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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平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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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4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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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河纪事——1990》连载

第十章 英雄的群像(五)

30 年来, 有一个姿势一直支撑着塘河人的信念;30 年来,这个姿势一直在“四·二六”抗震救灾纪念碑上屹立着。

短促剧烈的地动山摇过后,逃出来的人突然想到幼儿园里还有20 多个孩子。

“快去幼儿园救孩子们!”人们不约而同地奔向场部幼儿园。大家奋力扒啊,刨啊,终于,在门口的废墟里露出一个人。

“是秦阿姨! ”

秦阿姨已经牺牲了!但她仍然倔强地直立着身子,好像在焦急地呼叫着谁。人们发现秦阿姨左胳膊挟着小朋友袁迪鑫,右胳膊向前平伸,五指叉开,似要抓住什么,就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是小朋友张巍。再往下刨挖,贴着秦阿姨小腿的又是一名幼儿。

这个姿势,击碎了所有人泪水的堤坝:秦阿姨这是在地震发生时竭力保护孩子们啊!人们明白,秦阿姨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这些小朋友,是有可能幸免于难的。但人们更明白,秦阿姨不是先考虑自己而置小朋友们于不顾的人。

秦阿姨是个典型的川妹子,名叫秦文碧,46岁,她的爱人江其鼎是农场一位干部,两人育有三男一女,震后,江其鼎也在抗震救灾中荣立三等功。

秦文碧是农场的家属,也是出了名的热心肠。

1984 年,她看到场幼儿园办得不景气,将难以为继时,就在自己家里办起了家庭幼儿园。孩子送到她这里,家长们个个都很放心。她教孩子们学功课,教得极有耐心, 哪怕是只有一个孩子记不住拼音字母,她可以教上几十遍。她还善于观察孩子们的习性,按不同情况因人施教。因为秦阿姨的家庭幼儿园办得好,许多家长都争着往她家送孩子,本来就不宽敞的她家就20 来个小朋友。1988 年,场领导决定聘请她到场幼儿园任教。她没有摆谱,没有推托,她对场领导说她有信心、有办法办好场幼儿园。1989 年元月份,秦阿姨到场幼儿园后,和另外两位年轻阿姨互相配合,使场幼儿园越办越好。

4 月26 日下午6 时半许, 幼儿园另一位阿姨刘淑荣因值早班下班回家,她走时,秦阿姨正在屋子里教孩子们写字。刘淑荣领着两名小朋友刚走出幼儿园大门,地震发生了。……

4 月28 日,局、场有关领导同遇难者家属商议善后事宜时,老党员王喜梅向场领导提出的唯一要求是,把她遇难的小孙子埋在他平时十分喜爱敬重的秦阿姨旁边。安葬那天,又有几位家长要求将自己遇难的孩子埋在秦阿姨周围:秦阿姨坟墓的前后左右都是她教过的小朋友。

因为大家相信,秦阿姨一定会照管好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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