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针迈到凌晨一点时,风雨停了下来,罗盘儿兀自想不出王剑打陈瑞的原因,她知道王剑还在办公室,决定去找他谈谈,忽听挎包中嗡嗡作响。罗盘儿一怔,随之想起手机仍是振动设置,心想:这么晚谁打电话?犹疑着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王剑。这时,只听楼道里传来哒哒的皮鞋声,快速有力。罗盘儿知道是王剑,心想:难道有紧急案情?这雨夜她当即想到是连环杀人案,便不接电话,出门相迎。
楼道里的人正是王剑,正快步走向这边,见罗盘儿出来,停步向她招了招手:张洁的同学失踪了,咱们去找她!语声与脚步声一样急促。“什么时候的事?”罗盘儿心头大慌,一溜小跑奔到王剑身前。“还能什么时候,今晚啊!”王剑转身向回走。雨夜连发几宗命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言语上忍不住有些焦躁。罗盘儿认为他是情绪上还没有调整过来。
二人出了大楼,但见院中警灯闪烁,110值班备勤的几辆警车鱼贯开出了大门。罗盘儿坐王剑的专车。自车开始驱动,王剑便抓起车载对讲机向城区各派出所及巡警发号施令,其中有全城搜查陈瑞的奔驰车。罗盘儿听了,备感事态严峻,她是来破连环案的,来了两天多,只当晚开了次案情分析会,再没有把此事当做工作重心,她有自己的打算,自认为做的对,原不惧别人怎么看,但在破案期间发生命案,这命案又和自己有关,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王剑下发完命令,两眼注视前方,叹了口气,说罗队长,安乐可不能再出命案了。罗盘儿自是明白这点,说你问过陈瑞没有,他那司机什么背景?王剑说,接到张洁电话就问了。妈的,那小子简直就是个混蛋!盘儿,你绝不能嫁给这种人。罗盘儿听他叫自己盘儿,颇觉奇怪,说怎么,他不肯说?王剑刚说了个“他”,突然前面路口横冲过一辆哈雷摩托。王剑急打方向盘躲避,但终是晚了,驾驶摩托车的那人或是猝不及防,心里紧张,也或是刚下过雨的路面太滑,猛然刹车之下,连人带车地向前甩出十几米。王剑忙停车与罗盘儿去看那人伤势。那人先自站了起来,摘下头盔颤巍巍地向这边迈了一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随之挣扎着欲起。罗盘儿一眼认出这人是阿炫,抢身扶住他,你别动了,咱们去医院。
阿炫摇摇手,又摇摇头,不用去医院。你们是警察?快……快救人!王剑以为是阿青,上前扶住他另一边问,你快说,朝哪个方向跑了!罗盘儿认为他说的应是阿美,随之想到奔驰车,向阿炫之前行驶的前方一指,是奔驰车吗,是不是去了哪边?阿炫点了点头,又不太肯定,说应该是吧。王剑顺她手指处瞧了一眼,此去正是发现阿青车的地方,心中产生了疑问。发现阿青的车,确定她失踪后,王剑立即命人调取城区路口监控,奔驰车和阿青的白车出城后再没有任何记录,这到罢了,令人奇怪的是白车如尼桑车一样,不知怎地,最后又空降般回到了城内。
阿炫说,不是奔驰,是出租。
“出租?”罗盘儿忽然想起刘师傅,你知不知道车号?
“知道。警察大哥,咱们快追吧。”“你的伤?”王剑瞧出阿炫只是皮外伤,接着说好,上车,你把事情说的详细一些。上车后,王剑把阿炫说的出租车号通报各路段上值勤的民警,命令只要看到立刻排查,随后又吩咐一干警联系出租车总台协助,并让他派人来处理阿炫的摩托车。阿炫听对讲机中纷纷回复收到,暗暗松了口气。
昨晚,姚局长对阿美可谓一见倾心。苑老板瞧在眼里,与阿炫和阿美签完合同后,提出为庆祝签约成功,一起吃顿饭。阿美对合同中的一些规定十分不满,只因阿炫一再坚持才不得不签。她更不愿去吃饭,但见阿炫欣然向往,只好同意。
苑老板心怀鬼胎,把饭局安排在安乐最豪华的酒店,偷偷开了两间相邻的房间。姚局长提前在其中一间等候。席间,苑老板以各种由头劝炫美两人喝酒。阿炫无法推脱,只喝的不省人事。阿美借故推脱不少,酒量却浅,几杯高度酒下肚,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苑老板大喜,让人把阿美送到姚局长房间,阿炫送到另一间。他的如意算盘是,等姚局长完事后,再把阿美送到阿炫的床上,来个偷梁换柱,就算阿美醒后觉出什么,也认为是阿炫做的,不会声张。苑老板设计巧妙,没少用这法子帮姚局长糟蹋酒吧的女孩,每次都办的滴水不漏,深得姚局长倚重。今日他以为仍向往常一样顺心顺利,见外头下起了大雨,美滋滋办自己的事去了。孰想还未到地方,姚局长的电话便追了过来,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连说晦气。原来姚局长帮阿美宽完衣,解完带,蓦然发现她来了例假。
自古腐败官员最迷信不过,阿美来例假本是平常的事,姚局长坚定认为事情不顺,将要走倒运。苑老板一声不吭地等他骂完,陪着小心问要不要再找一个送过去。姚局长骂道,找你妈个头,老子没兴致了,你赶紧过来把这里收拾干净!
苑老板唯唯诺诺地返回酒店,用钥匙打开姚局长的房间。只见他仅穿了条短裤,坐在床边的软凳上,手里点了枝烟,正生闷气,阿美赤条条躺在床上,两腮绯红,浅带笑意,往下是峰高耸立,肤如凝脂,便似待宰的羔羊,使人垂涎欲滴,血脉贲张。苑老板只看的心神荡漾,难以自持。姚局长见他这副色相,冷冷地说,你如果有兴致可以把她睡了。苑老板怎有这胆,连说了几个不敢,咽下几口吐沫,上前用被单将阿美裹了,抱到阿炫的身畔,随后将阿美的衣服一件件捡起送了过去。姚局长闷坐一会,嘱咐苑老板一定要做好善后事宜。他以前做这事像赶场子赴饭局,欣然而来,兴然而去,从未有过这嘱咐。苑老板知道他所谓的“善后事宜”指的什么,点头哈腰地说明白,放心,过几天我再摆个饭局,包您满意。
姚局长勉强消了气,穿好衣服让苑老板把他送到一个地方。苑老板要办得事是跟郭善宇谈生意,但见了阿美那秀色可餐的胴体,萦绕脑际,始终挥之不去。他匆匆返回酒吧,三下五除二地把事情定了个大概,然后驱车赶到阿炫的房间,打算好好享受心中的美餐。那知进门后只见阿炫睡得死沉,床上不见了阿美。他以为阿美酒醒后自行离开,失望之余,随之又觉得不对,且不说阿美醉得一塌糊涂,短时内很难走出房间一步,就算要走也不可能丢下阿炫不管不顾,心想是谁在暗中捣鬼?当即到服务台打听,要求调监控。
苑老板常来这家酒店,服务员都认得他,告诉说阿美是一个人走的,刚走了不到半小时。苑老板半信半疑,坚持要调监控。服务员按他要求从阿美出房间到大厅回放一遍,说阿美出酒店后没有叫车,深更半夜的可别出什么事。苑老板见阿美步履蹒跚,神情漠然,从楼道到大厅好几个服务员跟她打招呼,看都不看人家一眼,心想:看来这小妞心情不好。说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叫车?服务员说,最近常有女孩受害,我们看她失魂落魄的一个人出去,外面正下大雨,赶紧联系院里等活的出租车,可她坚持不上,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拿出一把伞好说歹说地让她接了,让司机跟着她。司机师傅到现在也没有回话,也不知她上车没有,但一个人是肯定的了。苑老板想说,上了车便不是一个人了。忽然之间,他觉得脊背发凉:她是不是察觉什么了?不然怎会独自离开。言念及此,额头上涔涔生出冷汗。
苑老板担心阿美报案,虽然他还没做什么,阿美的身子她自己清楚,那全身赤裸的场面,难保姚局长什么都没做。苑老板既惊且慌,怕事情牵扯到姚局长。因贪重利,他背着姚局长与郭善宇谈生意已然提心吊胆,再经此一吓,惶恐交迸,心知眼下只有指望阿炫找回阿美,弄清她出走原委,或言语威胁,或拿钱打发,尽快的把事情摆平,至于答应姚局长的事,只能找借口推迟时日。苑老板心急火燎地跑到阿炫房间,照着他猪肝一样的脸上啪啪打了两个巴掌,叫道,阿炫,阿炫,快醒醒!他奶奶的。阿炫睁开醉眼看了看苑老板侧过身又睡。
苑老板先前只恐阿炫醉的轻,现在是巴望他快些醒,见两巴掌不济事,便到卫生间接来一杯水泼在他脸上,跟着又重重地打了他几巴掌。阿炫就算醉的再厉害也经不住这样折腾,他一惊坐起,捂着半边脸庞问苑老板为何打他。苑老板没好气地说,为什么?因为你老婆不见了!阿炫怔了怔,跳身而起,阿美!她怎么了!
“怎么了?这要问你自己。”苑老板哼了一声。
“我?”阿炫一脸懵态。苑老板说,对,就是你。我看你和阿美喝多了,便开了房间,让你们好好休息一晚。谁知服务员打电话说,阿美一个人离开了酒店。阿炫,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做啊。”阿炫愣了愣,慌乱起来,苑老板,阿美离开多久了?苑老板说了时间,埋怨说,你快把她找回来吧,咱们刚签了合约,你们怎让人这么不省心呢。阿炫一句话也不说,忐忑不安地回到租住的地方,不见阿美,即又打电话问苑老板。
苑老板假装说要查询,随后打电话告诉让一辆出租车接走了,说了车号,又说了方向。阿炫急返回城内,按他说的路线寻找,最后撞上了罗王二人。
阿炫说的当然不及这么全面,王剑想的是又一个女孩不见,气恼道,你怎么搞的,不知道最近有女孩……失踪吗!他本想说出事,话到嘴边忽觉此话不合适,于是改作失踪。失踪也是非同小可啊,阿炫本就担心阿美,从警察口中听了这话更是不安,说我不知道她一个人出去,我……警察领导,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阿美。罗盘儿忽然想到阿美报案的事,问阿炫最近可得罪什么人没有。阿炫想了一会,说没有。
片刻,车载对讲机响起,一组巡警报告,说在北环截下一辆本田思域,车头有撞击痕迹,司机是无证驾驶,提供不出身份证明,问怎么处置。像这种小事依照法例,该扣车扣车,该扣人扣人,一般不会报给王剑,现下不同了,连发命案,不但罗盘儿和王剑负有压力,底下的警员也人人不敢怠慢。王剑吩咐先不要动车,仔细把车搜查一遍再说。
刚放下对讲机,报警中心又呼叫,说那辆出租车找到了,现在新城派出所。阿炫听了,心头一沉,以为阿美遭遇了不测,神色间惊恐万状:不,阿美不会有事!罗盘儿安慰他: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先听听再说。王剑极是沉着,说怎么跑到派出所了。对方说,是总台联系到了出租车司机,他自己开车来的。王局,司机师傅说那姑娘没上车,他跟了一会,见没生意,雨也停了,便回家了。王剑说好,你们做好笔录。
说话间,忽见前头警灯闪烁,一辆小白车停在路中央,几名警察正勘察现场。罗盘儿虽未见过阿青的车,但见此情形也知道这小白车是她的。王剑停车打开车门,正要下车。阿炫说:警察领导,咱们要赶紧去找阿美啊!王剑看了他一眼,命他在车上等着。与罗盘儿下车走了过去。
勘察的民警告诉王剑,车上共发现十五个人的指纹,方向盘上三个,一男一女一小孩,后排有挣扎痕迹,车外被雨水毁掉了,什么也没发现。王剑边听边做指示。罗盘儿在他们说话之际仔细察看车内每一处,见后视镜侧方挂了一个心形的相框,照片是一个女孩,面容甜美,眉眼带笑,脸颊上有两个俏皮的酒窝,模样和神态都十分讨人喜爱。
罗盘儿认定这女孩就是阿青,几小时前听她与张洁打牙逗嘴,现下见其照不见其人,不禁恻然于心,忽听王剑说:你转告张洁,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安抚好阿青的父母,阿青是为破案做贡献,人民警察不会不管。其他等天明再说。罗盘儿胸口似被锥子猛刺了一下,有人失踪,家人肯定焦急,但听这话,阿青的父母不只是焦急。只听一人说:是,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罗盘儿等他打完电话,问王剑是不是有麻烦。王剑凝望着她,待向他汇报的民警走远,才说不算麻烦。罗盘儿曾经处理过几起百姓向警方讨说法的事例,见他这样,心知不但有麻烦,这麻烦似乎不小,便说,闷不住的,你告诉我吧,不然我知道之前会一直分心悬挂。王剑沉吟了一会说了。
原来阿青接到张洁的任务,心里又是兴奋,又觉得刺激,忍不住把这事告诉了闺蜜。她尽量轻描淡写的说,闺蜜与她一样的心境,嘱咐要小心在意,不时的与她联系。到后来,她见外面下起大雨,想劝阿青收工,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她不敢往阿青家里打电话,又没有张洁的联系方式。忐忑不安地熬了许久,阿青妈妈突然打来电话,问阿青是否跟她在一起。闺蜜意识到事情严峻,亳不隐瞒地把事情说了出来。阿青妈妈立时慌乱起来,急忙拨打张洁的电话,让她赶紧把阿青送回来。彼时,张洁已经入睡,梦乡里接了这个电话,愣了愣,第一反应是阿青出事了。她这样想,电话里却不敢说,平下激荡的心安慰说,阿姨,阿青开着车呢,不会有事,咱们去找找,放心吧,没事的。
阿青妈妈急昏了头,没听出张洁是在床上接的电话,说好,咱们随时联系,匆匆挂了电话,跟丈夫出门寻找女儿。张洁这边赶紧穿好衣服,开爸爸的车沿街寻找阿青。她初始未敢给王剑打电话,后来与阿青父母同时发现了她的车。阿青妈妈想到最近发生的命案,叫了声“闺女”,晕了过去。
阿青爸爸慌而不乱,向张洁说,给你领导打电话吧。然后自个也报了警。王剑几乎同时接到张洁和报警中心的电话。张洁向阿青爸爸简要说了大概。在她打电话的时候,阿青妈妈醒了过来,担心恐惧之下,说了向警方要人的话。王剑到来之前,为免他难堪,先期赶到的干警与张洁劝走了阿青父母。王剑来后问到张洁,听说阿青妈妈闹的很凶,忍不住说了那话。他不知道罗盘儿心有苦衷,也不是故意说与他听,罗盘儿想到事由己出,心里极不是滋味,待听了王剑讲述,觉得太对不住阿青父母,说让我见见她们吧。王剑说先找人,向勘查的干警吩咐几句,与罗盘儿直奔北环。阿炫听了苑老板的话,初始认为方向是对,到后来纯属盲目找寻,现下他无所适从,认为只有跟着警察才能第一时间获知阿美消息。
三人相处了这一会,王剑瞧出阿炫并不清楚阿美去向,仍带着他是希望发现线索后能及时协助,这心思与罗盘儿相同。他二人这念头到北环立刻起了作用。值勤的民警看到王剑的车忙上前相迎。王剑与罗盘儿下了车。阿炫心里焦急,但恐王剑撵他,王罗两人下车时他闷声不语。
带队的干警引王罗两人来到车前,说在车内发现一部手机,一只鞋,鞋是女式的,手机屏幕坏了,正在修复。另外在后座找到几根染过的女子长发,更细致的勘查仍在继续。王剑说,查清楚没有,这辆车今晚都去过什么地方?那干警说,报告王局,查过了,附近所有路口的监控都没有这辆车驶过的记录。
“什么,没有?”王剑斜向他问,语声中充满质疑。
“是,王局,可能系统出故障了,这片区域的监控集体中断了一个小时。”那干警小心翼翼说。
“那车载记录仪呢?”罗盘儿插话说。“这辆车没有安装行车记录仪。”那干警很干脆地说。罗盘儿见车体崭新,心想,是没来及安装吗?可真是太巧了。王剑不信监控失灵,也不指出来,命另一个民警把阿炫叫过来。罗盘儿一瞥眼,见吴鸣蹲在路旁发呆,且已被带上手铐,即使她早料到电话中那个没驾照,不能提供证明的人是他,此时见到仍吃了一惊。那干警指着吴鸣说,就是他驾驶的车,我们问过了,这小子什么都不说。哦,车主叫郭善宇,是个心理医生。王剑说:我认识他们,你联系郭善宇,让他尽快到警局。那干警说,已联系过了,手机关机。
“哦,那就到诊所请他。”王剑说完,见阿炫走了过来,又说,让他看看东西。一民警把装在真空袋内的白色女式旅游单鞋送到阿炫面前。阿炫只看了一眼,便说不是。王剑说,你看清楚了?阿炫说,看清楚了。警察领导,阿美从不穿这种款式的鞋。
罗盘儿心想,不是她的便是阿青的。拿过白旅游鞋大步走到吴鸣身前,蹲下身,心平气和地说,吴师傅,穿这鞋的女孩呢?吴鸣耷拉着脑袋,说不知道。罗盘儿说,鞋是车里发现的,你开的车怎会不知道。吴鸣说你不要问了,车不是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语声中充满懊恼。罗盘儿说,你不知道?吴师傅,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还是说吧。吴鸣双手抓头,愁苦哭脸地望着罗盘儿,发誓说真不知道。罗盘儿见他这样,回身向王剑说,看来他和陈瑞的情况差不多,先把他带回去吧。吴鸣抓毒贩的那天,王剑见了他一面,此前曾暗中对他进行调查,了解他的为人,认为他做不出害人性命的事,心想,无论阿青在不在他手里,目前只能先把人带回去细问,便说好,吩咐一名民警带阿炫处理伤口,随后给张洁打电话让她回警局,叮嘱说,先不要告诉阿青的父母。
罗王两人回到警局,未进大楼便听到一妇女的吵嚷声。他俩个不用想便知道是谁。王剑眉头微蹙:不是嘱咐了吗,怎么还是来了?罗盘儿说,可能小张有难处呢。王局,人既然来了,还是见见吧,这事错处在我,总要见面的。王剑说,是要见面,但现在见不合适。这样吧,你不要开口,赔礼的话我来说。
罗盘儿想说,这算什么,我可不是逃避责任的人。话到嘴边,忽想,他怎么对我这么好?说王局,你这样……“行了,别这样那样的了,等他们走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王剑脸上露出不耐烦,抬腿便走。罗盘儿怔了住,她是有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想说你要告诉我什么呀?一抬头,见王剑去的远了,张洁从大厅中迎了出来,忙追了上去。
张洁怯声声地说:王队,我……王剑手里拿着那只旅游鞋,递向她问:认得这鞋吗?张洁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王剑说,你看仔细了?张洁说看仔细了。这旅游鞋是今年的新款,我和阿青各买了一双,这是?说着说着,她蓦然意识到鞋如果是阿青的,人肯定出了事,不敢再往下说。王剑见她说的干脆,知道不会认错,说同款式的鞋多了,是不是阿青的还说不准,你带我去见她父母。张洁犹豫了片刻,想解解释的话在嘴边转了转,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