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了也会跳墙,谁都有脾气,王明来也不例外。今日王明来真的气得难受,愤怒地把门猛地一关,走进了房间里。这明显是给王仁甫夫妇俩打脸啊!
王明来,虽然憨憨的,他不至于好歹不分吧?至今,他除了悲伤还有愤懑。他还清晰地知道女儿王荷花为了自己的,却私下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杨济科。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了,他知道女儿的选择无可厚非。自己的中风病突然间的恢复都是与这两个月中草药起了很大的作用。王明来还知道了自己的闺女先后已经死了三个,他彻底崩溃了。而今天又碰上这天下奇闻的事,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发牢骚了。
王仁甫夫妇见这样的场面,还有头一次。这可是在王明来的家。王仁甫心里十分内疚,对不起亲家公。面临王明来气愤之下他只有选择了回避、沉默。王仁甫目睹今天这种特殊情况,对他自己来说还是当头一棒。他走出堂屋,来到院子里仰望苍天半天说不话来,只有以泪洗面,他悲伤逆流成河。
时间又过了一个星期,那天灰蒙蒙的上午,王仁甫的家,突然间走来两位身穿法院制服的同志。他们说明了来意,并把一张传票递给了老村长王仁甫手中,法官通知他按时赶到,并让他签了字,按了手印。法官走后,这时王仁甫好像天都塌下来了。拿到传票后,全身冷了半截,他才知道是王明来把他告上了法庭,他暗暗地骂了一句。
这王明来,你不是个东西啊!平时照顾你们,对你不薄啊?今日反而恩将仇报,你还是人吗?王仁甫摇摇头,眼睛都黑了。
汪水莲得知这事了,她也郁闷不乐,担心丈夫王仁甫这次脱离不了这事所带来的厄运。汪水莲从王仁甫口中最终问不出儿媳妇为什么寻短见的所以然来,她气得捶足顿胸。知道了王明来为女儿之死把自己的丈夫告上了法庭,等待王仁甫是一场官司,她气得咬牙切齿。
狗日养的,王明来你不是人!你跟畜生差不多!
时间很快,虽然是三天,但王仁甫度日如年,三天吃不下,睡不着,人也瘦了一大圈,比那年“高水高排,低水低排,农村大搞田园化”还操心,他越来越有些焦虑了。
王明来告老村长这一消息在王村很快炸开了锅。王仁甫知道了这下吃上官司将会带来不幸,他决定单独先到王明来家,请求他好好平息这件事。王明来流着泪,王仁甫只要求他马马虎虎过得去就算了,别太张扬,可是王明来就是不服心,他也不会因为以前王仁甫怎么样?他绝对不会撤去这场官司的。
盛娇英得知这一消息后,她劝王明来放弃,可是他阴沉着脸。她暗暗地为丈夫王明来状告老村长捏一把汗,她走到王明来的面前。
明来,我有事跟你商量!盛娇英轻言细语地说。王明来不但不听,而且还怒火中烧,冷漠着脸,他知道她是为老村长求情。
你滚开!这件事也轮不上你插嘴,你们之间那些龌龊事以当我是傻子?在我生病中风的时期,你与他做苟且之事是不是让我羞你?王明来怒了。
这句话犹如一颗开花子弹射击她的心脏,她突然间脸色全变了,她扑通下跪在王明来面前。
明来,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当时也是为了你,我保证以后不再重犯了,我与老村长只是在你住院的时候牵过一次手,收了他送我的一百多元钱,绝对不会做那事。你在危险中住院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呀,明来,你相信我,我也不会让你戴绿帽子的。盛娇英边哭边说,王明来听着都有些恶心。
这个盛娇英也是狗急跳墙,她竟然来了这一招,她为了摆夺那一个事实,佯装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装得非常委屈的样子。
滚!不要脸的东西,你这狐狸精!老子的脸面被你丢尽了,老王也不是东西,他还与老石老婆也有一腿!
盛娇英的脸火辣辣的,她不断地哭泣。此时,刚走进王明来院子里的王仁甫,他做贼心虚,便悄悄地走到门口。他被刚才他俩一段对话给震撼着,王仁甫的心也开始砰砰乱跳,脸火辣辣的。他伫立在那儿呆若木鸡。黑妞和王梨关俩放学回家,正手牵手唱着儿歌蹦蹦跳跳走进了院子里。
王伯伯,您是来找我妈妈吗?王梨花不暇思索地说,这一声把王仁甫吓得不知所措。
梨花啊!伯伯是来看你爹爹的,来,我给几块糖,你与黑妞一块吃。下次不许乱说话知道吗?
嗯,知道了,伯伯那您进去吧!我爹妈都在家呢!
王梨花牵着王仁甫的手一个劲地往屋内拉。屋内正在争吵的王明来夫妇俩随着女儿们叫声,王明来开始缓和了气氛。王仁甫厚着脸皮走到王明来面前,盛娇英擦拭泪水往厨房里走去。王仁甫用颤抖的手从胸前掏出了法院传票。
明来,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你就撤销这场官司吧?我知道王春花的死,我是最大的罪人,我作为王春花的公公一场,我也有难言之隐呀,明来,你也要理解仁甫兄的苦衷,我后恨不该让王春花嫁给儿子王大娃受活寡的苦。她受苦了我和汪水莲都是知道的,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王大娃也是那年“脑膜炎”落下了后遗症,这是铁的事实。大儿子生了三位千金,眼看我老王家面临断子绝孙了,我不得不而为之啊!其实王春花媳妇是纯洁的好姑娘,她为了自己受不了的耻辱而一时想不开。当我追赶她时,她已经从大闸坝纵身一跳,我拼命在水中寻找,可是……可是她还是离开了我们。明来,她是你女儿,而是我的儿媳妇,你难过,我更难过,你心痛,我比你更心痛,我后悔自己,想干天下最蠢的事,真不该在春花面前让她答应我无耻、下流的要求。王仁甫自己打了几下耳光。
王明来抬头望着以前威武霸气的老村长都自己低声下气讨歉,他点点头。此时,王明来越听越气愤,气愤之后,又看在以前王仁甫对他的关照的情份上,他心也软了。王明来从王仁甫手中拿着法院传票一下子撕得粉碎。
唉!这就是我王明来的命呀!我不告了,我不告你老村长了。咱们去法院撤除案子。
一直在厨房里呆着的盛娇英,吓得也不敢出来,她脸色雪白,望着王明来撕了法院传票,此时她被堵塞的心仿佛开泄一样,她终于吁了一口气。然而,她从厨房里端来沏好的两盅茶。
明来,你消消气,这是给你烧的茶,老村长你也坐坐吧!
谢谢!王仁甫接过茶,坐在桌边。
关于法院传票的事,王明来心里善良,被王仁甫用真心忏悔而取消了。
后来,王仁甫忐忑不安的心也放下了,他在回来之时,决定和王明来一道去法院撤诉。
十几天,王仁甫他闷闷不乐,吃饭也不香,晚上虽然睡得着,一想到那事心有余悸。
王仁甫,平日里喜欢吃热茶,他认为热茶,茶叶芳香有味,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变了,他变得沉默寡言了。
上午去法院办好事,快中午时,王仁甫和王明来回村了。当王仁甫回家一走进客厅,咕咚咕咚把桌上冷茶一饮而尽。
汪水莲望着饮茶的丈夫,急着问。
明来那边怎么说?是不是都解决了?
明来他还是好人啊!后来,王仁甫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她才松了一口气。
对于王明来状告老村长,而王明来又撕了法院传票之事,村内石必定得知后走进家门把这王村最近发生的大事跟徐云兰一说,徐云兰也松了一口气,这可是关系到老村长的声誉的大问题。
我去看着他!老村长这段时间受委屈了,以前他帮忙过我石必定。石必定对徐云兰说,徐云兰点点头,她第一也怕石必定对老村长有什么看法,也担心以前的事“东窗事发”。
这段时间,王村的确不太平,村民都在相互议论王仁甫那一些破事呢。
石必定与王仁甫关系非常铁,他非要去安慰王仁甫兄不可。以前王仁甫处处关心自己,石必定总是像放电影样,放了一场又一场。时间虽过去那么久,但不能忘记王仁甫兄弟的恩呢,于是石必定又提着两瓶“土八路”谷酒,找他喝酒去了。
石必定也是个“酒鬼”,王仁甫在王村可是出了名的“酒桶”子,他一斤半酒也不在话下,半盘花生米独饮也津津有味。石必定也喜欢喝几盅。
今天,石必定满怀信心地带上自己料的“土八路”酒,就意义不同于平常了,一来可以去打探王明来告状老村长传票撕了真假;二来他们这段时间,因王明来之女王春花出了人命,村里半夜闹鬼,而石必定虽然是男子汉,晚上很怕鬼,所以晚上不敢出门。石必定心里琢磨,今天一定要高兴、高兴一下,我和老村长非要吃过痛快酒。
王仁甫这几天一直在家,整天忧心忡忡的,虽然法院传票撕了,这不过是王明来撕了一张纸,如果法院真的不撒案,为那一桩命案提起公诉更麻烦,那王仁甫迟早是吃官司的。他左想右想,准备再次登门乞求王明来一道去法院再问问撤案的事。
王仁甫整理好衣服,交代汪水莲出门办事。他刚跨出大门,此时,哼着小曲子的石必定拎着两瓶“土八路”酒一路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