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傅建国,吾称呼其为傅大哥。
他出生于1963年,我出生于1976年。年龄于每个人来说,像一道跨不过的坎,年轻一点总是好事。我喊傅大哥喊顺口了,自然把他当作我在温州的大哥。
我和傅大哥是什么时候成为文友的?具体时间记不大确切,大概是在2015年的春天。成为文友之前,我们都是温都博客的博友;成为文友之后,他把我拉进了鹿城作家微信群,并推荐我加入了鹿城作协。四个年头里,我和傅大哥见面不过两次,一次是2016年温州图书馆越秀汇的朗诵会上,一次是在2017年鹿城作家协会年会。傅大哥在温都博客里的照片,圆脸,光头,光头上还有一小圈的亮斑挺惹眼,给我留下了最初的印象。但等我有幸读到瓯海区文联主席彭福云先生给傅大哥写的“喜好写作拒绝做作;销售牛皮不吹牛皮”的对联时,我对傅大哥的印象才更深了一层。
傅大哥经营的皮革店,原来在黄龙皮革城,现在搬到了瞿溪。我没去过傅大哥的皮店。他从皮革销售到自开皮店,这一路的艰辛,波折,沉浮,我没能亲见,更没有销售的阅历,不能感同身受。然而,他的长篇小说《皮王》里有大量关于皮革行业风云跌宕的叙述,我倒读出了一点皮革行业销售的真味儿。其中,销售员游子杰就有傅大哥的影子。游子杰对皮革销售驾轻就熟,眼光独特,还有开创精神。这多少与傅大哥有些渊源,不好去画等号,但其间必有傅大哥皮革销售生活的影子。他的微信朋友圈里,我经常看到晒有皮革相关的照片或文字。今年夏天的“利奇马”台风肆虐期间,傅大哥晒了一张照片,天空阴云密布,似乎“山雨欲来”,还配有文字,读起来很温馨:
你给我一份订单,是支持,更是信任;而我顶着“利奇马”及时交货,是本分,也是责任;你眼里有我,我心里有你,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这是真情流露,更是傅大哥身为生意人的本分,唯有信任和真诚才是王道。他在文章中说过,有时会带着他自己的小说去销售牛皮,客户称他为作家。这样的契合,在皮革行业里恐怕绝无仅有吧?想想一百多斤的皮革扛在傅大哥宽厚的肩头,装车、卸货,与在键盘上快意文字时的他相比,这样的二重奏还是蛮有情趣的。
在皮革行业里摸爬滚打的傅大哥,成为温州众多民工眼里的“励志哥”。要说传奇,还是傅大哥的文学之路。在温州打拼、创业成功的民工,数不胜数,但是能兼顾文学创作成功的民工可能不多。对傅大哥的文学成就,瓯海区文联主席彭福云先生就曾盛赞他是“一个人物”。
傅大哥的文学之路,我最初从他的中篇小说《命根儿》里了解了一点皮毛。那时读他的博客,我看的第一篇小说就是《命根儿》。叶根生和傅大哥有几分相似,或者有更多相同吧,起码热爱文学上是惺惺相惜的。小说中的叶根生喜欢写作,耽误农事,遭到妻子怨恨,一气之下撕碎了他的文稿……而傅大哥来温州之初在东屿发电厂食堂打工,每天起早摸黑没完没了的洗菜、煮饭、洗碗、端盘子、送外卖、冲洗地板、清扫锅灶煤屑,闷热的夏夜还不忘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挥汗如雨地爬格子。傅大哥与“叶根生”境遇相似,志向相同。
生活是写作的源泉,傅大哥的文学作品就是源自生活的结晶。鉴于此,傅大哥时不时的就在“生活的海洋”里旋起美妙的涟漪。
在傅大哥的微信朋友圈,有一次晒了几张贴了剪报的笔记本图片。报纸已经泛黄,笔记本也陈旧,文章是傅大哥早期发表的散文,足见他对那些文字弥足珍重。旧时的“涟漪”还在今时“旋起”,可见他对文字生活的钟情。傅大哥先后出版了《从皖南到温州》《奶奶的村庄》《皮王》等文学作品集,还成为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乃实至名归。
傅大哥文学创作的艰辛并不亚于他从事的皮革销售工作的艰辛。欣逢文革,才初中学历的他,文学根基薄弱,却没能淡了傅大哥对文学的执着和热情。他在散文中说过,为了培养文学素养,只好订文学杂志勤加阅读,在文革结束之后的农村却是不多见的。其实,朴素的农村生活造就了傅大哥朴实的文风,他就此开掘、深挖、书写了隐藏在时代缝隙里普通人的感人故事。他执着于此,也感染了他身边的不少读者。尤其是长篇小说《皮王》出版后,众多读者对小说的解读就是最好的明证。
傅大哥把读者朋友的解读评论文字精心收藏起来,以他自己对文学的执着和热情,一篇篇发表在微信平台“南方作家”上。其中,作家逸云的评论《现实蓝本与艺术构建-读长篇小说〈皮王〉》,《浙江作家》也给予了发表。本人写的读后感《拼搏却是唯一的出路——读长篇小说〈皮王〉》,发表在《温州晚报》“池上楼”副刊上后,傅大哥第一时间把微信截屏图片发给我的。那一刻,我真正理解了傅大哥对文学爱到骨子里的执着。他对自己的作品如此,对他人的文字更是如此。除了执着和热情,还有什么能够解释的呢?
傅大哥的书斋叫秋浦堂。他平常除了外出跑业务,便是坐在书斋里品茶、读书和写作,依然故我。就连老家亲人捎来毛豆腐,他也依然深情绵绵,赞口不绝。在我看来,傅大哥除了真,还是真。
2019年11月1日于温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