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量贩KTV坐落在河湾市玉兰经济开发区,相距天都酒店近二十公里。玉兰经济开发区是新兴开发区,离市中心比较远,但是,环境好,相对僻静。
山湖大厦的第一二三层是商场,第四层儿童游乐场,第五层是天籁量贩KTV,第七、八层是住宿,第九至十八层是办公场所。
祁小崧把解敦厚引到天籁量贩KTV的8号包厢,示意解敦厚进去。看见解敦厚走进包厢后,祁小崧便从电梯下了楼。
包厢内,汤弗雄见到解敦厚进来,马上站起来,拉着解敦厚坐在沙发上,旁边一位服务员上前递给解敦厚一瓶啤酒,然后端来一盘西瓜,解敦厚没有听见这位抹胸短裙的服务员说些什么,放下啤酒,在桌上找到一瓶苏打水,一饮而尽。
这时,那位服务员递过来麦克风,解敦厚接过来,拿在左手上,右手又拿起一瓶苏打水。
当屏幕上出现歌曲《兄弟》时,汤弗雄拉起解敦厚,唱起来。汤弗雄唱了三四声,发现解敦厚并没有唱,就把解敦厚手上的麦克风挪到解敦厚嘴边,解敦厚只好唱起来。一曲下来,坐在一旁打盹的三个男人猛然醒来,拼命地鼓掌,喝彩。解敦厚双手合拢,先后向两边作揖,以示感谢。接着,又是一曲《一家人》,汤弗雄又拉解敦厚一齐唱,解敦厚这一曲唱完,又赢得一阵掌声和喝彩,还有一个人摇响了铃铛。
解敦厚的歌喉是相当好的,大家喝彩也是不虚伪的。但是,解敦厚对唱歌并不感兴趣,他一心想着怎样才能尽早回家。
屏幕上出现歌曲《女儿情》时,汤弗雄将音乐暂停了,对那位服务员说:“小彤,过来,陪我哥唱一曲《女儿情》。”
小彤左手拿着麦克风走过来,伸出右手来拉解敦厚。解敦厚没有伸手,小彤便走到解敦厚跟前,转身向着屏幕,示意播放音乐。就在等待音乐的时候,小彤右手抱住解敦厚解敦厚的左胳膊。解敦厚虽然很不自在,但是,场面还是要照顾的,两人深情地唱完这一曲,又赢得一阵喝彩。
音乐停了下来,打盹的三个人先后走了两个。另一个想走,被汤弗雄示意留下来,于是,他拿起麦克风,一连唱了三首歌。解敦厚坐在一边喝水,汤弗雄品着啤酒,偶尔唱上一两句。
不到半小时,解敦厚就向汤弗雄提出回家,汤弗雄说:“急什么呀?我这里有几个包厢改成住宿了,今晚就住在这里。我们喝酒,一醉方休。”
解敦厚急得要与汤弗雄翻脸,但是,汤弗雄并不在意。于是,汤弗雄示意小彤出去,剩下三个男人,打开灯,喝起啤酒来。每人喝下两瓶啤酒时,又进来一位女服务员,送来一提啤酒和一盘圣女果。没有女人在场,解敦厚放下心,三个人又继续相互劝酒。
解敦厚白酒之后,喝啤酒肯定会醉的,加上心急如火,很快,失去控制,当两提啤酒喝完时,小彤又送来一提啤酒和一盘切好的火龙果。这时,解敦厚拿起麦克风,一曲一曲地唱,一连唱了五六首歌。不知什么时候,包厢里只有解敦厚和小彤在一曲一曲地唱着,渴了就喝啤酒。
再后来,解敦厚和小彤一直反复唱着《女儿情》。吧台服务员听着上从门缝传出的歌声,不知是听烦了,还是怕影响别人,犹豫地走到8号包厢门口,将门拉上。
解敦厚尽情地唱。他的意识里,他亏欠了汤月影许多。汤月影没有嫌弃他家徒四壁,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跟着自己私奔。在近乎逃亡的日子里,汤月影不仅和自己一样打工,还用完她的私房钱。汤月影怀孕了,想喝鸡汤,解敦厚也没有钱买,只好在卖鸡的摊点转悠了好几天,偷了人家一只老母鸡回来。两人有了孩子,回家后,解敦厚想办婚礼,汤月影的父母仍然不同意这婚事,于是,婚礼没有办成,他欠了汤月影一场婚礼。既然汤月影如此爱解敦厚,解敦厚当然极力回报。但是,为了挣钱,解敦厚顾不上家,孩子几乎是汤月影一个人拉扯大的。
解敦厚一边唱,一边抱着汤月影,他要把集聚在心里所有感激的话都说出来。他告诉汤月影,孩子现在大了,负担减轻了,要一起去旅游,去汤月影魂牵梦绕的苏杭,去汤月影朝思暮想沙漠和海滩,去能野营的蒙古草原。
解敦厚一边唱歌,一边亲吻着汤月影,他要把沸腾的血液注入汤月影的体内,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是热的,情是热的,爱是热的。
解敦厚一边唱歌,一边将汤月影拥在胸膛,他要把汤月影放在自己心房里,让她永远幸福。
当解敦厚被推开时,解敦厚发现自己竟然在包厢的地毯上,和小彤两个人都赤身裸体。原本打开的灯依然明亮,他的心却是一片黑暗。
小彤羞涩地望着解敦厚,并没有寻找衣物。解敦厚呆呆地发愣,等到小彤再次抱住解敦厚时,解敦厚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要挣脱小彤。小彤却坦然地说:“解哥,我自愿的。你把我当成汤姐,你给了我很多幸福。”
“给你幸福?是幸福吗?我可没钱给你。”
“我不要钱。”
“那你图什么?”
“图你的爱。”
“我怎么可能给你什么爱。”
“你已经给了,我很满足。”
“为什么?”
“我的丈夫吃喝嫖赌,寻花问柳,从来不管我,只是向我要钱,从来没有给过我温暖。甚至,我生病的时候,他还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让我在家里整整饿了一天。”
“我也欠了老婆很多。”
“但是,昨天晚上,你给了她很多爱,让我得到了,所以,我很幸福。”
“你这是什么逻辑?昨晚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说起这件事,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懂的。”
“放心,解哥。我不会为难你,除非我真的有难处。”
解敦厚听到“除非我真的有难处”时,心里系了一个死结,很久,很久,也不能解开。
解敦厚找到自己衣服,迅速地套上。小彤不紧不慢把她那最简单的衣服挂到身上,对解敦厚说:“解哥,你这样回家会被嫂子发现的,和我一起去那边住宿包厢洗个澡,把衣服洗干净。”
解敦厚看看衣服,又看看小彤,便随小彤去了一个包厢。
解敦厚洗了澡,小彤帮他洗了衣服,又烘干了衣服。解敦厚要离开,小彤死缠烂打,解敦厚害怕闹翻脸,于是,两个人在这个包厢又休息到午后,才出去在一个快餐店点了两份午餐吃了,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早,解敦厚开车去天籁量贩KTV找小彤,给她五千元现金,让她以后不再说出之前的事情。解敦厚不敢进到天籁量贩KTV,两个人在大厦入口的一侧见面。解敦厚说完来意,递给小彤一个纸包。小彤没有接过包,嗔怪地说:“我不是那种人,你看错人了。只是觉得你当时很真诚,我才……”
“我知道,我想感谢你对我的理解。”
“感谢?用不着。如果你有的是钱,我也愿意收下。”解敦厚就是觉得小彤是言不由衷,现在她说愿意收下钱,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小彤说自己不是那种人,最多也只是一个体面的解释。解敦厚又一次将纸包递过去,小彤伸手接过,并用目光扫了一下解敦厚的表情,而解敦厚根本就没有看小彤,转身便走了,走得那么如释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