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艳花、张花妹、贾兰等家家再也不缺粮吃,所以家家再也不需要和以前那样到处掏黄菇子菜、荠菜,不需要和以前那样弄草籽苗,不需要和以前那样通过吃野菜拌饭、草籽苗拌饭、白菜拌饭、稀饭、红薯、红薯粥等节省粮食。现在是1981年3月底,从去年双抢后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任何老中青年妇女到处讨米讨饭、打连厢,说明到处都没有人家和以前那样缺粮吃。
赵艳花、张花妹、贾兰她们天天都同样割红花草籽,一直都没有犁过田,没有浸过早稻种、晚稻种,所以都是她们的娘家人帮忙犁早稻秧田、耙田、做秧田、浸早稻种、撒早稻种等。赵艳花、张花妹、蓝贵他们同样用耙锄挖田坝边的泥巴,同样用泥巴搭斜面体的梯田坝,同样在那些梯田坝上种黄豆。
插早稻田的日子越来越近,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两个堂兄想多带点钱回家,所以天天都是天亮就起来,赶紧刷牙洗脸,立刻分开到处喊生意。汪中豪他们经常要到天黑了才挑一些白铁锅回到住地,晚饭后总要抓紧时间捶打和接白铁锅底。如果晚上汪中豪他们全部接好了白铁锅底,第二天到处送白铁锅,到处喊生意。如果晚上汪中豪他们还有白铁锅底没有接好,第二天早上继续接好,再挑出去边送边喊生意。如果天下雨,汪中豪他们无法外出喊生意,在住地捶打和接白铁锅底,或者趁雨天坐车去倒白铁锅底的地方,用带来的废白铁锅底换新白铁锅底,要买许多白铁锅底。汪中豪他们经常在人家讨馍馍等东西吃,经常在人家借宿,可以节省一些钱。有时汪中豪他们无法在人家借到地方住,只好在外面勉强过一夜,经常被迫在人家牛栏屋、骡子屋里睡。汪中豪他们天天都要走许多路,天天都很累很苦,总是通过那些方式节省一些钱,要多带点钱回家。
5月一天天近了,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两个堂兄越来越想早点回家,所以经常在一起说准备哪天捡东西回家,经常恨不得明天就坐车往家赶。汪中豪他们、张多谷家亲戚他们终于确定农历三月二十一回家,所以汪中豪他们在三月二十半下午送完了最后一批白铁锅,拿到了钱,天黑前驮扁担和绳子回到青草街房东家。汪中豪他们吃过了晚饭,立刻捡要带回家的东西,不带回家的东西放在房东的房里,房东天天都要保管好。汪中豪他们想到回家就更加惊喜万分,躺在床上不断低声说着,半夜才先后睡着。
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两个堂兄、张多谷家亲戚和其他人在三月二十一坐车到当地县城,三月二十三半下午到太湖老城车站。张多谷家亲戚和其他人的家在其他公社,所以在车站坐其他公社客车回家。太阳落山了,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两个堂兄坐车在向阳公社下车,张多谷、两个堂兄家与汪蓝曾屋在不同方向,所以很快要与汪中豪、曾智忍分别。汪中豪说:“多谷,到我家去,明天吃过早饭回家。”
张多谷说:“外父,我以后去,今天与堂兄回家。”
汪中豪没有继续说,很快和张多谷、两个堂兄分别了,与曾智忍一起背包往家走。天黑了,汪中豪、曾智忍走到了汪蓝曾屋,赵艳花、汪正梅、汪正来、汪正香、张花妹、曾四娟、曾五娟、曾六满更加惊喜万分。赵艳花说:“不知道你们今天到家,只有你明天起早去食品站称点肉,今天晚上我多弄点菜。”
赵艳花继续弄菜,汪正梅拿热水瓶、茶碗,倒茶给大大喝,进厨房坐在灶门口烧火。汪中豪从包里拿出买的一些糖果,给了一些汪正来、汪正香,又送给赵艳花、汪正梅,叫母女俩也尝尝糖果的甜味。兄妹俩更加惊喜万分,赶忙把糖果收进衣袋,剥开糖果放进嘴里,慢慢享受糖果的甜味。汪中豪坐在板凳上喝了几口茶,从衣袋里拿出钱,放在桌子上,说:“还剩下这么多钱到家,你们俩数数还有多少钱。”
兄妹俩赶忙数钱,有十块、五块、两块、一块、五毛、两毛、一毛纸币,有五分、二分、一分硬币,加起来有六十六块六毛七分钱。兄妹俩又数了两次,两次都是那么多,说明兄妹俩没有数错。兄妹俩更加惊喜万分,纷纷惊叫:“天哪,大大搞了这么多钱哪?大大,姐夫搞了多少钱?”
汪中豪喝茶说:“你姐夫在向阳公社那里也数了,还剩九十多块。”
汪正来、汪正香更加惊喜万分,纷纷惊叫:“啊?天哪,大大搞了六十多块,吓死人,姐夫搞了九十多块,更要吓死人。”
“妈妈姐姐,大大搞了六十多块,姐夫搞了九十多块……”
汪正来、汪正香跑进厨房向妈妈姐姐报喜,母女俩更加惊喜万分。赵艳花说:“啊?大大、姐夫搞了那么多钱啊?”
汪正梅说:“大大、姐夫搞的钱真多,真要吓死人。”
汪正来说:“对呀,大大、姐夫真的搞了那么多钱。”
汪正香说:“对呀,哥哥和我都数了三次,三次都是那么多钱,没有数错。”
赵艳花说:“哦,真不少,打白铁真搞钱。”
汪中豪说:“打白铁的确搞钱,我六十多块钱的确不少。我正月出门带了二十块钱,除去二十块本钱,到家只搞了四十多块钱。多谷说他也不是纯赚的九十多块,正月出门多谷带了二十多块本钱,除去本钱等于这次出门搞了七十多块。”
汪正来说:“哦,大大带出去了二十块,姐夫带出去了二十多块,大大四十多块钱到家也不少,姐夫七十多块钱到家更不少。”
赵艳花说:“除去本钱也不少,智忍、多谷的两个堂兄和亲戚他们搞了多少钱?”
汪中豪说:“智忍和多谷的两个堂兄除去本钱到家也有四十多块,多谷家亲戚除去本钱到家应该有一百三十多块,其他人也跟我们差不多。”
赵艳花说:“啊?多谷家亲戚除去本钱有一百多块钱到家啊?怎么搞了那么多钱啊?”
汪中豪说:“多谷家亲戚在那些地方打白铁的时间长,接白铁锅底的质量好,认得他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都要留给他接,所以他搞的钱最多。”
赵艳花说:“你说的对,你们搞的钱真不少,在家里哪能搞到那么多钱哪?”
汪中豪说:“对呀,专门在家做庄稼搞不了那么多钱。还是多谷的做法好,如果是当一年或者半年学徒,我无法现在回家,也带不了这么多钱回家,所以多谷真是好女婿。”
赵艳花说:“对呀,多谷的确是好女婿,正红没有嫁错人,是正红一辈子的幸福。”
汪中豪说:“对,我们从出门到回家前后有两个月,来回路上六天,十几天学会打白铁,一个多月独立打白铁。我的速度慢了,要是快速接锅底,我带回家的钱会多些。”
赵艳花说:“对,接的快搞的钱多,多谷比你接的快得多吧?”
汪中豪说:“多谷他们打白铁的时间长,多谷他们快些。”
汪正梅说:“大大刚开始打白铁,大大以后肯定会和姐夫一样越打越快。”
汪正来说:“对,大大以后越来越快,搞的钱越来越多。”
汪正香说:“大大搞的钱越多,买的糖子越多,我家人天天都有糖子吃,嘿嘿嘿……”
汪正来说:“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好吃,真是好吃鬼,怕丑不怕丑啊?”
汪正香蹦跳说:“我和哥哥都是好吃不怕丑的好吃鬼,好吃鬼不怕丑,哈哈哈……”
欢声笑语不断漫天飞舞。
第二天清早汪中豪起床了,很快匆匆赶到两里多路的食品站,排队称了三斤肉回家。马上要插早稻田了,所以汪中豪没有在家坐,立刻驮耙、沙锄、牵母牛耙田。汪中豪来到后畈一块田边,把耙、沙锄放在田里。母牛天天都跟其他牛在山上吃草,昨天下午汪正梅仍旧割了一些青草放在牛栏里,让母牛夜里吃。汪中豪要让母牛吃点草再耙田,所以牵母牛在田坝上吃草,小牛跟在后面吃草。田坝上的草很多,母牛每口都能吃很多草,所以吃的草越来越多。汪中豪认定母牛吃得差不多了,把母牛牵到耙前面,很快架好轭头耙田。小牛一直站在田坝上看着母牛,不断哞哞叫,叫一会又低头吃几口草,再抬头看着母牛哞哞叫。母牛经常默默耙田,有时也要扭头望着小牛哞哞叫。汪中豪一直都不知道母牛和小牛在说什么,总是感到母牛年年都要犁田耙田,小牛长大了同样年年都要犁田耙田,感到牛太可怜了,不忍心让牛犁田耙田,却一直都没有办法不用牛,除非用机器犁田耙田。
曾智忍拿出身上的钱数,到家也有四十多块钱。张花妹、曾四娟、曾五娟、曾六满更加惊喜万分,纷纷说还是分单干好,还是出门打白铁搞钱好。姐弟三人纷纷说大大以后搞的钱肯定越来越多,家里以后肯定会一年比一年好。
曾智忍在第二天同样没有在家坐着休息,同样牵牛耙田。蓝小亮、蓝小丽跑进厨房,边跑吃糖果。蓝小丽说:“正香姐、六满哥的大大昨天晚上回家了。”
蓝小亮说:“对呀,听说他们的大大除掉本钱,到家都有四十多块钱。”
贾兰坐在灶门口烧火,更加惊喜万分,烧火惊叫:“啊?回家了?真的搞了那么多钱?”
蓝小亮:“对呀,妈妈,是正香、六满哥刚才说的。”
蓝小丽说:“对,妈妈,看,这是正香姐、六满哥给的糖子,他们的大大买的。”
蓝小亮、蓝小丽张开嘴让妈妈看,贾兰看到了兄妹俩嘴里的糖果,更加惊喜万分,说:“哦,真的啊?好,他们搞了那么多钱回家真好,我吃过早饭就去他们家看看。”
贾兰越想越惊喜万分,越要早点到汪中豪、曾智忍家看看,要问问他们出门打白铁的情况,更有理由要逼迫蓝贵插完早稻田就跟汪中豪他们出门打白铁,不让蓝贵继续赖在家里享福。贾兰弄好了早饭,立刻把猪食舀进猪食桶,匆匆拎进猪栏,快速倒在猪食槽里,两头猪赶忙抢吃猪食。贾兰拎空猪食桶匆匆回到厨房,赶忙在碗柜里拿饭碗,在筷子箩里拿筷子,盛饭说:“小亮、小丽,赶紧吃饭到学校念书,不能迟到了。蓝贵,赶紧吃饭。”
兄妹俩赶忙答应,很快坐在灶门口吃饭说笑。贾兰站在锅台背后吃饭,说:“蓝贵,吃快点,吃完就和我一起去中豪哥、智忍哥家看看,插完田让他们带你出去学打白铁。”
蓝贵更加心烦,边吃饭边在心里说:“我一直都认定他们肯定要亏本跑回家,肯定要说永远都不出去打白铁。哼哼哼,没想到他们带了那么多钱跑回来了,更要给我带来更多烦恼,所以我只能更加痛恨那两个鬼东西。”
蓝贵不好说出心里的烦闷和切齿痛恨,只好装聋作哑,仍旧默默吃饭。贾兰说:“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又在装聋作哑吧?”
蓝小亮、蓝小丽忍不住要大笑,只好慌忙捂嘴偷偷笑。蓝贵更加怒气冲天,不好教训兄妹俩,只好快速扭头气呼呼的瞪着兄妹俩,低声说:“你们笑什么?赶紧吃饭去念书。”
蓝小亮、蓝小丽仍旧忍不住捂嘴偷偷笑,蓝贵不好继续发火那么说,只好扭头瞪了两眼,接着低头默默吃饭。贾兰吃饭说:“哼哼哼,不要找两个小伢出气。”
蓝贵低头吃饭低声说:“没有装聋作哑,要我说什么?”
贾兰说:“哼哼哼,又是假装没有听到。我叫你吃饭后一起去中豪哥、智忍哥家说说,叫他们插完田带你出去打白铁。我现在走到你身边大声说,现在听清楚了吧?”
蓝贵知道不能继续假装没有听到,只好继续低头吃饭低声说:“听清楚了,我不去。”
贾兰说:“好,你不去就算了,吃饭后赶紧到坟山那里把牛牵回来耙田,不要让看牛佬把牛赶到山上去了。我去问问他们俩在外面打白铁的事,对他们俩说说。”
蓝贵听到又要牵牛耙田,又控制不住很烦恼,又知道躲不了,只好低声答应。蓝小亮、蓝小丽吃完了饭,很快背书包上学。贾兰匆匆吃过饭,匆匆往外走说:“赶紧把牛牵回来,回来再吃饭,吃完饭牵牛耙田……”
蓝贵不想牵牛耙田,只想在家睡觉。蓝贵知道仍旧躲不了,只好低声答应,只好叹气站起身,把碗筷放进碗柜,匆匆走到坟山准备牵牛。蓝贵看到郝老和跟帮人解树上的牛绳,赶忙说要牵牛耙田。郝老和跟帮人说可以,蓝贵赶忙解牛绳,把牛牵到下门楼大门口,在树上拴好,回家继续吃饭。蓝贵吃完饭喝茶,后来叹气站起身,驮耙牵牛到后畈耙草籽田。
贾兰匆匆到汪中豪家,赵艳花在门口搭浅子晒稻,赶忙问赵艳花。赵艳花说:“对呀,昨天晚上回家的,他们的确搞了那么多钱。我女婿他们昨天也到家了,我女婿搞的钱多些。”
贾兰更加惊喜万分,说:“哦,真的搞了那么多钱?打白铁真能搞到许多钱。”
赵艳花说:“没有出门打白铁不知道,出去了就知道打白铁的确能搞到许多钱。经常叫蓝贵出去,蓝贵总是不想出去。不要站在这里说话,赶快进屋坐下喝茶。”
贾兰说:“不进去,不喝茶。蓝贵就是死懒,要是出去了也能搞到许多钱,气死我了。”
赵艳花说:“贾兰,不要受气,还要叫他出去,叫他插完田就跟中豪、智忍出去。”
贾兰说:“对呀,艳花姐,我就是想叫中豪哥、智忍哥插完田带蓝贵出门学打白铁。蓝贵如果还不想出去,我就想办法逼蓝贵出去。”
赵艳花说:“好,我估计好好叫他出去,他肯定还不答应,你有什么好办法逼他出去?”
贾兰说:“现在还没有想出好办法逼他答应,我相信以后肯定能想出好办法逼他出去。”
赵艳花挑稻箩准备往家走,仍旧叫贾兰进屋喝茶说话。贾兰说:“不进屋,不喝茶,现在到花妹姐家去。”
赵艳花说:“哦,中豪早上和现在在耙田。刚才花妹来我家说了一会话,很快回家了。花妹说智忍早上也在耙田,你去对智忍、花妹说说。中豪、智忍说只要插完田,还要叫蓝贵一起出去打白铁,说只要蓝贵一起出去了,蓝贵肯定也能带许多钱回家双抢。”
贾兰更加惊喜万分,说:“对对对,我一定要不断叫蓝贵插完田就一起出去,我走了。”
贾兰不久到了张花妹家,张花妹同样说。贾兰更加惊喜万分,不久在畈上先后找到耙田的汪中豪、曾智忍,汪中豪、曾智忍同样说。贾兰更加感激不尽,赶忙匆匆来到蓝贵耙田的地方,对蓝贵说了,叫蓝贵插完田一定要一起出去学打白铁。蓝贵更加心烦意乱,更加不想答应,却只能被迫耙田答应了。贾兰更加惊喜万分,说:“好好好,答应一起出去就好。你在这里耙田,我去对他们说说这种喜事……”
贾兰立刻转身匆匆离开,越想越惊喜万分,忍不住边走边低声唱开心黄梅戏。蓝贵不断耙田,偷偷扭头看着匆匆离开的贾兰,又在心里说:“哼哼哼,死堂客,我是说假话骗你的,没想到又把你这个死堂客骗得高兴死了,我又要笑死,嘿嘿嘿……”
蓝贵越想越欣喜若狂,扶着耙尾不断往前走,偷偷看着渐渐走远的贾兰,高兴得忍不住低声吹口哨。蓝贵很快停止吹口哨,挥舞长棍子说:“呵嘿,死牛快点往前走,不要总是这么要死不活的慢慢走,想和我一样偷懒也没有用,呵嘿……”
贾兰先后对汪中豪、曾智忍、赵艳花、张花妹说了:“我以为蓝贵还是不肯答应出去,没想到突然答应了。真是太好了,我太高兴了……”
汪中豪、赵艳花、曾智忍、张花妹没想到蓝贵突然答应得这么快,同样惊喜万分,纷纷说答应了就好。汪正红、张多谷带女儿、抱儿子来了,带了几包红糖、白糖、麻球、双果、糖果等。赵艳花说:“你们俩不要买许多东西,空手来就行了。”
张多谷说:“出门回家不能空手看外父外母、姨妹、舅老弟,应该买点东西。”
汪正来、汪正香放学回家吃中饭,看到姐姐、姐夫、外甥女、外甥来了,更加惊喜万分,纷纷吃糖果,逗外甥女、外甥,不断响起三个孩子的欢声笑语。汪正来说:“大大说姐夫这次回家除去本钱,搞了七十多块钱到家。我大大除去本钱,搞了四十多块钱到家。”
张多谷说:“对呀,我们是搞了那么多钱。”
汪正香蹦跳说:“姐夫真会打白铁搞钱,大大也会打白铁搞钱。”
汪正来说:“如果我没有考上高中,我不复习,我也要出去打白铁搞钱。”
张多谷叹气说:“姐夫没有念多少书,做不了许多念书人做的事,年年都只好出门打白铁搞钱。如果姐夫和许多人一样发狠念书考上了大学,一辈子也有稳定的工作,一辈子也衣食无忧,所以你不要说考不上高中就不复习,就出去打白铁搞钱,你这么想错了。”
汪正来说:“我说的是真的,我认为考上了大学是好出路,考不上,打白铁也是出路。”
张多谷说:“你说的对,但你不能总是想考不上就打白铁。我对你们俩说,你们俩都碰到了念书的好时代,所以你们俩都应该发狠念书考大学。只有考上了大学,你们俩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一辈子都生活得很幸福,我们这些亲人一辈子都为你们高兴。”
汪正红说:“姐夫说的对,你们俩都应该安心发狠念书,都应该考上大学。”
汪中豪说:“姐姐、姐夫说的对,你们俩要不断发狠念书,要努力念书考上大学,我们一辈子都高兴。”
赵艳花说:“对呀,只要你们俩发狠念书,家里要不断出钱让你们俩念书。”
汪正来仍旧那么说。汪正香说:“我如果考不上初中,想不了出去打白铁,唯一的出路只有不断发狠念书,争取考上大学。”
汪中豪说:“还是你这种想法好,我们很高兴。”
赵艳花说:“对,望你们俩顺利考上初中、高中、大学。”
汪正红、张多谷同样说着,汪正来、汪正香很高兴。
学校又从5月1日放七天农忙假,汪中豪、曾智忍、蓝贵等家家又在5月1日开始插早稻秧,插秧前耙一次田,撒一次肥料,早稻秧插下去容易长大。汪中豪他们起早到秧田坝上放鞭炮开秧门,站在冰冷的泥水里不断快速扯秧,用稻草快速扎秧。汪中豪他们把扎好的秧放在粪箕、秧架里,挑到田坝上,丢在田里插秧。汪正来、汪正香、曾五娟、曾六满、蓝小亮、蓝小丽等男女孩子无法像几年前那样经常一天玩到晚,天天都要在河里、塘里捞肥猪菜,天天都要扫地,洗茶碗、茶壶、菜,天天都在家里帮忙烧火煮饭弄菜,要经常回家接牛、扯秧、插田等等。家家的牛要经常歇活吃草,所以汪正来他们男女孩子要经常在田坝上看牛,要时刻防止牛偷吃田坝上的黄豆。今年大部分人家都是越做越开心快乐,认定几天就可以插完,不需要换工插田,所以没有多少人家相互换工插田。
家家的油菜都是去年割完晚稻后种的,油菜在3月初~4月中旬开花结果。汪中豪、曾智忍、蓝贵等家家都在5月9日前后插完草籽田,接着割油菜,油菜割完了要挑到山上铺开晒。汪中豪他们接着放水犁耙油菜田,在油菜田里撒肥料,抓紧时间插油菜田。汪中豪、曾智忍准备出门打白铁,让赵艳花、张花妹和孩子们在家揉油菜籽、晒油菜籽,让赵艳花他们天天穿脚索拔草、挑油菜籽到油坊用木榨榨菜籽油。
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两个堂兄他们都搞了一些钱,所以赵艳花两个娘家、张花妹娘家、张多谷的哥哥弟弟、堂弟等也要跟他们出门学打白铁。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他们说出门打白铁搞钱是好事,所以都答应了。那些人和家人都惊喜万分,纷纷做好准备一起出门。曾智忍的大女婿在家做圆匠,二女婿在家做裁缝,三女婿在家做篾匠,三个女婿都想跟外父出去打白铁,又怕丢掉了家门口的那些主顾,又认为在家里上门做事也能搞到钱,还能在家里做各种事,所以不出去打白铁。
蓝贵答应插完田就跟汪中豪、曾智忍他们出门打白铁,所以贾兰天天都叫蓝贵快点耙田、撒肥料、扯秧、挑秧、插田,天天都叫蓝小亮、蓝小丽帮家里做事,叫兄妹俩插田插快点,早点插完田,蓝贵早点跟汪中豪他们出门打白铁。蓝贵仍旧不想出门打白铁,经常在心里说:“死堂客,你天天都催我做事、出去打白铁,好像我真要说到做到。哼哼哼,我才不跟着跑出去找苦吃。嘿嘿嘿,只要我天天都慢慢插田,只要我家在中豪哥、智忍哥他们出门时还没有插完田,中豪哥他们肯定不会天天在家等我一个人,肯定要马上带东西出门。嘿嘿嘿,死堂客,到时你就是天天放声大哭都没有用,嘿嘿嘿……”
蓝贵越想越感到自己想的对,越想越惊喜万分,所以天天都要想办法故意慢慢起床、放牛、牵牛、耙田、撒肥料、扯秧、挑秧、丢秧、插田、割油菜、挑油菜、晒油菜,要故意拖延到汪中豪他们坐车出门两天了才插完油菜田。
蓝小亮、蓝小丽同样盼望大大早点出门打白铁,同样盼望大大双抢回家时也能带许多钱回家,所以天天都主动帮家里做各种事,插田时不断练习插快点。兄妹俩经常看到大大各个方面都是慢慢的,所以和妈妈一样说:“大大快点做,不能总是慢慢的。”
“对呀,早点插完田早点出门打白铁。”
蓝贵总是听得更加心烦,总是偷偷瞪兄妹俩,悄悄说:“你们俩赶紧做事,不要总是这么多管闲事。”
只要贾兰看到了听到了,立刻说:“两个伢说的对,两个伢那么不断催你、叫你快点,都是为了家里好,你为什么要偷偷瞪两个伢啊?为什么要这么说两个伢啊?”
蓝贵知道不能说什么,说了会越说越多,所以总是假装没有听到,一直都只能默默慢慢插田。贾兰看到蓝贵总是不说话,感到总是自己一个人说没意思,所以渐渐不说了。
汪中豪、曾智忍等许多人家都插完了油菜田,蓝贵家还有一块草籽田和一块油菜田要插。贾兰赶忙到汪中豪、曾智忍家说了,叫汪中豪、曾智忍他们等两三天就可以插完,就可以带蓝贵出门。汪中豪、赵艳花、曾智忍、张花妹纷纷说可以在家等,汪中豪、赵艳花、曾智忍、张花妹主动帮蓝贵家插田。贾兰更加惊喜万分,餐餐弄好菜。汪中豪插田说:“蓝贵,插完田就挑被子、包跟我们出去打白铁。”
曾智忍说:“对,这次一起出去打白铁的有好多人,都是亲戚和家里人。”
贾兰说:“那就好,蓝贵插完田就去。我听你们说打白铁很吃苦,蓝贵要坚持吃苦。”
汪中豪:“对呀,打白铁的确天天都要吃苦,不吃苦就搞不到钱。”
曾智忍说:“对,要想搞到钱,只有自己不断坚持吃苦打白铁搞钱。”
赵艳花说:“对呀,蓝贵不能怕吃苦,吃苦也必须不断坚持下去,慢慢习惯就好了。”
张花妹说:“蓝贵,你出去后必须不断坚持打白铁,肯定能搞到越来越多的钱。”
贾兰说:“蓝贵,听到没有?中豪哥、艳花姐、智忍哥、花妹姐说的对,你跟他们出去打白铁,无论天天都多么苦,都必须不断坚持下去。只要慢慢坚持下去,肯定越来越不感到苦,搞的钱会越来越多,家里会越来越好,以后就有钱做屋。听清楚了吧?知道吧?”
蓝贵以前一直都认定出去打白铁肯定会吃许多苦,有可能会经常饿肚子,所以无论贾兰怎样说来说去,都不想出去打白铁。蓝贵听说汪中豪、曾智忍他们在外打白铁的确天天都吃苦,天天都要在人家讨馍馍吃,天天都想不了吃米饭,在家天天都不会饿肚子,天天都有米饭吃,所以更加不想跑到外面找苦吃,更加想一年到头都在家过好日子。蓝贵更加痛恨汪中豪、赵艳花、曾智忍、张花妹,边插田边偷偷看汪中豪他们,在心里说:“哼哼哼,如果不是你们俩跑出去打白铁,带着一些钱跑回家炫耀,贾兰不会一次次逼我一起出去打白铁,我也就不会天天都有着说不出的苦闷,真是我的死对头。哼哼哼,没想到你们四个死对头跑来帮忙插田,还说那么多更加不想听的鬼话,彻底打破了我的美好计划,所以我更加气得要死。哼哼哼,不要总是赖在这里给我制造许多烦恼痛苦,我恨不得马上把你们赶跑……”
蓝贵只能在心里这么想,不敢真的把汪中豪他们赶跑。蓝贵认定如果真的赶跑了,自己真不是人,所以蓝贵只好假装没有听到,一直都只能默默插田。
汪中豪、赵艳花、曾智忍、张花妹终于帮蓝贵家插完了田,叫蓝贵赶紧准备东西一起出门,回家双抢时会多一些钱。蓝贵还是不肯答应,贾兰更加气得要死,说:“什么?你以前不是答应插完田就一起出去打白铁?为什么现在还是不肯一起出去啊?”
蓝贵坐在桌子边低声说:“以前是被迫答应的,我是说假话骗你的。”
贾兰说:“啊?原来你是说假话骗我啊?”
蓝贵不想继续说了,仍旧只好默默低头坐着。贾兰说:“好啊,原来你真是说假话骗我高兴。你你你……我又被你气得要死,气死我了,赶紧说说为什么又不想出去打白铁。”
汪中豪、赵艳花、曾智忍、张花妹不断叫蓝贵赶紧答应一起出去,不要让贾兰继续受气,气病了要住院。蓝贵仍旧低声叹气说:“我不出去打白铁,你们不要继续在家等我,天天在家等也是白等,还是赶紧出去打白铁搞钱。”
贾兰说:“你你你……你真是死懒一条蛇的懒鬼,你到底出去不出去?”
蓝贵仍旧那么低声说,又不说话。贾兰摇头叹气说:“这个懒鬼还是不想出去打白铁,我们没有办法让他答应出去,只好让你们早点出去。谢谢你们,你们不要在家白等他。”
汪中豪、赵艳花、曾智忍、张花妹叹气说没有办法让蓝贵尽快答应,汪中豪、曾智忍还要在家等。汪中豪、曾智忍真的决定在家继续等蓝贵,渴盼蓝贵早点答应出去打白铁。汪中豪、曾智忍对那些亲戚说了,叫那些亲戚在家等,那些亲戚说愿意在家等。汪中豪、曾智忍帮那些亲戚在家做檀树木墩、木锤,叫铁匠怎样打一样的弯头、铁板,以后到倒白铁锅底的县城那里买大剪子、铁锤、老虎钳、平口取子等工具。张多谷叹气说:“外父外母、智忍爷、花妹娘,我不知道蓝贵爷是否真的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蓝贵爷才能答应出去。那么多人不能在家等蓝贵爷一个人,我只能带其他人提前出去。”
汪中豪叹气说:“的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答应,好吧,你们提前出去。”
曾智忍说:“你说的对,你们赶紧出去,我们在家等。”
张多谷说:“好,如果蓝贵爷答应出去,外父、智忍爷带蓝贵他们到青草街房东家。”
汪中豪、曾智忍答应了,继续在家不断劝说和等蓝贵,更加渴盼蓝贵早点答应一起出去打白铁,不要继续在家白白浪费出门搞钱的时间。
贾兰更加认定汪中豪、曾智忍两家人真是心地善良的好人,感到对不住两家人,所以更加怒气冲天的说:“蓝贵,你必须赶紧答应一起出去,不能让中豪哥、智忍哥他们天天在家等你一个人。”
“天哪,我真不想跑出去找苦吃,但我如果一直都不答应出去,贾兰一定天天更要怒气冲天的不断逼迫我出去,我天天更有说不出的烦恼痛苦。我还是赶紧答应出去好,省得我被气死、折磨摧残死。”蓝贵又在心里叹气这么说着,只好被迫说,“好吧,我出去。”
贾兰说:“啊?你真的答应了?”
蓝贵低头叹气说:“对,你天天都这么气得要死,我只好被迫答应了。”
“啊?好不容易答应了,太好了。”贾兰心中的怒火眨眼间消失,更加惊喜万分,忍不住眼里充满了泪水,只好悄悄擦去泪水,“好,我终于放了心。”
汪中豪、赵艳花、曾智忍、张花妹同样惊喜万分。汪中豪说:“总算答应了,真好,蓝贵、贾兰赶紧准备好带出去的东西。”
曾智忍说:“对,我们要对那些亲戚说哪天一起去向阳公社坐车。”
贾兰擦着泪水说:“谢谢你们在家不断劝说和等蓝贵,让蓝贵有了搞钱的好路子。”
“不用谢,能帮得了忙,一定要尽力帮忙。”汪中豪这么说着,赵艳花、曾智忍、张花妹同样说着。
贾兰更加感激不尽,说:“你们俩学会了打白铁,蓝贵跟你们俩学打白铁。”
汪中豪说:“跟我和智忍学打白铁好。”
曾智忍说:“对,我和中豪哥都要教你打白铁。”
贾兰说:“好,我认为我家出你们俩出去的车费,出钱给你们俩买吃的东西。只要到了打白铁的地方,蓝贵天天都出钱买面粉做面条给蓝贵和你们俩吃。蓝贵天天出去给你们俩喊生意,喊到的白铁锅归你们俩接锅底。你们俩接好白铁锅底,全部由蓝贵挑出去送,收回的钱全部归你们俩平均分……”
汪中豪说:“不能要蓝贵和亲戚出我和智忍的车费、吃的钱,各人的车费和吃的钱都由各人自己家里带,路上和到了打白铁的地方都是各人用自己的钱。”
曾智忍说:“我和中豪哥说好了,决定不像以前那样进行,先让蓝贵他们天天在屋里看我和中豪哥怎样捶打白铁锅底,再让蓝贵他们天天在屋里练习捶打白铁锅底。再教蓝贵他们怎样接白铁锅底,然后带蓝贵他们到处喊生意。各人喊到的白铁锅归各人接好,归各人到处送白铁锅,白铁锅的钱归各人自己。”
汪中豪说:“对,我和智忍这么说好了,这么进行好些,以后天天都这样进行。”
贾兰更加感激不尽,说:“好,就按照你们俩决定好的进行。”
贾兰更加惊喜万分,很快给蓝贵捆好被子,叫蓝贵赶紧捡好要带出去的东西。蓝贵真不想捡东西,却不能不捡东西,所以更加有气无力的慢慢捡东西。贾兰也帮蓝贵捡,说:“我帮你捡,捡好了我才放心。蓝贵,我对你说,你天天都要认真学打白铁,早点学会打白铁,早点到处喊生意搞钱。你在外面不能饿肚子,要到人家讨馍馍等东西吃。不能总是想家里的米饭吃,要不断坚持天天吃馍馍、面条,时间长了就慢慢吃习惯了。只要天不下雨,你就要出去发狠喊生意。下雨无法出去喊生意,只能在屋里捶打白铁锅底、接白铁锅,这样不会浪费时间。打白铁是吃苦的事,出去了就无法像家里这样过的舒服,要不断坚持吃苦,双抢带回家的钱就会多些……”
无论贾兰说什么,蓝贵一直都不想说什么。贾兰不再像以前那样怒气冲天的说话,而是说:“为什么又不吭声哪?是不是又在装聋作哑啊?”
蓝贵低声说:“不是装聋作哑,我没什么说的,所以一直都不吭声。”
贾兰说:“你要跟着他们出门了,我特别高兴,你不说什么,我同样高兴。”
汪中豪、曾智忍很快带蓝贵和那些亲戚起早出门,蓝贵是今年第一次出门,所以贾兰让蓝贵带了二十五块钱本钱,也放了出行鞭炮。汪中豪他们在第三天下午到了那个县城,汪中豪、曾智忍带蓝贵他们到了倒白铁锅底的地方,夜里等到白铁锅底,都用钱买的,又在以前住的招待所住。蓝贵想到买白铁锅底要用许多钱,不知道以后的生意怎么样,不知道以后自己能不能吃得了各种苦,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突然要回家,所以现在不敢买许多白铁锅底,只能买一点。汪中豪说:“蓝贵,你这次要多买点白铁锅底,以后就有许多锅底用,不需要过几天又要坐车跑来买白铁锅底。”
曾智忍和其他人同样说,蓝贵只好被迫答应了。
到了第二天,汪中豪、曾智忍带蓝贵他们到供销社买了大剪子、铁锤、老虎钳、平口取子等工具,坐车到了青草街房东家。汪中豪、曾智忍他们从向阳公社坐车到这里,同样一直都没有买吃的,同样天天都是吃家里带的炆稻米糖、爆米糖等,节省了一些钱。蓝贵他们一直都要买东西给汪中豪、曾智忍吃,汪中豪、曾智忍一直都坚决不许蓝贵他们买,天天都说只要天天吃炆稻米糖、爆米糖就行了。
房东说张多谷他们不知道汪中豪他们今天到,都在外面到处喊生意,要到天黑前后回来。汪中豪说:“你们今天安心歇,要买什么赶紧买什么。”
曾智忍说:“对,给蓝贵打一样的弯头、平板,找木头给蓝贵做木墩、木锤。”
蓝贵不想花钱打弯头、平板,不想做木墩、木锤,想到锅底和那些工具已经买了,少一样工具都不行,所以只好又被迫答应了。其他人在屋里睡觉休息,汪中豪、曾智忍带蓝贵到铁匠铺,对铁匠说要打一样的弯头、平板。铁匠答应了,说又要等。汪中豪、曾智忍带蓝贵找木头做木墩、木锤,找到了,不久做好了。半下午铁匠打好了弯头、平板,蓝贵仍旧舍不得用那么多钱,只能用那么多钱,所以又被迫给了钱。
夜幕降临了,张多谷和其他人先后挑着或多或少的白铁锅回来了,看到了汪中豪、曾智忍、蓝贵他们,双方更加惊喜万分。汪中豪他们拿出剩下的炆稻米糖、爆米糖,叫张多谷他们吃。张多谷他们赶忙吃,说还是家里的炆稻米糖、爆米糖好吃。张多谷说:“你们从明天开始跟我、我外父、智忍爷等学捶打白铁锅底,你们学会了再出去喊生意。你们把白铁锅挑回来学接白铁锅底,接好了再送出去收钱,各人打白铁的钱都归各人自己。我们不会因为教你们学打白铁,就要收你们学徒费。”
汪中豪说:“对呀,如果我们收了学徒费,好说不好听,还是各人的钱归各人好。”
曾智忍说:“对,我们都是免费教会你们打白铁搞钱。”
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两个堂兄第二天都没有出去喊生意,都在屋里捶打白铁锅底,边捶打边说怎样不断旋转捶打。其他学打白铁的人一直在旁边认真看,渐渐看熟悉了,所以拿出各自的木墩、木锤、白铁锅底慢慢同样旋转捶打,不断看不断问,要尽快学会打白铁锅底、接白铁锅底,要尽快到处喊生意搞钱。蓝贵还是不太想认真学打白铁,所以一直都只能站在旁边装模作样的默默看。其他人渐渐在慢慢捶打白铁锅底,只有蓝贵还在默默看,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叫蓝贵赶紧一样慢慢捶打白铁锅底,要早点学会打白铁搞钱,也有许多钱回家双抢,家里人同样惊喜万分。蓝贵说:“不想跟着慢慢捶打,还要看看。”
汪中豪说:“好,可以继续看看,必须尽快学会打白铁,早点搞到越来越多的钱。”
其他人渐渐学会了打白铁锅底,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两个堂兄叫他们继续在屋里练习捶打白铁锅底。汪中豪他们带扁担、绳子到处喊生意,挑着或多或少的白铁锅回来了。汪中豪他们接白铁锅底说着,其他人慢慢学接白铁锅底。只要出现了错误,汪中豪他们立刻说出错误,说应该怎样接白铁锅底,让大家看清楚记住,以后同样慢慢接白铁锅底。
其他人经过了半个月的不断刻苦练习,渐渐学会了打白铁,不断到处喊生意,纷纷挑回来慢慢接,挑出去到处送到处喊生意。其他人接的白铁锅底越来越好,所以其他人搞的钱越来越多,越来越惊喜万分,越来越不感到苦和累。仍旧只有蓝贵学得最慢,所以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经常耐心教,经常叫蓝贵赶紧学会,学会了就好了。蓝贵越来越感到自己更加难受,想到不能让自己总是这么学不熟,所以从此认真练习。蓝贵经过二十天的不断练习,同样学会了打白铁,同样接得越来越好,汪中豪他们纷纷祝贺。汪中豪说:“蓝贵,以后你一定要同样抓紧时间到处喊生意,累了只能在下雨天没有白铁锅接时安心休息。”
曾智忍说:“对呀,只要天不下雨,我们都要到处喊生意。”
张多谷说:“对,打白铁就是为了多给家里搞点钱,不想多搞点钱就不出来吃各种苦。”
蓝贵说:“你们说的对,我要不断坚持打白铁,也要带许多钱回家双抢。”
汪中豪说:“蓝贵,你渐渐发生了很大变化,我们真高兴。”
曾智忍说:“蓝贵,你应该那么想,应该不断坚持。”
张多谷说:“对,蓝贵爷,我们相信你肯定能搞到越来越多的钱。”
蓝贵的懒惰思想念头的确改变了一些,所以终于下定了决心,在心里说:“嘿嘿嘿,我终于用二十天的时间学会了打白铁,我不再是完全不知道怎样打白铁的外行人了,我也慢慢成了打白铁的行家。嘿嘿嘿,现在和以后的我不再是过去的懒鬼了,过去的懒鬼被我丢到宇宙中到处过快活日子去了。嘿嘿嘿,从此我天天都要和中豪哥、智忍哥、多谷他们那样到处喊生意,天天都要和中豪哥他们那样不断吃苦耐劳搞钱,一定要在双抢时和中豪哥他们那样带许多钱回家。到时候死堂客只要看到我带回了那么多钱,嘿嘿嘿,她肯定会开心得像小伢一样蹦蹦跳跳、大喊大叫,天天都要夸我真会搞钱。嘿嘿嘿,双抢时死堂客再也不会天天逼我快点做事,肯定会说只要我年年在外打白铁搞到许多钱,她贾兰年年在家做得要死了也愿意。嘿嘿嘿,我那时天天都会过得无比开心快乐……”
蓝贵越想越欣喜若狂,所以真的天天都和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他们一样一天到晚到处喊生意,天天都同样挑白铁锅回来接,天天都同样到处送白铁锅到处喊生意,同样渐渐搞了一些钱,更加渴盼以后搞的钱越来越多,所以更加惊喜万分,越来越开心快乐。
蓝贵只开心快乐的不断坚持了十天,十天和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带来的那些人一样搞了越来越多的钱。十天后蓝贵又在心里说:“我越来越不想继续那么一天到晚拼命打白铁,感到那样太苦太累了。只要我那么不断坚持下去,我早迟肯定会苦死累死。天越来越热了,我越来越难喊到生意,接到的白铁锅越来越少。我越来越不想天天到人家讨馍馍等东西吃,越来越不想经常在住的地方做面条下面条吃,越来越想天天吃米饭,所以我越来越厌烦打白铁,越来越想下定决心立刻停止打白铁,立刻把东西全部带回家,从此永远都不再跑出来打白铁自找苦吃了……”
蓝贵越想越要下定决心立刻带东西回家,很快又在心里说:“如果我真的现在回家,除去回家的路费和买吃的钱,到家剩不了几块钱,有可能到家只剩下几毛钱、几分钱。如果真是那样,说明我出门后不但没有搞到许多钱回家,还白白用掉了家里带出来的二十五块本钱。贾兰肯定天天都要骂我真是没有用的废物,天天都要不断怒气冲天的逼迫我天天拼命双抢。我天天都会更加难以忍受,天天都只能独自在心里生闷气,天天都只能过着生不如死的苦闷日子。我越想越难受,我怎么办哪……”
蓝贵越想越不敢下定决心挑东西往家跑,只好继续苦苦坚持到处喊生意搞钱,下定决心要在双抢时与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他们一起回家。
蓝贵下定决心要和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他们那样不断坚持,很快走得越来越有气无力,越来越不想往任何村子走。蓝贵总是身不由己的慢慢走进村子,却越来越不想像以前那样到处喊生意,总是控制不住边走边到处看,好像自己不是到处喊生意打白铁的人,是驮着扁担、绳子到处闲走闲逛的闲人。蓝贵看到一些中青年妇女相互低声说,经常看蓝贵,不知道悄悄说什么。蓝贵假装没有看到,仍旧有气无力的边走边看。忽然有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是不是接白铁锅的师傅啊?”
蓝贵赶忙站住,转身说:“对呀,我是接白铁锅的人。”
女人的声音又响起:“真是接白铁锅的师傅?你为什么不边走边喊哪?”
“对呀,你只边走边看,一直都不喊,哪个知道你是接白铁锅的师傅啊?是不是啊?”
几个中青年妇女忍不住开心说笑,蓝贵更加哭笑不得,低声叹气继续默默在村子里走着,后面仍旧不断响起开心快乐的说笑声。蓝贵更加不想边走边喊生意,只想赶紧远离这个村子,要赶紧到没有人的地方坐下休息。
蓝贵不久远离村子,很快坐在山坡的一棵树下,靠着树干休息。蓝贵望着远处的村子,在心里叹气说:“分田单干对大部分人都是好事,对我来说真是前所未有的重大灾难。如果没有分田单干,我年年都在生产队、小队安心混日子混工分,不会年年被死堂客逼迫做这种事那种事,不会被死堂客一次次逼出来遭受这样受不完的各种苦难,不会年年都有着说不出的烦恼痛苦。老古话说的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比较后认定还是在生产队、小队里混日子混工分好,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生产队、小队不断混日子混工分哪?也许哪天突然又回到了生产队、小队,也许永远都只能在美梦里……”
蓝贵越来越无法继续一天天煎熬下去,否则自己早迟要活活烦闷死,所以终于下定决心要赶紧回家。蓝贵这次真是下定了决心,所以立刻不想继续到处遭受煎熬了,赶忙驮空扁担、绳子往青草街方向走。现在到了中午过后,蓝贵想到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他们要到天黑前后回到房东家,自己不想揉面粉做面条下面条,不想那么累,还是安心躺在床上睡觉休息好。蓝贵很快想到不动手做面条下面条,自己一直都只能饿肚子等汪中豪他们回来。蓝贵不想饿肚子,所以只好到人家讨东西吃。蓝贵又在几家讨到了馍馍,吃馍馍往回走。蓝贵吃饱了,剩下的馍馍留着晚上吃。蓝贵回到了青草街房东家,真的只有自己回来了,想明天坐车回家,所以想到不能睡。蓝贵从房东家借了一杆秤,称剩下多少白铁锅底、废锅底,在帐本上记清楚。蓝贵快速捡好东西,然后在床上安心睡觉。
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他们天黑前后挑着或多或少的白铁锅回来了,蓝贵从睡梦中醒了。汪中豪说:“蓝贵,怎么没有看到你挑回来的白铁锅?你接好送出去了?”
蓝贵睡在床上叹气说:“中午回来的,今天一个白铁锅都没有喊到,明天回家。”
曾智忍说:“啊?一个都没有喊到?明天真要回家?”
蓝贵叹气说:“对,驮着空扁担、绳子回来的。明天真要回家,我的东西捡好了。”
张多谷说:“今天一个都没有喊到也不要紧,明天不要回家,明天肯定能喊到。”
汪中豪说:“对呀,明天再到其他地方继续到处喊,一起回家双抢。”
曾智忍、张多谷他们同样说着,纷纷叫蓝贵不断坚持。蓝贵叹气说:“必须明天回家,越到以后回家,亏的钱越多。天越来越热,生意越来越差,回家越早,亏的钱越少。”
张多谷叹气说:“每年这时候的生意越来越差,生意差也要不断坚持。只要不断苦苦坚持到处喊生意,多多少少总能搞点钱。你明天回家了,在家里一点钱都搞不了,是不是?”
蓝贵说:“对,我不像你们多多少少能搞到钱,我在这里多留一天,要多亏一天钱。我是真的没有搞到钱,只有这些锅底和废品的钱,还要卖给你们才有钱坐车回家。”
汪中豪:“啊?是真的?”
曾智忍说:“不会吧?以前经常看到你挑一些白铁锅回来接,怎么会没有搞到钱哪?”
张多谷说:“怎么可能只搞了这些白铁锅底和废品的钱哪?”
蓝贵叹气说:“是真的,我骗你们不是人,所以我必须卖给你们,必须明天回家。”
汪中豪叹气说:“看来只能把你的锅底和废品都买下,只能让你回家,否则你在这里多留一天,真要多浪费一天钱。”
曾智忍叹气说:“对呀,好吧,不能留你了,我们都出钱买。”
张多谷他们纷纷说着,张多谷赶忙到房东家借秤,把各人要的锅底都称好。汪中豪、曾智忍他们全部按照买来的价格买,每个人都多给了一些钱。汪中豪、曾智忍买下了蓝贵的废品,都按照废品回收的价格算钱,同样都多给了一些钱。汪中豪叹气说:“没想到生意越来越差,不能留你,明天我送你到县城车站。”
曾智忍说:“对,明天我也一起送。”
蓝贵说:“我知道坐车去县城车站,你们俩不要送,不能耽误你们出去喊生意。”
曾智忍说:“我们把废品送到倒锅底的地方换锅底,买点需要的锅底。”
汪中豪说:“对,就是我们不去换和买锅底,也要送你上车。”
蓝贵说:“哦,好吧,只要不耽误你们打白铁搞钱就行。”
张多谷说:“现在生意越来越差,你明天回家也好。双抢后的生意好,双抢后你与我外父、智忍爷他们一起出来。你学会了打白铁,以后搞的钱肯定越来越多。”
汪中豪说:“对呀,如果贾兰说你没有搞到钱,提前跑回了家,你必须说现在生意越来越差,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真实情况,否则大家一定要留你一起回家双抢。”
曾智忍说:“对,必须那么说。你回家对家里人说我们还有半个多月回家双抢,多多少少可以搞点钱回家,叫家里人不要担心。”
蓝贵说:“放心,我回家一定说。下半年生意好也不来,东西全部挑回家。”
汪中豪说:“啊?为什么下半年生意好了也不来?生意好了能搞到许多钱,必须来。”
曾智忍说:“对呀,不需要带回家的东西放在房东家,双抢后不需要又带出来。”
张多谷他们纷纷说着,蓝贵仍旧不断坚持双抢后不来,明天要把东西全部带回家。汪中豪、曾智忍他们无论怎样说都没有用,只好暂时答应了,决定以后叫蓝贵一起来。
第二天到了,张多谷和其他人在屋里抓紧时间接白铁锅,汪中豪、曾智忍挑废品,与蓝贵一起坐车到了县城,送蓝贵上客车,然后到了倒锅底的地方。蓝贵看着客车外不断往后移动的街道、房屋、男女老少等,在心里叹气说:“我正在渐渐远离这个打白铁的地方,从此要永远远离打白铁期间无法逃避的各种苦难,从此永远都不会再跑来找苦吃了。我三天后可以到家,天天都吃家里的米饭,不会继续天天愁眉苦脸的吃馍馍、面条,太好了……”
蓝贵越想越惊喜万分,恨不得马上唱开心黄梅戏。蓝贵知道无法唱开心黄梅戏,只能在心里不断唱开心黄梅戏。蓝贵很快又在心里说:“我从贾兰手里拿二十五块钱出来打白铁,我学会了打白铁,没有搞到钱,二十五块本钱都浪费了,贾兰肯定更要气得要死,我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更加难熬,肯定天天都过得更加生不如死,我现在真是越想越伤心痛苦。不行,我不能这么提前逃回家,要赶紧回去,要继续不断苦苦坚持。只要我和中豪哥、智忍哥、多谷他们那样不断苦苦坚持,回家双抢前肯定也会搞到一些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二十五块本钱都搞不回来。不行不行,我还是不能跑回去找苦吃,跑回去找苦吃也无法搞回二十五块本钱,肯定要借钱生活,肯定要借钱回家,那样亏的更多,所以现在必须赶紧回家……”
到了第三天半下午,蓝贵坐车回到了太湖老城车站,太阳落山时在向阳公社下车。蓝贵挑着被子和包往家走,又在心里说:“嘿嘿嘿,我现在多走一步,就离家近一步,会早点舒舒服服坐在家里喝茶,会早点吃到经常日思夜想的米饭……”
蓝贵越想越惊喜万分,越想走得越快。蓝贵很快又在心里说:“我提前逃回家来了,没有搞回二十五块本钱,贾兰会更加气得要死,我以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
蓝贵越想越烦恼,越想越不想回家,越想步子越来越慢了。蓝贵更加有气无力的突然停下,放下担子,更加有气无力的坐在路边草地上。蓝贵望着家的方向,低声叹气说:“我现在是回家还是不回家啊?回家的日子肯定更加不好过。现在不回家,哪里有我安身的地方啊?到处都没有我安身的地方,我只能一口气跑到阎王殿里,只有请求阎王爷帮我找个能永远舒舒服服安身的地方。我我我……我现在该该该……该怎么办哪?我我我……我我现在真想痛痛快快的放声大哭啊——。不行,那里是我的家,我的家在那里,我只有在家里才能长期安身。对,就算死堂客天天都吵闹得我无法安静,我现在也必须赶紧回家。对对对,我回家天天都故意装聋作哑,嘿嘿嘿,死堂客没有太多的办法发泄心中的气愤。只要时间长了,我就可以天天在家过舒服日子。好,就那么办,现在赶紧放心大胆的回家……”
蓝贵的烦恼突然烟消云散了,又惊喜万分,更加开心快乐,赶忙快速爬起来,挑起担子往家走。这里一里多路都是荒无人烟的树林,今天是6月20日,农历五月十九,天上还没有出现月亮,夜空中有太阳照耀下的余光,所以到处都被余光照得能看得清楚。如果夜空中一团漆黑,蓝贵一直都只能走在一片漆黑的山间,步步都会走得心惊胆战。蓝贵仍旧害怕碰到吃人的豺狗,害怕随时随地碰到男女恶鬼,所以更加厌恶痛恨出门打白铁。蓝贵边走边在心里说:“想来想去还是分田单干不好,如果不是分田单干,我怎么可能会被死堂客逼迫出去打白铁啊?我怎么可能被迫跑出去吃那么多苦啊?我现在怎么可能被迫一个人走在这种怕得要死的山中啊?要是天天都可以在家门口舒舒服服的搞到许多钱多好啊?可惜呀,可惜做梦也无法做到那样的美梦……”
蓝贵终于鼓起勇气匆匆走过了荒无人烟的地方,走几里终于到了家。蓝贵想到如果自己和汪中豪、曾智忍他们那样搞了许多钱回家,现在老远就可以惊喜万分的大声对家里的贾兰说“贾兰——,我出门回家来了,赶快开门……”,或者匆匆走到家门口使劲敲打家门那样大声说着,贾兰会更加惊喜万分的开门,更加惊喜万分的跑出家门迎接家里的功臣回家。蓝贵现在是提前逃回家,二十五块本钱白白浪费掉了,不可能有脸见到贾兰,也就不可能那样使劲敲门高声说着,只能像老鼠一样惊慌恐惧的悄悄走到家门口,抬起手小心翼翼的轻轻敲打家门,低声说:“贾兰,我回家了,开门吧……”
蓝贵以为贾兰会立刻惊喜万分的高声答应,会惊叫跑来开门。蓝贵刚才还听到了贾兰和两个伢的欢声笑语,没想到眨眼间消失得无踪无影,屋里立刻变得静悄悄的。蓝贵认为肯定是欢声笑语掩盖住了自己的敲门声、说话声,想马上大声敲门、说话,但认定自己不是家里的功臣,是提前逃回家的老鼠,所以仍旧没有勇气大声敲门、说话,仍旧只能像刚才那样抬起手小心翼翼的轻轻敲打家门低声说着。屋里仍旧死一般的寂静,忽然贾兰的声音响起:“谁呀?干什么跑来悄悄打门低声说话啊?是谁呀?”
蓝贵知道不能继续那样小心翼翼的敲门低声说话了,赶忙稍微抬高声音说。蓝小亮的声音立刻响起:“啊,我听清楚了,是大大的声音,是大大回来了。大大,我来开门。”
蓝小丽的惊叫声也响起,响起兄妹俩跑过来的脚步声。贾兰的声音也响起:“啊?大大回来了?赶快开门。”
门很快开了,蓝小亮、蓝小丽更加惊喜万分的喊叫大大,纷纷扭头对妈妈说真是大大回来了。贾兰跑过来说:“蓝贵,真是你回家来了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人悄悄跑来装神弄鬼吓人的。饿了吧?赶快吃饭,我去给你盛饭。小亮,赶快给大大倒茶。”
贾兰匆匆走向厨房,蓝小亮答应,跑去拿茶碗倒茶,蓝小丽拉着大大的手走,蹦跳说:“大大回家了,大大打白铁搞钱回家了……”
蓝贵走着说:“对呀,大大回家了,我的好女儿。小亮、小丽,大大买了糖子。”
蓝小亮把茶碗放在桌子上倒茶,叫大大喝茶。蓝贵答应,放下担子,从包里拿出在太湖老城买的糖果,分别给兄妹俩,剩下的给贾兰。兄妹俩更加惊喜万分,把糖果收进衣袋,叫妈妈赶紧吃糖果。贾兰端着饭碗走到桌子边,说:“你们吃,我不吃。蓝贵,赶紧吃饭。”
蓝贵答应,坐到桌子边吃饭,蓝小亮吃饭说:“大大,你什么时候动身的?”
贾兰说:“小亮,吃饭不要问,吃过饭问。”
蓝小亮答应了,没有继续问,加快速度吃饭。蓝贵吃饭,又在心里说:“我只要打白铁搞了钱,贾兰和兄妹俩都会特别高兴,我也会不断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幸福,我肯定要惊喜万分的说打白铁的事。我不是中豪哥、智忍哥、多谷他们,贾兰和兄妹俩越开心快乐,我越不敢看贾兰和兄妹俩,越不敢多说话,以后我天天都只有不断装聋作哑……”
蓝贵越想越难受,越想立刻逃到月亮上躲起来,永远都不回地球。蓝贵又想到自己永远都无法跑到月亮上躲起来,所以只好在心里不断叹气。蓝小亮、蓝小丽很快吃完了,跑着把碗筷送到锅台上,跑出来坐到板凳上看着大大低头吃饭。蓝小亮说:“妈妈,我和妹妹都吃完了饭,现在可以问大大吧?”
贾兰吃饭说:“好,可以问,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你要正确回答两个伢,两个伢问什么,你要马上回答什么,不能假装没有听到。”
蓝贵更加害怕兄妹俩问,真想马上钻到老鼠洞里躲起来,就是老鼠们不断齐心协力要赶自己出来,自己永远都不想从老鼠洞里跑出来受罪。蓝贵在心里哀叹自己永远都无法躲进小小的老鼠洞,唯一的好办法就是不断装聋作哑。蓝小亮又问了一次,蓝贵仍旧想装聋作哑,但知道不能真的装聋作哑,所以只好低声说:“前天早饭后动身的。”
蓝小丽说:“哦,前天到今天有三天,大大在路上走了三天。”
贾兰说:“大大坐车坐了三天,那么远的路,走三天走不到家的,知道吧?”
蓝小丽说:“哦,知道了。大大搞了多少钱回家啊?”
蓝贵一直都害怕问这样可怕的问题,蓝小丽问了。蓝贵真想装聋作哑,不能装聋作哑,不能说假话骗,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被迫装聋作哑。贾兰说:“蓝贵,女儿问你话,怎么不说啊?说出来让我们都高兴高兴。”
蓝贵偷偷看到贾兰、蓝小亮、蓝小丽都惊喜万分的看着自己,更想马上冲到外面永远躲起来。蓝贵知道无法那样,又只能被迫装聋作哑。蓝小亮说:“大大赶紧说。”
蓝小丽说:“对呀,大大赶紧说,让我们都高兴高兴。”
贾兰说:“我们都想听听,怎么还不说啊?不要装聋作哑了,赶紧说。”
蓝贵知道无法逃避了,所以只好被迫低声叹气说:“没有搞到钱……”
贾兰说:“啊?怎么可能哪?如果没有搞到钱,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回家来了?”
蓝贵低声叹气说:“我真的没有搞到钱……”
贾兰说:“你故意这么说吧?我吃完饭就去问中豪哥、智忍哥,他们会说的。”
蓝贵低声叹气说:“只有我提前回来了,他们还有半个多月回家。我说的是真的,没有说假话,现在回家等于只丢掉了带出去的二十五块本钱,以后回家会亏更多钱。”
贾兰拿着碗筷站起身说:“啊?他们还有半个多月回家?你真的没有搞到钱?真的连二十五块钱本钱都没有搞回来?他们搞到钱没有?”
“他们都搞到了钱。”蓝贵只好低头低声说,继续低头默默吃饭。
贾兰一下子跌坐在板凳上,说:“他们都搞到了钱,你为什么没有搞到钱?你为什么一个人提前跑回家来了?为什么不把二十五块钱本钱搞回来呀?”
蓝贵被迫低声叹气说:“不是我不想搞回来,主要是生意越来越差,搞不回来了。”
贾兰说:“啊?生意越来越差?连本钱都搞不回来了?哼哼哼,我怎么可能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啊?中豪哥、智忍哥他们还有十几天回家,回家来了问他们。如果他们也说生意越来越差,那就算了。如果他们说生意一直都很好,哼哼哼,那就是你这个懒鬼在说假话。哼哼哼,到时要你说清楚为什么没有搞到钱,为什么要一个人提前逃回家。”
蓝贵低声叹气说:“你以后问吧,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说假话骗你。”
贾兰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哼哼哼,我以后当然要问他们。”
汪中豪、曾智忍、张多谷他们要坐车回家双抢,少数人不需要回家双抢,所以那些人继续到处喊生意。汪中豪他们在7月7日晚上到家了,贾兰第二天早上就听蓝小亮、蓝小丽跑回家说了,所以准备早饭后到两家问。贾兰匆匆吃过早饭,匆匆往下门楼堂心走,刚刚走到下门楼堂心,没想到突然响起了喊叫自己的声音。贾兰转身看到汪中豪、曾智忍走来了,边走边问蓝贵在不在家。贾兰惊喜万分,说:“蓝贵在家,你们进屋喝茶。”
汪中豪、曾智忍赶忙答应,很快跟随贾兰走进贾兰家。贾兰边走边高声说:“蓝贵,中豪哥、智忍哥回家了,来我家了。”
蓝贵吓得浑身控制不住战抖了一下,在心里十分痛苦的说着:“坏了坏了,没想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