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汪进江的头像

汪进江

网站用户

小说
202205/09
分享
《惊喜万分》连载

第一十五章 各种不幸

1996年的晚稻同样渐渐割完了,汪中豪、汪正来、曾智忍、蓝贵、蓝小亮同样到太湖火车站坐火车到湖南打白铁。汪中豪他们同样天天在醴陵市、浏阳市、萍乡市等交界的大片地区到处打白铁,生意同样很好,同样搞了越来越多的钱。汪中豪他们仍旧骑自行车到处喊生意,蓝贵等少数人仍旧不敢练习骑车,仍旧只能挑担子到处走路打白铁,仍旧说到处骑车不安全,还是走路安全些。

连续二十多天都是好天气,所以汪中豪、汪正来、曾智忍、蓝小亮天天都骑车到处喊生意,只有蓝贵经常想休息就立刻休息一两天。汪中豪他们天天都搞了许多钱,但越来越感到累了。汪中豪他们说年年都要搞钱,钱是年年都搞不完,只要感到累了,应该安心休息,所以一致决定安心休息两天,休息好了继续到处喊生意。蓝贵在五天前又休息了一天,现在又要与汪中豪他们一起安心休息两天。汪中豪他们没有说蓝贵又要一起休息,没有叫蓝贵出去打白铁,纷纷说蓝贵想休息就一起安心休息。

汪中豪、汪正来、曾智忍、蓝贵、蓝小亮决定从今天开始休息两天,所以没有和打白铁时那样起早,睡到半上午才起来刷牙洗脸,然后去小饭店吃最便宜的饭。汪中豪他们又一天天积累了一些废白铁锅底,又用蛇皮袋装好了,一起骑车到卖白铁锅底的地方换新白铁锅底,天黑前带那些新白铁锅底骑车回到原地方休息。

汪中豪、汪正来、曾智忍、蓝贵、蓝小亮在第二天仍旧在半上午起床,吃过饭后汪中豪、曾智忍、蓝贵继续安心睡觉。汪正来、蓝小亮一起到街上到处走走看看,在摊铺上买了便宜的裤子。他们俩买的两条裤子都不太厚,不厚的衣服容易破,穿的年数少些,所以价钱便宜,一条裤子五块钱。厚衣服不容易破,穿的年数多些,所以厚衣服的价钱贵些。他们俩记得九十年代之前年年都不在外面买衣服,年年都在腊月和平时叫裁缝到家里做衣服,那时的裁缝年年都要挑缝纫机到人家做衣服,忙的时候还要打夜作,打夜作也就是夜里加班。他们俩记得九十年代前只要衣服破了,家家都舍不得丢掉,要赶紧用各种布补好,所以年年男女老少都要穿打了补丁的衣服。九十年代开始在外面买衣服的男女老少越来越多,叫裁缝到家里做衣服的人家越来越少。九十年代开始只要衣服破了,渐渐不打任何大小的补丁,破了就不穿,所以穿补丁衣服的男女老少越来越少。汪中豪、赵艳花、曾智忍、张花妹等许多人在解放前年年都缺粮吃,年年都没有新衣服穿,年年都只能穿打了许多补丁的破旧衣服,年年都遭受了各种苦难,所以他们在各个方面都不会浪费。汪中豪他们在九十年代初仍旧在家做事时穿打补丁的衣服,出门到外面不会穿打任何大小补丁的衣服,都是穿没有任何补丁的新旧衣服。汪中豪他们从九十年代初渐渐也不叫裁缝到家里做衣服,渐渐都是到家门口或者外面的店里买衣服,渐渐成了习惯,所以汪正来、蓝小亮现在在摊铺上买衣服,不会回家叫裁缝做衣服,这是裁缝渐渐无法挑缝纫机上门做衣服的原因。

汪正来、蓝小亮知道十几里远的街上今天赶场,要骑自行车去买东西,所以吃过中饭后没有睡觉休息。汪正来、蓝小亮问汪中豪、曾智忍、蓝贵是否一起骑车去买东西,去就赶紧一起骑车去。汪中豪说:“到处都卖各种东西,不需要专门骑车跑十几里买东西。”

曾智忍说:“对呀,许多街每个月都要在固定日子赶三次场,以后可以在打白铁时顺路赶场,不耽误现在休息,也不耽误以后打白铁搞钱。”

蓝贵说:“你们俩不要去,继续安心困醒休息好些,以后顺路赶场看看也不迟。”

汪正来说:“外父,我们不是为了看有什么东西买,想骑车到处看看,也是休息。”

汪中豪说:“好吧,你们俩快去快回,路上骑车要时刻注意安全。”

蓝贵说:“对呀,安全第一,快去快回,不要让我们总是担心。”

汪中豪说:“你们俩要带伞,要防止突然变天下雨。”

汪正来说:“是晴天,不会突然变天下雨,不需要带伞。”

汪中豪说:“老古话说:晴带雨伞。晴天也要带伞,也要防止变天下雨。”

曾智忍说:“对,带伞好些。”

蓝贵说:“伞又不重,伞又不找你们俩要吃要喝,赶紧带伞。”

汪正来、蓝小亮立刻带折叠伞,往赶场的地方慢慢骑车。他们俩不断骑车看周围山水,看那些年年要经常喊生意打白铁的大小村子,经常说难忘的过去。他们俩后来骑上了一条东西向的支路,这条支路的尽头是一条南北向的公路。汪正来看到公路上没有大小车辆和行人,慢慢骑车,叫蓝小亮赶紧骑往公路对面。蓝小亮答应,跟随汪正来慢慢往公路中间骑,不断到处看。汪正来不是直线骑车过公路,是慢慢转弯斜着骑往公路对面。汪正来很快可以顺利骑到公路对面,突然身后响起摩托车的发动机声。发动机声响快速变大,汪正来知道摩托车很快。汪正来刚刚骑到公路中间,突然听到蓝小亮喊叫:“正来,小心摩托车……”

汪正来吓了一大跳,准备扭头往后看,突然感到自行车快速往前冲,自己眨眼间倒在地上,听到自行车的倒地声,听到摩托车声快速从身后响到前面停止了,听到摩托车倒地声。汪正来这才知道自行车被后面快速冲过来的摩托车撞倒了,自己随着自行车倒在公路中间,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蓝小亮推车边跑边惊叫:“啊?坏了,正来……”

汪正来答应,快速转身,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公路中间倒了一辆摩托车和两个人,两个人还没有爬起来。汪正来赶忙跑过去说:“你们伤了没有?我扶你们起来。”

那两个人边爬起来边说:“我没有摔伤,只摔痛了,不要紧的。”

“我也没有受伤,你伤没有?”

汪正来轻轻抖动手脚,看着裤脚上的小洞,说:“你们没有摔伤,我放心了。我没有受伤,没有摔痛,全身好好的。看,只是裤子磨破了一个洞,裤子破了不要紧。”

那两个人纷纷说那就好,一个人说:“自行车摔坏没有?”

汪正来说:“不知道,应该没有摔坏。摔坏了也不要紧,修修就好了。”

那两个人纷纷说那就好,一起用力快速扶起摩托车,很快打招呼继续往前骑摩托车。蓝小亮快速停稳自行车,说:“你真的只有裤子上磨破了小洞?”

汪正来说:“真的,我的手脚都好好的。如果摔伤摔痛了,无法快速爬起来跑。”

蓝小亮说:“你和那两个人都没有摔伤摔痛就好,我放心了。”

汪正来看到那辆摩托车快速骑远了,公路两头都没有看到其他大小车辆和行人,往回跑说:“在公路中间太危险了,赶紧跑到公路对面。”

蓝小亮答应,看公路两头,推车跑向公路对面。汪正来跑到自行车旁边,快速扶起自行车,推车跑到安全的公路对面,与蓝小亮一起继续往前骑车。蓝小亮骑车说:“我听到摩托车声音快速从远到近,我吓了一大跳,慢慢骑车扭头往后看,看到一辆摩托车快速到了你身后,很快快速撞上了你的自行车。我看到你和自行车一起倒了,眨眼间看到那辆摩托车带那两个人冲到前面倒了……”

汪正来骑车说:“我听到了你的喊叫,我当时吓了一大跳,很快就连人带车倒了。”

“看到自行车、摩托车和你们三个人都倒了,我吓得不得了,认定你们都要摔死,最少也要摔成重伤,认定自行车、摩托车要摔坏。没想到你们没有摔伤摔痛,没想到自行车、摩托车好好的,只有你裤子上磨破了一个小洞,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对呀,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我和那两个人都摔死或者摔成了重伤,都倒霉。”

“对,你们三个人都倒霉。如果都是短命鬼,刚才都摔死了,说明都不该死。”

“对呀,命中注定都不该死、不该摔伤摔痛,所以都奇迹般这么幸运。”

“是的,可惜你五块钱买的新裤子磨破了一个小洞,以后不能穿了。”

“对呀,如果还是七八十年代,裤子上就是破了十几个大小洞都不要紧,只要打上补丁就可以穿着到处走。现在穿补丁衣服的男女老少越来越少,如果我给这条裤子补上一块不同颜色的布,只能在家做庄稼穿,不能穿的到处打白铁。”

“对,家家越来越有钱,吃喝穿戴越来越好了。如果是心地不善良的坏人被摩托车撞倒了,坏人肯定要趁机假装撞成、摔成了重伤,肯定要故意爬不起来,肯定要故意不断要死不活的发出痛苦呻吟,肯定坚决不让那两个人走,肯定要不断找那两个人要钱治伤,要钱赔新裤子,不赔钱就走不了。”

“对,如果真是碰到了男女恶鬼,那两个人肯定走不了,只能要多少钱赔多少钱。”

“对呀,我听说有的人被人家车子撞倒了,只是破了皮的小伤,马上不许人家走,趁机要人家赔许多钱,不赔许多钱就不许人家走,不赔那么多钱就要叫亲朋戚友过来打人家。我听说有的人一点伤都没有,却要趁机假装被撞成、摔成了重伤,假装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要人家赔许多钱,不赔许多钱就不许人家走。无论人家怎么说,一直都坚决不答应,必须马上赔那么多钱,否则只能是该死。”

“我也听说过,那些趁机敲诈勒索的坏人到处都有,还是我这样好些。”

“对,老古话说的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你与那些坏人相比,你真是好人。”

“如果世上到处都没有各种男女老少恶鬼,人世间是最好的地方。可惜全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少不了各种没有人性的男女老少恶鬼,想想都伤心。”

“对呀,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改变,永远都只能伤心。”

汪正来、蓝小亮骑到了赶场的街上,看到街两边摆了各种大小摊铺,男女老少不断来往看东西、买东西。许多男女老少拿着买的各种东西,一些男女老少一直都是到处走走看看,一直都没有买任何东西,最多只向摊主问问东西的价格,感到贵了就不买。他们俩想到推车不好在人流中自由走动,阻碍其他人走路,所以把自行车停在没有人走路的空地方。为了防止小偷偷走自行车,他们俩立刻锁好自行车,然后到处边走边看。他们俩一直都只慢慢看来看去,一直都没有买任何大小东西。

不知不觉过去了好长时间,带东西离开的男女老少越来越多,到处边走边看的男女老少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摊主渐渐说笑收摊。汪正来边走边低声说:“哥,我们不能继续到处边走边看了,要赶紧回去,天太黑了路上不好骑车。”

蓝小亮看看西边太阳,说:“对呀,半下午过去好一会了,赶紧回去。”

汪正来、蓝小亮很快骑车离开,骑到半路上变了天,风越刮越大,乌云越来越多。汪正来骑车看天说:“可能很快要下雨,不能被雨淋湿了,必须赶紧快速骑回去。”

蓝小亮骑车看天说:“对呀,淋湿就坏了。望一直都不要下雨,骑到住的地方再下雨。”

汪正来说:“我大大、亲家老爹、你大大说的对,还是带伞好。”

蓝小亮说:“对呀,如果没有带伞,如果下雨了,我们俩全身都要淋湿。”

汪正来说:“对,我们骑快点,要时刻注意安全。”

蓝小亮答应,和汪正来不断快速骑车,不断看前面有没有大小车突然出现,不断听后面有没有响起大小车的喇叭声、发动机声。天渐渐黑下来了,他们俩招呼,不断快速骑行。天越来越黑,他们俩越来越难看清前面的公路,只好不断努力睁大眼睛看车前面的路。他们俩看不太清楚路,只能勉强看清公路边的树影。汪正来在蓝小亮后面骑车说:“太黑了,我们俩一直都不能骑到公路中间去了,也不能骑到公路外边去了。”

蓝小亮骑车说:“对呀,只要骑到公路中间去了,随时都会被后面冲上来的车撞飞。只要骑到公路外边去了,会立刻连人带车摔倒,所以一直都只能在公路边骑车。”

汪正来说:“对呀,必须时刻小心,否则随时都会有各种危险。”

蓝小亮说:“对呀,必须时刻小心。”

汪正来突然又听到后面响起了摩托车声音,一直都没有看到丝毫车灯光。汪正来更加努力看公路边的模糊树影,更加小心翼翼的慢慢往前骑车。汪正来骑车说:“哥,后面又来了摩托车,没有看到灯光,要注意,不能往公路中间骑去了。”

蓝小亮骑车说:“我也听到了,放心,我不会骑到公路中间去了。”

汪正来、蓝小亮听到摩托车声音快速从远到近,知道这辆摩托车同样很快,所以更加小心翼翼的慢慢骑车。汪正来突然听到摩托车声音快速从耳旁闪过,看不清摩托车的影子,突然听到前面自行车的倒地声,知道蓝小亮的自行车突然倒了,摩托车声音快速远去。汪正来吓了一跳,慌忙双手捏紧车刹停下,慌忙从自行车上下来,推车往前跑喊叫蓝小亮。蓝小亮答应声响起:“我摔倒了……”

汪正来很快看到了蓝小亮的模糊身影,知道蓝小亮站起来了,扶起了自行车。汪正来跑到蓝小亮身边说:“啊?真的摔倒了?摔伤没有?”

蓝小亮说:“我也没有摔伤摔痛,我的伞呢,我找伞……”

汪正来说:“啊?没有摔伤摔痛就好。伞不见了……”

汪正来赶忙立好自行车,叫蓝小亮也立好自行车,一起弯腰仔细在地上找伞,很快在路边找到了伞。蓝小亮赶忙拿起伞,放进车篮,说:“赶紧骑车走……”

汪正来说:“太黑了,看不清公路,骑车危险,不能骑车,还是推车快速走路好些。”

蓝小亮答应,立刻推车往前走,汪正来赶忙推车跟随。汪正来说:“你怎么突然倒了?是骑到公路外边去了?”

蓝小亮说:“不是,是摩托车撞倒的。”

汪正来说:“啊?摩托车撞倒的?摩托车怎么没有倒啊?”

蓝小亮说:“是摩托车撞倒的,我也不知道摩托车为什么没有倒,只知道我一直都和你一样慢慢往前骑车,没想到突然感到自行车快速往前冲,很快连人带车倒了。”

“哦,说明摩托车是在黑暗中无意撞上了你的自行车,骑摩托车的人立刻快速稳住了摩托车,所以摩托车一直都没有倒,继续往前冲跑掉了。”

“对呀,应该是那样的,否则摩托车也要倒。自行车没有摔坏,我也没有摔伤摔痛。”

“对呀,我们俩今天都很幸运,否则我们俩今天都要倒霉。”

“对呀,我不理解,天这么黑,骑摩托车的人一直都没有开车灯,一直都是在黑夜里快速往前冲。突然把我撞倒了,摩托车也没有停下,仍旧快速往前冲。”

“我估计那人怕把你撞死了,怕把你撞成了重伤,只好趁黑夜快速逃跑了。”

“对呀,应该是那样,否则不可能那样快速逃跑了。就算我摔伤摔痛了,我也不会找他要钱治伤,我也不会和那些男女恶鬼那样趁机敲诈勒索他,我肯定要和你一样安慰他。”

“对呀,我从小到大一直都知道你同样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一辈子都不是坏人。”

风仍旧刮得很猛,一直都没有下雨。汪正来、蓝小亮仍旧难看清自行车前面的公路,仍旧不敢骑车赶路,仍旧只能推车快步走。不久天上的乌云渐渐不见了,他们俩渐渐能看清前面的公路。他们俩认定不会下雨了,放心了,所以很快又骑车赶路。

天黑了一个多小时,汪正来、蓝小亮终于慢慢骑到住地。汪中豪、曾智忍、蓝贵说一直都担心,现在放了心。汪正来、蓝小亮吃饭,说两次不幸遭遇。汪中豪说:“正来,你做的对。小亮,你说的对。”

曾智忍说:“对,无论钱有多么重要,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做出没有人性的各种坏事,一辈子都只能多做力所能及的好事。”

汪中豪说:“对,要想钱用,只有自己不断靠正当劳动得到。不能为了钱,到处明里暗里抢劫杀人、坑蒙拐骗偷盗、制毒贩毒、制假卖假、以次充好、缺斤少两等等。”

汪正来说:“我们永远都只会靠正当劳动搞钱,永远都不做各种没有人性的坏事。”

汪中豪、汪正来、曾智忍、蓝贵、蓝小亮又靠在床上说话。汪中豪说:“不知不觉过年又一天天近了,我们不久又要回家过年了。”

蓝小亮说:“对呀,我越来越不想明年继续出来打白铁,想到外面做其他事。”

汪正来说:“你明年不出来打白铁?准备跟哪里人做么事?”

蓝小亮说:“不知道,腊月回家到处问。有好点的事就去做,没有就继续打白铁。”

蓝贵说:“你这么想就好,工具不要带回家,明年你到其他地方做事去了,我带回家。”

蓝小亮说:“好,正来,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做其他事,行不行?”

汪正来说:“好,只要明年可以做其他事搞钱,年年都不出来打白铁。只要搞不到打白铁这么多钱,立刻带工具出来打白铁。”

汪中豪、曾智忍、蓝贵、蓝小亮赞成。曾智忍说:“打白铁最自由,想骑车、挑担子出去就出去,不想出去就不出去,想回家就回家,想不出来就不出来。”

蓝贵说:“对呀,打白铁一直都没有任何人管,比受人管的事自由多了。”

汪正来、蓝小亮腊月没有带工具回家,到处问人家,很快在家门口问到了。章春说:“家门口的十几个男女老乡在滨海市的一个工地装修房子,都是刮腻子、刷涂料……”

汪正来说:“刮腻子、刷涂料装修房子?我们没有做过,难不难啊?”

章春说:“不难,看看人家怎样刮腻子、刷涂料就知道了。大部分人都在房子里刮腻子、刷涂料,只有少数人在少数时候上吊篮在外墙刮腻子、刷涂料。我们都是包吃,都是在工地的空房子里搭铺困醒,要自己带被子。做一天记一天工,按照每个人一天给多少钱。平时可以支钱零用,做完了一起结算工资。”

蓝小亮说:“哦,我们做一天给多少钱?”

章春说:“包工头是家门口的人,十几个做事的男女都是家门口的熟人,我们都是刮内外墙的腻子、刷内外墙的涂料,我们都是包吃,住在工地的空房子里不要钱,我们做一天包吃给十五块钱。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天天都同样发狠做事,也要给你们十五块钱一天,不会每天都少给你们钱。你们放心,在工地上做的钱肯定比打白铁搞的钱多些,天天都不需要像打白铁那样日晒雨淋,不会像打白铁那样吃苦受累……”

汪正来说:“哦,包吃给十五块钱一天哪?打白铁除去吃喝住等平均也只能有那么多钱,天天都在房子里做事,不晒日头,下雨也不怕,的确比打白铁好些。”

蓝小亮说:“对呀,搞的钱与打白铁差不多,打白铁吃苦受累。好,我们明年去。”

章春说:“好,我对陈包头说,你们俩明年正月跟我们一起搭车去滨海市。”

汪正来说:“好,明年正月什么时候去?”

章春说:“滨海市在北方,北方比我们这里冷些,去早了没有用,只能到元宵节后去。也许在正月二十几去,由陈包头决定哪天去,到时提前对你们说。”

汪正来、蓝小亮没想到有突然有这种好事,更加惊喜万分,很快回家说了。汪中豪、赵艳花、蓝小丽、蓝贵、贾兰、唐有慧、曾智忍、张花妹同样没想到突然碰到这种好事,说如果真是那样,明年汪正来、蓝小亮带被子、衣服等东西一起去。

转眼到了1997年正月初十,汪中豪、曾智忍、蓝贵又起早到湖南打白铁,又放了出行鞭炮。汪中豪他们出门前又叫汪正来、蓝小亮要在工地上好好做事,以后多搞点钱回家。汪正来、蓝小亮说一定好好做事,一定多搞点钱回家。章春说要到正月二十二去,不需要起早搭早班车,只需要半早上吃过早饭到向阳乡搭车。汪正来、蓝小亮准备好了要带出去的被子、衣服等东西,被子装在装尿素的蛇皮袋里,衣服等东西装在包里,在家一天天等。

正月二十二到了,赵艳花、蓝小丽、贾兰、唐有慧起早热饭菜,半早上汪正来、蓝小亮分别在家吃过早饭,带蛇皮袋和包与家人告别。赵艳花、贾兰、蓝小丽牵着四岁多的汪文娟、唐有慧抱着一岁多的蓝奇送,汪文娟挥手说爸爸、母舅再见,唐有慧教蓝奇挥手说爸爸、姑爷再见。蓝奇只一岁多点,说得不太利索不太标准,大家听得忍不住低声说笑。汪正来、蓝小亮年年都舍不得离开亲人,年年都想在家门口找到稳定又搞钱的事做,但年年都没有那样的事,所以年年都只能被迫离开亲人出远门搞钱。

汪正来、蓝小亮、章春等十几个家门口的人一起在太湖火车站坐火车,带班的是姓陈的包工头。陈包头带这些老乡一路转车北上,终于到了滨海市的那个工地。工地上有南北两栋六层楼房,每栋楼都有四个单元。陈包头是去年下半年到这里承包两栋楼的内外墙装修,去年下半年十几个男女老乡做完了一些,今年还要做几个月才能完成。做完了要由大包头验收,只有通过了验收,才能结帐离开工地,没有通过验收,必须继续在工地上做。

汪正来、蓝小亮跟随陈包头他们走进南楼的一个单元,很快进了底层的一些房子。那些房子的地上铺了许多竹跳板,章春说:“那些竹跳板是以前砖匠做房子时用的,房子做好了,那些竹跳板全部拆除了,陈包头他们便搬一些搭铺。那些竹跳板的两面都不能直接铺被子,铺了许多干稻草,稻草上铺了许多大纸板。那些稻草都是从附近种稻的人家买的,那些纸板是人家店里买的,只有铺了这些稻草、纸板,才好铺被子困醒……”

汪正来、蓝小亮以为第二天可以上工做事,更加渴盼早点上工做事。陈包头说:“这个工地的大包头是姓阎的本地人,大家叫他老阎。不知道老阎什么时候开车到工地上来,只有老阎来了,我才能要生活费、材料费等,有了钱才能让大家开始做事。你们在工地上等,过不了多长时间老阎就会来,就有钱开工做事。”

汪正来、蓝小亮没想到是这样,只好和大家一起等。工地上做事包吃,是陈包头的老婆在这里烧饭。以前工地上同样先后有许多大小包工头、砖匠、木匠、钢筋工、水电工、小工等,同样做了一些工作、住宿的工棚。去年两栋楼房的墙做起来了,大部分人不久先后离开了。最后只留下两个砖匠、两个小工、水电工等,那些人要在这里继续做事,要等结帐拿钱离开。两个砖匠都是四川人,是兄弟俩,小工是他们的老婆。水电工是滨海市附近县的农民工,工棚都拆除了,那些农民工只好在附近租房子住,在出租房里烧饭弄菜。陈包头他们去年下半年到工地装修内外墙,没有房子烧饭,只好在一栋楼房边做了一间矮小房子。

汪正来、蓝小亮他们不知道要到哪天开始做事,陈包头的弟弟在滨海市的其他地方联系了少量装修工程,叫少数人去给他做事,等这里开工了回来。汪正来、蓝小亮、章春等一些男女老乡坐车到了那里的工地,在那里做几天做完了,拿到了工钱,回到了这里的工地。

汪正来、蓝小亮他们又等了两天,终于开始做事了。南楼被人家买完了,有好多家搬进去住了,汪正来他们不需要进南楼的房子里补腻子、补涂料。只有北楼还没有人家买,汪正来他们只需要天天进北楼的各个房间做事。汪正来他们天天都只要找墙上、顶上鼓包的地方,把那些鼓起来的砂浆、涂料弄掉,用他们配好的腻子补上。等那些腻子干了,再把砂纸包在平板的平面上,磨平那些刮好的腻子。墙上低的地方好刮腻子,好磨腻子,墙上高的地方和顶上刮腻子、磨腻子难些,只能不断移动跳架。刮腻子、磨腻子的确很容易,汪正来、蓝小亮很快学会了刮腻子、磨腻子。

南楼只有少数外墙没有刮腻子、磨腻子、刷涂料,所以章春和另一个老乡天天都在一个吊篮里刮腻子、磨腻子、刷涂料,汪正来、蓝小亮天天都与其他男女老乡在北楼里刮腻子、磨腻子。几天后陈包头把汪正来、蓝小亮叫去拉、放吊篮,拉、放吊篮的两个老乡做其他事。外墙刮腻子、磨腻子、刷涂料不容易,六楼顶上有两根长钢管,每根钢管都是长八九米、直径六厘米左右。两根钢管都由几根短钢管固定在一起,宽与吊篮两端的长相同。两根钢管的大部分都放在楼顶上,钢管上铺了一些模板,模板上压了许多沙袋。地上同样有两个钢管框架,钢管框架上同样铺了模板,模板上同样压了许多沙袋。两根钢管的一端分别固定了一个定滑轮,吊篮两端的中间位置分别安装了一个有动滑轮的安全挂钩。两根长绳子的一端分别固定在钢管定滑轮附近,长绳子的另一端穿过吊篮上的安全挂钩的动滑轮,再穿过钢管上的定滑轮,然后垂下固定在地上的钢管框架上。只要章春他们俩刮好了一片腻子,赶忙叫往下放吊篮。汪正来、蓝小亮立刻小心翼翼的一只手拉开固定好的长绳子活扣,同时一只手使劲紧紧拉住长绳子,再分别慢慢往下放吊篮。章春说停下,汪正来、蓝小亮立刻停止放长绳子,赶忙打活扣固定在钢管框架上。这样上下要四个人,后来下面不需要人,由章春他们俩在吊篮上慢慢拉长绳子、放长绳子。

几天后完成了南楼外墙的刮腻子、磨腻子、刷涂料,章春他们俩开始在北楼外墙刮腻子、磨腻子、刷涂料。汪正来、蓝小亮不久先后由章春带上北楼外墙吊篮刮腻子、磨腻子、刷涂料,一开始他们俩害怕上吊篮,章春总是鼓励,总是说在吊篮上应该怎样一起慢慢拉长绳子、放长绳子,应该怎样在吊篮上安全固定好长绳子。章春还说怎样站在吊篮上刮腻子、磨腻子、刷涂料,怎样在楼顶上移动和压住钢管框架。后来汪正来、蓝小亮渐渐知道了,在吊篮上的胆子渐渐大了,所以渐渐不再害怕上吊篮刮腻子、磨腻子、刷涂料。

北楼外墙的腻子一天天刮好了、磨好了,外墙的涂料一天天刷好了。北楼内墙和房顶的腻子补好了、磨好了,涂料也补好了,汪正来、蓝小亮和章春他们在北楼钢窗上刮腻子、安装玻璃。玻璃一天天安装好了,汪正来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汪正来他们知道家里正在抓紧时间双抢,真想马上拿到工钱回家双抢,减轻大大妈妈和老婆的负担。汪正来他们只能在心里那么想,无法真的眨眼间结帐拿钱回家双抢,只能住在这里等验收拿钱离开。章春他们经常说:“老阎不是心地善良的好人,是没有人性的恶鬼。”

“对呀,陈包头每次要生活费、材料费,总是难得像讨饭一样,所以大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顺利结帐拿到钱。”

汪正来、蓝小亮没想到碰到了没有人性的包工头,只能渴盼早点完成验收,早点结帐拿钱放心离开。

陈包头一次次通过公用电话对老阎说,老阎总是以各种理由不来验收,总是叫陈包头他们安心在工地上等,很快就去验收。陈包头没有办法,汪正来、蓝小亮他们这些男女老乡更加没有办法让老阎赶紧来验收,都只好一天天耐心等。

陈包头他们去年下半年到了这里,到去年腊月底才回家过年,知道这里的冬天比太湖老家冷许多。汪正来、蓝小亮知道太湖老家白天晚上热得要死,热得晚上经常睡不好觉。太湖老家的蚊子在天还没有黑时就出来了,一夜到天亮都有许多蚊子不断叮咬,如果没有点蚊香,一夜到天亮都要被蚊子叮咬得别想睡觉。汪正来、蓝小亮渐渐知道这里的中午和太湖老家差不多热,其余时间不太热,早晚都比太湖老家凉快。这里天黑了也有少数蚊子,不需要点蚊香,不久无踪无影了,一夜到天亮都可以安心盖被子睡觉。如果不盖被子睡觉,半夜过后会感到冷得不舒服。

工地上的事做完了,汪正来、蓝小亮和章春他们天天都不需要起早吃饭做事,所以陈包头的老婆说她天天早上、中午都不烧饭,天天都只烧晚饭,汪正来、蓝小亮和章春他们同意。工地上还有其他地方的瓦工、水电工等做事,那些人天天早上都要买东西吃,所以天天都有男女到工地卖油饼、烧饼。油饼、烧饼都是五毛钱一个,汪正来、蓝小亮他们天天早上都要买一两个油饼或者烧饼吃。中午没有男女到工地上卖油饼、烧饼,汪正来、蓝小亮和章春他们在陈包头那里支了一些零用钱,天天中午都要到不远处的小店买两个烧饼,烧饼同样是五毛钱一个。汪正来、蓝小亮每次都要买一瓶五毛钱的雪梅露牌汽水,每次都要坐在小店门口吃喝说笑。汪正来、蓝小亮每次都慢慢吃喝完了,把空瓶放到店里,然后回到工地继续休息等待。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老阎终于开白色轿车来了。陈包头很高兴,很快陪老阎在两栋楼的空房子里到处看南北两栋楼的外墙。老阎经常看得更加怒气冲天,经常指着北楼内外墙叫陈包头看,经常说“看看,内外墙又有许多地方鼓起来了,做的是什么东西?”

老阎又怒气冲天的走到轿车边,怒气冲天的说:“仍旧不能通过验收,还要继续修补和刷内外墙。要做好了,以后我再来看。”

陈包头看到北楼内外墙又有许多地方鼓起来了,一直都不好多说什么,一直都只能少说话,不能惹得老阎这个活鬼更加怒气冲天,只好赶紧答应。陈包头对老阎说:“生活费又快完了,请老板赶紧给生活费。有了生活费,大家才能吃饭做事。”

老阎很不高兴的从衣袋里拿出一些钱,说:“内外墙一直都做不好,经常只知道找我要钱,也经常有脸找我要钱用?我越说越气死了,算了,现在只给这么多,过几天再给。”

陈包头赶忙接过收起,不断微微点头说着。老阎坐进驾驶室,很不高兴的探头说:“我又给了钱,你们一定要补好刷好了,不能再有地方鼓起来。”

陈包头说:“一定补好刷好,不会再有地方鼓起来……”

老阎满脸怒气开车走了,陈包头站在原处默默看着。

陈包头对大家说了,汪正来、蓝小亮、章春他们到处看到了,越看越没有办法,章春他们只好同意继续修补。几个男女老乡对陈包头说:“不想继续做,要到其他城市找事做。”

“我们每天都记了做工的帐,你比对各人总共做了多少天,以后回家结帐。”

陈包头不好留下那几个男女老乡,只好答应了,那几个男女老乡很快离开了。汪正来、蓝小亮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同样不想继续做,同样想离开。汪正来、蓝小亮不想没有拿到钱就离开,想继续坚持做下去,不久可以做完,做完了会通过验收,可以结帐拿钱离开。汪正来他们在第二天开始修补北楼内外墙,陈包头的老婆继续三餐烧饭给大家吃。汪正来他们更加渴盼早点修补好鼓起来的地方,早点重新刷好内外墙的涂料,从此不要继续到处鼓起来,早点顺利通过验收,早点顺利结帐拿钱离开做其他事。

汪正来、蓝小亮、章春他们天天都是认真补北楼内外墙的腻子、磨腻子,一直都是认真刷北楼内外墙的涂料。汪正来他们没想到不断有许多地方鼓起来,不断修补到农历十月底还是无法通过验收,陈包头找老阎要钱越来越困难。章春他们说:“以前有许多省的男女农民工在老阎承包的工地上做事,比如砖匠、木匠、钢筋工、水电工、小工等。”

“对呀,房子做好了,许多包工头都无法从老阎那里接帐,只好不断要求结帐离开。老阎是滨海市的一个黑社会组织头子,老阎到处承包工地的目的就是要不断搞到越来越多的黑心钱,所以经常以各种理由不结帐。”

“对,只要大小包工头不断坚持要求老阎结帐,老阎总是安排一些黑社会地痞流氓拿棍棒冲到工地,把那些包工头和其他农民工全部打走,要让那些包工头和其他农民工永远都不敢再找老阎结帐拿钱。”

“对,就是那样。老阎年年搞到的黑心钱越来越多,白做的农民工越来越多。那些农民工来自全国各地,他们是一盘散沙,一直都无法与老阎、老阎指挥的黑社会地痞流氓抗争,那些农民工年年都只能自认白干了,都只能万分无奈的收捡各自的东西叹气离开。”

“对,我们去年在这里做了一下半年,不知道在这个工地上做的那些砖匠、木工、钢筋工、小工是不是都结帐拿钱离开的。那些人都是来自许多省,就是白做了,也没有人跑回来对陈包头和我们说。”

“对,去年腊月底陈包头和我们要结帐拿钱回家过年,正月过来继续做,老阎一直都不想给钱。我们一直都没有办法,准备在牌子上写字,让滨海市的记者看到,让记者把我们的困境发到报纸上,让滨海市政府帮我们要钱回家过年。我们只那么说,一直都没有那么做,叫陈包头不断找老阎要钱回家过年,我们必须赶紧去站桥找事做搞钱。”

“对,老阎一直都很不高兴,一直都怒气冲天的说事情还没有做完,回家过年也没有钱,最多只给点路费,明年继续来做,明年做完了再结帐拿钱。陈包头和我们不同意,陈包头不断要钱。我们越来越认定很难拿到钱回家过年,所以只好决定赶紧出去站桥找事做搞钱,否则真的没有钱回家过年。我们在第二天起得很早,很快就往站桥找事做的方向匆匆走。我们后来走到一座桥的一端,和许多男女农民工一样站在桥的一端找事做。我们带了做油漆的工具,把三合板摆放在面前,板子上写了'油漆工'三个字,不久先后有雇主来找我们,说好价格后去雇主家做油漆,所以搞了越来越多的钱。”

“对呀,陈包头仍旧不断找老阎要钱,老阎越来越怒气冲天,越来越不想给钱,最终还是给了不多的钱。陈包头分别给了我们一些钱,说现在只能要到这么多钱回家过年,明年正月回来继续做,做完了验收结帐拿钱离开。我们通过站桥找事做搞了一些钱,现在又增加了老阎给的一点钱,可以带那些钱回家过年,明年正月回来继续在工地上做完。我们终于有钱回家过年了,纷纷停止站桥找事做,纷纷坐车回家过年。”

“没想到我们今年到现在做了大半年,仍旧到处都有地方鼓起来,一直都补不完。”

汪正来叹气说:“真是补不完,越补越烦死了。”

蓝小亮叹气说:“对呀,如果没有任何地方鼓起来就好了,可以找老阎结帐拿钱离开,不会一天天在这里伤心痛苦的过着。”

章春叹气说:“如果一直都没有任何地方鼓起来,内外墙都做的很好,也没有用,老阎同样要故意找各种理由不结帐,因为老阎就是没有人性的恶鬼。”

有的男老乡说:“那种恶鬼一直都不会考虑任何在他工地上做事的人的死活,否则永远都不可能年年安排地痞流氓打走农民工。”

有的女老乡叹气说:“现在还是到处都有地方鼓起来,无论怎样不断修补内外墙,我们无法避免到处鼓起来。老阎更加有理由不结帐,无论继续修补多长时间,永远都不可能在老阎那里结帐拿钱离开,所以不能继续无休止的修补内外墙,必须从此停止到处修补,必须抓紧时间到其他地方找事做搞钱,否则今年又和去年一样没有钱回家过年。”

陈包头叹气说:“你们说的对,我决定从此停止修补内外墙,你们继续在这里住,继续在这里等结帐,边等边到外面站桥找事做。”

陈包头的老婆说:“你们以后天天都不在这里做事,我天天都不烧饭。”

汪正来、蓝小亮、章春他们同意,汪正来、蓝小亮早上又在工地上买一个油饼或者烧饼,中午又到不远处卖一块钱的两个烧饼,或者吃一块五毛钱一碗的菜饺子。

汪正来、蓝小亮、章春他们在滨海市人生地不熟,很难很快顺利找到事做,唯一最好的办法还是和去年腊月那样站桥。章春和几个老乡等了三天,仍旧没有等到老阎验收,只好一起去站桥。一些男女老乡没有去站桥,他们在这里等,等章春他们站桥找到了事,就去帮忙做事,包吃做一天给二十块钱。汪正来、蓝小亮也想一起站桥找事做,想到他们俩一直都是打白铁,一直都没有摆牌子找事做,怕找不到事做,只好同样在这里等事做。汪正来他们渴盼章春他们很快顺利找到事做,汪正来他们可以帮忙做事得工钱。

汪正来、蓝小亮和几个男女老乡又坐在北楼底下,又看着南楼偶尔进出的男女,又在一起说话散心,否则会等得越来越难受。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头发白了的老年人又进了南楼那个单元,汪正来他们以前几次看到那两个人在那个单元进出。一个女老乡看了一会,低声说:“刚才那两个人是父子,是东北人,买的是二楼,就是那家。那个儿子五十多岁,那个老人家八十多岁,身体还很好。那个老人家一直都在东北做木材生意,年年都要搞许多钱。在这里买一套房子要用十万块钱,他家房子里装修要用一百万块钱……”

汪正来低声说:“啊?光屋里装修就要一百万块钱?”

一个男老乡低声说:“对呀,我也听说光装修要一百万块钱。我也不敢相信是真的,我专门到那人家看了。我看了,我吓了一大跳,我看到屋里的墙壁上和房顶上装了各种没有看到过的东西,有各种图案,全部刷了各种颜色的油漆,看起来真要用一百万块钱。”

蓝小亮低声说:“十万块钱买房子吓死人,一百万块钱装修更要吓死人,太有钱了。”

汪正来低声说:“房子是用来住的,为什么要用一百万块钱装修得那么好看啊?只要刷上石灰也可以住得好好的,太浪费了。”

男老乡低声说:“是那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买给刚才那个儿子的,老人家年年做木材生意都要搞一百多万块钱……”

蓝小亮低声说:“啊?一年搞一百多万块钱?不会吧?说笑话的吧?”

女老乡低声说:“真的,许多人都是那样说,用一百万块钱装修也就不算什么。”

蓝小亮低声说:“天哪,太会搞钱了。一年搞那么多钱,吓死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男老乡低声说:“对呀,不敢相信,的确吓死人。老人家八十多岁,找了个三十岁的年轻女人做老婆。他儿子五十多岁,要把三十岁的女人叫妈妈,笑死人。”

女老乡低声说:“儿子五十多岁,叫三十岁的女人妈妈,很难叫出口。”

男老乡低声说:“是他大大的老婆,很难叫出口也要叫。”

汪正来低声说:“有钱人会搞钱,我们几辈子搞的钱都比不上他们一年搞的钱。”

蓝小亮低声说:“对呀,我现在算算,我们包吃每天十五块钱,一年平均做三百天,一年平均搞四千五百块钱,五千块钱好算些。一辈子从二十岁一直做到七十岁,一辈子算做五十年。做一年五千块钱,做十年有五万块钱,做五十年有二十五万块钱。呀,天哪,他一年做木材生意就可以搞一百多万块钱,我们真要几辈子才能搞到他一年搞的钱。”

汪正来低声说:“天哪,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男老乡低声说:“对呀,仔细算了真要吓一跳。那些有钱人的许多钱没地方用完,只好到处买房子,只好用许多钱装修,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找年轻女人做老婆。”

汪正来低声叹气说:“那些人搞那么多钱,都是乱用,让没有钱的穷人用,多好啊?”

女老乡低声说:“你真会说笑话,那些有钱人宁愿把那些钱白白丢进厕所,永远都不会让穷人白白拿去用。”

男老乡低声叹气说:“对呀,许多有钱人都不是好人,都是没有人性的坏东西。”

汪正来低声叹气说:“我们辛苦做了大半年,不知道几千块钱的辛苦钱能不能拿得到。”

蓝小亮低声叹气说:“对呀,很可能是白做大半年了。不说那些有钱人,说别的。”

男老乡叹气说:“对呀,很可能是白做大半年了。越说越烦死了,不说了。还有两个月过年,渴盼他们赶紧找到事做,否则我们真的没有路费回家过年。”

汪正来、蓝小亮和男女老乡纷纷叹气,纷纷低声说为什么总是有许多地方鼓起来。一个女老乡低声叹气说:“要是没有地方鼓起来,热天就顺利验收完了,早就结帐离开了。”

一个男老乡低声叹气说:“对呀,就是因为不断有许多地方鼓起来,所以一直都验收不了,一直都结不了帐,我们到现在还是困死在这里,想想都烦死人。”

汪正来低声叹气说:“对呀,就是到处都鼓起来把我们害惨了。如果老阎结帐给钱,我们每个人都只会少得点工钱,但不会白做了那么长时间。如果老阎仍旧不断坚持不结帐给钱,我们不可能年年都住在这里等钱,只能自认倒霉白做了。”

蓝小亮低声叹气说:“对呀,希望我们都不白做。”

一个男老乡低声叹气说:“对呀,的确希望老阎给我们结帐给钱离开。我认为最终结不了帐,我们都只能白做,因为老阎是黑社会组织大头子,他年年都以各种借口不给做事的人结帐给钱,许多砖匠、木匠、钢筋工、水电工、小工都白做了。我们做的内外墙到处都有地方鼓起来,老阎更加有理由不给我们结帐,我们更要白做。”

一个女老乡低声叹气说:“对呀,黑社会组织的人特别阴毒残忍,我们都只能白做了。”

一个男老乡低声叹气说:“算了,越说越烦死人,不说这些烦恼的事。”

汪正来低声叹气说:“对呀,越说越烦死人,不说好些,不说烦死人的事了。”

章春他们天天都出去站桥找事做,天天都回来叹气说:“天天都以为站桥找事做的人很少,没想到天天都有许多男女。今天一天到晚还是很多,我们真难找到事做。”

“对呀,天天都很难找到事做,天天都等得烦死人,天天都不想跑去空等,怎么办哪?”

“有什么办法啊?谁叫我们的命苦啊?都只能天天听天由命了。”

“不行,我们天天都不能听天由命,必须尽快想办法解除我们的困境。”

“有什么办法想啊?如果有办法想,早就有人想出来了,难想办法啊。”

“不行,难也要天天坚持站桥,否则我们没有钱回家过年,都只能天天讨饭走回家。”

“对呀,这里离太湖老家几千里,我们都不会真要天天讨饭走回家。”

“对呀,唯一的好办法只有不断坚持天天站桥找事做,早迟总会找得到事做。”

“对呀,只要我们站桥找到了事做,我们就有钱坐车回家,不会被迫天天讨饭走回家。”

“说的对,愿意不断坚持站桥的人天天去站桥,不愿意的人只能在这里等。”

汪正来、蓝小亮他们一天天等到了农历十一月初,老阎仍旧以各种理由不结帐,一直都没有安排任何地痞流氓拿棍棒跑来驱赶,仍旧让陈包头他们继续住在这里等。章春他们继续出去站桥,终于先后找到了一些事做。汪正来、蓝小亮和几个男女老乡惊喜万分,那些男女老乡分别确定好跟哪些老乡做事。章春说:“我今天下午找到了事做,下午我去雇主家确定好了。正来、小亮,你们不需要继续在这里等,跟我去人家做油漆。”

汪正来说:“哦?终于找到了事做啊?太好了,我们俩跟你做。”

章春说:“好,事情不多,不一天给多少钱,这次我们三个人做,平均分钱。”

汪正来、蓝小亮更加惊喜万分,蓝小亮说:“好,我们以后有钱坐车回家过年。”

第二天天亮了,汪正来、蓝小亮、章春他们很快起来了,很快分别往各自要做事的地方走,汪正来、蓝小亮跟着章春走。章春边走边说:“我们是在一个小区的人家刷油漆,昨天下午雇主把我带到了他家。路不远,我记得怎样走到那个小区,记得雇主家在哪栋楼。如果我不记得怎么走也不要紧,雇主有BB机,也就是传呼机,我可以找公用电话打雇主的传呼机。雇主的传呼机会发出声音,传呼机上显示公用电话号码。雇主会打电话找我,会在电话里对我说怎么走到他家……”

汪正来、蓝小亮跟随章春走了半个多小时,章春说快到了,一起在街上买油饼,边走边吃油饼说话。汪正来他们到了雇主家,雇主带汪正来他们到客厅和房间看,说他家买了几桶清漆,只需要在那些装好的三合板上刷清漆,刷好了给两百块工钱。汪正来他们说可以,马上开始调腻子、刮腻子,用细砂纸磨干腻子,刷好清漆返回工地。汪正来他们第二天又到了雇主家,用细砂纸仔细磨干清漆,继续刷清漆。汪正来他们第三天继续磨清漆、刷清漆。清漆渐渐刷好了,事情结束了,雇主给了两百块钱,汪正来他们平均分。汪正来说:“到人家包工做事好,要是天天都在人家包工做事,也可以搞一些钱回家过年。”

蓝小亮说:“对呀,比没有路费回家过年好多了,望以后天天都有这样的事做。”

章春又要去站桥找事做,说:“正来、小亮,你们不要在这里等事做,跟我一起去站桥找事做。自己找事自己做,搞的钱多些。”

汪正来、蓝小亮赶忙答应了,按照章春说的做牌子,在陈包头老婆烧饭的地方拿来两块做柴烧的三合板,用墨水分别写了“油漆工”三个字。汪正来他们很快带上各自的油漆工具和牌子,一起走到不远处坐公交车。不久汪正来他们下车走路,渐渐看到桥头站着、坐着许多男女。章春边走边指着说:“到了,就是在这里站桥找事做。”

汪正来说:“到了就好,望今天早点顺利找到事做,不要一天到晚空等。”

章春说:“我们以前天天一天到晚空等,我们不断坚持到这里站桥找事做,后来还是找到了事做。今天如果找不到,你们俩不要灰心,要继续天天来这里站桥,肯定能找到。”

蓝小亮说:“对,只有不断坚持站桥,才有希望顺利找到事做。”

章春带汪正来、蓝小亮往桥那边走,看到不远处路边的几个地方聚了一些男女,很快一些男女纷纷离开。章春边走边说:“那是几个雇主来找人做事,那些男女与雇主说着,双方说好了就去做事。天天一天到晚都有雇主来找人做事,天天都有或多或少的男女跟雇主做事。没有看到家门口的人在这里站桥,说明家门口的人都去做事了。”

章春很快停下,把牌子摆放在自己面前,说:“你们俩赶紧摆放牌子,在这里耐心等雇主来找人做事。”

汪正来、蓝小亮答应,把各自的牌子摆在面前,与章春一起耐心等雇主。章春说:“刚才有那么多男女跟雇主去做事,在这里等就有希望等到事做。你们俩一时等不到也要不断坚持耐心等,要相信早迟总会等得到的,等不到也要耐心等。”

汪正来说:“对,我们要不断坚持耐心等。”

蓝小亮说:“对,我们来了就要不断坚持耐心等,不会等不到就跑回去。”

汪正来、蓝小亮边等边看其他男女,看到桥头这边站了许多要找事做的男女,有的人面前摆着木板、纸板,上面写了木工、瓦工、油漆工、水电工、小工等。有的人没有摆牌子,摆放的是木工锯子、木工刨子、油漆工具、砖刀等,雇主看到不同的工具,知道对方做什么事。许多男女背包、拎包,包里是他们做事要用的东西。章春说:“这些男女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农民工,许多男女农民工年年都在这里站桥找事做。不是天天都能找到事做,有的人连续几天都找不到事做,仍旧天天到这里站桥,总是相信早迟总能找到事做,不可能一直都找不到事做。只要找到了事,有时能搞到许多钱,有时搞的钱少些。只要不断坚持站桥找事做,年年都可以搞到许多钱,比在家做庄稼好得多。”

汪正来说:“哦,为什么把在这里等事做叫站桥?有没有其他叫法?”

章春说:“听说以前大家一直都是站在这座桥上等事做,所以大家把站在桥上等事做叫站桥。只要说到站桥,大家就知道是站在这座桥上等事做。听说后来站在桥上等事做的男女越来越多,城管不许任何人继续站在桥上等事做,说阻碍了桥上的交通,叫大家全部站到桥头这里的路边,站在这里不会阻碍交通,仍旧习惯性的叫站桥。”

汪正来说:“哦,知道了。”

章春说:“在安庆等事做不叫站桥,天天都站在集贤关那里等事做,所以叫站关。”

蓝小亮说:“哦,你以前在安庆集贤关那里站关没有?”

章春说:“没有,我听说家门口以前有少数人在集贤关那里站关,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又有人开车来找人做事,你们俩赶紧做好准备,看看做什么事。”

汪正来、蓝小亮赶忙答应,很快看到不远处又有几个人来了,先后被越来越多的男女围住了。不久先后又有一些男女相互招呼离开,没有人继续来,没有离开的男女纷纷回到原处等。汪正来看着说:“那些人没有到这里来找人,都是在那里被那些男女围住了,都是那些男女去做事,看来很难有人到我们这里找我们做事。”

蓝小亮说:“真是那样,怎么办?我们也站到那里去吧?”

章春说:“不能去,只能一直站在这里等。“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