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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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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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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善》连载

第六章 斗

一段时间后的一天早晨,岁月安好,也没什么变化,阳光金灿灿一片又照到了对面的山坡,山沟里照旧还是一片阴冷,工作接近尾声,川口与小善也开始松懈下来了。他们吃过早饭后慢慢悠悠走在去工地的路上,到工地后也都是不急不忙寻点(打扫卫生或归拢一些余下的材料等等)事做。

差不多十点半左右远处出现了西月他们的身影正从这边走来,他们的畅闹声也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他们各个人都是牛气十足的,心情畅快的。

小善和川口停下手中的活迎着他们站在设备下,小善心里面只觉得仿佛有了一种奇怪的生分,他站立的规规矩矩,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川口随和的站立在一旁,好像已经准备好了几句迎接的话。不过当西月他们迎上来的时候小善只能感觉到一切都如这个冷冰冰的早晨。总觉得西月的问话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受不了这种做派,川口不当什么大事地回答着西月的几个小问题。楼申寨娃站在旁边静候着,小善觉得这两人也是气宇轩昂的,当即插嘴问尚虎墚渔湾里去哪了。楼申回过头声音不怎么高地说到找厂里一个经理去了。随后几个人散开了。川囗小善又从新接着先前的事做开了,整个上午他两个就像是受了批评的人一样只是低着头干着自己的活也不理会周围。西月询问过后装作很随意的离开了,其实他是没意思地走开了。之后像找食的一条狗一样在下面踅摸了一遍后径直上了上面机房,寨娃紧跟在后面也上去了,一直快到下班他们刚下来,楼申在下面自己也不知道找点什么事做,站了会只能跟小善帮忙了,两人虽立场不同,但毕竟有过长时间的交往,相互都还是包容着对方,不去说对方的缺点。

下午尚虎墚渔湾里又去找领导了,交待给西月把不用的工具都还掉。于是整个下午西月就很是排场地用自己的方式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派头十足的小领导,各个人还是都挺积极的,不过各个人心里面能明显感觉出一种隐藏在表面下的罅隙气氛。此时所有人的一点微笑都是可以看成虚伪不实的或应敷了事的。小善反感这些可自己还是用这种不实回敬了其它人的不实。川口以年长于其它人的姿态照顾着几个大龄青年,又听从安排地配合着西月,可以说做到了无可挑剔,不过尚虎墚耳朵里听到的基本上都是川口的好多不是,甚至连尚虎墚自己有时也都这样认为了。而当一个人看不惯一个人的时候他怎么做这个人都不是很舒服,现在的西月就不怎么舒服,认为川口这样做都是装出来的,觉得川口的积极中都带有一种幼稚的媚态,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扎眼全身很是难受,他认为这是川囗故意让自己难受,不过西月还是庆幸地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川口的一个错误来针对他,西月在心里面阴暗地盘算着这件事,不露声色地和大家忙活了一个下午。吃过晚饭后大家都回到关系给找下的这间办公室,尚虎墚渔湾里也回来了,气氛还基本平和。七个人同处一室,每个人都脱掉外面的工作衣后,躺卧在了自己的床铺上听尚虎墚给讲这一上午一下午自己找过的几个领导,偷偷塞出去的钱,最后又用讲自己女人时的美妙眉眼笑盈盈地说“都好办”收了尾。几个躺卧的人心里面都感到了一种轻松时,神情都是舒展的,此刻各个人或多或少地都夹杂了一点笑意投向了尚虎墚。尚虎墚同样满脸笑意地环视了一遍各位,提前享受着操着左券的愉快了。突然西月答话了,他从倚靠的铺盖卷上欠起身子,目光里带有一种不服又觉得有点严肃。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收了笑意的话,他说“我们都是干了好几年这的人了,不管再怎么的,咱们也得给人家干好。——得有责任心。”他好像还没说完停顿了一下收起了无趣的眼神就把欠起来的身体从新躺回去了。除了尚虎墚站在当屋假惺惺的眉眼表示认可外,其它几个人先前仰起来的头都略微低下了,视线也朝下移了。“这天黑了,都低下头,想女人了吧!”渔湾里的一句插话感觉屋里的空气是有过一阵的凝固的,尚虎墚又像先前一样笑开了,他看着小善好像想说什么停顿了下终于说出来了“小善想哪个女朋友了?”声音的高低正好搭配着佻狡的音调。小善不好意思地笑笑连说了几个“没有没有”其它几个同志都又带着笑意看着显的有点无辜的小善了。随后尚虎墚稍偏了下头又看着西月问“你想哪的网友呢?”先前还有点严肃的西月抬起眼皮看着嬉皮笑脸的刀疤,挤着点笑容什么也没说羞羞地闭着嘴扭了下头看着寨娃,好像在告诉对方不要相信这些,屋里不知觉中又慢慢变的热闹起来了。

第二天不知怎么地,小善明显感觉到自己和川口师傅有一种被排外的困窘,先是尚虎墚拿着电气图找他了解了一遍,他尽量详细地给尚虎墚讲了一通,就像是在某一件事上要证明什么一样,当感觉尚虎墚无趣地走开后,小善觉得身体的某一部分有点不舒服了,但还是尽量装的无所谓地平静,之后就大咧咧地掩饰着自己有点委屈的心情。随后他找到川口师傅,把尚虎墚找自己了解情况的事告知了川囗,川囗告他:“没事,咱们这试运行了几篇都没问题。”可他的心里总像是浮着个瓢什么的,有点不踏实。他感觉自己要被卷入一场正在酝酿的算计中,即将要进入一场力量悬殊的争辩中,他开始变的很谨慎了,下班后和工友们同处一室也尽量不去谈工作,他担心这会打破现在这糟糕的平和变的更糟糕。他认为只要没人提起三五天就会过去,他在卫生间碰上了楼申,楼申像是难为情地提起某事一样问他:“你们是不是没有看旧图呢”“看了,怎么新图是不是不对?”他显得很平和,不过语气中掺杂了一点不耐烦。楼申出于两人相处几年的友谊,没有直接回答,又顾虑到自己这个朋友就这样跟着川囗会成为自己们对立的一方,遭到排挤。楼申莫名地挤出一点笑像是要缓和一下自己这个无趣的问话,随后楼申开始提及川口,说了一堆川口的不是,当说到川口把危险的工作让小善去干时,不作声的小善开始反驳了,“这些你们怎么知道,其实就不是这样一回事,”小善开始变的有点激动了,楼申慌乱地应到“不是什么了,人家厂里的人说的。”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两个人又平静了下来。“楼申咱们出来干点活都是为赚点钱,每个人都不容易,咱们没有结婚,负担还小,裴师傅他们成了家的,老婆孩子都在家等着往回带点钱呢,不过这以后咱们就会体会到。”小善显得很平静地娓娓道来,楼申悄悄地听着,有一次想插话,又没插进去,后来像是听进去了,也不作声了,“其实这份工作对我真的无所谓、对你或其它人我不清楚。你看几个老师傅在这一行都干了二三十年了还不是现在这样,能怎么?我们还年轻,路还长,不要有那些不三不四的想法,再说人和人在一起共事一辈子的很少,”小善故意说成一辈子,停了下,想让东屋接话肯定自己的说法,东屋还是静静地听着,接着小善又说“一般也就三五年,咱们这行顶多也就六七年,就算交不成朋友凑合的也过去了,要是真相处一辈子,我认为只有傻瓜才会敌对一辈子。”他停了停接着又说:“我清楚你们说的问题,无非是新图改动了一下,你们认为新图有问题,其实有没有问题你又不是不清楚,这设备改造过又没几年就又改造是为了什么?”小善还在说着,这一次楼申插进去了一句“还不是换领导了,弄点项目,弄点钱。”“也有可能改图就是为了解决一些不是什么问题的问题,谁知道呢?反正我们试着运行了几遍,感觉挺好。”厕所外有一阵脚步声像是从这边走过来了,随后两个人有意识地把谈话中止了。他们回到住宿的地方,几根亮着白光的灯管贴在房顶上静静地照亮着房间,渔湾里和川口出去了,留有两个孤零零的铺盖卷,尚虎墚把被子盖过头顶好像睡着了,其它几个工友都各自侧倚在自己的铺盖卷上,拿着手机消磨着。屋子里现在虽有了人气,但依然飘浮着一股沉闷的气息,楼申同样躺回到自己的铺盖卷上,不过他没有拿手机,而是轻轻地闭着双眼,呼吸着。小善倚在了一把椅子里又开始玩上了手机,看似一切平常不过,可总觉得有什么幽灵在阴暗处作祟,没过几分钟西月说话了。他先叫了小善的名字,随后扭扭捏捏地接续着说“和你说个事么?”语气里带着征求,脸上微微的褶皱间仿佛藏着一丝渴望,一双老眼在灯光下看上去一点都不正经。不过小善在他的嘴脸上猜到了他要说什么,直接了当地回到:“工作上的事明天说,要是其它事就说吧!”小善笑了笑缓和了一下自己直接了当的莽撞又说到“咱们今晚先睡个好觉。”西月已经感觉得到小善已经猜出了自己要说什么,这样的回答不比戗自己好受多少。西月只觉得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一下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在接着说下去,最后只能扫兴地保持了不吱声。可能就是从这时起西月开始彻底记恨上了小善。他认为小善就是川口的一条狗,他又开始想起了川口,想起了川口在自己前一个老板那,让自己变得不在那样重要,直至自己离开最后代替了自己的位置,他认为川口看上去老实本分,其实是最阴险的一个人,随后他想到了自己的上一个老板,觉得这个老板耍了自己,不江湖不义气枉费了自己对他那样忠诚,想到这他又开始在心 里诅咒川囗了,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被这个老板玩转够了一脚踢开,他替川口试想了几种离开的情景,一个比一个凄惨,一个比一个绝望。想到这西月的心情又好受了点。他就这样一直想着想着浑浑沉沉地睡去了,半夜醒来时才把本该脱掉的秋衣绵裤脱掉。

小善说完后一句话,余光里瞅见尚虎墚盖着头的被子动了下,自己一下又变的有点害臊起来,他相信尚虎墚没有彻底睡着,并听到了自己刚才讲过的话。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那样讲话了,他的心也有点慌了,他在椅子里有点坐不住了,他感觉自己是厚着脸皮躺回到床铺上的。

第二天,天气依然晴朗,谁都不清楚渔湾里和川口昨晚什么时候回来,于是吃过早饭大家开始询问猜想议论了,渔湾里只称自己在县城喝了点酒,打车回来的路上车坏了,足足走到天快亮刚回来,大家在问川口是不是,川口只是应付着说:“对!是!是的。”大家还是不相信,于是就跟着尚虎墚一同猜想到他们昨晚上是找小姐去了,渔湾里堆着一脸的笑矢口否认还说:“你们几个都还没有结婚呢,脑子里都想些不健康的东西。川囗假装置身事外,没有言语地走在一旁。几个年轻人与尚虎墚现在好像猜到了一件难以启囗的秘密,相互狡猾地暗示着窃笑着。

西月这次一改往常,装作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渔湾里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又说,“看西月师傅多好了,你们就不能学点好。”这下所有人都意识到这点了,先前的各种开心取笑所产生的热闹也有所降温了,慢慢的人们都不再扫兴地去提起找小姐的事了。之后这一天各个人都再没笑过,都变的像是有了戒心一样排外的冷漠了。整个上午,尚虎墚也没和小善说过一句话,其它人之间也都说话很少了,偶尔聊两句好像还警觉着周围,声音也都变底了,小善开始觉得现在的社会人和人也都成了一种薄情寡义,一种趋炎附势一种虚伪狡诈的合乎情理的普遍现象了。

也就是在这个上午,西月看到了一颗歪了的大螺丝搁在一旁,他先没有在意,过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重新拿起了这颗歪螺丝仔细起来了,但绝对不是出于对工作的认真,他专心地比对着找寻着这颗螺丝的出处了,他首先就在换了制动器,改了旧图关联的机械部分找寻了,他心里面也希望这颗歪螺丝就是这一部分上的,不过他好像已经断定了,寻找也十分细心,他从下至上,从里到外,总是从最不便观测到的地方开始寻找,万不得已时他想尽办法,吃尽苦头,最后他在上边最明眼的地方找到了,换上去的螺丝已被刷上了新的油漆,他微微地呼出了一口气,他凝神勾沉开始装模作样地想这颗螺丝为什么歪掉了,不过他是有针对性地想了,开始把一些问题往一起连了,并为了连一起他开始安一些自己的逻辑了。

一个上午下来整台设备检查处理的就差厂家验收了,大家清理了最隐蔽的死角油污,擦亮了验收必走的扶手拦杆,打扫了整台设备及设备周围的卫生,提前下班也变的顺理成章。尚虎墚心里也很是满意,只是在脸上装的还有点不满意,提前下班也在各个人心中又飘浮不定了,于是有又开始磨洋工一样扣扣掐掐的年轻人了。也有站着开始端详设备某一部分的,一般都是低着头的,像在琢磨什么的中年人。还有到角落里抽烟的或去洗手间上厕所的。这可能是年伦不同,阅历也不同等等造成这种消极的方法也不同吧,不过目的都是相同的,都是在等着下班的。

尚虎墚还在做着最后一遍的检查,他也在学着厂家的一些领导把手指伸进一些细缝里,看看有多少尘土沾到手上。他好想在下班前这差不多一个小时里给这群人再找点事做,他从设备上下来,仰视了一遍设备又环视了一遍周围,正当他犹豫下一步的时候,端详某一处的西月开始唤他了,于是他走过去,西月拿给他歪了的螺丝,什么都不说地看着尚虎墚手里的歪螺丝,当他还不明所以然的时候,西月问他了“你看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怎么回事,我正要问你怎么回事呢?”尚虎墚看着西月逼他快讲,西月像是不愿提起地用“还不是”开了头后又把他已经准备好的那堆逻辑讲给了刀疤,看刀疤不说话地像在思谋的时候他又带着怨气小声地说到,“川口干了多少年了,还给人家干成这样。”随后表示惋惜地啧了下嘴,尚虎墚开始有点烦心了。脱口说了句“走,下班吧,”听上去很消沉的尚虎墚说完,走在了前面,西月跟在后面,其它几个人好像终于听清了最后这一句,都迟迟疑疑地跟了上去。抽烟的也刚好抽完了最后一支烟,上厕所的也刚好解决完回来了,也没有人说话,都悄悄的在后面保持着看上去很自然的一段距离。

第二天下午尚虎墚让大家先休息了,他带着渔湾里又找领导去谈验收的事了。剩下的几个睡到自然醒,不过还都懒懒地躺在地铺上,阳光从窗户上照进了几束冬日的宁静白光,暖暖的光线里轻浮着细细的微尘,躺着的人们仿佛也都沉浸在这微尘飘浮暖暖光线中,连翻动一下身体都是慢慢的,软绵绵的。直到每个人都躺的有点难受了,一个一个地都在不知觉中爬了起来,但是没有站起来,都是坐在地铺上,或倚在铺盖巻上的。手机这时或许是唯一解闷的工具。唯西月倚靠着铺盖卷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只手或一个手指头,川口实在连坐都觉着难受了,在大家惊讶目光的注视中站起来一个人出去了,先前大家都以为他上厕所去了,可过了好一阵都没回来,大家心里又都肯定他一定是出了厂子转悠去了。随后小善也站起来坐在了自己地铺旁的一把暗红色椅子里又百无聊赖地专注着自己的手机了,不过小善此时还是觉的房间里是有着一股既冷漠又苦闷的东西笼罩着的,所以小善尽量用一种执着的力量拒绝着周围的所有。其它几个人还都是先前的姿势,西月还在反反复复地看着自己的一只手或手指头。此时西月的内心明显的压抑并像涨潮时无休止翻滚的海浪一次次的想突破什么,可想而知在这样温暖的阳光中,西月是痛苦的。

“小善,你们接线时看旧图没?”终于忍耐不住的西月朝着小善含着责备的口气发话了。昨晚的闭门羹让西月现在不在需要委婉了。“看了,我们按新图施的工”小善看着手机头都没抬,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其它几个同志都一动不动地静听着。

“你们干了多少年了,能给人家干成这样,”西月欠起身子伸长脖子开始主动地自己先变的激动了,小善听到西月这样子的一翻说话,顿时有一种被侮辱的味道刺激到他意识里的某种自尊心。他抬起了头,盯着西月,用嘲笑的目光和一丝无趣的笑意反击着这种羞辱。其他几个同志都开始抬起头看着他俩了,好像在静观其变,西月接着说到:“你们不知道那两个制动器不能同时动作吗?”西月除了伸脖子瞪眼还伸出了右手的两根指头颤抖着指向晓村。

“知道可以同时动作,也没坏处,”小善还是故意装作漫不经心,

“怎么没坏处,人家以前就是分开动作的,”

“说不准以前这样有问题刚让我们改呢,”

“放屁”西月被小善这种轻曼的狡辩终于激起了这段时间以来内心的所有郁结。由于人到中年他没有爆炸式地蹦起来,而是城府很深式的站起来盛气凌人地朝着小善走过去。无不叫人瘆毛阵阵,可低着头的小善内心里现在已经拉开了阵势,做好了应对的计划。西月靠上来了,正想再理论什么,没等西月开口小善紧接着又插进一句“我们只是打工的,没权力瞎改图。”“怎么?你意思是我什么也不懂?”西月逼视着讲着把头凑近了还在低头看手机的小善,随着话音刚落,像是无意地起手在小善肩上推了一把。“你要怎么了,要打架吗?”从椅子里噌地站了起来的小善用一种闪着怒火的目光盯着西月,不畏地说到。其它几个同志看到这种情况都一下窜了上来把两个人很近的距离给推开来了,并忙说一些劝阻的顺耳的消气的话,随着距离的拉大西月的嗓音又大了点,说的句句都是些粗俗的贬损小善的话。小善只用不服的眼神盯着朝向自己被一步步推出房间的西月,听着对自己的谩骂,站在原地仿佛早有准备地一动不动。

房间里只剩小善一个人了,他生气地重新坐回在椅子里,喘着粗气,开始上火了,一脸的怒火从眼里烧到了心里,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幕,他在心里自己问自己刚才西月推自己,自己为什么没有出手,问自己为什么对这种找事的人忍让。他在心里自己告诉自己:我真该让他知道“祸不招人人自招”。他在椅子里又重新坐了一下。一段时间后,他脸上的怒火也慢慢散了,他又开始从新思考这个问题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他们争吵,因为这没有一点意义,他告诉自己不管周围人怎么看待这件事自己都无所谓,自己在任何时候都决不提起这件没有意义的破事 ,就算有人当面提起这些事他们怎么讲,自己怎么听,他认为说多了的真相都是水份,自己就不费口舌了,就让他们说去吧。

房间里开始变的暗了下来,小善还坐在椅子里,想什么自己也不情楚,最后他实在有点困了,就站起来出门了。

西月被其它几个同志推出房间后还在谩骂,刚开始嗓门随距离的扩大好像也在加大,可能是为了把难听话能让小善听的更清楚吧!不过再随着距离的加大他只能停下来了。

离开房间的几个人,现在好像只能在周围走走了。在行走中几个人还在谈论着这件事,西月很是光火地说到“他妈的,真不是个好东西,多亏了我当初对他那样好,”寨娃莞尔一笑好像在表示看错人了吧!楼申接话说:“跟上人学成这样了。”“明明给人家做错,把一个螺丝都弄的变形了,告他们,他们还有点不乐意,”西月的话变了,变的明显和气了,楼申又接了句:“不用管他们了,反正又不是我们做的,”“哪能那样了,咱们又不是他们,他们要不改,咱们给人家改了。”西月说到这里又有点激动了“怎么这样两个货,干了多少年了,给人家这的干,还说他们只按图施工,没权利改图,”三个人就这样一路聊着走着话题没有离开小善和川口,都是他俩之前的一些阵年往事,一些在他们看来都是觉得不光彩或败兴的旧事,三个人回忆的很是详细,又加入了各自对当时的一些有证据的揣度。无疑这三个人是尿一个壶里的了,在这个下午他们应该也是尽兴的,快乐的。

三个人走过小桥,下到河边,又返回到坡上的梯田里,他们不聊那两个他们讨厌的人了,他们踩着冻僵的土地,三个人闲散着弯着腰寻找着不知道什么,一直快开饭了他们才从冬季的农田里风光地回来了。

小善孤零零的一个人出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在这里能望到山沟下河岸边的白石滩,也能望到滹沱河上溯至苍白的蒲草荡,对面参差的村落一览无余。夕阳照在他身上,他能感觉到阳光的温暖,但他心里还是隐隐的觉得有些阴暗,他坐在了一丛干枯的大针茅上,发呆地盯着对面的某一处,他也不确定自己在想什么,就这样一直坐着,坐到起风了,太阳也快要落山了,对面山头上的余辉也变柔变淡了,他还坐在那里,坐在大山的阴影里,坐在时间里,像一条受伤的无家犬,静静地无望着,或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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