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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从未离开。
鸿渐死了。
青岛河消失了。
一把胁差从背后刺入，贯通胸膛。
他出生的那天，小手儿牵着娣娘。
死的那一刻，人躺在娣娘的怀里。
鸿渐死后，娣娘的生活再无曲水流觞，但祓禊之礼从未停止。每逢三月上巳日，娣娘都要在沐浴之后精心准备，带上小食儿和笔墨案几，从栈桥沿水徐行至太平角的那块蓝色礁石。年年如此，从未中断。鸿渐就死在那块蓝色的礁石上。一桥一石间的距离，似乎就是他的一生。
栈桥始建于清光绪十八年，曾经是一条海上军火供给线，可以说控制了栈桥，就控制了整个青岛湾。栈桥就像一把汉剑刺入海湾深处，尽头是彩色琉璃瓦覆盖的双层八角回澜阁。一进回澜阁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物体，因为人们觉得它正对着门不吉利，所以被遮挡了起来。
那是一块无字碑。
石碑有一人多高，碑身最上方的正中间位置有一个凸起的五角星图案，背面靠着回澜阁通向二楼的楼梯，正面空无一字。碑文原有三百五十三个字。全部被磨去。
时至今日，栈桥已经失去了军事意义，变成了游人观海听涛的景点，经过几次重修，几乎看不出栈桥原来的模样。无字碑也无人知道其来历，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不解之谜。
娣娘久久地伫立在阁边，看着层层巨浪涌起。
很多年以前，栈桥上面没有回澜阁，人们都叫它铁码头。
那时候，青岛还是个小渔村。
青岛河清见游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