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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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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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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岱传奇》连载

第三十三章

(132)闪回。日,外。天气阴沉,冷风呼啸。

皮库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褡裢,在一座孤山上行走。

皮库内心独白:“这许多天,我以县衙名义用各种名目向老百姓摊派银钱,才半个多月,就捞了五百两,都盛在我这个褡裢里。我给倪岱那个白痴赌棍投资八百两银子买官,为的就是能有今天。听说这座山上有座观音庙,我先把这些银子藏在庙里。”

(133)闪回。日,外。冷风嗖嗖的孤山上。

皮库走到观音庙前,瞧瞧四下无人,便径直走了进去。庙堂正中端坐着观音菩萨泥土塑像。皮库睁大眼左瞅右瞥,看庙里有没有人。确定无人后,便绕到菩萨像后面,放下褡裢,掏出一把备好的小铁铲,在地上刨开一个土坑,把褡裢放进坑内,旋即欲铲土埋坑,突然从庙门走进一个人来。皮库大吃一惊,疑是被土匪发觉,赶来抢夺银子。便壮壮胆子,紧握铁铲,做格斗准备。只听来人“扑嗵”一声跪在菩萨像前,祷告倾诉。皮库听是女人声音,才把那爬上喉咙的心放了下来,听她说些什么。

(134)闪回。日,内。观音庙里,观音塑像下,双膝跪着的刘芳儿连着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说道:“菩萨在上,我是刘家庄的刘芳儿,我和说书艺人王栓婵互定终身都过去了三四年,他为啥连个信都不捎来,莫非他忘了我们在柳树泉边私定终身,忘了我们的海誓山盟?求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保佑王栓婵平安归来,我们早点完婚,孝敬双亲……”说着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135)闪回。日,内。观音庙里,泥菩萨像背面。

皮库在听刘芳儿诉说的时候,早从泥塑像缝隙里瞧见了她,虽然满面泪珠,却仍花容月貌。皮库灵魂出窍,眨巴着眼,内心独白:“我要不惜一切,得到这个女人。”定格。

字幕(画外旁白):待刘芳儿走出观音庙后,皮库很快将银子埋好。旋即,他便下山来到一个村子,听人说,十月初一在李家桥过乡会,会期一月,有关中的一个戏班子将到乡会上演出。李家桥与刘家庄相距不远。眼下离过乡会只剩三天时间了。皮库认为有机可乘,阴沉的脸上漏出了奸笑。他走进理发店剃了头,刮了脸,还去商铺买了女人用的胭脂,抹在自己的脸上。然后,他打听清楚刘家庄及刘福家的详细情形,他要冒充说书艺人王栓婵,谎称自己现在关中戏班。

经过一番准备,皮库在十月初的一个夜里,来敲刘芳儿的门。由于他称自己是王栓婵,并提到了柳树泉边私定终身的事儿,刘芳儿便深信不疑。因为私定终身除她同王栓婵外,别无人知晓。根本没想到自己对观音菩萨倾诉衷肠,会泄露了天机,才使皮库奸计得逞。并且,两人都怕人知道,鬼鬼祟祟过了半月。

这天晚上,皮库又来到刘芳儿门前,伸手推门,不见开门,用力一推,方觉上了门闩。他疑惑不解,便将耳朵贴着门缝细听,里面有两个人的呻吟传出。皮库顿时妒火中烧,他见院里放着一口铁铡,便将铡刀刃轻轻卸下,提在手中来到门前,又用小刀插进门缝慢慢地将门闩拨开,推门进去,猛地手起刀落,砍下两颗人头,“唰”地一声,黑血直溅到了窗子上。

皮库冒充王栓婵,对刘芳儿说他现在就在李家桥乡会上演出的那个戏班里。事先他并没有去打听那戏班子里有无叫王栓婵的人,谁知无独有偶,这戏班里竟然真有一个叫王栓婵的小生。这王栓婵只是与那说书卖艺的小艺人王栓婵同姓同名,才阴差阳错地遭受了一场天外飞祸,真正地冤哉,枉哉。

(136)(闪回结束)

日,内。龙城县衙,大堂。

坐在转椅上的倪岱瞪着堂下的皮库:“为什么要毒杀衙役范同?”

“我让范同送毒酒,本来是给你这个白痴和刘芳儿、水翠翠喝的。”皮库叹口气,亦瞪着倪岱,接着道,“可怜范同那个酒鬼贪喝,不仅送了自己的性命,还误了我的大事!”

“我倪某人待你不薄,你,你你你,为何还要加害老爷?”倪岱紧皱眉头,问。

“为了取而代之。”皮库回道,“因为我也有了可买你坐那个位子的钱!”

(137)日,外。

龙城县衙监牢。钦差大臣顾大嫂和禁军头领宗志以及百名禁军站在地坑院里,监督龙城县衙的几十个衙役执行钦差大臣的决定。

衙役们打开关演员王栓婵的囚洞,当场释放了王栓婵,满面泪水的他被高义、东星、章丁等十几个戏班子的演职员接走。几个衙役押着反绑双手的皮库,将他关进了王栓婵住过的囚洞。

衙役们打开关朱富贵的囚洞,当场释放了朱富贵,呆头呆脑的他被朱老板、朱纽氏和水翠翠及家人接走。衙役们押着反绑双手的倪岱,将他关进了朱富贵住过的囚洞。

(138)日,外。太阳西斜。

刘家庄山后的柳树泉波光粼粼,五光十色。

刘芳儿和水翠翠漫步在泉边上,半晌无言。

“这就是几年前,我和王栓婵私定终生的地方。”刘芳儿抹把泪,“没想到,结局会这样。”

“我觉得,姐姐不应拒见说书艺人王栓婵,老躲着他,也不是办法。”水翠翠望着刘芳儿,叹口气,接着道,“我们上京告状救了朱老板一家,是应该的。可是,让我嫁给智障的朱富贵,我这辈子怎么办啊?!”

(139)日,内。龙城县衙大堂。

钦差大臣顾大嫂手执尚方宝剑,站在堂上。她左边站着禁军头领宗志,右边站着张好医和说书艺人王栓婵。

堂下依次站着大云、一云、二云、三云,他们身后齐刷刷站着几排衙役。

“龙城冤案查清,受冤枉的好人已经释放,歹凶皮库和贪赃枉法的倪岱被关进大牢。显示了皇恩浩荡,反映了公道人心。”顾大嫂说着,扫视了一下堂下的众人,接着道,“我经过探访了解,认为龙城张好医医馆郎中张好医是出任新的龙城知县的合适人选,说书艺人王栓婵是新任师爷的合适人选。希望堂下站着的各位,你们要拥戴和帮衬张知县和王师爷,齐心协力,为龙城县的老百姓多办好事,不做坏事,好不好?”

“好!”堂下所有人齐声回答,喊声震天。定格。

字幕:张好医就任知县、王栓婵就任县衙师爷后,在钦差大臣参与下,判处皮库死刑,判处倪岱有期徒刑30年。二人都不服判决,要上诉。皮库还特别说明,他是当朝殿帅府太尉高俅的堂弟高皮,要求面见高太尉。顾大嫂执有尚方宝剑,但她未行使先斩后奏之权,而是将皮库和倪岱的案子上报刑部。刑部在复核时得知皮库过去叫高皮,是当朝太尉高俅的堂弟,便征求高俅的意见,高太尉回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高皮乎,杀无赦。最终,皮库被执行死刑,刑部亦驳回倪岱上诉,维护原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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