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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平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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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4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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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河纪事——1990》连载

第一十二章 英雄的群像(七)

30 年前的塘河大地震,不仅让塘格木人接受了生与死、灵与肉的人生考验, 同时也让他们在国与家、公与私这样重大人生课题的选择中,向党向人民交上了一份可歌可泣的出色答卷。

随着大地的震颤, 场医院在一片巨响里倒塌了。烟尘尚未散尽,活着的医护人员已经聚拢在副院长何建华的身旁。

“赶快抢救住院病号! ”

魏有珍、李振生、郭卫华、马秋海、余淑华、杨建设、姚正海、邵新民、王自强几位医护人员迅速扑向妇产科——那里有一名产妇和一个刚刚出生三天的男婴。这些病魔的克星、生命的使者,在一片瓦砾中近乎疯狂地扒着、挖着,十指立刻被扎磨得鲜血淋淋,尘土几乎使他们窒息……很快,他们摸到了一张床,一条腿……

“哇……哇……”仅仅来到人世三天的男婴从死神手中夺回来了,产妇贺亚丽也被扒了出来。他们满是泪水的脸上挂着笑容,道了声早已程序化的话语:“母子平安! ”

然而,在这覆巢之下的危难时刻,“平安”是多么奢侈而难求! 此刻,大多数医院员工的家属都在生死线上挣扎着。副院长何建华并不知道,他一儿一女全被砸埋在房子里, 女儿身受重伤,10 岁的儿子不幸遇难。当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找到死亡的孩子时,孩子的身体还带着余温。邻居告诉他,当时孩子卡在倒塌的门框里哭喊着:“这是干啥呀、这是干啥呀! ”扒出时,孩子心脏还在跳动。他是个医生,他知道如果他及时回家,孩子是能救活的呀。他眼泪哗哗地流着,极力劝慰悲痛欲绝的爱人:“我是党员,是医生,我不去救病人谁去?! 你就打我骂我吧! ”

院长张大昌闻讯从西宁连夜赶回来,看到震后的惨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病人呢?我的医院呢?

是啊,在这个关键时刻,医院是每个受灾群众最大的寄托。

张大昌、何建华带领从悲痛中渐渐恢复过来的白衣战士们, 又投入到抢救药品、器械的战斗中。医生李振生来不及掩埋遇难母亲的遗体,坚定地表示:“请给我分配任务吧! ”刚从医学院毕业参加工作的吴成西,在地震发生的前一天,接到了父亲病危的电报,就在他准备探亲启程的时候,地震发生了。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连续几天和大家一起抢救器材,因为劳累过度,他开始便血、走路都摇摇晃晃。护士李素勤的儿子双腿被砸断,可她每天还是流着眼泪按时来“上班”。

震后仅仅两天,医院战地临时诊疗所开业了。可有谁知道。他们自己就是刚从地震尘埃中爬起来的“伤病员”。他们的亲人也是地震中的伤病员,正等着他们回去照看。

一个人的心胸有多博大、有多宽广,大海为他们作证;一个个由党锻造的灵魂有多崇高,天空为他们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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