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下学期期末考试,青龙中学3个年级的成绩都很出众。其中,冯英的初一年级,居然在全县56所农村初中里,综合排名居第一;彭小兰的初三年级排第六名;朱玉华的初二年级排名十三。
2001年春节,高剑和志勤虽然已经离了婚,但是仍然出双入对,和和气气地走完了双方的所有亲戚。两个人相互尊重,客客气气,表面上看去,他们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恩爱。在这期间,他们甚至还做了三次爱。两个人都颇有悔意,但是谁都没有提出复婚的要求。志勤不提,是怕被高剑拒绝,反而影响她和高剑现在的这种亲密和谐关系;高剑不提,是怕继续夹在志勤和丽纹两个女人之间难做,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觉得他已经无法再拒绝丽纹的感情。高剑唯有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随时关注志勤,帮助志勤,努力不让志勤再受到伤害而已。
春节过后,开学前夕,高剑帮助志勤搬了家,他甚至应志勤的邀请,在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志勤的新房子里面留宿了一晚。回青龙后,他正式把床铺搬到了学校,住进了自己尚未装修过只通了水电气的新房子。
丽纹见高剑狼狈,只得不顾嫌疑,强迫高剑暂时先回到学校的档案保管室里面去住,自己则亲自出面,以大男人不懂装修为借口,以学生关心老师的名义,高调装修起自己和高剑的新房子来。而冯英、彭小兰、林嘉欣等一群小女生,也时不时的跑去参观高剑的新房,对丽纹指手画脚,贡献主意。丽纹虽然心中早有定见,也乐得故作糊涂,常常虚心征求她们的意见,以掩饰自己和高剑的特殊关系。
汪敏本来也是很想去凑凑热闹的,但是因为上学期期末时志勤曾经大闹学校,学校里有很多不明真相的老师都误以为汪敏和高剑的关系有点暧昧,甚至普遍认为志勤和高剑离婚也是因为汪敏的缘故,所以只得强行克制住自己对高剑的关心,没有去凑那个热闹。
虽然如此,汪敏的心中却起了阵阵波浪。汪敏的丈夫是青龙镇信用社的一个普通职工,中专毕业,文化水平不高,平时和汪敏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关系也不怎么好。而通过一年来近距离的接触,她对高剑有了真正的了解,不知不觉中,她在心里悄悄地喜欢上了高剑,对高剑产生了崇拜依赖之情。以前,因为有志勤挡在前面,所以她只能遐想,只能经常找些机会与高剑黏乎一会儿。偶尔,也能和高剑出双入对,过过干瘾。然而,终不敢生非分之想。上学期期末,当他得知高剑和志勤离婚的消息后,心里曾经莫名其妙地暗暗高兴了一阵。春节期间,她曾经几次故意找茬,想和丈夫闹矛盾离婚。可是,丈夫却对她一再忍让,她终于没能找到把离婚二字说出口的机会。
然而,既然有了心魔,理智就无法让她时刻保持冷静。她常常无端遐想,时不时的总在脑子里浮现出自己与高剑双栖双飞的画面。看到那么多小女生跑去围着高剑转,汪敏的心里是又爱又嫉妒。那么多女生真诚地喜欢高剑,说明高剑的确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如果自己将来能够有幸成为高剑的妻子,看到高剑被这么多女人呼前撵后,自己是否能够忍受?
还有,一向孤傲清高的邓丽纹,竟然一反常态,主动站出来帮助高剑张罗,难道仅仅是师生关系那么简单?她该不会也在打高剑的主意吧?邓丽纹是个寡妇!糟了,邓丽纹要捷足先登!一想到这里,汪敏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暗暗叫起苦来。不行,得先探探高剑的口风!
这一天,汪敏来向高剑汇报工作。汇报完工作后,汪敏故意装作很随便的样子,问高剑道:“你和游志勤离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离婚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我暂时还没有找女朋友的心思。谢谢你的关心哈!”高剑答。
“哦!如果今后你想找女朋友了,就告诉我一声哈!我一定帮你介绍一个让你满意的女朋友。”汪敏笑道。
“呵呵,那我就先谢谢了!”高剑也笑道。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嘛?”汪敏问。
“怎么说呢?我想我主要会考虑3个方面:(一)、脾气要好,希望温柔点;(二)、最好能有点共同的志趣爱好,结婚后找得到龙门阵摆;(三)、模样儿当然是越漂亮越好,至少要对不起观众,看上去能够引得起兴趣。”
“哼!你们男人就是喜欢年轻漂亮的,你也没有不落俗套!”汪敏说。
“难道你不喜欢帅气点的男人?喜欢钟无艳的男人多半有点变态!”高剑笑道。
“你所谓的漂亮,具体的标准到底有多高嘛?你在我们学校里找个女老师出来作一下参照物嘛!”汪敏道。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高剑道。
“说别人不行,那就说我嘛!你看看我够不够你的条件?”汪敏大胆地挑逗道。
“你当然够啊!条条都够!我很满意!可惜你已经名花有主了!”高剑玩笑道。
汪敏心中一阵窃喜,想一想,终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如果我也把婚离了呢?你是否真的瞧得上我?如果你真的瞧得上我的话,我就马上回去离婚!”
“那你就回去离婚吧!只要你敢离婚,我就敢娶你!”高剑笑起来。
“高剑,我说的是真话!”汪敏弄不清楚高剑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玩笑话,就红着脸,低了头,认真地说道。
高剑一看汪敏的样子,顿时明白了汪敏的心思,知道自己又惹麻烦了,便故意笑得更欢,说道:“我说的也是真话!哪天你把张志明喊来,我和他决斗一场,哪个赢了,你就跟着哪个走!”
张志明是汪敏的丈夫,高剑这么说,是想给汪敏留面子。汪敏也听出了高剑拒绝她的意思,只得把自己刚才的表白变成玩笑话,故意笑道:“好嘛!哪天我把他喊来,希望你能够打赢他!”
时间转眼过去了一个多月,高剑的新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丽纹说,新装修的房子有异味,要高剑再等个把月才搬进去住。她还说,五一过后,她就和高剑公开恋爱关系,到时候,她才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宿新房子。
这天晚上,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大约深夜12点过后,高剑和丽纹都已经睡下好一会儿了,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高剑细听了一阵,确定是在敲自己办公室的门,就朝门外问道:“哪个?”“高剑,你开开门!”门外竟然传来汪敏瑟瑟的声音。高剑示意丽纹别出声,自己则穿上衣服,关好档案保管室的门,去给汪敏开了办公室的门。
汪敏浑身湿漉漉的,一进门就扑到高剑的怀里,哭着说道:“我和张志明吵架了,我要和张志明离婚!”
“我给你拿条毛巾,你先把头上的雨水擦一擦,不要感冒了。”高剑推了推汪敏,想把汪敏从自己的怀里推开。然而,汪敏却双手紧紧地搂抱着高剑的腰,不让高剑动。她把湿漉漉的头紧紧地贴在高剑的胸前,伤伤心心地抽泣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高剑觉得此时不好强行把汪敏推开,就任由汪敏抱着,关切地问道。
“他说我和你有一腿,我和他就吵了起来。他竟然打我,骂我是不要脸的贱女人,还说要和我离婚。”汪敏边哭边说道。
“既然如此,你深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找我,你就不怕误会更深吗?”高剑问,仍然是轻言细语。
“反正要离婚,我还怕什么误会?”汪敏说。
高剑很想说“你不怕,我怕”,然而终究不忍刺激汪敏。他知道汪敏的心意,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汪敏。半晌,方说道:“我刚刚才离了婚,现在你又要离婚,你想想看,别人会怎么说我们?”
“别人爱怎么说说他们的,反正我这次是豁出去了,我一定要和他离婚!至于你要不要我,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汪敏说到这里时,双手仍然紧紧地箍着高剑的腰,“高剑,我真的很爱你!已经很久了!你应该感觉得到!”
汪敏把话都说到这一步了,高剑无法再回避,只得字斟句酌地说道:“汪敏,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哪个能够娶到你,那是那个人的福气!可惜,你来迟了一步,我已经和邓丽纹相爱了。对不起!”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你真的和邓丽纹好上了!”汪敏才止住哭,又簌簌地泪流满面了。
“对不起!”高剑满怀歉疚地说。
“这是命!我不配拥有你!”汪敏道。
良久,汪敏又说道:“《红楼梦》中,晴雯临死时非常后悔,说自己枉自担了虚名,却与宝玉有名无实,非要和宝玉换穿贴身袄儿不可。我不想像晴雯那样,到死才后悔,今天晚上,我就要睡在你这儿,希望你不要赶我走!”说完,放开高剑,就要去推档案保管室的门。
高剑急了,连忙赶过去,用身体挡住了汪敏。他一边拉着汪敏的手一边说道:“你不要这样!我们先到沙发上坐一会儿!”
高剑连哄带拖,终于把汪敏拉到了沙发上,自己则紧挨着汪敏坐下,任由汪敏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面。
“你想想,我既然已经决定和邓丽纹好了,我怎么可能再和你不清不楚呢?如果我和你那么做了,我今后怎么面对丽纹?再说,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的话,我还是你心目中喜欢的那个我吗?”高剑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你真的忍心拒绝我吗?”汪敏可怜兮兮地问。
“请原谅!”
“你太狠心了!”
“只恨你我相遇太晚,今生已然无缘!”
“你可不可以拥抱我一会儿?”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求求你!”
“汪敏,别这样!”
终于,汪敏哭着走了。高剑慌忙火急地回到档案保管室,对丽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拿了两件外套,追赶汪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