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高剑抽空和丽纹通了气。丽纹听说高剑的那场酒席有那么大的收获后,也颇为高兴。高剑又感谢丽纹为了他不惜得罪其他老师而抬高“市价”之举。丽纹却说这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的良心,为了减轻她心中对志勤的内疚感。高剑便又再一次劝她不要有这种感觉,并且保证说他一定尽快向志勤摊牌。
下午放学后,高剑早早地回到了“憩园”,发现“憩园”里有三拨人在打牌,心里颇为宽慰,便走上前去问坐在一旁休息的二姐和志勤有什么需要他帮忙。二姐说她和志勤忙得过来,要高剑去做他自己的事。高剑说新房子潮湿,要二姐和志勤尽量少在楼上呆,没事就在“憩园”里坐。正说着,有一拨人打完了牌要走,志勤便过去收钱去了。
高剑就对二姐道:“生意还可以嘛!第一天就有三拨人。”
二姐却笑道:“三拨人?今天生意好的时候,还坐了七拨人呢!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打牌的人!”
高剑便笑道:“看来大姐说的没错。”
二姐道:“大姐是什么人?她称过的东西还能少?看来,我们是真的走对路了!”
这时,志勤过来了,她对高剑说道:“二姐夫今天晚上有应酬,不得回家吃饭。你回去把饭弄好后给我和二姐端下来。”
二姐道:“端下来挺麻烦的,我们就换着上去吃吧!”
志勤便要二姐先和高剑回去吃饭,她自己在下面看摊子。二姐也不推辞,便和高剑一起到高剑家吃饭去了。二姐边上楼梯边小声问高剑道:“你和志勤和好了吧?”
高剑道:“志勤没跟你说?”
二姐道:“志勤根本就不晓得我知道你们的事情!”
高剑诧异道:“她没向你告过我?”
二姐便笑着在高剑的背上擂了一拳,说道:“你以为志勤是什么人?我再次警告你:志勤真的是个难得的好女人,你一定要晓得珍惜!”
高剑便不说话。
二姐就又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高剑便道:“已经和好了。”
二姐又说道:“但我觉得你们好像还有点不对劲!”
高剑道:“可能是这几天大家都太累了的缘故吧。”
二姐这才不再追问。
热菜时,高剑对二姐道:“都是些剩菜,二姐你不会见怪吧?”
二姐笑道:“今天中午我们也是在你这儿吃的饭,吃的也是这些!都是一家人,我又怎么会见怪呢?昨天晚上,我本来也想拿点剩菜回来的,可你二姐夫却死要面子,硬是不准我拿!”
高剑便笑道:“二姐夫是个大老板,他怎么能和我们相比呢?”
二姐道:“他今天中午还不是也在你这儿吃的剩菜?还不是照样吃得舔嘴啧舌?”
高剑便笑了,说:“面子是做给外人看的!我们是一家人么,是不必要面子的!”
二姐也笑了,却又说道:“听志勤说,你们这场酒席下来尽落了二万二千几,可以嘛!”
高剑道:“主要是那二十几个学生抬了我——他们都是发了点财的!个个都比赛着似的一千八百的乱赶礼!”
二姐道:“听说你们学校里的老师这次也反常地赶得不少?甚至还有赶五百的!”
高剑道:“带头赶五百的那个也是我的学生。这次全仗她起哄抬了‘市价’,弄得其他老师下不了台,只得多赶。”
二姐又道:“听说你的那个学生叫邓丽纹,你每次过生日或者过年的时候她都要来给你送礼?”
高剑也不知道二姐究竟知道了丽纹多少事情,便说:“二姐知道了还问?”
二姐却不理高剑,继续盘问道:“听说她就住在你的楼下?”
“是的。”
“那么你们来往起来一定很方便了?”
高剑便红了脸,有些不悦地说道:“二姐既然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哼!还说志勤没有告我的状!”
二姐却道:“你可冤枉志勤了!她真的什么也没跟我说过!至于我是怎么打听到的,你就甭管了!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查不到了?”
高剑大为恼火,正要想说什么,却见勤思回来了,便忍住了不说,却招呼勤思吃饭。二姐却又凑近高剑低声说道:“我若发现你再和她缠在一起,我就要去当众伤她的脸!”
高剑愕然地盯着二姐,二姐却又正色道:“看什么看?你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
勤思这时正好走了过来,见二孃凶巴巴的样子,便说道:“咦!二孃要把你的弟弟吃了么?”
二姐便和高剑都笑起来,二姐还作势地在勤思的背上轻轻地拍打了一下,道:“吃了你的爸爸又怎样嘛?”
勤思也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那我就和你拼命!”
“不得了!不得了!简直不得了!”二姐连呼了三声“不得了”,三个人便都笑了起来。
说笑声中,他们吃完了晚饭。吃完饭后,他们又下去换志勤回来吃。
6点半后,“憩园”便陆陆续续地上生意了,志勤和高剑便忙着去招呼应酬客人,帮助组织人马揽生意。二姐因为与街上的人不熟,便主管抹桌子倒茶拿牌之类的活儿。或许是新开的茶馆显得特别整洁亮堂吧,也或许是周围一带还没有一家像样的茶馆吧,“憩园”的生意显得特别的好。好多与志勤、二姐夫以及高剑相熟的人,都跑来捧场。到晚上8点过时,“憩园”已经坐了十一桌人。直到深夜1点过,志勤他们才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
志勤毛算了一下,兴奋地说:“今天有一百多块钱的收入呢!”
二姐也说:“除了水电费、茶叶费、随便不了尽落80元!”
二姐夫便凑趣道:“那你们可就要发了!”
高剑说道:“你们这样乱收乱揣的可不好。你们应该设个账簿,把账一笔笔地记好。”
二姐说:“不用你教!人家志勤哪笔账不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二姐夫道:“应该这样!亲兄弟,明算账嘛!”
志勤说:“你们放心,我和二姐已经商量好了:我们是每天一小结,一月一大结。保证出不了差错。”
于是,两家人说说笑笑地各自回家睡觉去了。
回家后,志勤和高剑商量道:“我想干脆先把大姐的钱还了,差就差二姐一个人的。反正,照今天的生意来看,说不定半年就能够将所有的账全部还清。”
高剑道:“不是说好了大姐的钱以后再还的么?你这样做二姐他们的心里可能会不高兴的。”
志勤道:“这本来就是二姐的意思!今天下午,我去还二姐的钱——我把我们的6000元股票只算了2000元,加上收到的人情钱,我准备还她24000元的,可她却说她这次办酒席下来尽落了40000多块钱,手头不急,让我先还大姐的钱。”
高剑诧异道:“二姐真这么说的?”
志勤不悦道:“我骗你干啥?”
高剑又问道:“他们只办了25桌,足足少了我们13桌,就能落余得了40000多元?”
志勤道:“你以为人家的客人像你的客人?人家请的绝大多数都是大老板!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连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这场酒席竟会赚这么多钱!”
高剑道:“人情以后是要还的!怎么叫赚?”
志勤说:“难道你不办这场酒席,小严、小宋他们结婚你就不去赶礼了?”
高剑道:“那倒也是。”
志勤又问道:“你到底同不同意嘛?”
高剑道:“你明天再问问二姐吧!如果二姐夫那里也没有意见,这样做当然最好——免得到处欠人情!但最重要的是二姐夫那里一定要没有意见!”
志勤道:“知道了!”
高剑又道:“告诉你个消息:学校里的房子已经有人要了——就是小宋!他说他可能会在明年‘五一’时结婚,要我高矮把房子让给他。”
志勤道:“他给多少?”
高剑道:“他说要现金就给三万七——装修费、电话机安装费和闭路电视安装费他一共认了我们两千块钱;如果我们同意分期付款的话,他愿意出三万八。”
志勤道:“分期付款——怎么个付法?一定要现金!”
高剑道:“我也告诉他我们正缺钱,一定要现金。”
志勤道:“他怎么说?”
高剑道:“他说他尽快去借钱,一个星期之内回话。叫我们千万不要把房子卖给别人去了。”
志勤道:“你们学校里还有人要要房子?”
高剑道:“怎么没有?小严、小郑、小卫也都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人,可是他们都还没有房子!”
志勤感慨道:“他们到哪儿去拿那么多钱来买哦?!”
高剑道:“现在政策是这样的,有什么办法呢?他们还不是像我们当初那样,到处去找亲戚借哇!”
志勤又说道:“时间不早了,上床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于是,两人便盥洗后上床睡觉去了。
上床后,志勤见高剑仍然不和自己亲热,不免有些伤心,以至一时情不能已,竟然悄悄地哭了起来。
高剑发现志勤在偷偷地哭,以为她哪儿疼痛,便用手探了探志勤的额头,问道:“你怎么啦?”
志勤见问,一时更加伤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就伤伤心心地哭出声来,两个肩膀剧烈地抽搐着。
高剑见状,慌了手脚,忙扳过志勤的肩膀来问道:“你怎么啦?哪儿疼?”
志勤哭了好一会儿,终于缓了下来,边抽泣边说道:“你自己做错了事,难道还要我来求你吗?”
高剑知道了志勤的意思,却不好开口。志勤却又说道:“我真的就那么老丑么?”
高剑忙道:“我可没说过你老丑!事实上,你仍然很年轻漂亮!”
志勤道:“哪你为什么那么久了也不愿碰我一下?”
高剑不知该说什么好,就用手把志勤揽到怀里,口中却说:“我怕你不理我么!”
志勤便不再哭,趁势紧紧地拥了高剑道:“我,我想要!”
高剑也一时情动,便努力奋起,和志勤做起好事来。
一场酣战下来,志勤感到心满意足,不禁感慨道:“好久没有这么享受过了!”
高剑却只笑笑,并不搭话。
志勤却又突然想起邓丽纹来,心里便有了醋意,不觉就酸溜溜地说道:“看来,你的阳痿让那个骚婆娘给你治好了!”
高剑便不满道:“你看,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志勤听高剑这么一说,心头的火忽地一下就蹿了上来,正待发作,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决心,便硬生生地把那道火强压了下去,不吭声,背转身睡觉去了。
于是,夫妻俩又一宿无话。第二天上班,高剑却不敢面对丽纹,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