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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长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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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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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黟山传》连载

第七十五章 败乐乡双陆仗节 失鄱阳山贼死义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此诗摘自唐朝大诗人杜牧的《赠别》,描写了聚首如胶似漆作别时却像无情,只觉得酒筵上要笑却笑不出声。案头蜡烛有心它还会依依惜别,你看它替我们流泪直流到天明。

公元260年,魏甘露五年,童婧正值金钗之年,在府中舞搠,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青丝也杂乱的粘在她的脑门和脸蛋上。陶童两家交好,此时陶牧已是束发之年,坐在假山石上,在那看着童婧。

陶牧问道:“你天天舞着这大铁棒,有什么用啊?”

童婧把槊一杵,叉着腰道:“这个是槊!”

陶牧跳下假山,拿起三尖刀,说道:“那你我比试一下,看看谁更强?”

童婧不屑,陶牧挥舞三尖刀砍来,童婧舞槊来挡,陶牧吃了一惊,未曾想这妮子力气这么大,不出十个回合,便被童婧打翻在地,痛的陶牧满地乱滚。童婧看他模样,不禁笑出了声,不多时陶牧挣扎起身道:“你等着,看我回去好好练习,等我打败了你就娶你!”

童婧怔了怔,小脸微红,办个鬼脸道:“呸,小小年纪说这话,羞也不羞!”

且再说陶牧童婧在桂树林中一直纵马驰骋着,始终跑不到林子尽头,陶牧也愈发没了力气,从马上跌落了下来,童婧连忙勒马,下马去查看,把陶牧拖到桂树下靠着歇息。

二人倚坐在树下,陶牧气息微弱道:“夫人,从小到大你我从未分别过,这次恐怕要作长别了。”

童婧听罢,眼泪夺眶而出道:“不会的,夫君太乏了,休息一会,一会我们就能跑出去了。”

陶牧此时也很是悲戚,回忆起过往种种,说道:“夫人,当初约定只要我赢了就娶你,最后你是不是让了我?”

童婧倚靠在陶牧肩上,纤纤素手也抚摸着陶牧胸脯,道:“没有啊,我夫君武艺盖世无双,为了娶我想必是背后勤加苦练了。”陶牧闭上了眼睛,有泪珠滚落,想必是明白了什么……

此时听闻树上有振翅的声音,二人抬头望去,竟有两只鸳鸯,一个发出短哨音,一个发出低咯声,童婧声音哽咽的说道:“罗刹西归,阎罗还家;桂树林下,鸳鸯西飞……真是无法避免了吗?”

陶牧道:“鸳鸯振翅……还真是头一回看见呢……”

说罢,陶牧缓缓地闭上了眼,童婧靠在陶牧胸脯上,渐渐着就听不见了陶牧心跳的声音,那两只鸳鸯绕着夫妇飞了一圈后,就向西飞去了。

少顷,一阵大风席卷而来,漫天黄沙铺天盖地,邻近百姓躲进家中,黄山上的士卒兵马尽皆慌乱,马儿受惊在山中横冲直撞,费承、毌丘秀自顾不暇,只得等这怪风结束再做打算。侯昌所处营寨也受波及,把营帐吹毁大半,士卒多有死伤。

待这怪风吹过,费承下令寻找失散的士卒与马匹,有卒寻至山下,发觉陶牧、童婧阵亡在山下,那片桂树林荡然无存,费承、毌丘秀大悲,把二人葬在山后,又书信一封送到刘皞处,随后清点士卒马匹,仍是十损二三。

刘皞收到书信后,大悲,要集结兵马回黄山,鄱阳郡守万分不舍,苦苦相留,刘皞无奈,把袁航、张茂、徐焕及一千军士助郡守守城,自带其余兵马回山。

此时益州刺史——王濬已攻克西陵,俘获吴镇南将军——留宪、征南将军——成据、宜都太守——虞忠。而后挥兵攻克荆门、夷道二城,俘获监军——陆晏。

此时身旁人人言陆晏乃前吴大司马——陆抗之子,王濬来了兴趣,召他来道:“听闻令尊令祖均为吴国中流砥柱,你为长子,为何不能支立于危难?”

陆晏道:“房瓦残漏,基石又毁,外无围栏,纵我祖我父再世也难拒贼。”

王濬道:“晋帝圣明,你若入晋廷仍有望成一支柱。”

陆晏道:“犬舍也需支柱?”

王濬登时大怒,下令将其斩首,旋即率军进攻乐乡,水军督——陆景下令死守,奈何有叛将出卖,三日后攻克,陆景被俘,平西将军——施洪等将投降。

陆景为陆抗次子,王濬又把他召来,道:“你兄长已被我所杀,你也要步入前尘?”

陆景道:“公手下人才济济,不少我这一个。”

王濬把手一挥,陆景亦被斩,之后上报朝廷,半个月后,晋帝下诏进王濬为平东将军、假节、都督益梁诸军事。

消息传来,刘皞刚领兵马从鄱阳离开,听闻之后,大悲道:“幼节待我不薄,奈何我连其子都未保住!”便暗派人马去寻陆抗三子陆机、四子陆云,寻了许久,终在家乡故里遇见二人,然二人不愿参与战乱,便回绝加入黄山,闭门不出。

孙骥听闻刘皞领兵离开鄱阳,认为时机绝佳,正待整顿兵马出兵,听闻城下来了一队人马,急登上城楼查看,见是郝东、展航领了三千人马来,大喜,连忙打开城门放两位将军入城。

众将相约府内,孙骥大喜道:“正要出兵,幸得二位将军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郝东道:“当年跟随公孙将军征战好不威风,奈何其命短,部下零散归其余将领节制,我与展航并入胡奋部下不受待见,攻克江陵后便请命来助各位将军。”

孙骥欣喜,吴感便请命与二位将军去攻打鄱阳,孙骥念及与吴感旧情,不愿让他以身犯险,吴感执意要去,无奈允许。

于是,摆了筵席之后,第二天吴感领了郝东、展航及五千军马去攻打鄱阳,孙骥亲自给吴感牵马,送他至城门外,连连嘱托,吴感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再送。孙骥无奈把马鞭递上,吴感一勒马,就率领着大军离去。

夏侯和在一旁道:“他父亲已死,他又在你手下为将,何必顾忌旧情,再行君臣之礼。”

孙骥道:“君子怎敢忘却旧情。”夏侯和不语。

且说吴感进攻鄱阳,早有士卒来报,郡守大惊,连忙去找袁航商议对策,袁航只懂得蛮力,那会这些,还未等言语,张茂在一旁叫道:“敌军来了,打他便是,怕个鸟甚!”

众人登立城头,见吴感率军浩浩荡荡,来至弓箭射程之外,吴感命手下喊话道:“刘皞怕死已然退却,尔等莫要在死守愚忠。”

张茂是个急性子,提刀便要出城厮杀,徐焕拦不住,袁航亦下了城,命人牵来了马,二人带了一千余兵出城来战,张茂二话不说,挥刀砍去,展航亦挺枪去迎,二人厮杀一阵,展航发现此人是个不要命的主,越战越有兴致,不敢在和他交战,露个破绽退却。

郝东见展航退却,亦挥刀来迎,二人交战二十余合,张茂渐渐没了力气,袁航连忙拔出双鞭来援,结果迟了一些,张茂被斜沉沉一刀砍作两段。

徐焕在城头上一见大悲,直哭昏了过去,袁航大怒,挥鞭便打,郝东连忙去迎,“咯噔”一声,震得郝东两臂痛麻,郝东见袁航力气大的很,不是对手,勉强战了三个回合,勒马退却,袁航追上,一鞭打断了郝东所乘战马尾骨,把郝东颠下马来,又一鞭打碎了郝东的脑袋,鲜血脑浆迸流。

众人皆看不下这惨状,吴感也见双方互有胜负,便下令退却,到三十里以外扎营,再寻良机。

过了两日,展航献计围城,吴感思量晋军东进势如破竹,四近州郡不战而降,吴感急于求胜,围城日久,非一朝一夕,便回绝展航提议,整顿军马,又来攻打鄱阳。军士进攻从早到晚,依旧没有攻下,疲惫的很,展航又来劝谏,吴感执意不听,展航悻悻走出营帐叹道:“此战已败,或是兵变,或是敌军进攻。”翌日,果有士卒发出抱怨之言,传到吴感耳朵里,吴感大怒,处死了那个士卒,士卒积怨更甚。

军士吃罢早饭,吴感又集结大军攻打鄱阳,谁料刚刚下令士卒出击,就丢兵弃甲,攻城器械也丢掷一旁,跑到城下投降,两方大惊,袁航见状,大开城门,自领一支军马出击,吴感此时亦是惊慌,欲勒马回逃。

此时吴军士气正盛,晋军立马崩溃,袁航见吴感要逃,挥舞着双鞭纵马赶上,一鞭掷去,把吴感腰椎砸断,跌落下马,吴感捂着腰不敢轻动,被袁航擒获了回去,夜间即死。

展航兵败收拢残兵,仅剩几百人,又书信交给孙骥请求援兵,孙骥收到信后,大悲,又命夏侯和领兵二千去援,展航见来援兵,连忙犒赏士卒,因没甚的钱财,只得约定城破大开府库。

展航与夏侯和商议围城,夏侯和献计道:“如今敌军不知我来支援,不如你率军引诱,我领兵截其后,可一战而擒。”

展航听了觉得是个妙计,便领着几百人前去叫骂,袁航在城头见了,果然要出城搦战,徐焕与郡守担心有埋伏,袁航道:“前几日吴感兵败战死,只留下这几个兵马,今日展航来战,估计是想杀身成仁,给我五百人就可击溃他们。”

郡守无奈,任他挑选了五百人马,就出城交战,展航挺枪与他战了三五回合,自知不敌,便战败退走,袁航不肯放过,领兵追去,徐焕担心是计,连忙在城上叫喊,袁航不听。却由背后偷袭的夏侯和领军包抄上来,鄱阳军军心浮动,五百人很快被杀的一个不剩,袁航依旧誓死拼杀,夏侯和早就爱惜袁航勇猛,便命士卒用挠钩套索,把袁航渐渐围困,捆绑了起来,那袁航不顾皮肉被挠钩挠烂,依旧挣扎。

夏侯和押着袁航来到鄱阳城外,叫喊着让郡守投降,城中将士都知道袁航勇猛,如今袁航被俘,城中都人心涣散,夏侯和直接下令攻城,不久便攻破,徐焕坚持巷战,被乱刀砍杀,郡守跳城身亡,展航遵循约定大开府库犒赏士卒,深得军心。

夏侯和把袁航下到狱中,几次派人劝说袁航,却都被骂回来了,夏侯和亲自来劝,依旧被骂的体无完肤。夏侯和大怒,命董杭、于颢将其千刀万剐,袁航始终一声不吭。董杭、于颢是出名的酷吏,见袁航受刑依旧不肯屈服,便把袁航切下来的肉烤了吃了,谁料夜间二人腹痛难忍,早间一见二人面色发紫,早就没了气息。

不知晋军占了鄱阳后有何举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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