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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寒风瑟瑟。王村鱼塘边有十几人在观望着，还有人指手划脚边议论，他们的说法不一。看样子都是来看热闹的。
现任的王培杰村长，王仁甫老村长以及八位队长也向鱼塘边走来，此时议论的群众都停止了，围观起村长一行，等待村领导拍板。
停在鱼塘边有一辆半旧的三轮车。是杨济科开来的。他带着岳父王明来，妻子王荷花早半个小时就到了鱼塘边。
杨济科知道村领导都来蹭热闹。杨济科与王培杰、王仁甫等人一一打过招呼，都逢了烟。然后，杨济科让司机等他们，把成千上万的小鱼苗从车上吃劲地卸下来，又很吃力地抬到鱼塘码头上准备放鱼苗了。
望着一只只大塑料桶，翻江倒海，那些小鱼儿随着水游散开来。经过半个小时处理，十万只小鱼苗终于被倒入王村的水塘中。
杨师傅，都是些什么鱼种？王仁甫问。
老村长，有草鱼，花鲢。杨济科笑呵呵地说。
一年长到几斤重一只？王培杰问。
这个要看天气，平时也要多下鱼饲料。草鱼喜欢的，花鲢不一定喜欢吃。杨济科说。
王林长，亲家公，八位队长你们辛苦了，现在放鱼苗的事情差不多了，现在只等待鱼儿长大吧！王明来说。
不能放，不能放！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在鱼塘边炸开了。只见两位头发花白的男人急匆匆边跑边喊叫。原来是彭天明和石必定他俩风风火火赶到鱼塘边。
彭叔，石叔，你们不是开会协商过了吗？怎么又出尔反尔呢？杨济科走近他俩问，又是逢烟。
他们同意，我们不同意。鱼塘是王村的，我彭天明虽然是姓彭，也是王村的人，祖辈五代都住王村。彭天明眼睛睁得圆溜溜地喊叫。
我也不同意，你一个外乡人乘什么威风？这是王村的鱼塘，岂让你外乡人承包，大家说是不是？石必定把手举得高高的，表示强烈反对，站在一边的群众开始起哄了？
此时此刻，王仁甫望着他俩，沉默了片刻，然后剑眉竖起，吼叫一声。
村长同意了，八个队长已经有六个同意了，你俩人是什么意思啊？马后炮？人家都放下十万鱼苗，你们看着办？王仁甫气愤地说。
老村长，我和石必定的意思是大家一致要同意，才算数。彭天明望着王仁甫平静地说。
少数服从多数，地方服从中央。十一人选票已投过，有八位赞同，三人反对，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这符合民主法。王培杰站在码头上说。
你们新、老村长没有意见，我俩也没有意见。我们以为承包一事有分歧呢？石必定继续说。
石叔、彭叔，事情已经很明显，合同已签过了。王叔和杨济科已经是乙方，签字印手印，符合法律程序，更改不了，承包三年，三年期满再另定合同，到时你们两位也可以承包。王村鱼塘是王村的，大家都可以凭实力承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虽然杨济科是外乡人，但他也是王村王明来的女婿。女婿就是半点子，完全可以承包，他今年、明年、后年三年不可更改。王培杰的一番话，所有人都鼓起了掌。
王明来点点头，他挺起腰板，走近彭天明、石必定他俩身边笑嘻嘻地说。
天明、必定两位老弟都别争论了。合同也签了，刚刚村长也说得也清楚，我带着女婿先承包三年，满期你们俩也可以承包。合同可是白纸写黑字，这是板上钉钉了，生根落地改不了。王明来说得有条有理，群众又鼓起了掌。
明来哥，你说得不算账，村长才有发言权。彭天明瞥了一眼王明来气愤地质问他。
彭天明比王明来小两岁，而石必定与王明来同年不同月。他们都是小学同学。那时，农村生活贫穷，小学没有毕业都参加生产队劳动。他们三人小时候也是光屁股长大的，彭天明可是一个顽皮蛋。石必定兄弟姐妹七位，他家里贫穷，母亲身体不太好，父亲个头小，老受人家欺负。等儿子都成人了，五个儿子都困在家，讨媳妇成了石家头等、头痛的大事。父母愁眉不展，母亲急成了病，没钱上医院躺在床上半个月，打摆子(医学上称为“疟疾”)。有一天，母亲高烧尽说一些胡话。夜里兄弟们商量决定送人民公社医院住院。母亲担心用钱，她走投无路，一气之下自己吃农药，送进医院抢救无效归了西天。石必定可是最后老儿子，他娘死时还是在穿开裆裤。
提起王明来的娘和石必定的娘，还是远房亲戚，以姊妹之称。王石两家关系还好，石必定的儿子石思雨又与王明来三女儿王芙蓉是同学。他俩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到初中。青春懵懂之期，两个人偷吃了人生“禁果”，结果王芙蓉怀上孩子。四十几天后王芙蓉开始出了怀。她不得不把这件丑事偷偷地单独告诉了石思雨。当时，石思雨听到好害怕，这可是贻笑大方的家风丑事。一天，石思雨带上王芙蓉去王村三岔路口边的医务所想打掉胎。医务所的医生是石思雨的姑姑，她开了七天奎宁片，交待王芙蓉一天服一次，一次服2片。王芙蓉担心肚子越来越鼓大，怕她与石思雨的事情败露，上不了课，又怕同学耻笑，结果两天把七天的药片服下，药剂超量，王芙蓉就这样药性中毒归西了。王村王石两家为了这事闹了好一段时间。王明来大女儿王春花，二女儿王荷花，带着父亲赶上石家门要拼命。如果不是王仁甫出面调解，加上当地公社负责人处理，肯定免了一场拼命。从此以后王，石两家为此事势不两立。
今天，王明来和女婿杨济科承包鱼塘的第二天。杨济科拿到合同时，花钱买了十万尾鱼苗。今天天气晴朗，他请上卖鱼苗的老板，用三轮车送货上门了。所以，王村鱼塘边人山人海，农村人很少见过十万鱼苗下塘的情况，大家一窝蜂赶来观看。
鱼苗十万尾，排山倒海放了，可是就在杨济科抬起头来欣慰地擦拭额上微汗，彭天明、石必定他俩才风风火火跑来说三道四，扰乱人心，如果不是村长他们在，又要闹出动静来。
王仁甫知道亲家公王明来和杨济科承包下来，他也没有闲着。这王村鱼塘承包一事，王仁甫最担心有人会有意见。于是，村长，队长都去了鱼塘。现在承包鱼塘事，已成定局，鱼苗也放了。所以第一届王村鱼塘承包责任制就是王明来老汉和杨济科了。
彭叔，石叔，我们有话请讲当面，上个礼物王村新老村长，八位队长都在场，两叔你们也在。当时会议室没见两叔反对，现在来，生米煮成熟饭了，因此望两叔谅解！杨济科真是巧舌如簧，把彭天明、石必定说得哑口无言。
此时，石思雨从人群钻出来，他望着狼狈父亲，走近他。
别丢人了，爹，这鱼塘已经决定了。你在这里说有啥用？
小臭崽子，你说向外拐，老子揍死你！石必定气愤地举起拳头，但拳头没有落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此时此刻，石思雨把嘴对着父亲的耳朵说了一句话，石必定脸上露出了极为假笑。
这样吧！明来，你们承包吧？我不说了，记得年底每家每户五市大鱼，我不吃鲢鱼，吃大鲤鱼。石必定轻轻地王明来肩膀爬上了岸。彭天明站不住脚了，他苦笑了几下也呵护着。
我喜欢吃鲫鱼，年底煮鲫鱼豆腐汤呢！彭天明说后也背着手走出了人群。
大家都散了吧！年底都等着吃鱼喽！王仁甫大手一挥。王培杰走近杨济科身边。
杨师傅，论年纪你比我大，王荷花和我又是同学，小时候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子看待，所以我称你为杨妹夫行不行？王培杰开玩笑的说。
好，杨妹夫就杨妹夫，不过我可要叫王村长。杨济科观言察色把他给逗乐了。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王明来的家共进晚餐。盛娇英也没有闲着，院子里猪栏内还修着两头大肥猪。
明来，明来快过来。盛娇英这么一喊，屋内的王明来知道有事，杨济科瘸腿也走出了。
啥事？大呼小叫的！王明来走近猪栏边，望着栏内，一只肥猪趴在栏边喘着气。
你看，那只喘着气，也不进食。盛娇英指着那只大肥猪说。
哟！不好，肯定是生病了，它趴在栏边在发烧。杨济科马上下了这个结论，王荷花也赶紧走近他们。
你在说啥？大的一只你怎么知道在发烧？
我也是最近在书店买了科普知识书。猪趴在地上，那是猪发烧的现象，喘粗气说明卜猪烧得高。这是有科学道理的。
那怎么办？盛娇英着急地问。
这也不是大问题，明天我去请兽医。我家对面就是县兽医站，站内有一个经验丰富何兽医，他是学校毕业分配到县兽医站的。你们就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办。杨济科说。
这栏里的猪等明年三月再出栏，卖个好价线。王明来说。
他们听杨济科这么一说，吃了定心丸。回到屋内，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