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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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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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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善》连载

第九章 没办法

川口回来后屋里只有小善一个人躺地铺上睡着,其它的人他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慢慢的他开始有点疑惑了,不过他还是决定叫醒了睡得正酣的小善问问,“他们都去哪了,”“去设备下改咱们的线去了,”两个人一阵沉默后,川口又问“什么时候去的,”“你出去没多长时间,西月、楼申、寨娃就走了,尚队和渔湾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不觉中川口已是一副目眢心忳的模样,听到最后什么也没再问了,消沉地窝在那把暗红色的椅子里,窝在自沉沉的思绪里。在屋里的一片寂静中两个人悄悄的苦涩地忧伤着,现实生活的残酷已经磨去了他们性情中的棱棱角角,此刻他俩都尽量不去致气说一些过激的话,尽量默默地承受着来自生活中的种种打击与无奈。这种寂静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后小善穿好鞋子,一身尪弊地站了起来,“师傅你先前去哪了。”小善开始打破这种让人忧伤的沉静了“咱们再出去转转吧,反正吃晚饭还有一阵呢。”“可以,再出去转转,先前也没去哪。”川口故作轻松地答到,“师傅咱们这次去哪?”“要不咱们找找看有没有上房后这座大山的小路,”“也是,就在咱们身旁,都没有上去看看,”两个人都尽显轻松地掩饰着内心的悲凉,聊着走出了房间又走到房后,最后沿着一条从坡上延伸下来的水渠向着幽峭的大山前行,因为坡比较陡,水渠底部是人们凿出的窄又高的台阶状,两旁的缝隙里长有不多的一些枯草,四周已笼罩在下午的一片阴冷中,一抹夕阳只留在了峭壁的最上方。他俩踏着水渠的台阶慢慢的向上攀登,随后在水渠侧前方出现了一处平缓的凹地,他们越出还在向上延伸的水渠,走向凹地,地上满是从上边的悬崖峭壁上滚落下来的碎石,凹地周围长满了黑乎乎的矮蒿,凹地的东北边坡上一颗暗红色的黄刺玖满身带刺地长在了一块大石头的上面,似珠子一样变成黑色的小果实遗落在了白色的石块上或干枯的蒿草间,轻轻的一点微风匆匆而过,仿佛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亘古不变,威立的悬崖,高耸的刃壁,枯黑的灌木丛仿佛都在守护着这种不变。两个人都敬畏一样地轻声言语,“师傅你看上面有个坝。”小善用手指着上面,“还有你看冰柱。”小善激动了,不过还是轻声地吼着。“对,就是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川口答到,两个人又开始向上爬了,不时有石子从他们身后滚落下来,他们爬至坝沿停了下来,他们俩站在了上面,轻轻地喘着气,无言地欣赏着眼前的这一方静土,坝内并没有多深,底部留有一层洁白的干冰,周围是一些苍白的碎石与深褐色枯叶,右边筑有一个流水的出口,应该就是水渠的源头,小片灌木丛幽静地聚在水塘右上边不大的一块小坡上,左边是巍立的悬崖峭壁,山榆树似侠客一样从崖壁上探出身来静悄悄地盯着下边的动静,洁净的冰柱贴着水坝侧对面的崖壁冷冷地立了下来,在幽静中略显清雅高迈。二个人惬意地欣赏着眼前这一隅天地妪煦的自然景观,心境也开始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了,他们坐在了坝沿上,开始心平气和地谈事了,“师傅你说这里多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可能没多长时间,也可能很长时间。”“也是,来过的人都像我俩一样只存在于某一个时间段,永恒不变的事物又总是在隐藏过去。”“小善你现在有女朋友没?”川口看着小善不经意地问着。“还没有。”小善像片落叶一样平静地答道,“人到什么年龄就得做什么事,错过了就不那样完美了,”川囗显得有点有悲伤,不过还是平静地用自己的方式讲着自己的道理,“其实女人开始表面上都比较矜持,内心和咱们差不多,也一样好奇一样有欲望,咱们自己就得主动。”川口仿佛自言自语地讲着,“刚开始就算有磕磕碰碰,也很正常,就好比我们减速机里的各种齿轮的配合一样,刚开始难免一些棱角不是那么合适,磨合一段时间就都好了。”小善低着头看着坝底的冰,仿佛麻木在川口断断续续的讲话里。川囗随后又讲到了自己辛酸的情史,最后还是很欣慰地又一次告诉小善“不管怎么,我现在过的还凑合。”“现在这社会不知道是太现实还是太冷漠,感觉穷人结婚很艰难,离婚又很简单。”小善带着点苦笑,像是在无奈地嘲笑什么。山头的最后一抹余辉也悄悄移走,冬季黄昏的阴冷昏暗开始向大地围拢,山沟里异常的清冷宁静,澄碧的天空冷冰冰地从横亘的大山上面盖了下来,寒冷的冬夜将要临近。两个人短暂的沉默后川口失落落地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应有的激情,并听天由命地过活着每一天了。不免内心流露着长者的怜悯,只叹息地轻声又说“不过我们还是要争取,同样也要试着学会磨合。”小善心里实在不想把这个针对自己的无聊话题再谈下去了,话题一转接着又问:“师傅你说减速机其实也是增力机,对吗?”得到的回答是带着疑惑的“嗯”“那么倒过来就是增速机或减力机了?”“应该是这样。”川口好奇地看着小善等待着小善究竟要问什么,“那么这样不就可以做一种更好的缓冲器了,”川口开始思谋了,小善还在盯着川口像老师盯着一个正在求解的学生一样。“快开饭了,我们下去吧!”片刻后川口只是这样答到,随后两个人又延着水渠下去了。


在食堂他们碰上了尚虎墚渔湾里还有寨娃,但几个人的目光一时间都是不自在地回避着,之后还是靠近在一起聊了起来,尚虎墚显得很沮丧,渔湾里好像也是被感染了得,寨娃从始至终都缄默不语,他们说了下午发生的事,感觉又很是为难,川口小善听着听着慢慢也进入了两个讲话人的状态表示着一种惋惜。

       饭后显得很是无助失落的五个人没有了言语自顾自地走回到住宿的地方,在空荡荡的房间,谈话也只有寥寥几句,之后各自就都无趣地躺进了被窝,在发着白光的日光灯下,在弥漫着苦闷孤独的时光里几个人都宿命地熬着慢慢地入睡了。亮着白光的日光灯同样艰难地亮了一晚。

       西月在尚虎墚渔湾里寨娃走后,一个人静静得坐在了一个方凳上,不免几分愧疚几分忧伤,大脑仿佛在一片无意识里昏昏默默地摸索延伸。楼申躺病床上看着让白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半个手,自己也不清楚伤的有多严重,他在心里希望伤的很轻,花很少的钱就能很快出院,可他还是又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他的内心开始担心了,他先开始担心要花好多钱,又开始担心要住好长时间医院,最后他担心到这个指头可能保不住。他开始为难了,他实在想不出怎么向家里人提起这件事,他面无表情地发呆了,当他在一片伤心的无意里感触到坐在方登上的西月显得那般可怜无助时,自己心里面又变得有点愧疚了,这时他决定不把这告诉家里人,省得家里人也担心,他开始相信这伤的应该不怎么严重,想到这他的心开始慢慢得放松了下来。

      在昏暗的房间里只能听到窗户下那个病人发出的轻微鼾声,一声一声似钟摆一样打发着沉闷的时间,低垂的窗帘半遮半掩一动不动地散发着禁锢般的气息。病房里越发的深沉苦闷,仿佛还飘浮着某种压抑的东西使楼申放松的心情慢慢又沉重了起来。楼申呆滞地朝向了窗帘,失神的眼睛里只留下了冗繁岁月的无望了。还好这种苦闷让他在一阵昏昏沉沉中渐渐地入睡了。

       当他醒来时,房间里又亮起了灯,点滴还在一滴一滴地滴着,西月俯着上身正看着自己问自己吃什么饭,他只觉得口有点渴,于是告西月“只想喝点稀饭”西月在这一声孱弱无力的声音中万般温柔体贴顺从地又问“要不再吃上二个花卷。”得到的回答是同样的一声“不用了。”看着西月从门上出去楼申又开始伤心起来,他想到贫困的家境一年只有两三千的收入,还让自己上完了大学,自己现在都三十多了还什么都没有,现在又住进了医院,他想着想着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无所谓了,随后他认为这是自暴自弃的人的一种想法,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片刻后他觉得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要努力让父母亲后半辈子过好。他伤心地朝着天花板躺着一动不动,忧愁如阵阵轻风一样撩拨着自己一颗悬着的心,两行泪水无端地从眼角一直流向了枕头。

       西月出了医院大门,街道两旁的各种店铺都亮起了灯,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他在冒着热气的笼屉旁停下了,他买了四个包子,又在另一个卖稀饭的小店里买了两碗稀饭,返回时他在一个药店门口停了下最后又走开了。

冬季的夜幕早己降落,街上的行人都成了一个个独自的黑影,道旁的柳树沉睡在寒冬里,昏黄的路灯静静地照出了一束安详,照亮了一片孤独。

      回到病房,饭已经不太热了,窗户下的老人已经坐了起来,用开水就着干粮将就着一餐晚饭。空落落的病房里,在三个人几乎没有什么言语中夜晚一分一分地延伸。他坐着小方凳爬在楼申躺着的病床前,可能是身体不适夜里西月醒来了几次后又慢慢入睡了。

      早晨阳光如炬,撒向满是寒气的大地,驱散着潮湿阴冷,新的一天已然开始。病房里也有了阳光,人们的脸上也没有黑暗中那般忧郁了。简单的早饭后他们又聊了起来,穿白色衣服的医生走进他们的病房,简单地问了一些情况,他们肃然起敬,心情紧张,至诚至恳,他们认为这也算是一种讨好,或许能省下不必要的检查。阳光中他们对自己的表现还是满意,医生走后他们的聊天更显悠然自得了。不多时粉色衣服的护士进来崔他们再续押金后,他们又开始为难了,聊天在不觉中也压抑地停下了。他们都希望自己能快点离开这里,可是又没有一点办法,一张张无奈的脸,一双双忧愁的目光,沉默的面孔如同外面越冬的梧桐树皮都快没有血色了。

       在一阵忧虑中西月如同在空旷地打了两声喷嚏后房间又回归一片真正的安静,不多时又连续打了三声喷嚏,眼睛都变的迷离又发红了。“师傅是不是感冒了。”“有点。”“买点感冒药吃上,”“医院这周围什么都贵,完了我走远一点买。”窗户下的可怜老人听着师徒俩的聊天脉脉地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等待着家里的老伴能给早点送过自己做手术的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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