿刀做啥?”
“我,我在玩呢!”皮库说罢,指着与卧室通道连着的另一间屋子,说,“咱们去客厅坐坐,好吗?”
(71)夜,内。皮师爷官邸,客厅。
倪知县和皮师爷分坐两把木椅上,倪岱看着皮库手上的刀,问:“师爷什么时候开始玩刀的?”
“从小就开始了。”皮库说罢,目光冷峻地望着倪岱,“大人此时来找我,有事吗?”
“我让范同请你饮酒,怎么不来?”倪知县盯着皮师爷手里的刀。
“什么饭桶、菜桶,我没见。”皮师爷紧握刀把。
“范同给我送毒酒的事儿,师爷知道吗?”倪岱咬牙道。
“谁喝了?”皮库关切地问过,又慌张道,“他说是谁送的?”
“说是老百姓送的。”倪岱恼火道,“还没来及回答我的其他问题,他就死了!”
“什么,范同死了?”皮师爷疑惑地说,“为什么是他死了?”
“那瓶酒,我赏范同喝了!”倪岱道。
“刘芳儿、水翠翠没喝?”皮库急问。
“没有。”倪知县说罢,瞥了皮师爷一眼。
“啊!”皮师爷一慌神,手上的刀掉在地上。他定定神,把刀捡起来放到一边,旋又坐回木椅,打量着倪知县,“这么说,范同没告诉你毒酒是谁给的?”
“是的。”倪岱咬牙切齿,“送毒酒的人分明想毒杀老爷,我不清楚,谁与倪某人有这么大的仇?”
皮库渐渐安下心来,他沏了两杯茶,一杯给倪知县,一杯给自己。
倪岱饮了几口,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随着气氛有所缓和,皮库“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眯缝着老鼠眼,瞧着倪知县,说:“谁与大人有仇,你心里没谱吗?”
“他娘的,要有谱,我还用来问师爷!”倪知县粗鲁地回道。
“大人莫急。”皮师爷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接着道,“据说,‘朱记’当铺朱老板一向与你不合,而且,你这回要娶的水翠翠是他未婚的儿媳。大人,你觉得这个仇够不够大?”
“师爷分析的有理。”倪知县两眼冒火,恨恨地叫道,“我早就想收拾朱老板这条老狗,没想到,他倒先下手了!”
“绝对没错。”皮师爷奸笑道,送毒酒的人,一定是朱老板!”
(72)夜,外。龙城县衙,大堂外面。
三云带十几个衙役,面对满面怒容的倪知县,整装待命。
倪岱双目喷火,愤愤言道:“‘朱记’当铺朱老板,买通衙役范同给老爷送毒酒,险些坏了我的性命。你们说,怎么办?”
衙役们义愤填膺,齐声喊道:“把狗日的抓回来,交老爷处置!”
倪知县抓住三云的衣领,吼道:“若让朱老板跑了,我拿你是问。”
“老爷放心,我保证让那条老狗插翅难飞!”三云道。
“去吧!”倪知县怒道。
三云便带上衙役们飞奔而去。
(73)夜,外。龙城西街,朱老板宽阔、气派的宋式宅院,宁静肃穆。
字幕:“朱记”当铺朱老板的家。
(74)夜,内。朱老板家,房内。
气急败坏的朱老板手指战战兢兢的老婆朱纽氏:“那个上吊女人与我们非亲非故,你和傻儿子为何要救她?你竟然没和我商量,就拿家里银子为她付医药费,该当何罪?”
“我看那个女人身子还热,就想救她。”朱纽氏后退两步,“我家银子那么多,为救人花了一点点,咋有罪?”
“你,你这败家娘们,”朱老板恼怒道,“我开当铺,放高利贷容易吗?我的银子,每一两都渗透着老子的心血!”
“用赚的钱做点好事,有什么不好?”朱纽氏怯怯地望着丈夫,“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吗?”
“屁话!”朱老板叫道,“我赚钱不是为了花,就是为了看着越來越多白花花的银子爽;就算把全天下的银子都归我有,谁若花去一两,老子的心都会疼烂。”
朱富贵抱着小狗蹲在一个角落,不知所措。
突然,门外响起嘈杂的喊叫声。
三云带领十多个衙役,打着灯笼火把,破门而入。
“朱老板呢?”三云叫道。
朱老板吃了一惊,瞪着三云:“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干什么?”
“你这狗娘养的,干的好事,还不知道找你干什么吗?”三云踹了朱老板一脚,叫道,“麻利点,跟我们走!”
“什么,什么?”朱老板气的头昏眼花,问道,“什么好事?”
“给他戴上枷锁,走!”三云指着朱老板,对两个衙役命道。
两个衙役一齐动作,很快给朱老板戴上了枷锁,众衙役连拉带推,将朱老板扯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