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数名城,顿作兵戈烬。
贼子困英雄,耆老空伏枥。”
且说江水粼粼,碧波滚滚,黄山水陆并进,兵发晋国。一路是刘皞领周婳、陶牧、童婧、赵统、张妍、高翔、高俭、马承、马秉、郑享、杜亨等领军乘船而进,一路是袁航、闫芮、祝伟、阎宇、王训、冯度、张茂、徐焕、孙凌等领军陆路而进。
见那一排排船只自黄山驶出,划出一片片波澜,浩浩荡荡向北划去。楼船箫鼓,帆樯如云,刘皞稳坐船头,吃着瓜果,笑着对身边人道:“想我首次领军北伐时,哪来这么多的船只,还须向周边百姓借渔船,载得两趟方全过得江去。再看如今,已有得楼船艨艟、马舸大舶,真愿乘此飞庐,顺着水路一路驶到洛阳去。”
周婳笑道:“大王说笑了,只有江南才有水路,中原可是一马平川呢。”
刘皞道:“来日荡平中原,我便下令开通河渠,贯通南北,乘洛阳飞庐直达庐江,岂不美哉?”
周婳道:“真若如此,恐怕劳民伤财,还是不要为好。”
时黄山船只缓缓靠岸,正上岸时,忽听得左边鼓声大作,军士慌乱之下,道旁旌旗竖起,伏兵涌出,为首将军呵道:“黄山草寇焉敢侵我大晋?”
众头领望去,有人识得是晋国镇西将军——高吉,身旁还带着五个副将,分别是:李飞、魏豪、丁午、王诚、蒋通。
其时黄山军马突遭袭击已然大乱,刘皞尽力稳住,周婳临危不乱,牵出马来,挥舞双剑便上,不出十合遮拦不住,拨马便回本队,与陶牧童婧护得大王离开。
高翔大怒,提刀拍马来战,高吉长笑道:“蟊贼如此嚣张!”大刀荡来,高翔挥刀来挡,碰的掌中器械当当作响,高翔只觉此老儿力大,不由惊恐,心下胆怯。奋力战到二十来合,不敢再战,拨马便退。
张妍见了高吉如此勇猛,正欲出战,不料一旁杀出一支队伍,为首副将蒋通叫道:“兀那蟊贼,长得如此俏丽,不如与我回家做夫人罢!”张妍听了大怒,可惜还未牵了马来,步下与他打了十余合,横枪打来,蒋通勒马不急,被打折了马腿。蒋通滚下马来,幸得身旁士卒护卫,捡的性命。
这时节,高吉并其余四个副将统领兵马已冲的黄山人马纷纷溃退,张妍见势不妙,回到军中镇压,无奈高吉取突袭之势,气势如虹,张妍虽然勇武,也独力难支,只好且战且退。偏前面一带地形崎岖,沼泽杂木众多,黄山兵马死伤甚多。
忽听得远处鼓声大作,却是侯昌领兵来援,正遇护卫离开的刘皞。侯昌笑道:“原来贼在这里!”高吉听了,指挥本部掉头直冲刘皞,郑享提刀出迎,交手不到五合,高吉一刀斜沉把郑享马头削去半个,战马倒毙亦将郑享颠下马来。
赵统大惊,一马挺枪飞出,拦住高吉展开厮杀,两个战了十余合。杜亨见高吉英勇,也要为郑享雪耻,出马欲助战,被这边魏豪抵住。
再讲刘皞这边,侯昌带亦带有五个副将,分别是:金哲、彭成、顾茗、程方、董建。
侯昌指挥直奔刘皞而去,周婳见状,指挥陶牧童婧护着刘皞先走,侯昌高呼:“哪里去!”紧紧追来,周婳拔出双剑前去御敌,侯昌竟拨马向一旁跑去,周婳欲追,董建劈刀来拦,二人交手十余合,被周婳一剑砍落下马,正在此时,侯昌回身一箭,倏的一声,周婳急急躲闪,肩头上早着,大叫一声,险些落马。侯昌回马来杀周婳,马承见势挺枪来截住军急,把周婳救回。马承与侯昌交手三十回合,感觉不敌,只得退开,侯昌又直杀入,所到之处黄山军如波开浪裂。
眼见得逼近刘皞,刘皞见侯昌如下山猛虎,有些打怵,回马便走。侯昌加鞭赶上,陶牧、童婧双双保驾,侯昌挥舞铁脊蛇矛,三人打了二十来回合,侯昌猛地把蛇矛一挥,把陶牧打落在地。童婧大惊,勉强战了几个回合,保着刘皞匆匆离去。
不料两边杀声大作,原是彭城、金哲二将各领了数百精兵从两翼包抄上来,黄山军虽多,已被侯昌、高吉两路大军冲的七零八落。刘皞大惊,侯昌已率顾茗直逼过来。郑享匆忙换马与高翔杀回来保护,却被李飞、丁午截住厮杀。这时彭城、金哲二将从前面兜来,陶牧忙从士卒手中取了兵器,与童婧竭力上前保护。但刘皞中军的精锐卫兵已被侯昌杀散,彭城、金哲反指挥把刘皞、陶牧、童婧并数十卫兵团团包围。
忽地一声弦响,直奔刘皞的董建直栽下马来。只见袁航、闫芮、祝伟领军远远赶来,袁航领军杀入左翼,祝伟领军杀入右翼、闫芮直冲中军而来。只见闫芮远远赶来,钩镰枪似白龙出水,连刺数人直撞入围,带出刘皞。
接着远远杀声大作,祝伟、阎宇率领其余头领带人马杀到,高吉在阵中看见,弃了赵统赶去抵挡,这边闫芮、袁航军马也从后面抄上,侯昌也丢开陶牧、童婧,掉头冲闫芮的军队。这边祝伟、阎宇、王训、冯度、张茂、徐焕兜马杀来,侯昌、高吉二将一个挥矛、一个挥刀,力战数将,精神百倍。刘皞看的呆了,看看天色渐晚,两军各自收兵。
当天溪旁扎营,夜里清各路人马,总计折损三千余人。周婳带伤,刘皞见高吉、侯昌如此英勇,以奇袭之势杀的黄山溃不成军,不由惊惶,叹道:“今日也斩得了敌军一员将佐,却耗自家这许多气力,还有何力可争夺中原?”
周婳劝道:“大王休要焦躁,今日之战敌将尽皆碌碌,唯侯昌、高吉有些本事,今日我军初到,偶然失利,无关大局。若破敌军,须个计策。”
刘皞大喜道:“既然你有计策,还请快快布置。”
周婳笑笑:“明日交战,我军分作五队人马。先由闫芮头领诱敌,把高吉诱到十里外山冈前,两边杀出一起攒住。这时指挥接应军马攻其后翼,其后翼是侯昌,此人有勇有谋,只是贪功,一旦胡乱出击,敌型必乱,由张妍、马承分兵两路直抄进后队,敌军自乱。却叫袁航头领引本部人马大张旗鼓赶去敌营,作个声势,更动摇军心。”
刘皞轻掐了周婳鼻尖道:“此计甚妙,你还真是聪颖,我便依此安排下去。你肩上有伤,明日还是不要走动了。”
周婳道:“还请大王允许我明日出战,做个随从也好。”
刘皞无奈,只得应允。于是调度各营人马不题。陶牧、高翔伤势不重,少做打理半夜好了大半,明日坚持出战。
当夜,侯昌与高吉等十一将商议道:“这黄山的贼寇竟如此凶悍。”
侯昌道:“再是凶悍还是敌不过高老将军的这口刀哩。”
高吉道:“我寡敌众,要防他与我分路混战。明日我带李飞、魏豪、丁午、王诚、蒋通冲阵,彭城、金哲二位将军接应中间,你带顾茗、程方挡住后路。若前面有敌突袭则接应我军退下,切不可胡乱出击,动摇阵型。”侯昌等答应,各各安歇。
次日辰时,高吉列队出战,见前面闫芮横枪立马叫道:“高吉老儿,今日来拼个你死我活!”
高吉大怒,正待出马,李飞已挺枪出战,闫芮迎上,双枪并举,大战十来个回合,闫芮回马就走,兵卒一起后撤。高吉与众副将尽趋人马掩杀过去,
闫芮奔走了五六里,上下旁鼓声连连,赵统挺枪杀出,高吉轮刀便迎。赵统招架了七八合拨马边走。此时闫芮人马已退到百步以外了,赵统人马也跟着后退。高吉驱兵追赶。
再奔走三四里远,望见一处山冈,高吉正待追赶,后面金哲赶上道:“老将军,前一日哨探打探,说山冈中似有动静,将军不可冒失。”
高吉听了,便勒住战马,把士卒停下摆开。忽听得山冈后面鼓声阵阵,高翔引一军杀出,高叫:“兀那老贼,昨日输与了你,心中不服,今日敢再来战个三百合乎?”
高吉大笑道:“手下败将,安敢再来!”
说罢,高吉提刀便上。高翔略战几合,叫声:“好厉害,不打了!”拨马边走,高吉本欲不赶,李飞、魏豪、丁午、王诚、蒋通五员将佐见高吉得手,下令擂鼓冲阵,高翔手下略略抵抗,逶迤而走,将高吉军马引到山冈前。
便见山冈上旌旗猎猎,鼓声大作,大队人马杀出,正中一面书“黄山林中鸱”,正是刘皞。这时高吉正和高翔军鏖战,郑享、杜亨等各带兵杀出,李飞、魏豪、丁午、王诚、蒋通也上前助战,两军在岗前混战。这边鼓又起,闫芮、赵统两支人马又从山冈后面返杀回来,将高吉等三面围住。中军彭城、金哲急忙督率本部上前接应。
此时侯昌统领后军人马在阵后列队看前面双方厮杀。忽见右翼旌旗摇动,却是一个绿衣少女在叫喊道:“那个匹夫可敢来与我较量?”
侯昌看了一眼冷笑道:“这贼婆娘好不省事,待我上前一刀砍了,乘势抄到敌军左翼后面,岂不大妙?”当下吩咐顾茗、程方压住阵脚,自拍马挥矛向周婳而去。
周婳见侯昌风驰而来,心中暗喜,吩咐士卒挥动战旗,再叫军卒上前迎战。侯昌杀到阵前,乱箭如雨,刀枪如林,几次冲突不能得手,反倒伤亡了好些士卒。
忽然一旁山丘后面又是连声呐喊,一队人马冲杀出来,为首的是张茂、徐焕,把侯昌后队人马切成两半。需与之前,背后又是杀声大作,张妍、马承分两队左右杀进来,侯昌人马自乱,侯昌引少数精兵拼力突围,被周婳和张妍逼得走投无路。张妍早挺枪冲入中军。那彭城、金哲正奋力抵挡闫芮、赵统两路大军,哪能招架中军人马土崩瓦解,前面高吉等六员将领正在厮杀,后方祸事起来不敢恋战,蒋通心中一慌早被闫芮一枪刺落落马下,再一枪结果性命。程方则落荒而逃,却逢张妍,未及招架,张妍大吼一声,手起一枪,从前胸直透后背,程方落马而死。高吉仗着一口大刀,杀透重围,与李飞、魏豪、丁午、王诚、彭城、金哲、侯昌、顾茗汇合一路奔回本寨。
待到营寨下,却见又有大队黄山军列队而来,为首一个魁梧大汉,手提双鞭,正是袁航。晋军皆叫奈何,高吉大叫道:“诸位休慌,看老夫战这匹夫!”自提刀断后抵挡袁航。袁航见高吉威风凛凛,也不敢进逼残军,高吉等人马方得入城。这一战高吉所率五六千军马过半战死,半投降,所余不过十之二三。
不知侯昌、高吉回营寨后作何打算,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