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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夜，内。龙城。小医馆烛光闪烁，人声鼎沸。
关中戏班的人和小医馆的郎中都痛斥说书艺人王栓婵。
“狗日的再跑，我敲断你的腿！”东星挥舞着拳头在王栓婵面前乱晃。
“你还不老实，我揍扁你！”章丁叫道。
“我给你看好了病，你连一个子也不出就溜了，你长良心没有？”医馆郎中瞪着王栓婵，“给你治病的三两银子，拿来！”
“把我的手放开，我给你。”王栓婵叫道。
“不行！”章丁冲王栓婵叫道，“你的银子在哪，告诉我，我取出给人家！”
“松绑！”高义命章丁，“把他的手解开，让他自己给郎中还钱！”
“这，这……”章丁不知所措。
“给他解开吧！”高义平静地说，“现在找到了脊背上长疙瘩的人，而且关在了县衙。我想，这王栓婵不会再跑了！”
“高班主说得对！”王栓婵说，“而且，那个背上长疙瘩的人是我找到的，要不是我，他早跑的没影了！”
“别听他放屁！”章丁叫道，“这狗日的也是没命地逃跑，哪有时间去找人哪！”
“你既然说是你找到了那个背上长疙瘩的人，那你把详细经过说给大家听听。”高义瞥了王栓婵一眼。
王栓婵内心独白：“我如果把详情说出来，若这戏班里有人昧心去把那几千两银子卷走，如何是好？我王栓婵决不昧这个钱，也决不允许别人染指。我要让县太爷把这个钱用来救济受了旱涝灾害的老百姓。”想到这里，他说，“这个嘛，我见了县太爷才会说。”
“这小子糊弄我们！”高义恼火地叫道，“既然狗日的耍弄我们，就别给他松绑了！”旋即，他冲王栓婵问道，“你的钱在哪里？快告诉章丁，让他取来，付给郎中！”
（128）日，外。秋高气爽，风和日丽，龙城难得的好天气。
县衙门外的街道上，涌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众人或大呼小叫，或交头接耳，或窃窃私语，所议论的话题，都是对衙门里正在升堂的关注。
（129）日，内。龙城县衙，大堂内。
身着官服的倪知县坐在大堂上，敲了一下惊堂木，瞪着堂下站着的已经松绑、但仍光着脊梁的皮库：“说吧，刘家庄那两个人是不是你杀的？衙役范同是不是你害的？”
“我现在还是师爷，应让我坐着说话才是。”皮库不紧不慢地说。
“你现在是犯人！”倪知县敲着惊堂木，“你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干？”
“我什么也没干！”皮库道。
“没干，为什么要逃跑？”
“我没逃跑。”
“笑话！”倪知县瞥了皮库一眼，“深更半夜，你骑着马被人追的满街蹿，是闹着玩的？”
“我晚上睡不着，练练骑马，是那帮混账瞎追，让马受了惊，才把我驮到城外的。怎么能说是我逃跑呢？”皮库说罢，又道，“既然说我杀了人，拿出证据来，仅凭臆测，就给我论罪，岂不荒唐！”
“证据？”倪知县恼火地叫道，“你背上的疙瘩不是证据？”
“这乃爹妈所赐，普天下并非只有皮某人一人所长。”皮库尽量掩饰内心的惊慌，强忍那‘异物’的瘙痒，接着道，“这个当然不能作为证据。”
“你说你不逃跑，那么昨晚你要跟我做交易，是什么目的？”站在皮库旁边的三云问道。
“谁跟你做交易来着？你给我找个证人来！”皮库不认账。
“老爷，”三云望着倪知县说罢，旋指着皮库继续道，“他昨晚对我说，他在一个秘密地方藏了三千多两银子，只要我放了他，可与他平分那些银子。他不想逃跑为何这么大方？”
“三千多两银子！那个秘密地方在哪儿？”倪知县闻言一震，急问。
“我不愿放这个害人精。所以，他没告诉我。”三云道。
“你怎么解释？”倪知县盯着皮库，问。
“不用解释，我没跟他说过那些话。”皮库说罢，白了三云一眼。
“真气人啊！”倪知县恼怒地连击惊堂木，“你皮某人这么耍赖，你让我怎么向衙门外那么多人交待？怎么向钦差大臣交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