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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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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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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温州青山岛》连载

第五十九章 陋室铭

后庭花。典出陈后主为妃也为自唱叹的《玉树后庭花》。字句,才华横溢。得意: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老练: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浪漫: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灵感: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玩味(得意)足以笑傲那句,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但弄人(老练)不及弑兄屠弟霸嫂逼宫迫父退位,犹为家喻户晓史称旷世明君的那位。汝杀吾子孙,汝子孙他日亦复如此。唐高祖的悲哀,与陈后主的自怜,同是一语成谶。然前者被讳莫如深,后者被讽谕如是。亡国之音,不祥之兆。

接触,往往不能即刻领悟一个宫廷诗画片段的全意,得读写者经过反复的一次比一次深入的求证思索,才能汲出当时生活、而今历史(沉淀留存文化)的底蕴。

有意思的是,杜牧的另首诗《泊秦淮》也可作晚二十年才与和刘禹锡《台城》的高山流水、天籁绝音。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一个四十又三之迁客(后来人也是过来人)对一位年过半百之作、一年前永别之影的默契。

相识,相差31岁、相任同朝、相继不得志而交道不多的两人都早知,所悲忧非陈后主和商女,而是像陈后主和商女者。有那影那首《汉寿城春望》为证:汉寿城边野草春,荒祠古墓对荆榛。田中牧竖烧刍狗,陌上行人看石麟。华表半空经霹雳,碑文才见满埃尘。不知何日东瀛变,此地还成要路津。

野草春三个字,苍凉、感慨。时因唐永贞革新失败,被贬为朗州(今湖南常德)司马,自称汉中山靖王后裔的那影正笔反写,其意甚深。不是感叹荒原,而是唤醒要路。今日为所历,安知他日不为要点。岂止,去国之恨,寄托言外。幻想最妙,亦是无可奈何语。

今夕,人来的不是时候。花间数杯酒,月下一张琴。余音犹在。想见的影子,不知何处去。史称诗豪的老先生早息影千年。

今夕,该来的正是时候。温州青山岛的黎明静悄悄。原以为一场视觉盛宴的《影》剧里,流光溢彩的影子,多了面具和愚乐,少了灵魂与智虑。还是在这夜色也是底蕴中,举杯邀影来吧,重温老先生的诗酒、闲适与旧梦。任让声声敲心坎。

百事无成老又催,君今已醉我蹉跎。感染的不是迟钝和沮丧,而是良知与使命。

相知尽白首,清景复追游。感慨的不是境遇和无奈,而是愿景与有为。

一院春草长,三山归路迷。何事独伤怀,少年曾得意。老先生才是相似并不陌生的影,走不出年少的那影。顾盼自雄间,非是等闲辈。轰轰烈烈忙活过,足慰平生一二事。所谓临危方能摊上的大事,处变才使去了的难事。就算后来,此地非吾士(国士志士之士),闲留又一年(浪漫浪费之年)。一年又年后。矻矻将心求净法,时时偷眼看春光。十年又十年后。小鱼儿成老顽童了,想摊也摊不上了,愿了也了不成了,欲被利用也被利用不到了。哪怕还可重新选择,也会毫不犹豫继续这样。依然故我。一种生死以,岂因避趋之。

槐柳渐萧疏,闲门少光彩。翛然自有处,摇落不伤怀。老先生才是相重而不消沉的那影,抹不去到老也不改的那影。千金买绝境,永日属闲人。竹径萦纡入,花林委曲巡。纵使无奈,暗淡了韶光年华,远去了铁马冰河。也能相知,越江千里镜,越岭四时雪。中有逍遥人,夜深观水月。更能自赏,长帆落日两相违之外,还有,湖光秋月两相和。尚可诗酒,徐引竹间步,远含云外情。他日卧龙终得雨,今朝放鹤且冲天。如此自信也自幸,人生不失意,焉能慕知己?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榭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贫富贵贱或暗算阳谋,相对一笑别去问吧,归去路有谁不同?

兴废由人事,山川空地形。后庭花一曲,幽怨不堪听。不如听老先生听那影道出人生景况、况味、偶思、终悟和感怀吧。

巴山蜀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宵。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废书缘惜眼,多炙为随年。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细思皆幸矣,下此便翛然。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有了这些背后的故事,自有的思量,才有老先生自谦也足慰平生的《陋室铭》。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影应有光,才值欣赏和传颂。

或许就是温州青山岛的影响。之所以值得读写的自然也是人文景点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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