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开场白后,王剑面色一沉,请罗盘儿坐下后,从办公桌抽屉中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卷宗交给她,坐到她对面,说起了案子。罗盘儿收起笑脸,一面埋头翻看卷宗里面的资料,一面倾听。
王剑讲完,说杀人案还没进展,昨日又发生了持枪运毒案,两件案子把安乐市公安局搞得十分被动。罗队长,我给你配个助手吧,有什么事让她帮你去办。说着摸出手机拨打小张的号码。罗盘儿听他话意,所派的人是照顾自己生活,抬起头说:王局长,好意心领,我来是帮助破案,助手却不用。王剑仍是拨通了电话,吩咐小张到如祥酒家订个房间,先去等候,并嘱咐一定要换上便装。
挂了电话,王剑说:罗队长,我给你配的这人警校刚毕业,说是助手,其实想让您带带她,把好的经验给我们局留下,嗯,就算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好了。罗盘儿听他这样说,不好拒绝,勉强说,我哪有什么经验,破案靠的只有笨法子,既然王局长不弃,那好吧,不过咱们有言在先,教不好徒弟可不许怪师傅。
王剑起身说,有其师必有其徒,大名鼎鼎的罗神探哪有教不好徒弟的理。走吧,中午这顿饭一来给你接风,二来权作拜师宴。罗盘儿心中嘀咕:那人是他亲戚吗,这样上心?于是问:就咱们三个?其他领导呢,他们不去吗?王剑说:几位中队长昨晚忙了半宿,上午又开案情分析会,回去休息了,大家晚上碰头。局领导……现在是下班时间了,等咱们吃完饭再见。
罗盘儿见王剑的第一眼便瞧出他神色疲倦,当时不便问,此时说:王局长昨晚也忙了半宿吧,我看咱们在食堂吃一顿算了,这样您也能挤出点时间休息。王剑说:案子破不了,对不起群众,想歇也没那心情。这话引起了罗盘儿的共鸣,即而想起司机刘师傅的话,便简单向王剑讲了几句,问他怎么看这些评论。王剑凝思半晌,勉强笑着说:咱们去吃饭。
二人出了办公大楼,王剑驱车奔向提前约好的如祥酒家。路上他给小张打电话,说如祥的红烧驼峰肉极是抢手,每餐只卖十几份,且只许当面预订,你到后先把这道菜点下,切记切记。罗盘儿心想:看来如祥酒家在安乐极是有名,小张不是本地人吗?还要这样嘱咐,不然这话便是故意让我听的。
如祥酒家在美食广场西南。二人赶到时,远远见一个头扎马尾辫、身穿黄色韩版短袖的女孩向这边摆手。王剑说,罗队长,看,那就是你要收的徒弟张洁。片刻,车到近前。罗盘儿放下车窗细看,只见她眉清目秀,青涩的脸上带有愧疚,较自己当年刚从警时还要稚气,嘴角边不禁露出亲切的笑意。
张洁耷拉着脑袋向这边走来。王剑从车里瞧见她这副模样,嘿嘿一笑:罗队长,红烧骆驼峰肉吃不成了。罗盘儿说:这有什么,我向来不讲究吃喝。
说话间,王剑泊好了车。张洁来到车前,罗王两人下车而出。张洁瞧了罗盘儿一眼,轻声说:王队,我来晚了。王剑说:嗯,这是罗队长,以后你叫她师傅。
“师傅?”张洁有些差异。“不错,是师傅,从今天开始你跟罗队长学刑侦。”“王队,我在警校的专业是法医啊。”“罗队长当年学的是治案管理,今天不也成了名探?”“王局长,你知道我学的专业?”罗盘儿插口问道。“罗队长大名贯耳,人人敬佩,大家对你的履历自是了解。”王剑答道。
三人边说边走进酒店。老板娘认得王剑,赶紧从柜台满脸堆欢地迎出来:王局长,原来是您定的213房间,实在对不住,这位小妹妹问时,红烧驼峰肉只剩下最后一份,梦馨酒吧的苑老板抢先一步。您看,要不这样,我和苑老板商量一下,请他……。说到这里,眼光一闪,随之欢声说:苑老板来了!
张洁年轻几岁,毕竟好奇心重,转身向外看。罗王二人不动。王剑说,老板娘,我们先上去了。生意人处事八面玲珑,老板娘认为王剑不便明着跟苑老板争菜,忙说:好,王局长,一会给您回话。王剑听她话意是要苑老板让出红烧驼峰,板着脸说:老板娘,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你可别坏我名声。他语声软中有硬,老板娘连说不敢。王剑等由一个服务员引着来到213房间。
安坐时,王剑坐了主位,罗盘儿在他右边坐了,往下是张洁。服务员双手递出菜单请三人点菜。王剑让罗盘儿先点。罗盘儿向来不喜欢饭局,来是碍于情面,她以不熟悉当地菜品为由请王剑帮着点。王剑接过菜单点了几道,转手给了张洁,请她再点。罗盘儿在旁边听得暗暗心惊,王剑点的菜荤素搭配,以辣为主,均是她所爱,心想:履历上可没写我爱吃什么,他怎猜的这样准?等张洁点完菜,王剑又要了饮料。
须臾,服务员端上菜来。王剑瞧了一眼,盘中盛着的赫然是红烧驼峰肉,面色微微一变:把你们老板叫来。
服务员未及答话,老板娘闪身晃了进来,笑盈盈说:王局长,该您今日有这口福,苑老板有急事要赶去处理,取消订餐了。
王剑不信有这么巧的事,沉着脸说:他在哪个房间?你把驼峰肉端过去。小张,你也跟着去,这成什么了,真是。
张洁站了起来。老板娘陪着笑脸说:王局长,苑老板真走了,不信您打电话问问底下人,梦謦酒吧是不是有人报警。王剑说:为什么报警?
“有人打架。”见王剑转了话题,老板娘轻声说,你们慢用,菜一会上齐。说着与服务员退到了门外。
打架是治安事件,王剑也不在意。驼峰肉既是人家不要的,他吃的理所当然,开玩笑说:罗队长,借老板娘的一句话,该您今日有这口福,来,咱们尝尝。罗盘儿想说酒吧现在不是忙时,怎么打起架来了,转念又想:或许是内部员工也说不定。于是不再追问。
午饭后,三人回到警局。王剑带罗盘儿与局领导见过面,吩咐张洁把准备好的文件夹交给她,以便晚上分析案情时补充。三人坐在王剑办公室讨论。正说着,王剑手机响起,是副大队长打来的,说新城派出所打来电话,110在处理一起打架事件时,在两个青年身上搜出一小袋冰毒,请咱们派个人过去,看能否问出有价值的东西。罗盘儿听的真切,等王剑挂了电话,提出要去。王剑说,罗队长,你是来帮我们破连环杀人案的,这种小案子让一名侦查员足够了,咱们等他汇报成不成?说完拨通了一名干警的电话,命他立刻赶到新城。罗盘儿不乐意,她想的是贩毒案多有牵涉,想从中获取与3.15案子有价值的线索。另外她也想见见吴鸣制服的那两个毒犯,只因此来不是为毒品案,不便张口,现下听了王剑的话,认为就是张口也不济事,心里暗自打了个主意。
讨论一会,王剑困倦袭来,渐渐支撑不住,耳中听着罗盘儿分析案情,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罗张两人对望一眼,轻轻起身出了门。张洁把罗盘儿领到局里为她准备的办公室,罗盘儿是压不住事的人,和张洁接触多半晌,瞧出她非但不是干刑侦的料,对刑侦也毫无兴致,关上门说,小张,王局长是你亲戚吗?小张说:不是啊,你怎么这样问。罗盘儿听她语声自然,不像作伪,说没事,王局长很关心你。
“罗队长,你也这样说。”张洁脸上露出苦恼。“哦,还有谁这样说?”罗盘儿忽然充满了好奇。“嗯,罗队长,你看过案卷了,可有破案方法吗?”张洁稍一犹豫,扯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