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宿,除了知道阿青或许和吴鸣有关,两个女孩没有任何消息。王剑劳而无功,便依罗盘儿的建议撤回所有盘查点。清晨,红日东升,灿烂的阳光照耀大地,人们脸上洋溢着朝气,街道上,熙来攘往,开始新一天的忙碌。阿美家在外地,除了阿炫,苑老板和何强等当事人,以及阿青的亲属朋友,少有人知道昨晚城内发生了什么。王剑嘱咐阿炫不要声张,阿炫知道若阿美被人绑架,张扬徒劳无益。他在安乐举目无亲,不知道姚局长曾对阿美图谋不轨。苑老板为封阿炫的嘴,以安慰为由,拿出一万块钱让他作为寻找阿美的经费。他恐阿炫疑心,给时说依合同提前支出,算是照顾。阿炫没有疑心,他不缺钱,见警方不像前几次那样大张旗鼓,以为警方把阿美失踪当作恋人之间发生了矛盾,不顾不管,无奈之下,也拿出一万,偷偷托人打听阿美下落。
警方并非不管,而是内紧外松,向犯罪分子示以假象,不能向阿炫说明。王剑深知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两个女孩,是以连案情分析都没有开,连下几道命令,催促各辖区民警利用关系秘密找寻。同是大海捞针,这方法比大张旗鼓更累人的多,不过负面影响和百姓心里的恐惧却小。局党委个别成员担心弄到最后找不到人,会被舆论指责不作为,提出多少整出点鼓声来。罗盘儿拒不同意。她是市局请来专破此案的,提出建议的人只好作罢。罗盘儿不同意,并非只听信刘师傅的话,是认为歹徒属高智商犯罪,所做公然向警方挑衅,寻常的破案方式已行不通,若想打击他得嚣张气焰,只能剑走偏锋。商定破案方式之前,王剑悄悄问罗盘儿要不要防内奸。罗盘儿说,现在是破杀人案,警队的人再腐败也不能跟这类凶犯搅和。
阿青父母一大早便来到警局,妈妈仍是哭哭啼啼的,张洁陪伴他们一晚上,心神俱疲,她强打精神,装出神采奕奕的样子。罗盘儿瞧在眼里,原来没觉得,现在看张洁确如王剑说的,像自己刚从警时的样子。
上午八点,郭善宇来到警局,说要报案。值班民警接见了他,罗盘儿陪坐旁边。坐下后,郭善宇直奔主题,说新买的车被盗了,定位显示在警局,问是怎么回事。罗盘儿心想,这到说到一处了,是他有未卜先知之能,还是吴鸣真偷了他的车?
原来罗王两人提审吴鸣,再次提到车时,他张口便说自己开的那车是偷来的。王剑提醒说,偷十几万的车罪名不轻,你说这话可要考虑清楚。罗盘儿说,凭你和郭善宇的关系用车还需要偷?两人好说歹说,直说到上次无证驾驶,说你两罪合并,终生禁驾足够了,你可想明白了。吴鸣仍一口坚持说是偷,其余的再不多说一句。罗盘儿见郭善宇是想听他说吴鸣偷车的原因,吴鸣在偷车动机上只字不说。
“一个主动承认偷车却不说偷车原因,主观上肯定不是偷车,将来认定犯罪时可以量刑。”罗盘儿当时这样想,此时说,郭医生,你把事情详细说一遍。“嗯,其实也没什么说的,就是车放在家里不见了。”郭善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郭善宇,昨晚你干嘛去了?”民警在罗盘儿的示意下问道。
“去酒吧喝酒了。”郭善宇答道。
“喝完酒之后呢?”
“去朋友家聊天,喝咖啡。”
“什么朋友?什么地方?”民警边说边记。
“警察同志,我是来报案的,你这是把我当成案犯了。”郭善宇有些不高兴。罗盘儿说,你的车放在是吴鸣开走的,他也在警局,你要见见他吗?
“吴鸣?啊,对,是他。哎,我怎么忘了这茬。”郭善宇脸上先后露出惊讶和愧疚之色,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啊,一场误会,车是朋友开走的,我不报案了。起身便走。“等等。”罗盘儿叫住他说,郭医生,你的车钥匙在吴鸣那儿吗?他并没有损坏你的车。郭善宇说,是这样。当下把昨晚吴鸣借车的事说了一遍。罗盘儿说,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报案?郭善宇说,不是忘了吗,唉,你看我这记性,幸亏你们提醒,不然吴鸣便成了偷车贼了。警察同志,你们还有事吗?
罗盘儿对他话全然不信,见他又要走,笑着说郭医生,你不要车了吗?吴鸣现在被拘押呢,你是他的看护人,丢在这里不管啦?“车放在警局有什么不放心的。吴鸣连续两天无证驾驶,留不留在警局可不是我说了算的。”郭善宇也笑着说道,说完便即走人。民警起身想叫住他,罗盘儿说算了,你别指望能从这种人嘴里问出什么。民警怔怔地望着郭善宇扬长而去。
十点,罗王两人再次提审陈瑞,问他司机的情况。罗盘儿之前见过那司机,凌晨,她向西京的同事打电话求助,请他们连夜到陈瑞公司调查那司机的信息,得到回复此人刚到公司不久,是陈瑞出差带回来的,只知他叫张千,燕赵人氏,其他的一概不清楚。陈瑞仍是以放自己出去作要挟。罗盘儿不许。正僵持间,一中队长给王剑打来电话,说在新城一个废院里发现阿美的尸体,死状和迅哥等人相同。王剑嘱咐他保护好现场,挂了电话,他狠狠地瞪视陈瑞。罗盘儿听到了电话内容,先自起来准备去现场。
陈瑞见王剑一双怒眼瞪视自己,几乎要喷出火来,心中气馁,怯声问,你……看我干嘛?
“阿美死了,你逃不了干系!”王剑越瞧越气,猛地在桌面上拍了一掌,怒声喝道。陈瑞一愣,正要说她死关我屁事,蓦然想到自己因什么进的警局,心中一阵慌乱,忙说王局长,我可一直被关着,阿美……说到这里见王剑起身出门,心想,他们反复问张千,难道张千见色起意,偷偷将阿美……无论是与不是,我不能替他扛着。急声说,我真不知道张千去了什么地方!他是朋友介绍的,住在西京市北城区细柳镇,你们找他……哎,王局长!
阿美既死,王剑已没功夫理他,出门后调来两个民警继续审讯。
王罗两上驱车赶赴现场,路上魏所长给王剑打来电话,说罗伟抓到了,为了赎罪这小子招出来两个人,说他们昨晚劫持了阿青,后来被一个叫吴鸣的人劫走了,问王剑是过去审,还是把人送到警局。王罗两人精神大振。
王剑说,好,你马上派可靠的人监视苑老板,要防止他听到到风声后逃窜。“王局放心,我这就安排,姓苑的跑不了。”魏所长很干脆地说。王剑嗯了一声,说魏所长,抓的那俩小子可有阿青的消息。魏所长说,王局,那两个小子昨晚被吴鸣痛打了一顿,事情办砸了,不敢向老板复命,躲到罗伟藏身的地方,是咱们顺藤摸瓜捉来了,后来的事一概不知。那两人正是何强和刀疤脸,刀疤脸实名叫王新。王剑问了他们的姓名,说魏所长,他们招了没有,为什么要绑架阿青。魏所长说,招了,是一个叫唐敏的女老板请他们干的。王局,王新提了一个条件,说不想关在派出所,请咱们把他移送拘留所,并立刻抓捕唐敏,您看,要不要抓唐敏?
“这小子怎这么多事,先在派出所关着,你亲自带人抓唐敏,注意保密。”王剑听得招出幕后人,很是兴奋。
王剑是用蓝牙耳机接的电话,通完话,他把事情向罗盘儿讲了一遍,高兴地说,案子一直没有头绪,今天居然有这么大的收获,真是可喜可贺。说着他开心地靠边停下车,两手抱方向盘,侧脸面向罗盘儿,眉宇间喜气洋洋。
罗盘没有他这般开心,方才她兴奋一阵,随之冷静细想,罗伟也好,唐敏也罢,捉到他们只能说贩毒有了进展,与阿青失踪有关的何强和王新虽受唐敏所遣,但她是女人,与连环杀人案扯不上关联。现下阿美被杀,手法依如前几宗命案,说明连环杀人案另有人所为。
王剑破案经验丰富,见罗盘儿沉思不语,渐渐意识到这点,说是我高兴过头了。盘儿,现在咱们有了许多头绪,你说先以哪头为突破口。罗盘儿说,人死为大,去现场。王剑深以为是。他俩个尚未赶到现场,陈瑞的奔驰车找到了,停在东环附近的一个隧洞内,司机张千躺在后排座上呼呼睡得正香。向王剑汇报的干警问他能不能过去,得到先把人车带回警局的答复后,他用微信发来了几张图片。罗盘儿拿过手机一张张翻看,图片显示那遂洞位置偏僻,原是作引水用的,现已废弃,附近树草葱茏,几乎将整个洞口遮掩,即使走到近前,若非仔细察看也难以发现,于是说,叔叔,陈瑞来安乐似乎是被人设计好的。王剑说,照现在看,陈瑞的病应该是受了袁丽引诱,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盘儿,你对陈瑞的公司了解多少?罗盘儿说,叔叔,说公司真是抬举他了,他那两家公司既不生产,也不加工,是低进高出的来回倒卖,赚差价。
王剑自言自语,陈瑞是精明的人,被人蒙在鼓里一步步引到这个局,对方智商比他固高,手段又毒,要做什么呢?罗盘儿听了,哼了一声,一句“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谁让他好色了。”几乎脱口而出。
赶到现场时,魏所长打来电话,说张指导员打电话告诉他,王新突然交待了重大问题,迅哥可能是唐敏雇人杀的,说她的别墅里藏有迅哥的身份证和手机等遗物,我们按他说的地方找到了,另外从唐敏的床头柜中找到两本日记。王局,张指导员说这小子交待问题时苦苦哀求不要关在派出所,您看?
张指导员是新城派出所的指导员。王剑听后,脑子嗡嗡作响,心潮澎湃,良久方平复下来,吩咐说:立刻把唐敏和所有嫌疑人押到警局!事情一件件突如其来,饶是王剑是老刑警,也有些招架不住,一个声音不停地在他耳畔响:案子就这样破了?颤声说,盘儿,咱们回警局!罗盘儿问他魏所长怎么说,王剑简单说了几句,调转车头。罗盘儿听后陷入了疑惑:难道我的判断有错?不信,王剑那清晰明确的响在耳畔。信,唐敏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变态?果真如此,杀人性命可以,却完不成对女人的侵犯。另外,就算张宇是她害死的,吴鸣和陈瑞的神志反常又是谁在暗中操纵?疑云如山一般重重叠叠,罗盘儿觉得这现实难以置信。其实,王剑也产生了唐敏不能侵犯梅子等人的念头,但想到她三个只有被侵犯的痕迹,没有侵犯后留下的证据,听得凶犯是女人后,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现场的中队长看到王剑的车,迎了几步,见他调头,扬手喊了几声。王剑兴奋的极了,居然没有看见。中队长认为定是发生比还要重要的事,便不再喊他,寻思:王局着急离开应是发生了比命案还要严重的事,比命还要严重的是什么,难道省厅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