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耽宕提着一大包东西到了宗胜男家的时候,宗胜男已经开始着手做饭了。甘耽宕放下东西,便开始做下手,和宗胜男一起做。宗胜男看了看甘耽宕提来的东西:“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多长时间才能吃完。”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倒不是宗胜男爱占便宜,而是看到甘耽宕买的东西都是自己和父亲喜欢吃的,觉得甘耽宕挺上心的。
甘耽宕过去亲了一下宗胜男:“不讨老丈人欢心,哪能顺利把闺女嫁给我。”
“别贫嘴了,快干活。”宗胜男说:“让我爸看见你这么不正经,小心又把你轰出去。”
话音刚落,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两人当然知道是宗胜男的父亲宗计回来了。宗计之所以开门时弄得声音很响,是因为怕女儿和甘耽宕俩人如果正腻歪,做一些小动作,让他碰到以后尴尬。当然,大动作是不会有的,他相信自己的女儿,在没有正式结婚以前,不会很随便。
听到宗计回来的声音,甘耽宕一边往出端做好的饭菜,一边打招呼问候。宗计对甘耽宕说:“告诉男男不用做了,这些已经够吃了。”
三人坐在一起吃饭,宗计今天显得高兴,要喝两杯。宗胜男拿出了一瓶葡萄酒,说要喝就喝这个。
宗计刚要伸手,甘耽宕早已把酒杯放到了他的面前,满满倒了一杯。宗计端起酒杯,对着甘耽宕说:“你也倒上,咱爷俩喝两杯。”
自从上次甘耽宕挺身而出,为保护宗胜男受伤以后,宗计便不再反对两人来往,对甘耽宕的态度也有了转变。今天这么热情,宗胜男倒觉得反而有点不适应。不过,父亲能接纳甘耽宕,自己心里非常高兴。吃完饭,甘耽宕要帮着宗胜男一起收拾,宗计叫住了甘耽宕:“有男男收拾就行了,咱爷俩唠唠。”
两人聊天,自然聊到了抓回去的脱逃犯张永吉。宗计给甘耽宕讲了自己的好朋友李警一家的遭遇,又说李警的两个儿子至今下落不明,如果找不到将是他一生的遗憾,而后话锋一转说:“据抓到的毒枭原涛边说,刚抓回去的张永吉是李警的小儿子,但是这需要验证……”
甘耽宕告诉宗计,张永吉抓回去之后依旧放在我们中队改造,仍然是由我承包管理着。
宗计面色凝重:“咱们做警察的打击罪犯不是目的,让他们走上正路才是咱们的最终目标。无论他是不是李警的小儿子,你都要多帮助、多教导他,让他迷途知返,早点出狱,做一个守法公民。如果,他真的是李警的小儿子就太好了。”
甘耽宕表态:“您放心吧,我一定尽最大努力。”
两人的聊天推心置腹,这是甘耽宕认识宗计以来聊得最深入的一次。聊警察这个职业,自然会谈到它的危险性。宗计对甘耽宕说,到现在我也不太愿意让男男到刑警队,可是她总想找机会调到刑警队,看来我是管不了她了,最好你来劝劝她。甘耽宕说好吧,一有机会我就一定劝她。
收拾完厨房的宗胜男出来正好听到了两人的这句谈话,冲着爸爸埋怨,我都已经长大了,你还是要管着我,不让我自己做主。
“男朋友可是你自己做主找的啊,我这不是同意了。”说完,宗计站了起来,拍了拍甘耽宕的肩膀:“你俩聊,我去休息了。”说完,回了自己卧室,关住门休息去了。甘耽宕明白,这是宗计在告诉他,不要忘了肩上的责任,多劝导宗胜男。
宗胜男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斜着眼盯着甘耽宕:“这么快你就和我爸站到一起了?!”
甘耽宕满脸堆笑,凑过去坐到宗胜男旁边:“我想,最起码得等到咱俩爱的结晶上了幼儿园,你才能考虑换岗位吧。”
宗胜男盯着他:“你也不愿意让我到刑警队?!”
“不是那个意思。”甘耽宕赶紧笑着解释:“在刑警队又是跑又是跳,如果你怀着宝宝的话,抓人也不方便呀。”
“美得你!”宗胜男说:“谁说我要嫁给你了,我才不生呢。”一句话,把甘耽宕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未来老丈人的话不能不听,女朋友更不敢得罪,甘耽宕想,只能从长计议。后来,一段时间来了宗胜男家也只能聊其他的,见了宗计就汇报汇报张永吉在监狱的最新表现。
张永吉被重新抓回监狱,依旧放在原中队的原小组改造,对所有监狱罪犯、对整个中队罪犯都是极大的震慑。而对于张永吉来说,除了颜面扫地,更悲哀的是从此心如死灰。从一入监狱就着手谋划如何越狱、脱逃,虽然成功逃脱,但还是又被抓了回来,张永吉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晚上,坐在号中望着远处监狱高高的围墙,张永吉反思自己男扮女装是如何被发现的。在抓捕民警面前几度擦身而过都没有被识破,最后是怎么被甘耽宕他们几个发现的呢?思来想去,张永吉认为最大的可能是朴旺初出卖了自己,是朴旺初告的密。
朴旺初重新回到监狱后与刚入监时截然不同。刚入监时,不仅对自己所犯错误认识不足,更重要的是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辛专怡不知如何,心中充满忧郁与感伤,才会积劳、忧郁成疾最终得病。而重新收监后,已是和女朋友结为夫妻,心中不再有悬念,一心只想着好好改造,早点出去与妻子和父母团聚。所以,性格开朗了许多,一切都表现的非常积极,与张永吉形成鲜明的对比。
张永吉和朴旺初重新收监后,已不在一个组。张永吉重新回了原来的组,而朴旺初被安排到了另一个组,每天都会出工劳动,在中队的时间比较短。俩人在楼道、烟馆等公共场合相遇时,朴旺初都是主动的和张永吉打招呼,而张永吉不是装作没有听见,就是鼻子里哼一声,待理不待理的样子。有时候还会故意撞一下朴旺初,一副想找事的样子。几次接触,朴旺初也想到了张永吉肯定是猜到了自己把他男扮女装情况告诉了民警而记恨自己,心里自然有点虚,后来见了张永吉能躲开就躲开,尽量回避。当然,总有躲不开的时候。
一天,朴旺初在厕所里蹲大号,张永吉进去小便,故意站在了朴旺初的旁边。看似不经意间的动作实际是故意的,小便到了坑外,溅了朴旺初一屁股。两人吵吵起来,正好被指导员杨维文发现了,把俩人叫到了谈话室。
对于指导员的质问,张永吉一口咬定不是故意的,是小便太急了,不小心溅到了外面,他也没有想到会溅到朴旺初身上。对于杨维文的批评教育,张永吉只说一句话,以后一定改。等到俩人从谈话室出来,张永吉冲着朴旺初说,你要不高兴了就和我打一架,反正我不在乎减刑,咱俩打起来让中队把咱俩都关进禁闭室才好。
对于张永吉的挑衅,朴旺初当然不会上当,他还想早点出去呢。一关禁闭,已经挣下的徒刑都抹了,还要倒扣负分,更不可能早出监了,绝不那样干。朴旺初斜眼看了几眼张永吉,不知说什么好。
对着斜眼看他的朴旺初,张永吉冷笑两声,说你不是喜欢告密么,把我说的话去向民警告密吧!说完,扬长而去。
朴旺初觉得张永吉脱逃被抓回来心情当然不愉快,对于他的挑衅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张永吉却一直耿耿于怀,时刻在找机会和朴旺初过不去,希望也把他的改造分都扣掉,不能早日出去。
一天,民警甘耽宕和指导员杨维文一起带着中队罪犯准备去监狱内的澡堂洗澡。
一听说要去洗澡,犯人们都很高兴。住监狱可不像在自己家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什么时候洗澡就什么时候洗澡,一切行动都得服从中队民警管理。一个星期洗一次澡就已经很不错了,犯人们很高兴,排队整齐又迅速,很快就集合齐了,两个民警带着中队犯人们去了澡堂。澡堂里有两间房六个池子,分别安排好他们去哪个房间后,甘耽宕和杨维文就去了隔壁的民警管理室。
民警管理室有几把椅子和两个桌子,其中一个桌子上面有监控,监视着洗澡池里的情况。不过,由于洗澡池热气腾腾,监控画面并不清晰。甘耽宕翻看了一遍监控,就和杨维文与管理澡堂的民警开始聊天。刚聊了没几句,罪犯伊诗足赤裸着全身慌慌张张就跑过来了,一边跑一边喊:“报告!报告!里面打起来了,里面打起来了!”
甘耽宕提着警棍跟在伊诗足后面就冲进了洗澡的房间,进去一看,张永吉掐着朴旺初的脖子,朴旺初双手抓着张永吉的手腕,旁边有几个罪犯劝架,两人谁也不先松手。
甘耽宕急忙走过去大喝一声:“住手!”,杨维文也随后进去大喊住手,两人一看民警来了才相互松手。由于及时制止,没有打起架来,犯人们纷纷回到池子里去洗澡。
就在张永吉和朴旺初两人转身离开时,甘耽宕发现朴旺初和张永吉两人都是在左臀部,在相同的部位,相同的大小、相同的形状,两人竟然都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为什么两人的胎记是如此惊人的相似?甘耽宕有点坠入云里雾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