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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进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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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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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万分》连载

第八章 分田单干

汪中豪、曾智忍等几家在今年冬天先后做好了新屋,也就是1979年冬天。汪中豪家新屋前后都是去年冬天做的石头墙,其他地方的屋脚都是做的两三层大青砖。大青砖上面做的都是大土砖,大青砖潮湿了也不会被上面的土砖墙压碎,屋不容易倒。堂屋后墙用砖隔出了稻仓,稻仓内宽一米左右,长是堂屋的宽,底有七十多厘米高,全部用大青砖做成。稻仓底部的青砖上用泥巴加石灰做成结实平面,稻仓底下用青砖做了一些长方体通风孔,这样可以防止稻仓里的稻受潮变质腐烂、霉变。稻仓门是从老屋木板楼上的稻仓上拆下的,老屋稻仓只能用其他东西挡住,不能让老鼠跑进老屋稻仓吃稻。

太湖县等一些地方家家都要请地仙看好挖屋基、做屋脚、做屋、进屋的黄道吉日,再在那些黄道吉日进行,这是不断流传的风俗习惯。家家进新屋前要在堂屋地上钉一根木桩,搬进新屋住的头天对生产队长说,晚上把生产队的一条牛拴在堂屋木桩上过一夜,第二天清早牵出来还给小队,再拔掉木桩。农民一直都用牛耕田地,所以牛是农民可靠的好朋友。牛是牛魔王,牛魔王能镇压一切妖魔鬼怪,所以一直都先要把牛拴在新屋过一夜,让牛镇住一切妖魔鬼怪,让妖魔鬼怪从此永远都不敢到屋里害人,一家人可以放心搬进新屋住,一家人年年都平安幸福,这是不断流传的风俗习惯。

汪中豪以前是共产党员,1969年请一个月的探亲假,带全家人回到太湖老家。赵艳花不想回新疆,汪中豪不忍心丢下一家人,所以只好留在家里做庄稼。汪中豪的组织关系在新疆,没有到新疆转回太湖,所以不是党员。汪中豪仍旧按照党员要求自己,所以挖屋基、做屋脚、做屋、进屋都没有叫地仙看黄道吉日,哪天小队不开工,家里又没有多少其他事,就挖屋基,就叫砖匠做屋脚、做屋。汪中豪自己提前定了哪天进屋,进屋前汪中豪没有在新屋堂屋地上钉木桩,夜里没有牵小队的牛在新屋堂屋里过一夜。

汪中豪家进新屋的日子到了,汪中豪、赵艳花、汪正梅很早起来了,往新屋里搬主要的东西,一家人高高兴兴搬进新屋住。汪中豪、赵艳花继续搬老屋楼上稻仓里的稻、其他东西,稻全部倒进了新屋稻仓。汪中豪家亲戚在进新屋前后送中堂、对联等东西,中堂只能挂在堂屋大门对面墙上,在大门口就可以看到中堂。中堂送的少,大部分亲戚送的都是长对联,有的对联一两米、两三米长。对联都是挂在堂屋左右两边墙上,各个亲戚送的对联都不乱挂,上联都要挂在东面墙上,也就是进门的右面墙上,下联都要挂在西面墙上,也就是进门的左面墙上。每副对联的上下联都必须正对着,不能把这家送的上联正对着其他人家的下联。对联的上端都有挂的绳子,对联都要挂在左右两边墙上的铁钉上。要在墙上钉钉,要在钉上系长绳子压住对联,对联不会被风吹得胡乱飘舞,不会掉下来,不容易损坏。

汪蓝曾屋的老屋也是祖先留下的,在老屋外做新屋的人家渐渐增多,在老屋住的人家越来越少。汪中豪、赵艳花、汪正梅、汪正来、汪正香总是忘不了老屋,做梦总是梦到老屋,总是梦到仍旧在老屋吃住生活。

汪中豪、曾智忍、两个队长、两个会计又被暖阳大队书记召集到大队开会,大队书记又传达了重要文件,汪中豪他们在回家路上不断说着。汪中豪他们回家了,对家里人说了,各家人都不敢相信是真的,都惊喜万分。汪中豪很快又到处吹哨子喊叫永福小队男女社员中饭后到下门楼堂心集中,要在下门楼堂心开重要会议。

汪中豪、赵艳花、曾智忍、张花妹、蓝贵、贾兰等男女社员吃过了中饭,纷纷来到下门楼堂心,带来了板凳、凳子、椅子、大小火桶、大小火钵,大门口两扇大门关上闩了。汪中豪说:“你们都不会忘记前年农历十一月底在中门楼堂心开的会,今天要对你们说的事同样很重要,因为大队书记今天上午又对各个队长、会计说了上面的重要文件,现在对你们说。也就是所有小队都要马上分开小队的田、牛、打稻机、犁、耙、耖、挡耙、隔板、扫帚、早稻种、晚稻种、水车等,家家从明年开始自由做庄稼。这叫包产到户,又叫分单干,又叫联产责任制,也叫责任制,都听清楚了吧?”

许多男女社员惊叫,纷纷说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故意说笑话。汪中豪说:“上午大队书记对各个队长、会计说的,是县、区、公社各级领导不断传达的上面的重要文件。大队书记不可能对我们胡乱传达文件,不可能说这样的笑话。”

“对,大队书记就是那样说的,我们都把文件写在本子上,看看。”曾智忍从衣袋里拿出本子,翻开举着让男女社员看,“写的就是文件内容,大队书记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些男女社员拿去传看,纷纷说看来真是真的。汪中豪说:“文件当然是真的,各级领导不可能胡乱说假话。我对你们说,大队书记说去年凤阳县梨园公社小岗生产队已经进行了包产到户,18户农民冒险按下红手印分单干,家家积极自由做庄稼,所以家家不再缺粮吃,除了交公粮,还有余粮卖给国家。小岗村给全国各地做出了榜样,所以上面发文件要求各个生产队都开始分田到户单干。”

许多男女社员纷纷说着:“太好了,我赞成马上包产到户。”

“对呀,今年分开,明年家家都可以自由做庄稼。太好了,我也相当赞成。”

“对,许多社员在生产队、小队一直都是出工不出力,开工总是想方设法混日子,天天都是驮日头上岭,推日头下山,工分总是少不了,所以必须马上分开做庄稼。”

“对,生产队、小队做事的确年年都是那样。只要分开做庄稼,那些社员无法继续在自家田里混日子混工分,年年都只能在自家田里认真做事。”

“对,那些人天天想懒都懒不了,懒了就会比别人家差。”

“对呀,懒了一家人都没有饭吃,一家人都只能饿死。”

“对,如果分开了还要天天混日子,一家人饿死了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懒。”

“太对了,还是早点分开做庄稼好。”

“对,赶紧商量怎样分小队的各种东西,从明天开始抓紧时间全部分开。”

大部分男女社员赞成,都惊喜万分的说着,汪中豪说:“你们说的对,我还要和1977年农历十一月生产队分成三个小队一样,现在请反对分单干的男女社员举手。”

许多男女社员看有哪个男女社员举手,一直都没有任何男女社员举手。汪中豪说:“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一个社员举手反对啊?你们真的都不反对分单干?”

许多男女社员纷纷说不反对分单干,都举双手赞成马上分单干。汪中豪说:“我不相信都赞成马上分单干,请赞成马上分单干的社员都举手。”

到处都是高高举起的手,一些男女社员高高举起双手,所以跟着高举双手的男女社员迅速增多。汪中豪说:“不要高举双手,只要举一只手就行了。”

响起一片哄笑,那些男女社员赶紧放下一只手,汪中豪仔细数,都举了手。汪中豪说:“没有任何社员反对分单干,很好,分单干已经全体通过。”

汪中豪带头使劲鼓掌,男女社员纷纷热烈鼓掌叫好,一分钟才停下。有的社员说:“蓝贵,贾兰,你们应该举手反对分单干,怎么也要赞成分哪?”

贾兰说:“分单干是好事,我们为什么要反对呀?”

蓝贵说:“的确是大好事,我们永远都不反对,只会永远举双手双脚赞成。”

有的社员说:“我认为你们俩必须永远反对,因为只要分开做庄稼,你们永远都无法继续在自家田里混日子混工分,到时在自家田里放声大哭都晚了,现在反对还不晚。”

哄笑立刻响起,蓝贵、贾兰也忍不住大笑。贾兰说:“没想到你这样说,我要笑死。”

蓝贵说:“真会说笑话,我也要笑死。”

有的社员说:“不是说笑话,说的对。只要分开做庄稼,你们俩无论怎样天天哭着请求赶紧恢复小队都没有用,现在不断哭着请求不要分还有用。”

有的社员说:“你们想错了,分开了也可以天天躺在自家田里困醒混日子混工分。”

哄笑不断漫天飞舞,蓝贵说:“又是说笑话,你们放心,我不会天天躺在自家田里混日子混工分。就是我天天都想混日子混工分也混不了,只能天天起早贪黑不断拼命做事。”

贾兰说:“蓝贵说的对,我们不会天天躺在自家田里混日子混工分,我们天天站在自家田里不断拼命做事,天天都做得累死了也高兴。”

哄笑声仍旧不断响起,一些社员纷纷低声说笑。有的社员说:“不会吧?你们年年都混日子混工分混成了老习惯,怎么可能突然拼命做事啊?”

有的社员说:“对呀,怎么可能突然改变得了老习惯哪?”

有的社员说:“我不相信,蓝贵、贾兰都是说笑话的。”

贾兰说:“不相信就算了,明年看我们天天都是怎样起早贪黑不断拼命做事……”

许多男女社员不再继续说笑话,开始仔细讨论怎样分。汪中豪在本子里仔细记录,以后要按照大家讨论确定的结果不断顺利进行。

曾是贵、叶珍怀、曾有财开完会回到了家,曾是贵坐在椅子上默默休息,叶珍怀坐在板凳上默默喝茶。曾有财坐在板凳上叹气,低声说:“大大妈妈,你们为什么不反对分单干啊?为什么也要赞成马上分哪?”

叶珍怀低声说:“你这伢啊,只要分开做庄稼,那个狗屁队长从此永远都无法继续当狗屁队长了,真是大好事,大大妈妈为什么要反对分哪?”

曾是贵低声说:“你妈说的对,分开了就不需要我们想办法把他赶下台,嘿嘿嘿。”

曾有财低声说:“大大妈妈说的对,但只要分开做庄稼,我想不了当队长。”

叶珍怀拍大腿低声说:“对呀,我一时糊涂忘掉了这件重要事,赶快跑去反对。”

曾是贵低声叹气说:“当不了就算了,不需要当针尖小的狗屁官。”

曾有财低声说:“大大,只要我当了队长,年年都可以偷拿队里的钱财。”

叶珍怀低声说:“对呀,那样的好机会不能错过了,赶快一起跑去反对分单干。”

曾有财低声说:“对,大大妈妈,我们赶快跑去反对分单干……”

曾是贵低声叹气说:“算了,不要跑去反对,反对也没有用。只要分开做庄稼,那个仇敌当不了狗屁队长,我们都高兴。天天都没有人管得了我们,我们更高兴。我和你妈在家做庄稼,你到外面到处做生意赚钱,家里会越来越有钱。”

叶珍怀拍腿低声说:“对呀,还是你大大说的对。大大妈妈把你叫有财,是希望你一辈子都有用不完的钱财。按照你大大说的办,大大妈妈相信你以后一定会越来越有钱财。”

曾有财低声说:“对,大大妈妈说的对,明年我出去想办法搞钱。”

曾是贵低声说:“对,你以后在外面搞的钱越多,我家越有许多钱。”

叶珍怀拍腿低声说:“对呀,分单干真是太好了,赶紧分开做庄稼。”

蓝贵回到家就有气无力的躺倒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低声说:“完了,完了……”

贾兰倒茶说:“什么完了?”

蓝贵仍旧有气无力的说着:“真的完了,只要分开做庄稼,我们俩真要天天坐到自家田里放声大哭了……”

贾兰喝茶说:“分开是好事,天天都要高兴得唱歌跳舞,怎么会大哭啊?”

蓝贵叹气说:“我们俩年年都在生产队、小队想办法混日子混工分。只要分开做庄稼,我们俩年年都无法继续在自家田里混日子混工分。一家人要分那么多田,怎么做得了啊?怎么不大哭啊?完了,真要完了……”

贾兰说:“是这样啊?嘿嘿嘿,蓝贵呀,天天在生产队、小队做死了也是那么多工分,天天想办法混日子,也是那么多工分,所以年年都可以在生产队、小队想办法混日子混工分。分单干不同了,只要分单干了,天天都是给自己家做事,当然不能继续天天想办法混日子,只能天天都要想办法多做事,家里会一年比一年好,是不是啊?”

蓝贵叹气说:“说的对,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哪……”

贾兰说:“不难,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容易。不要多想了,明年会知道的。”

蓝贵叹气说:“好吧,我不多想了,明年看吧。”

汪中豪很快按照大家商定好了的不断顺利进行,三个小队全部分单干。三个小队仍旧要选队长管理三个小队的各种公共开支,三个队长的工资按照各家多少田收。如果以后有公共的事要做,三个队长要安排人做事,按照规定由三个小队共同付工钱。小队的山林、院子、队屋等无法分到各家,山林仍旧是公共的,以后每年由三个队长统一安排砍柴分柴。三个小队的院子只能拆掉,队屋可以按照一定的价格卖给需要的人家,卖的钱做以后三个小队的各种公共开支,以后每年卖掉的树都做三个小队的各种公共开支。小队的田全部按照人口分开,田的远近全部按照抓阄分,分到的田太远了也没有任何人家说多话,任何人都不会争吵。小队稻场只有那么多,无法分到各家,只能在小队公共的稻场上晒。

永福小队以前有一条力气大的公牛、两条公牛、两条母牛、两条母牛生的小牛,那两条小牛长大卖掉了,所以现在永福小队只有五条牛。永福小队共十一家,有的人家人多,分的田多,有的人家人少,分的田少。只能田多的三家共一条力气大的公牛,田多的四家分别由两家共一条公牛,剩下的四家田都少些,分别由两家共一条带小牛的母牛。许多社员说这样分好,所以分别自由组合共牛,通过抓阄抓分两条母牛、两条公牛,抓到了都没有任何多话说了。打稻机、犁、耙、耖、水车无法分到各家,只能几家共分一个打稻机,几家共分一个犁、耙、耖、水车,这些东西只能抓阄分。不抓阄分就会相互争吵抢夺,会相互扭打,这是由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罪恶人性决定的。牛在冬天吃的早稻草按照每条牛平均分,全部要用秤称。小队的早稻种、糯稻种、粳稻种等按照各家田的多少分,由各家分回家保管。曾智忍、记工员仔细计算各个男女社员总共做了多少工分,计算各家总共做了多少工分,各家总工分有多少钱,计算各家总共从小队分了多少粮食、支了多少钱等。总工分的钱超过家里在小队的支出,可以从小队进点减去开支的钱。总工分的钱不够家里在小队的开支,必须向小队交欠的钱。放在三个门楼堂心的风车仍旧不分,仍旧是汪蓝曾屋公共的。

三个小队全部在腊月初分好了,三个小队从此解散。生产队从前年的1977年农历十一月到腊月分成三个小队,现在三个小队都解散了,所以三个小队存在了两年。从此汪中豪继续选为永福小队特殊新队长,主要与其他两个特殊新队长分别管理三个小队的各种公共开支,以后安排男女做三个小队的少量公共事情。

汪中豪、两个队长召集男女在一起开会商量,汪中豪说:“我们三个小队都完成了分田单干,三个小队共十九条大牛,还有几条小牛。分开单干后只有一家是单独一条老牛,其余都是三家、两家共一条牛,从那时起开始轮流看牛,轮流捡牛粪。如果明年做庄稼仍旧是共牛的人家轮流看牛,农闲时家家都要安排大人或者男女伢看牛。双抢时大多数人家大人、男女伢都要双抢、看稻、做其他事,忙起来肯定很难有闲人看牛。”

许多人纷纷说着:“无论双抢多忙,无论轮流到哪家看牛,都要有大人或者小伢看牛。”

“对,忙也要安排大人小伢看牛,否则牛在双抢只能饿肚子。”

“对,大人小伢都知道人饿肚子就没有力气做事,牛饿肚子就没有力气犁田耙田。”

“对,牛在双抢时要经常犁田耙田,任何人家都必须有人看牛。”

许多人同样说着,汪中豪说:“不错,但我的想法是大家都出钱请看牛佬。先确定应该给看牛佬多少工钱,按照每条牛平均多少钱,再从各家收钱给看牛佬,是否同意?”

许多人纷纷说着:“队长说的对,我赞成大家共同出钱请看牛佬。”

“对呀,我举双手赞成。”

少数人说坚决反对,许多人问为什么要坚决反对。那些人纷纷说着:“因为我们靠做庄稼搞点钱很难,请看牛佬要用许多钱,我家不会出钱请看牛佬。”

“对呀,说句真话,我真舍不得出钱请看牛佬。”

“对,我也舍不得出钱请看牛佬。只要轮流到了我家看牛,我家平时和双抢无论多忙,一定要安排老人或者小伢看牛,坚决不让牛饿肚子。”

“对,我家也不让牛饿肚子犁田耙田,一定要让牛吃饱喝足。”

“对,牛在平时和双抢都要犁田粑田,任何人家都必须有人看牛。“

“如果你们真是那么想的,那就想错了。”

“对,的确想错了。我们这些做庄稼的人靠田搞钱的确很难,稻丰收了能搞点钱,只要稻受到了水灾、旱灾、虫灾、寒灾等各种灾害,稻要减产,有可能一点稻都打不到。但不是只要你们这些人家出钱请,而是我们三十七家共同出钱。看牛佬的工钱不会少,但平均分到各家就不多,相信家家都出得起看牛钱,是不是?”

“对,所以我永远都认定大家必须共同出钱请看牛佬。”

“说的对,因为只要出钱请了看牛佬看牛,家家都不需要天天担心没人看牛。要出门的人可以安心出门,不出门的人可以安心在家做事,少了家家轮流看牛的许多麻烦。”

汪中豪说:“说的好,请反对请看牛佬的人举手,我看有多少人反对。”

那些反对的人把手举得高高的,好像害怕大家看不到。汪中豪数了数,说:“有十几个人反对,其他人都是赞成的,很好。你们是不是真的反对啊?”

那些人纷纷说着:“当然是真反对,怎么可能在这里说假话啊?”

“请队长和大家放心,我是真舍不得出钱请,我要把那些年年给看牛佬的钱省给家里人用,家里人每年就会多一些钱用,多好啊?”

“对呀,我们做庄稼的人家年年都要这么想,家里才会越来越好。”

那些人仍旧不愿意出钱,所以汪中豪、许多男女只好不断劝说。那些人渐渐认识到了请看牛佬有多好,所以最终还是答应了,大家一起商量各方面的事情。汪中豪说:“看牛佬应该从明年正月底开始看,要看到立冬结束,也就是要看到农历九月底,共八个月。生产队和小队时主要男劳力十分工的钱是七毛多,他们都是体力活。圆匠、木匠、砖匠等匠人都是技术活,一天的工钱比男劳力一天的工钱多些,那些匠人一天有一块二毛钱。看帮牛不是技术活、体力活,但看帮牛很辛苦,所以我认为看牛佬每天的工钱与生产队主要男劳力的工钱差不了多少。看牛佬看帮牛每天三餐都在人家轮流吃,所以应该以每天七毛钱计算才合理。每个月以三十天计算,则每个月工钱有二十一块,八个月工钱有一百六十八块。总共有十九条牛,则每条牛平均应该收八块八角四分钱,以八块八角五分钱计算。每条牛无论有多少人家共,每条牛的钱都必须由共牛的人家平均收,任何人家都不能找各种借口拒绝给钱。看牛佬天天都在家家轮流吃饭,任何人家都不能以各种借口拒绝轮流管饭。无论看牛佬轮流到了哪家吃饭,哪家无论多忙,哪家都必须弄饭给看牛佬吃,都必须派人跟帮,都不许以各种借口拒绝跟帮。如果家里人实在没有空跟帮,必须请亲戚朋友帮忙跟帮,也就是每天都必须有人跟帮。那么多牛在一起不容易看住,一个人看帮牛时容易跑掉,所以任何人家任何时候都不能以各种理由不跟帮,任何人家都不能让看牛佬一个人看帮牛,否则如果牛跑掉了,或者吃了人家的东西,被人家牵走了,看牛佬不需要赔钱赔东西,必须要没有跟帮的人家赔钱赔东西。如果是在不远的小山上看帮牛,中午可以把帮牛赶回家落棚吃饭。如果在几里远的大山上看帮牛,看牛佬无法赶帮牛回家吃饭,只能让帮牛在大山上落棚,跟帮的人可以把牛粪挑回家吃饭,吃完饭后必须给看牛佬带饭菜、茶,让看牛佬在大山上吃饭喝茶,任何人家都不能忘记了。”

大家纷纷赞成,说一定要按照商定好了的不断进行。汪中豪说:“这些事都商定好了,接下去就是看牛佬的问题。你们有没有人愿意看帮牛?有就不需要到外面到处找,没有就只能到处问哪里有人愿意看帮牛,有没有?”

许多人纷纷说着:“我真想看帮牛,因为看帮牛可以为家里搞到一百六十八块钱,家里就多一百六十八块。天天都在人家轮流吃饭,可以为家里节省许多粮食,看帮牛真好。但看帮牛只能天天一心一意看帮牛,想不了做家里的庄稼,所以想也没有办法看帮牛。”

“对,这是真话。看帮牛不用天天挑重担、驮重东西,只需要天天拿一根麻鞭看牛,看起来的确很轻松。但无论天天下多大雨,打多大雷,无论天多热,天天都必须出去看帮牛。天天都要在天亮起床喊放牛,各方面加在一起太苦了,所以不能看帮牛。”

“对,的确太苦了,一百六十八块不好搞到。如果牛跑掉了,还要到处找,很快找得到就很好,一时找不到真要急死人。如果牛一直都找不到,就要赔牛钱,看八个月的牛等于白看了,还要拿出许多钱赔牛钱,所以宁愿出门做其他事,也不能在家看帮牛。”

“对,天天那么多牛在一起,会经常到处乱跑乱吃人家东西。吃一两次人家东西,只是一两次赔点钱赔点东西,不能算大事。如果经常跑去吃人家东西,赔钱赔东西的次数多了就是大事。如果牛跑掉找不回来了,赔牛钱就是更大的事,所以更加不能看帮牛。“

“说的对,所以在家看帮牛不如在家发狠做庄稼,不如出门多搞点钱。”

许多男女这么说着,一直都没有人愿意看帮牛,叫到外面请看牛佬。汪中豪、两个队长知道看帮牛的确很苦,不能劝说任何人,只好决定到外面请。汪中豪与大家商量应该到哪里请,只要知道哪里有人愿意看帮牛,三个队长就会去请,一直要坚持请到人看帮牛。

汪中豪和大家到处问,终于听说哪里有人愿意看帮牛。汪中豪他们知道会有许多村子要请人看帮牛,所以赶紧一起去请,否则越到后越难请到,越到后越要多出钱请。汪中豪、两个队长赶紧一起去请,没想到对方已经与先到的人说好了,只好问还有哪里人愿意看帮牛。汪中豪他们打听到了几个愿意看帮牛的人,每次都仔细说了各方面的真实事情,要让对方仔细考虑好后做决定,不能说假话欺骗任何愿意看帮牛的人,那样的假话永远都不能说。有的对方说:“我可以去,但看帮牛的大山太远了,经常来回要跑十几里。如果都是在不太远的山上看帮牛就好,所以我不能去,要继续看有没有其他村子的人请。”

有的对方说:“我不怕看帮牛跑的路远,我可以经常到大山上看帮牛。”

有的对方的家人说:“看帮牛虽然无法与那些匠人比,但看帮牛比那些匠人更加苦,所以我感到八个月一百六十八块钱太少了,应该加钱。”

有的对方说:“对呀,的确少了,的确应该加钱。”

上门楼队长说:“我不同意加钱。”

有的对方的家人说:“应该加钱,不加钱就不能去看帮牛。”

中门楼队长说:“你们说说应该加多少钱。”

有的对方的家人说:“我是这么算的,每天最低以九毛钱算,每个月以三十天算,每个月最低二十七块钱,八个月最低二百一十六块钱,所以最低要加四十八块钱。”

有的对方说:“对呀,应该最低那么算,应该最低加四十八块钱。如果你们同意,明年正月底我带被子、衣服去。如果不同意就算了,我只好等其他屋的人请,怎么样啊?”

汪中豪说:“不是我们三个队长家的事,是家家共同的事,所以现在我们无法答应,只能回去与大家商量再做决定。”

两个队长同意,对方同意了。有的对方说:“商量好了就赶紧来说说,同意就很好,如果不同意,我好与其他屋来的人说,不能误了我明年看帮牛。”

汪中豪说:“好,放心,无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都要赶紧来说,不会耽误你看帮牛。”

汪中豪、两个队长回来了,又召集大家开会。许多男女纷纷说着:“我认为八个月一百六十八块钱不少,没想到还嫌少了,还想加到二百一十六块,我不答应加钱。”

“说的对,不能加四十八块。”

“对,不能加钱,否则惯坏了看牛佬。”

“以后看牛佬只要想加钱,就会以各种借口要求加钱,看牛钱只会年年越加越多,请人看帮牛都请不起。”

“不错,如果我们答应加钱了,不但要惯坏看牛佬,还要破坏请人看帮牛的规矩,其他屋的人会说我们不应该带头加钱。”

“我认为可以答应加钱,但加不了四十八块,只能加两块,也就是共一百七十块。”

“对,我赞成给一百七十块,再想多加就请其他人,让他等其他屋的人请。”

“我也赞成一百七十块,不是只有他看帮牛,早迟总有人同意一百六十八或一百七。”

“我不同意一百七,还要坚持一百六十八。我们不要继续争了,不看帮牛就算了。”

“不要把两块钱看得那么重要,平均每条牛只多加一毛多钱,家家多加几分钱。”

“对,家家多加几分钱,家家都给得起几分钱。不要继续争了,给一百七十块钱。”

“我们做庄稼搞点钱不容易,一点钱也必须争,也不能惯坏了看牛佬。”

双方不断坚持不让步,汪中豪、两个队长不好确定,只好按照双方说的对对方说了。对方说:“看帮牛天天都要日晒雨淋,天天都要起早贪黑,看帮牛真的太不容易了,所以还要坚持加到二百一十六块,一点都不能少。”

对方的家人说:“对呀,看帮牛太苦了,不答应最低加四十八块钱,不能去看帮牛。”

汪中豪、两个队长继续劝说对方,对方和家人还是那么说。汪中豪他们认定继续说也没有用,只好说谈不成了,只能继续找其他人看帮牛。

汪中豪、两个队长回家开会说了,许多人纷纷说着:“没想到请他看帮牛还要坚持二百一十六块,真红起来了。”

“红起来了也没有用,就是不加钱,不看就继续找其他人,早迟总能找得到其他人。”

“我认为以后最多只能加到一百七,不看就算了,我不相信以后找不到人看帮牛。”

“我认为找人看帮牛肯定不会容易,明年找人看帮牛肯定会更难。我认为你们双方都不能坚持了,还是加到二百一十六块,平均每条牛只加两块多钱,家家只多给几毛钱。”

“没想到你要加四十八块钱,不是四十八分钱,是四十八块钱,不要说糊涂话。”

“我同意加四十八块,但只能是你一家多出四十八块,否则以后不要再说加四十八块。”

汪中豪说:“你们又是存在多种不同的想法,所以这次开会仍旧无法确定下来,又是白开了。到过年了,我、两个队长无法继续到处找人看帮牛,只能到元宵后继续到处请……”

大家纷纷同意,散会往家走,仍旧不断争论,双方仍旧不断坚持不让步。

今年是腊月二十九过大年,所以上门楼、下门楼人家都是二十七早上过小年,中门楼人家是二十七夜里过小年。汪正梅、汪正来一起去叫两个外婆家的舅舅、表哥表姐、表弟表妹、姐姐姐夫到家里过小年,汪正香没有一起去。姐弟俩在姐姐家吃中饭,汪正梅要早点回家帮忙准备小年饭,所以姐弟俩吃完中饭后带一岁多的外甥女回家。汪正红、张多谷在夜里打手电到了汪中豪家,汪正来的舅舅、表哥表弟不久也到了,汪正来的表姐表妹今年又没有来。大家又在一起开心过小年,饭后喝茶、抽烟、吃瓜子、吃花生等,纷纷说没想到突然又分田单干,真是令人更加开心快乐的好事。汪中豪说:“对,的确是好事,更要感谢共产党、毛主席,是毛主席正确领导共产党取得了中国革命的伟大胜利,彻底推翻了人吃人的旧社会,成立了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才有了解放后的幸福生活,全国人民才会有越来越美好的未来。”

张多谷、几个舅舅说的确要感谢共产党、毛主席,老百姓的幸福生活的确是共产党、毛主席给的,永远都不能忘记了共产党、毛主席的恩。张多谷说:“外父外母,我准备正月初十跟我亲戚到河南出门打白铁。”

汪中豪说:“到河南出门打白铁?打白铁是做么事啊?”

张多谷说:“打白铁就是给人家接白铁锅底,接好一个白铁锅底,人家给多少钱。”

汪中豪说:“哦?打白铁就是给人家接白铁锅底呀?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真的呀?”

汪正红说:“对,大大,多谷正月初十真要跟亲戚出门打白铁,昨天与亲戚说好了。”

汪中豪说:“哦,昨天说好了啊?白铁锅底好接不?学起来难不难啊?”

张多谷说:“亲戚说容易学熟,学熟了就容易搞到许多钱,比做庄稼搞的钱多些。”

汪中豪说:“哦,容易学熟就好,比做庄稼搞的钱多些就好。做庄稼搞点钱太难了,年年都要靠天决定稻的产量,没有遭受干旱、洪灾、虫灾、寒冷等,只要田里的肥足,打的稻就会多些。如果田里的肥不足,如果遭受了各种灾害,可能减产,甚至可能打不了一点稻。”

张多谷、几个舅舅纷纷叹气说着:“对,年年做庄稼都难。”

“生产队、小队时年年都要遭受各种灾害,田里的肥年年都不足,稻的产量年年都不高,所以家家年年都缺粮吃。”

“对,年年都缺粮吃,年年都无法出门搞钱,年年都只能在队里挣工分。”

“对,没想到今年分田单干,从明年开始可以在家做庄稼,也可以到处出门搞钱。”

“只要年年出门搞钱,就有了活路,年年又缺粮也不怕,年年都不需要吃黄菇子菜、荠菜、草籽苗、白菜拌饭,年年都不需要吃红薯、红薯粥、稀饭艰难度日,有钱能买米吃。”

“对,所以越想越感到还是分田单干好。”

汪中豪说:“多谷,你家亲戚为什么要带你去河南打白铁啊?亲戚是河南人?”

张多谷说:“不是河南人,亲戚离我家十几里。亲戚这么多年都在河南接犁头补锅,在河南出了九年多的门,年年都要给队里交一些钱。亲戚给人家补的是铁锅,后来感到给人家补白铁锅的生意好些,所以后来主要给人家补白铁锅底,少数时候接犁头补锅。”

汪中豪说:“哦,我放心了。多谷,你要安心跟亲戚打白铁搞钱,不要担心家里庄稼,到时你回家帮你大大妈妈做庄稼。你可以回家做庄稼吧?”

张多谷说:“我亲戚说了可以回家做庄稼。”

汪中豪说:“哦,可以回家做庄稼就好,不能回家做庄稼也不要紧,你大大妈妈在家做庄稼就行了,你只需要安心出门打白铁就行了,在外面多打点白铁多搞点钱。”

汪正红同样说着,张多谷答应了。赵艳花在厨房收洗锅台,汪正来、汪正香跑来对妈妈说了,赵艳花同样惊喜万分,赶忙来到堂屋说:“多谷,没想到你谋到那么好的事情,我全家都很高兴。你在河南跟亲戚好好学打白铁,以后把你外父带去打白铁。”

张多谷说:“外母放心,只要我学熟了,以后一定要带外父去打白铁。”

赵艳花说:“那就好,只要你外父跟你出去打白铁,家里以后会越来越好。”

汪中豪说:“我还是队长,队里的事要我三个队长安排,所以我想不了出去打白铁。”

张多谷说:“外父,分单干后年年都是各家自由做庄稼,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年年由队长安排事做,所以以后队里年年都没有什么事,年年在家当队长就亏了,不如让其他不出门的老年人在家当队长,我以后与你一起年年出门打白铁。”

几个舅舅、赵艳花、汪正红、汪正梅等同样说着,汪中豪只好说以后再说。

转眼到了1980年正月初九早上,张多谷、汪正红又带女儿来了,今天与家人又在一起吃饭说话。张多谷、汪正红上午要回家收捡出门要带的被子、衣服等东西,下午要走到亲戚家住,明天早上要跟亲戚起早坐车去河南打白铁,以后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回家。赵艳花说:“我知道出门在外不容易,天天都要吃各种苦,所以舍不得你出门。”

汪中豪说:“对呀,我也舍不得你出门吃许多苦,望你一年到头都在家里。”

赵艳花说:“是的,老古话说:在家千日好,出外时时难。年年在家的确好,但我和你外父只能望你出去安心打白铁搞钱。你搞的钱越多,你家里越好。”

汪中豪说:“说的对,你打白铁搞得到一些钱就很好,万一搞不到钱也不能走歪门邪道,走歪门邪道只能是害了你和家人。”

赵艳花说:“对,永远都只能走正路搞钱,永远都不能走歪门邪道搞钱,要永远记住。”

汪正红说:“大大妈妈说的对,你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了。”

张多谷说:“外父外母、正红放心,我就是穷死,永远都不走各种歪门邪道搞钱。”

汪正红说:“”我知道你全家人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永远都不是没有人性的坏人,所以我更加放心了。”

赵艳花说:“我也知道你全家人都是好人,我也更加放心了。”

汪中豪说:“对,我也更加放心了。如果你真正打白铁搞不到钱,不能在外饿肚子,要赶紧坐车回家,从此安心在家做庄稼。以后有其他能搞钱的好事,就去做其他事搞钱。”

赵艳花说:“对呀,你要做好搞不到钱回家的思想准备。”

汪正红说:“大大妈妈说的对。”

张多谷说:“请你们放心,打白铁搞得到钱。如果真搞不到钱,我立刻回家。”

张多谷、汪正红早饭后回家了,女儿留在外婆家过。赵艳花给了许多东西,有家里切的炆稻米糖、爆米糖、芝麻糖,有家里种的瓜子、花生,有买的大方片等,让张多谷、那个亲戚带到路上吃,不需要在路上花钱买东西吃,可以省点钱。

正月十六上午到了,汪中豪、两个队长继续请人看帮牛,又听说一个村子的一个人愿意看帮牛。汪中豪他们到了那个村子,那个人在家,也是六十多岁的老年人。汪中豪说:“我们听人家说你愿意看帮牛,所以今天来了,你是不是真要看帮牛?”

对方说:“我姓郝,你们叫我郝老。”

汪中豪说:“好,我们叫你郝老。”

郝老说:“好,这样叫我很好。我对你们说,我当然是真要看帮牛,不可能说假话骗任何人。你们看到了,我家比别人家穷些。去年到处都开始分单干,许多人都想农忙时做庄稼,农闲时找点事做。我更想早点找点事做,但我不知道到外面做什么事搞点钱。听说有些屋在到处请人看帮牛,我感到我可以去任何地方看帮牛,所以我也想给人家看帮牛。我不知道有哪些屋还要请人看帮牛,我不能到各个屋去问要不要请人看帮牛,所以一直都只能在家等人上门请我看帮牛。今天你们来了,我可以让堂客、大伢在家做庄稼,我可以带被子、衣服等东西去给你们看帮牛,这样可以给家里省点粮食,家里今年不会继续缺粮吃,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家里会慢慢变得不再这么穷了。”

汪中豪说:“好,你这么想就对了。我们说说我们那里的真实情况,让你提前知道,可以让你和家里人商量,仔细考虑后再决定能不能去我们那里看帮牛。”

郝老老婆说:“他和我们说了,全家都支持,我和大伢可以在家慢慢做庄稼。”

郝老说:“对,我家人都同意我去看帮牛,说说你们那里的情况。”

汪中豪他们说了真实情况,郝老说:“好,这是好事,我同意去你们那里看帮牛。”

郝老老婆说:“好,就一百六十八块,我也同意,正月底带被子、衣服去。”

郝老说:“好,我正月底带东西去。”

汪中豪说:“郝老,我跟两个队长在外面说说话。”

郝老、郝老老婆赶忙答应,汪中豪、两个队长走到外面。汪中豪低声说:“没想到郝老和堂客没有说看牛钱太少了,也没有说看帮牛的大山太远了,立刻答应了,看来这家人的确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不是坏人,好人看帮牛放心。”

中门楼队长低声说:“说的对,我也放了心。”

汪中豪低声说:“我认为这样的好人应该多加点钱,应该加到一百八十块。”

中门楼队长低声说:“他们俩都没有说多话,我也很感动,我也赞成加点钱。我们都知道你和堂客伢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看到贫穷的好人家就舍不得。我们也舍不得,但我不赞成加到一百八十块,我认为只能加两块钱,也就是总共给一百七十块。”

上门楼队长低声说:“我也只同意加两块钱,回去要说,要大家都同意加两块钱。”

中门楼队长低声说:“放心,不会有任何人反对加两块钱。”

汪中豪低声说:“好吧,现在进屋说。”

汪中豪他们进屋说了。郝老说:“我以为你们要在外面说什么,没想到商量多加两块钱给我,看来你们都是好人。就是不加两块钱,我也要去好好看帮牛。”

郝老老婆说:“没想到你们还加了两块钱,谢谢你们。”

汪中豪说:“不用谢,应该感谢你们。”

双方说好了,汪中豪他们放了心。汪中豪他们回家对大家说了,大家都赞成。汪中豪他们又去郝老家说了,郝老全家人更加惊喜万分,答应正月二十五带东西去。

正月二十五到了,半上午郝老到了,带了被子、衣服、解放鞋、军用水壶、闹钟、烟筒、黄烟、烟香、米、菜、碗筷、闹钟等。汪中豪、两个队长把郝老带到肩头岭,肩头岭有几间土砖屋,屋不高,屋顶也盖小瓦,一个房里住了一个老年人。汪中豪说:“这位是我们请的看山佬,姓韩,叫他韩老。郝老,你住在这间屋里,你们俩从此相互作伴,无论夜里怎样打雷下雨都不怕了。这间屋是厨房,你们在这里烧热水洗脸洗脚等……”

郝老不断说太好了,不断说谢谢。郝老、韩老认识了,说以后要相互照顾,不会经常闹各种大小矛盾。

汪中豪、两个队长安排好了郝老的住处,一些纸给了郝老。汪中豪说:“郝老,这些纸上写好了各家户主的姓名,按照从东边到西边的十九条牛的顺序列表,每条牛共的人家跟一天帮管一天饭,家家都要轮流跟帮管饭。这个表排好了,你天天都只要按照这个表提前打招呼,轮流到了哪家跟帮管饭,你就在哪家户主姓名下画记号,不会搞错。”

中门楼队长说:“对呀,明天开始看帮牛,明天是汪春生家跟帮管饭。你今天对汪春生家说,让他家提前做好跟帮管饭的准备。”

上门楼队长说:“对,你从明天清早开始喊各家放牛,汪春生明天要跟帮,你明天在汪春生家吃饭。以后天天天黑前你都到要轮流跟帮的人家说,让人家准备跟帮管饭……”

郝老不断答应,一直都要按照这些名单提前说。

汪中豪、两个队长叫郝老到他们家吃中饭、晚饭,省得自己烧饭。郝老说:“谢谢三个队长的好意,我带来了一些米和菜,中午、晚上都在这里烧饭吃……”

郝老拿出了那些东西,汪中豪他们说郝老想得仔细,更加放心,不久回家了。韩老说:“郝老,我还要去看山,要看有没有人在山上偷偷耙柴,到处走走看看后回来煮中饭。”

韩老看山回来了,烧中饭,与郝老说话。郝老问了韩老看山的一些情况,韩老说了。郝老说:“韩老,你看山也是搞钱的好路子。我以后年纪越来越大,年纪越大越跑不动路,越无法继续看帮牛,我以后也要在家门口看山。”

韩老说:“好啊,你以后在家门口看山。郝老,你家有十几里,我家有五六里,我经常回家拿米吃。我种了许多菜,我吃不完,经常带菜回家拿米,让家里人多吃点菜。”

郝老说:“好,应该让家里人多吃点菜。”

韩老说:“我在这里住了五年,住习惯了。下雨天没有任何人到山上耙柴、砍树,所以不下雨时到处看山,下雨天不出去看山。下雨天在这里休息,也回家看看,所以看山比你们看帮牛轻松些,看帮牛苦些。”

郝老说:“对,看帮牛比看山苦些,看帮牛苦也要不断苦苦坚持给家里搞钱。”

韩老说:“对,看帮牛苦也要不断苦苦坚持。看山轻松,所以看山一年的工钱都不高,无法像看帮牛那样天天各家轮流管饭。生产队、小队时都不记工分,年年都是规定多少钱一年。今年看山有一百五十块钱,回家给米吃。”

郝老说:“在家也要吃饭,看山一年有一百五十块钱,不看山没有钱,看山好。”

韩老说:“看山有其他收获,我只要捉住了偷偷在山上耙柴、弄树枝的女人,我要拉下耙柴篓、竹耙,要带回看山屋扣押。有的女人知道犯了山禁,愿意罚米或者罚钱,所以只能让我拿走耙柴篓、竹耙等,回家后送给我一升米,或者半升米,或者一点钱,取回东西,答应以后不犯山禁。有的女人知道犯山禁就应该罚米或者罚钱,总是不想被我抓住,所以只要看到我来了,或者听到其他人说我来了,立刻用竹耙背起耙柴篓跑,不让我抓住罚米罚钱。我不会让对方跑掉,立刻追赶喊叫不要跑,赶紧停下罚米或者罚钱。有的女人会跑,很快就拼命跑掉了,没有抓住就罚不了米或者钱。有的女人不会跑,或者一直都没有看到我偷偷来了,或者一直都没有听到其他人说我偷偷来了,所以被我抓住了。只要被我追上抓住了,我立刻从后面抓住耙柴篓不放,双方不断争论、拼命拉扯,我总是又好气又好笑。”

郝老说:“碰到那些不想罚米罚钱的女人的确又好气又好笑,看山也难。”

韩老叹气说:“对,看山也难。没有看山的人感到看山很轻松,只有看过山的人才知道看山难。最令人烦恼的就是碰到那些不愿意罚米或者罚钱的女人,要与那些女人不断争吵拉扯,结果不但罚不了米或者钱,那些女人总是骂看山佬是看山花子,也就是说看山佬是讨米讨饭的叫花子。只要碰到了那种不讲理的女人,受气后总是不想继续看山,只想回家找其他事。我知道一直都很难找到其他事,只能年年受气不断看山。看一年山一百五十块钱,不看山没有钱,所以对那些不讲理的女人受气,不能对一百五十块钱受气。”

郝老叹气说:“对,看山、看帮牛都难,真是行行搞点钱都难。以后我年纪大了无法看帮牛,只能在家门口看山。无论看山怎样难受气,我也要像你一样不断苦苦坚持看山,年年都要给家里多搞点钱,家里年年多点钱就好些。”

郝老、韩老说了许多,更加感到行行搞钱都难,难也要不断苦苦坚持搞钱。郝老、韩老没有在一起烧饭,都是自己烧自己吃,比在一起烧一起吃自由些。郝老又仔细看表,下午到汪春生家说了。汪春生说:“郝老放心,明天我家跟帮管饭,不会让你一个人看帮牛,我明天早上跟帮,不会让你餐餐饿肚子看帮牛。”

郝老放心了,晚饭后烧水洗脸洗脚,与韩老说了一会话,很快安心睡觉。

第二天天亮了,郝老的闹钟响了,赶忙起床,从热水瓶里倒开水加冷水洗脸。郝老走到牛栏沟,边走边高声喊叫:“放——牛——喔——,放——牛——喔……”

汪中豪在睡梦中,在郝老的不断喊叫声中醒了。去年分单干时汪中豪、曾智忍家共一条母牛,母牛也生了小牛。今天又轮到汪中豪家看牛,所以赶忙起床去牛栏牵牛,很快牵牛走向牛栏沟。汪中豪看到许多人家牵牛走到牛栏沟,汪中豪和其他人一样在牛栏沟让牛停下,把牵牛绳绕在两个牛角底端,扎紧牵牛绳。汪中豪、郝老相互招呼,郝老吆喝,挥麻鞭赶那些先到的牛,把那些牛往牛栏沟附近山边赶,让那些牛吃草等还没有来的牛。汪春生还没有来,郝老只好等。汪中豪站在牛栏沟看了一会,很快匆匆往家走。

郝老不断仔细数那些牛,知道多少条牛还没有来,看管牛,望牛栏沟那里。两个人牵来了两条牛,纷纷与郝老招呼,很快停下,把牵牛绳绕在牛角上,不断吆喝、拍打牛背,叫牛快点赶上帮牛。郝老走过来赶牛,那两个人很快往回走。

汪春生很快挑粪箕来了,带了铁耙,边走边说:“刚才家里有点事来晚了。”

郝老说:“现在来了不太晚。”

汪春生看到牛屙粪了,赶忙挑粪箕过去捡牛粪,与郝老一起看管牛,不让任何牛偷偷跑掉了。郝老数来数去还是十八条牛,还有一条牛没有来。郝老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送来,不知道什么人家的牛没有送来,问汪春生。汪春生说:“生产队在1977年冬天分成了三个小队,我家是上门楼,一直都不熟悉中门楼、下门楼那些人家的牛,所以现在不知道是哪家没有送牛来。”

郝老说能理解,十八条牛吃草越走越远了,仍旧没有看到人送牛来。郝老、汪春生越来越着急,仍旧不知道要到什么人家催,只好把那些在前面吃草的牛往回赶,要等人送牛来。

帮牛慢慢吃到了肩头岭,郝老忽然听到喊叫自己的声音,知道有人送牛来了。郝老很快看到牛栏沟那里有人牵牛喊叫:“郝老——,你在哪里看牛啊——?”

郝老喊叫:“你牵牛来了啊——?赶紧把牛牵过来——。”

那个人是蓝贵,蓝贵听到了郝老的喊叫声,这才放了心,赶忙拿着牵牛绳走到牛后面,用牵牛绳打牛,叫牛赶紧走快点。蓝贵把牛赶到肩头岭下,绕牵牛绳说:“郝老,对不起,我睡得太死了,没有听到你喊放牛。我后来听到共牛的人跑来喊我,知道帮牛早就走了。我不想自己看牛,所以我赶紧到牛栏牵牛赶路,幸好帮牛在这里吃草。”

郝老说:“哦,我数来数去都是十八条牛,更加认定少了一条牛,所以一直在这里等。现在送来了就好,以后不能睡得太死了,听到了就要赶紧送牛来,否则每次都要等。”

蓝贵说:“放心,以后睡到清早一定要注意,听到喊放牛就赶紧起床送牛来。”

蓝贵又是说假话,蓝贵在郝老的喊叫声中醒了,还想睡,所以又假装没有听到。贾兰也醒了听到了,赶忙低声叫蓝贵赶紧起来放牛,蓝贵仍旧假装睡着了听不到。贾兰知道蓝贵又在装聋作哑,立刻推搡蓝贵,低声说:“不要假装困醒,赶紧起来送牛。”

蓝贵假装醒了,假装双手揉眼睛,假装含糊不清的问怎么了。贾兰低声说:“还要故意问怎么了?嘿嘿嘿,真会假装不知道。”

蓝贵仍旧假装打哈欠,说:“我不是假装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贾兰低声说:“还要故意说假话骗我?哼哼哼,看牛佬已经喊放牛了,赶紧牵牛去。”

蓝贵仍旧假装揉眼睛打哈欠说着:“看牛佬没有喊放牛吧?你听错了吧?”

贾兰更加气愤,低声说:“又是假装糊涂,不要继续假装了,赶紧起来送牛。”

蓝贵假装有气无力的慢慢爬起来,闭着双眼说:“没有喊,叫我爬起来送牛干什么?”

贾兰低声说:“不要继续装得这么像,永远都骗不了我。赶紧送牛,如果你送晚了,你必须赶紧牵到后畈看一早上牛,等看牛佬回家吃早饭时再送到坟山。”

蓝贵在心里说:“吓了我一跳,坏了。我不想这么早起来送牛,我更不想到后畈看一早上牛,所以我不能继续假装了,否则我真要看一早上牛。我不能让贾兰又看出我又是故意假装,所以还要假装还没有困好醒。我想想都感到又气死了又笑死了,嘿嘿嘿……”

蓝贵仍旧闭着双眼低声答应,仍旧慢慢爬起来,仍旧打哈欠慢慢穿衣起床,慢慢开门走出家门。

蓝贵不想真的到后畈看牛,所以必须赶紧送牛去。蓝贵不能让贾兰看到自己走出家门就往牛栏那边跑,所以赶忙边走边回头看,没有看到贾兰站在门口看,放心了。蓝贵匆匆走到牛栏门边开门,很快牵牛匆匆往牛栏沟那里赶,要赶紧送牛到山上去,回家后可以继续睡懒觉。蓝贵突然想到今天是郝老看帮牛的第一天,第一天不会把帮牛赶到六七里远的大山上看,肯定是在大马山上看,所以不需要急匆匆牵牛赶路,立刻慢慢走。一些人看到蓝贵还在送牛,纷纷说看牛佬早就在山上看牛了,赶紧送牛到山上去,不能让看牛佬等急了。蓝贵知道不能继续慢慢走,只好边答应边快步走。蓝贵离牛栏沟越来越近,回头没有看到任何人看自己,所以又慢慢走。蓝贵在心里说:“郝老啊,你为什么不能在床上多困五六个小时啊?为什么要那么早就跑起来到处鬼哭狼嚎的催命哪?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假装没有看到天亮啊?你让我少困了许多时间,我要气死。哼哼哼,如果以后天天还是这么早就跑出来到处催命,只要轮到了我家跟帮,我一定不去跟帮,我一定要叫我堂客不要煮饭给你吃,我一定要带全家人跑到我外父家躲一天,要让你饿一天肚子一个人看一天。嘿嘿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那么早就跑出来到处催命,嘿嘿嘿……”

蓝贵在牛栏沟那里看到有的牛在肩头岭那里吃草,认定自己不需要到后畈看牛,更加放了心,所以故意喊问郝老在哪里看牛。

蓝贵不久匆匆回到家,走进厨房说:“牛送到了肩头岭,现在还要困,我去困醒。”

贾兰在灶门口烧火,说:“啊?困一夜还要困哪?困一夜还没有困好啊?”

蓝贵故意打哈欠说:“对,还没有困好。真要困,你在这里忙,我去困醒。”

贾兰说:“你真是小伢都不如,不要假装了,赶紧坐到灶门口帮我烧火……”

贾兰赶忙站起身回到锅台背后忙,继续催促。蓝贵说:“啊?我真没有困好醒,为什么还要我帮忙烧火啊?为什么不能你自己烧火啊?”

贾兰说:“还要假装啊?你偷懒偷惯了吧?赶快烧火,不烧火就又不要你吃早饭。”

“啊?又不要我吃早饭啊?坏了,好,我烧火。”蓝贵叹气,赶忙坐到灶门口烧火。

几家共牛、犁、耙、耖、打稻机等有优点,也有许多缺点。优点就是家家都有现成的东西用,家家都不需要花钱买或者做那些东西,省了一些钱。缺点一:总是要等这家用完了再去拿来用,等人家不用牛犁田、耙田、耖田了再牵牛用,一直都无法想用就用,家家用起来不方便。缺点二:如果农具用坏了,是几家共的,心地善良的人家不计较自家得失,要赶紧出钱叫人修好,或者自己修好。心地不善良的人家永远都不会自家拿钱请人修好,自己也不修好,只能让共的人家共同出钱修好,或者叫共的人家修好。有的心地不善良的人家认为只是短时间共,以后家里一定要出钱做或者买新的,所以共的农具坏了也不出钱修好,只要还能用,要继续用。不能继续用了,到人家借,或者家里马上出钱做或者买新的。缺点三:心地善良的人家一直都要牛吃饱喝足犁田耙田,一直都不让牛饿肚子犁田耙田。只要牛病了,心地善良的人家赶紧出钱叫兽医治病,不会假装没有看到,不会假装不知道牛病了。心地不善良的人家一直都不管牛是否吃饱喝足了,一直都不管牛是不是饿肚子犁田耙田,一直都不管牛是否病了,只要牵来能犁田耙田就行。只要牛病了,心地不善良的人家也不想自家出钱请兽医治病,要共牛的人家都出钱治病。如果牛死了,心地不善良的人家也不会伤心痛苦,要马上卖牛肉分钱。

如果家家都有牛、犁、耙、耖、打稻机等,家家都可以想用就用,不需要等人家不用了再用,随时用起来都方便。家里的东西一直都会小心翼翼的用,用起来不容易坏。家里的东西如果用坏了,要想办法早点修好。如果无法修好,只好赶紧请人做或者买新的。家里的牛一直都要吃饱喝足,不会让牛饿肚子犁田耙田。家家天天都要注意家里的牛是否病了,如果牛病了,要赶紧出钱请兽医治病。如果牛不幸病死了,一家人都会伤心痛苦。

许多人家知道买牛要用许多钱,所以暂时没有钱买牛,只好共牛。做打稻机也要用许多钱,所以暂时共,以后有钱了再做新打稻机。做新犁、耙用不了多少钱,所以许多人家都不愿共小队抓阄抓到的犁、耙、耖,纷纷要求抓阄分开。抓到了犁、耙、耖的人家按照价格出钱给没有抓到的人家,没有抓到的人家准备做犁、耙。汪中豪、曾智忍、蓝贵等许多人家没有抓到,所以到公家山上找能做犁弯、轭头的枞树干、枞树枝,找到了就砍回家,不需要拿钱给三个小队。汪中豪他们买犁头、犁铧、耙齿、牛链子等,叫木匠做犁、耙。每天都有人用粪箕等东西挑犁头、犁铧、耙齿、牛链子等到处卖,每天都可以卖出许多,木匠天天都到人家做犁、耙。汪中豪、曾智忍、蓝贵等许多人家怕犁、耙年数久了慢慢烂掉,所以买桐油涂抹,水不容易进犁、耙的木头里,不容易烂掉。

又到了二月初二花朝节,赵艳花、张花妹、贾兰等家家又做了一些花朝果,家家又吃了好吃的花朝果。汪中豪、曾智忍、蓝贵等人家今年的花朝果又只做了那么多,不能一餐吃完了。汪中豪、赵艳花又是自己少吃花朝果,又要省给汪正梅、兄妹俩吃。汪正梅、兄妹俩今年也舍不得自己多吃,也总要大大妈妈多吃点。汪中豪、赵艳花同样说他们俩少吃点不要紧,只要汪正梅、兄妹俩多吃点,大大妈妈多吃点黄菇子菜、荠菜拌饭就很高兴。曾智忍、张花妹同样舍不得多吃,同样要几个孩子多吃些。

贾兰规定自己、蓝贵餐餐都只能吃一个花朝果,蓝小亮、蓝小丽餐餐吃两个,不能一两餐就吃完了,要留着慢慢吃,餐餐主要还是吃黄菇子菜、荠菜拌饭。蓝小亮、蓝小丽分别吃了两个花朝果,吃得很高兴,说吃饱了,很快背书包上学。贾兰又说兄妹俩分别吃两个花朝果吃不饱,还要多吃黄菇子菜、荠菜拌饭,吃饱了才能长得高,身体才会更好。兄妹俩答应,盛黄菇子菜、荠菜拌饭,也吃得有味。蓝贵感到花朝果真好吃,真想餐餐都吃饱,总是感到黄菇子菜、荠菜拌饭越来越难吃,餐餐都不吃黄菇子菜、荠菜拌饭。蓝贵在心里说:“我的想法真好,可惜只存在我的美好想象中,可惜贾兰做出了那种死规定,所以我餐餐也只能吃一个花朝果,想不了多吃一个。我仍旧没有办法改变贾兰的顽固思想,每餐都只能、贾兰一样只拿一个花朝果慢慢吃,只能慢慢享受花朝果的美味。又气死我了,怎么办呢?我找出什么理由每餐都能吃两三个、五六个花朝果呢?难哪,真难哪……”

蓝贵慢慢吃完了一个花朝果,真想再拿一个慢慢享受美味,但只能默默看着饭面上的那些花朝果,只好悄悄叹气,只好皱眉头慢慢盛黄菇子菜、荠菜拌饭,边盛菜饭边看着那些花朝果。蓝贵真不想吃黄菇子菜、荠菜拌饭,又是吃在嘴里不断打转,仍旧每次都感到难吞下去。蓝贵又在心里说:“花朝果太好吃了,我不能真的按照贾兰说的餐餐只吃一个花朝果,餐餐都必须吃两三个、五六个。对,只要吃下去了,贾兰就是看到了、发现少了,也无法叫我吐出来,只好叹气说我蓝贵真是饭吃死懒的懒鬼。哈哈,好办法,赶紧吃下去。”

蓝贵立刻惊喜万分,慌忙往厨房看,没有看到贾兰的鬼影子,也没有看到蓝小亮、蓝小丽,认定他们三个还在外面吃饭,更加放心了。蓝贵慌忙一手端着饭碗、夹着筷子,一手快速到锅里拿起一个花朝果,张开嘴就要快速吃、快速吞花朝果。蓝贵拿着花朝果的手突然停在张开的嘴巴前,又在心里说:“现在到处都有黄菇子菜、荠菜,如果我、贾兰、两个伢都不继续吃黄菇子菜、荠菜拌饭,以后就是想吃黄菇子菜、荠菜拌饭,到时到处都掏不到能拌饭吃的黄菇子菜、荠菜,天天都只吃饭,到时一家人肯定都没有饭吃,都只能天天饿肚子,或者又要到人家借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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