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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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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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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外恋情》连载

第六章 邓丽纹高剑弹琴说诗

音乐室就在艺体办公室的旁边,属于丽纹的“领地”,因而丽纹和高剑常在那里幽会谈心。虽然随时都有被艺体办公室里的老师发现的危险,然而毕竟较之其他地方要秘密安全得多。好在高剑亦喜欢弹琴,故能急中掩饰,况且,人人都知道他们是师生关系,丽纹对高剑一向又尊敬有加,因而至今还没有人怀疑过他们的师生关系,只不过做贼心虚,他们有时自己疑神疑鬼,彼此行动刻意小心罢了。

丽纹蹑手蹑脚地进了音乐室,虚掩好门,检查了一下临走道那一面的窗帘是否关好后,便坐在风琴旁等高剑。高剑进来后,轻轻地关上门,将右肘靠在风琴上,与丽纹相对而坐。

“刚才你怎么招惹上郭兵了?你不是说他是一条讨厌的疯狗吗?理他干什么?”待高剑坐定后,丽纹笑眯眯地问道。

“我哪里去招惹他了?既然你也说了他是条疯狗,你就应该知道疯狗咬人是不问缘由的。”高剑也笑着辩解道。

“你们的声音好大哦!以后可得注意点!”丽纹又说。

“嗯!”高剑道。

“怎么了?”丽纹见高剑在看自己的发型,不觉红了脸,问道,“是不是有点难看?”

“怎么会呢?”高剑很想说丽纹你是永远好看的,可出口后却成了“看上去挺精神的!”见丽纹不说话,低了头在那里弄指甲,便岔开话题问道,“对了,你的国庆假过得怎样?”

“很平淡!我这几天一直和菲菲在我妈妈那儿耍,无聊时也打过几场牌。唯一觉得有点意义的,就是将你的几首诗谱成了曲子——待会儿我弹给你听听,你从旁指教指教,看看曲解你的原意没有?”

高剑向来不喜欢传统格律诗的格式束缚,更讨厌所谓的现代新诗的晦涩难懂和无病呻吟,因而极少写诗,也从来不承认自己写得来诗。他写的那些“诗”,只不过是高剑偶尔有感而发,信手录下的一些只言片语而已。所以,他并不赞成丽纹将自己的“诗”谱成歌来唱。然而他还是很感激丽纹的一片心意,就说道:“我哪里写得有什么真正的诗?难为你竟想到给它度曲!”

丽纹望了高剑一眼道:“你又何必谦虚呢?对了,你呢?你的国庆节过得怎样?你的脸色好像有点差。”

“我也无聊,就重嚼了一遍《红楼梦》。昨天,被曾赤仁和流氓撵上门来缠着打了几圈二七十,谁知一打竟打到深夜两点过!所以昨晚没有睡好觉。”

“怪不得流氓今天早晨连升旗仪式都没有来参加哦!”顿了顿,丽纹又奇怪道,“怎么——志勤竟然让了你打?”

“先是曾赤仁吃醉了酒,硬是不让她上场,后来可能是看到我的手气好,就没有来和我争。”

“你赢了?”

“不但赢了,而且赢得有点多——两千多块钱!”

“可以嘛!真是‘棒棒手出巧牌’哈!你居然把他们两个都宰了!”

“可惜流氓竟然也赢了四百块钱!”

“你真不该让他也赢钱!”

“我能不让他赢吗?”

丽纹便笑了起来。高剑见丽纹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高剑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站起来说道:“你看,我就是讨厌他们念牌经,才来找你的。谁知我们竟然也念起了牌经!”

“人生就是这么回事吧!社会风气是这样,你我也难免要落俗套!再说,哲人不是说过么——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丽纹感慨道,才停了下来,突然又问道,“刚才你找过我?”

“我来找你你不在,又不便问人,便无聊地想看看花坛里的小草。没想到就被郭兵他们叫住,我不好拂卫老师、唐老师他们的意,才到理科办公室去吹牛的。幸亏你及时地找了来!不然,我还不便脱身呢!”

“我也是讨厌他们念牌经才来找你的。可怎么就错过了?后来听说你在理科办公室,才找了来,不想居然帮你解了围。”

说到这里,两人不觉相视而笑。虽然大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都感受到了对方的情意,双方都因对方的挂念之情而感动而满足。

接着,丽纹拿出了几张曲谱,放在琴架上,对高剑道:“我从你的诗中,按我的喜好选择了12首,谱成了这套《高剑诗歌选曲》,我现在就弹给你听听,你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就指出来。”

高剑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丽纹便一曲一曲地弹了起来,而且还边弹边唱。高剑便专注的一曲一曲地听了下去,许多往事便在脑海里涌现了出来。高剑越听越心酸,不由得为自己的虚度年华和光阴不再而唏嘘不已,不知不觉间,禁不住洒下了几滴清泪。

丽纹见此情形,就停止弹琴,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边说边递了一方纸巾给高剑。

高剑接过丽纹递过来的纸巾,边拭泪边说:“没什么。你继续弹吧!”

丽纹便拿眼直直地望了高剑,口中道:“你又在为你的壮志难酬而流泪了?”

高剑的眼泪就禁不住又流了出来,不觉就双手抓住了丽纹的双手,道:“我不甘心啊,丽纹!”

丽纹心里一热,眼里不觉就有了泪花。她劝慰道:“你还年轻么,机会总会有的!”

“你不用安慰我了!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古今一理!我认命就是了!”

丽纹还要想劝慰两句,却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便用手拿了纸巾替高剑拭泪。高剑便由丽纹擦了,却坐到丽纹刚才弹琴时坐过的位置上去,口中说:“我想弹支曲子!”手便弹起了岳飞的《满江红》。

高剑重复弹了两遍之后才停了下来。他此时的情绪虽然仍有些激动,却苦笑着对丽纹道:“岳飞尚且死于秦桧之手,我受辱于流氓之辈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们还是来欣赏你的歌吧!”说完,便让出了位置。

丽纹便笑道:“百鬼狰狞时,连上帝都无言,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又何必要去管它呢?”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死后千载名!”高剑说。

“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丽纹道。

两人便相对傻笑。笑过之后,丽纹才又接着弹起琴来。

当弹完第八首——《幽香》后,丽纹停了下来,对高剑道:“我觉得我可能曲解你《幽香》的原意了!”

高剑还沉浸在丽纹刚才所营造的那种充满欢快和谐趣的氛围里,听了丽纹的话,就笑道:“何以见得?”

丽纹道:“我觉得你的这首诗包蕴了‘机遇难再,稍纵即逝’的人生哲理,读起来似乎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而我却不知怎么的就用了这种轻松、诙谐的调子来表达,可能不大对头?”

高剑道:“严肃的主题,诙谐的曲调——寓庄于谐——我看可以!”

丽纹道:“你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哦,对了,你能跟我讲讲这首诗是怎么写成的吗?”

“当然可以。”高剑答道。于是,他讲起了他90年刚到成都读书时的土包子相。他说:“我当时根本就跳不来舞,而且思想又有点保守,根本不好意思去请女孩子跳舞。于是,班上那个漂亮的文娱委员就把我作为重点‘扫盲’对象,亲自手把手地教我跳交谊舞。几天后,又硬逼着我带她到街上的舞厅里去进行正式演习。可是,我除了敢和她跳外,怎么也不敢去请陌生的舞伴跳。于是,她便教我如何观察女孩子的表情,识别哪些女孩子可以作为舞伴去邀请而不会遭到拒绝。我按照她的说法,观察了几个女孩子之后,发现果然如她所言,便也欲试着去请舞伴。然而,虽然已经认准了目标,却就是没有勇气去邀请她们!有几次被那个文娱委员激得终于鼓起了勇气之后,却还没有走近目标,‘心中的舞伴’就又被别人抢先一步请走了。于是,心有所感,觉得把握人生的机遇也正如找舞伴一样,稍有迟疑,就会从自己的面前消失。又因为那个漂亮的文娱委员常用一种我叫不出名来的香水,味儿怪好闻的,因而我用了‘幽香’作意象,写了这四句诗:‘幽香/随风而来/我还来不及咀嚼/幽香逸去了’。刚才听到你用那种风趣、幽默的曲调来弹奏,我便想到了我当年的狼狈相。所以我觉得你把握得很好!”

丽纹听后哈哈大笑,说:“想不到这首诗里面还藏着这么一个绯红色的故事!那么,后来你的‘幽香’哪儿去了?你们没有继续发展吗?”

“谁?你是说那个文娱委员?我们的关系可是清清白白的!”高剑急忙申辩道。

丽纹道:“我没有说你们不清白。我是问你现在还和那个文娱委员有没有联系?”

高剑道:“她是雅安人。一座美丽的城市!一个美丽的女孩!她当时还没有结婚呢!那么年轻、活泼、俏皮、机敏,却又懂得那么多做人的道理!看人的眼光又是那么的老辣!两年里,她一直都很尊敬我、维护我;而我也一直很关心她、照顾她。然而,自从92年毕业分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了!”

丽纹道:“那么,你的‘幽香’就从此‘逸去了’?”

“她在我的脑子里一直伴随着美好的记忆!”

“那你为什么不给她去封信呢?难道你会没有她的通讯地址?”

“有是有的。可我为什么要去打扰人家的生活呢?说不定她现在的丈夫是个爱吃醋的人呢!”

丽纹见高剑如此说,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些不快,便不再说下去,而又继续弹起了下一首曲子。

当弹到最后一首——《雨缘》时,丽纹早已忘记了先时的不快,便又对高剑道:“你的这首诗里面恐怕也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吧?”

高剑见问,脸忽然就红了起来,嘴里直说没有。丽纹偏不相信,定要让他说。高剑被逼得没法,便说道:“那是一件又奇又怪的事儿——我竟然有几个晚上断断续续地做了一个故事连续的梦!梦见的又是同一个人!我感到很惊奇,所以就把它记录了下来,便有了这首诗。”

丽纹见高剑说话时不看自己,而且脸又一直红红的,心里便有些疑惑,不禁问道:“那你梦中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女孩吧?我认识吗?”

高剑的脸更加红了,说:“梦是虚幻的东西,你又何必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丽纹想再说什么,这时听到刘老师在艺体办公室里问“邓丽纹哪儿去了?”便不再说话。待刘老师走后,她跟高剑做了个再会的手势后轻轻开了门,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了。高剑等丽纹走后,也轻轻地关了音乐室的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备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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