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首富—“子母龙凤环”彭万两不是个例。近期,马龙帮“金刀”马如意、武夷派“希夷剑”陈武……江湖中至少有十五个帮派惨遭屠戮。而他们的掌门人,无一例外都离奇消失了,无影无踪!据说连武林泰斗—武当掌门“清风”道长,在闭关修炼期间也突然不见了,武当弟子吓得封住消息,人人自危。江湖武林笼罩在一片猜疑恐惧之中!
石望穿与玉挟啸素未谋面,却心有灵犀,那天夜里一起去彭园察看。彭园里没有魔教杀人留下的“五池血印”,而江湖中却突然有了一个神秘组织。石望穿猜测,这是一个比魔教还要可怕的对手,也许与他的仇恨,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他决心投募神秘组织,探个明白。他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再反悔,绝不会!
黑暗的不仅仅是江湖,一个时代的黑暗是全方位的,人命只能如草芥一般,任由强者揉捏。投募者但凡有活法,就不会来投募,不妄求达官富贵,但求抱团取暖,苟全性命,有口饭吃就知足了。
阴森森的暗道里,伸手不见五指。投募者被黑麻布套头,前后绳索捆绑,像一个个穿成串的蚂蚱,僵硬的往前走着,不一会就混乱了方向。只听见有人窃窃私语:“喂,有人吗?这般带我们,难不成还怕我们跑了回去……”话没说完,便有凶神恶煞叫嚣道:“闭上你的嘴巴……没有人让你们说话!”
“噼噼…啪啪…”接连着是一阵鞭抽掌掴。 “蚂蚱”不再敢出声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喺喺唰唰…”如老鼠偷粮食一般,推搡着往前走。石望穿冷静的走在队伍中间,没有言语,脊背依旧笔直。他从小早已经习惯了黑暗,甚至有点偏执的喜欢这黑暗,这寂静!
不知走了多远多久,投募者被带到了一个洞穴,这洞穴还算宽敞,装下一百多人也不算拥挤。有一小口,能容一人出入左右,洞口光线时隐时现。接着,有人挑断了他们的绳索,揭开了黑布套。洞里点起了火把,火光在墙壁上跳动着,照得每个人脸上通红。一百余人年轻力壮的投募者,面面厮觑,没有任何敢言语的人。因为他们四周矗立着一圈“死尸”—面如死灰,手捧钢刀的二十四个死士,如同随时要吃了他们的二十四个恶魔,墙壁上出现一个背手的黑影,令人毛骨悚然。
只见死士,抬腿跺脚举起钢刀,振臂高呼:“誓死效忠,雪域圣洁,一统江湖,扬我族威……”呼声结束,还原站立,整齐得让人怀疑这是机器。这群投募者,不过是有些粗力的平常百姓,不明白这呼喊的什么意思。心中越发恐惧,不自觉抖动身体,缩成一团。
那黑影缓慢转过身,两只手娴熟的上下摆了摆,语气阴阳怪调,道:“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地域之门,我是你们的总教头—‘老刀把子’。接下来,我们将在这里渡过愉快的时光……”
“老刀把子”的脸上,真的有一个“刀把子”的印记,像是用烧红的刀烙上去的。还没说完自己阴险的笑了起来,却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我先介绍一下这里的规则,大家在这里,只需要做好一件事,服从,服从,绝对的服从!我奉劝大家不要反抗,我保证反抗会死得很惨,一会我会带你们参观反抗者的下场。当然,只要你听话,我一样保证你一定会成功,而且会成为他们一样,光荣的勇士,效忠圣族的勇士!”声音抑扬顿挫,言语间还颇有“礼貌”,只是这“礼貌”让人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哦!差点忘了,你们以后就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以往的一切,将从此与你无关……”
投募者中,有胆小怕死的,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傻大胆的则不以为然,心想不过是些吓唬人的话。石破天此时却也低下了头,他一眼都不想看到“老刀把子”的脸,他觉得扭曲恶心,不如留点胃口晚上吃个饱饭吧!
晚上当然没有饱饭,貌似永远都没有了饱饭。这里每天只有死士的毒打侮辱和谩骂!半个多月前,两名妄图逃跑的投募者,尸体还吊在洞口,腐尸熏得没有人能吃得下饭菜。当然也有聪明的“东西”,每天流着哈喇子,已经学会了生存,只是他们丢掉了人最可贵的东西—尊严。
比起这些,石望穿最绝望的是等待!时间一天天走完,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一年两年……每天一样重复的日子,留下的人越来越少,却一点新的信息也没有,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不知道是他来错了,还是这个组织太严密。
漆黑的洞里,此时此刻,不知是白天还是夜晚。寂寞,孤独,绝望……伴随着石望穿。而这一切的感受他并不陌生,而且很熟悉,五岁之后的每一天,都在黑暗中成长……
五岁那年,石窟门便被魔教灭门,只留下了石望穿一个活口,是素素将他藏到了洞窟中。不错,就是那个洞窟,美丽的夜晚她和端木良发现的那个洞窟!我们没有见过,一个五岁的孩子,是如何在洞窟里长大的?因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在冰冷、漆黑、伤心、绝望的洞窟中,独自活下来!石望穿不仅活了下来,还练成了“飞天剑法”,得到了月影剑!十四岁那年,他走出洞窟,用双手掩埋了娘亲、外公,以及石窟门所有人的尸骨。他记得那天雨下得特别大,老天也像是在为这个孩子哭泣,而他却一滴眼泪也有流。因为他的眼里装满了仇恨,其他东西再也装不下,哪怕一点点!
二十年前,投靠在石窟门门下的武林高手—“流浪剑客”以及“京城十三太保”……等等这些人,都早已经归于魔教,面对威逼利诱,大多数人显得很“聪明”。而“玉面书生”木桑子,不过是个图谋玉笛剑的伪君子。这一切他也已经查得真真实实,这些人当然也已经死在他的剑下!
石望穿无法忘记仇恨,他也不应该忘记,他发誓一定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从那以后他开始厌恶睡觉,梦里的一晌贪欢,醒来会忘记什么……他当然也记恨那个叫端木良的男人,虽然他渐渐明白了,娘亲为什么给他取名“望穿”。但是在他的人生里,这个男人一天也没有出现过,而他最爱的娘亲,却日日夜夜都在等待那个无情的男人。解忧树下,以泪洗面,望穿秋水……
想到这些,石望穿再也无法躺在床上,他只想出去吸口气,干净的空气。随即展开轻身功法,掠出洞口,躺着坡地上。心想:“这自然中的清风与明月,却最温暖珍贵。”呆呆的望着月亮,皎洁的月光盖在他的身上,他想起了美丽的娘亲。仿佛已经张口,发出微弱的声音:“妈妈……”也许他只是一个缺乏爱的孩子,仅仅是倔强,偏执了些。
忽然有笛声由远而近,石望穿单手撑地而起,动作依然轻盈,像一只猎豹,眼眸死死的盯着阴暗处。一股浓烈的香气随风飘来,抬眼望去,一黄绿衣裙女子正在扶吹笛子,笛身弯转扭动,泛起淡黄暗绿之色,竟然是水灵儿。
却见这女子眼含泪花,哭泣道:“壮士你好,小女子今日遇到壮士,可算得救了。”
石望穿只是冷冷的盯着,没有说话。
“我被这群恶人掳来关押在这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求求壮士……”
“噗哧……”这女子忽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水灵儿见这般说话,石望穿也是面无表情,再也续编不下去,笑出声来。
忽又目露严厉,道:“你是什么人?伪装来这里不想活了吗?”
石望穿当然不相信她这些“鬼话”,心想:“真有些后悔自己偷跑出来,遇到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疯女人。”却还是没有说话,转头就要走。
水灵儿从也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有些气急败坏,道:“你要敢走,我马上就喊叫出来!”
“你想怎么样?”石望穿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沉却很有力。
“我想,让你每天晚上都来陪我看月亮,然后还要给我讲故事。”水灵儿转着大眼珠子。
“我没功夫……”石望穿冷冷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这里的秘密?”说完撅起下巴,斜眼看着石望穿,“哼”了一声。
石望穿终于抬起头,正眼看着这个胡言乱语的女人,如此时而丰盈妩媚,时而俏皮可爱的女人,像极了他五岁记忆里的妈妈。比起每天看着“老刀把子”的脸,每天一起和这个女人看月亮,讲故事,实在是个无法让人拒绝的要求,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只听石望穿一字一字冷冷道:“你愿说便说,我愿来便来!”他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多说一个都觉得已是废话,他只做有用的事,说有用的话,废话他一个字也不会说!话音刚落腾空而起,已经走了。
这真的是一个冰冷的人,令人着迷的人!
时光如流水,这里没有流水,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时光。只知道还剩下七十九个投募者,二十四个死士,一个老刀把子,石望穿数得清清楚楚。甚至老刀把子几天刮一次胡子,每天飞多少唾沫星子,上厕所用几张纸。都查得清清楚楚,但是,这一点用也没有。
投募者每天被迫干苦力,捆绑在一起,面对火光闪动的墙壁,虚幻单调地呼喊着,重复着……投募者渐渐已经麻木,生死都无关紧要了,因为他们已经是一具行走的尸体。很多人也忘记了外面真实的世界,笃定这洞穴、火光、幻影、压迫……就是真理。时间很宝贵,有时候也是个可怕的东西,会改变人的性情、意志、认知!如果有人怀疑我说的这些,你大可去尝试一下,预祝你是那个石望穿,而不是其他任何一个。
“恭喜你们,成为幸运者!”老刀把子高叫着:“今天将迎来你们最终的考验,留下来的将可以到达地域之池……”
听完老刀把子的话,七十九具“行尸”没有一点高兴,满脸麻木的表情,只有石望穿心理窃喜:“终于换点新鲜玩意儿了!”
一个铁笼子,正好可以装下七十九人。今天老刀把子却站在了台下,因为台上已经有人,却不见面目—肩披银色大风衣,脸戴黑色鹤头面具。
今天老刀把子脸上的刀把子,折成了好几道弯,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道“领主,可以开始了,我保证他们一个也不会闪躲。”这笑容平日里他看得很多,自己却从没有尝试过。
“放箭!”鹤头面具人道,听声音已有些苍老。
二十四个死士一人连发五箭,同时射向铁笼子里七十九人,还不如说是七十九个靶子,而且是木靶子。老刀把子保持住笑容,满意的看着,像是很有自信,绝不会有差错。
三箭射完,已经惨叫一片,没有几个活口。“如果真的要我们死,岂非有一万种更简单的方法?其中必然有诈。”石望穿内心暗暗笃定:“这肯定是考验他们的最后一道关口!”他没有反抗,没有闪躲,其中一箭正中右肩,他瞬间倒了下去,眼神有些迷离。也许离成功不远了,不过死亡也快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噼里啪啦…”铁网周边土崩石飞,炸起烟雾一片,死士变成了真的死尸,炸飞了出去。一把长剑劈来,铁花溅起,那铁笼竟给劈开了个大口子。一个身影单手提起石望穿,腾空飞起。老刀把子恶狠狠叫嚷:“放箭,追!快给我追,你们这群废物…”急得跺脚,自己却绝不会去追的。
“不必了……”鹤头面具人道。
烟雾散去,石望穿已经不见了踪影。
石望穿可以假装不会武功,这一箭却不会假装,真实的射穿了他的肩膀。救他的当然是热心的水灵儿,如果没有水灵儿及时出手相救,可能他已经死了,但他却坚信,可能他已经成功了。不过此时他再难睁开眼睛,昏死过去了。
水灵儿武功绝人,医术绝世,石望穿当然不会死!
绿树成荫,溪水淙淙!水灵儿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少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出手相救,也许仅仅是那颗热情的心,她怜悯一切人世间的疾苦,总想帮助更多的人,只是这世间的疾苦千千万,她又如何能拯救得完?
俯身走过来,道:“你醒了,你的伤怎么样?”又故作生气,道:“你真的不要命了?”
石望穿缓缓睁开眼睛,没有一点高兴,翻了个大白眼儿。仿佛在说“要你多管闲事”。只是性格冷谈,伤口也疼痛,始终没有说出来。
水灵儿看在眼里,却没有理会,道:“我叫水灵儿,你不想活你就再去。”转一笑脸继续道:“石望穿,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硬要去送死,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就算你武功再高,进去也是死!”
“我还是会去!”石望穿语气坚定,道,“你知道地域之池吗?那个鹤头面具人是什么人?”
水灵儿高兴极了,这个冰块人原来会说很多话,而且好像是在求她。“哈哈…你是在求我吗?他是五池魔教的‘鹤鸣’池主,‘地域之池’,我就不知道了。”
水灵儿见石望穿身子颤抖,眼中燃烧着怒火,莫名的有些害怕,心想:“不会是自己说错话了吧?”喃喃道:“你别这么凶啊!你去了他们也不会再收你,只会杀了你的,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石望穿听到那面具人,正是魔教之人,胸中怒火难抑。箭口崩裂,流出了很多鲜血。
他从出生便没有父亲,受尽歧视,五岁母亲惨死,在洞窟中每天都与死亡作斗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加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这个天仙一样的女子几次救他劝他,心中肯定感激,甚至感动。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说出来。水灵儿对这个奇怪、倔强的少年,当然也不仅仅是同情,还有她赤热的心!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说不出话。
“不管你去不去,你把这个香囊带着!”水灵儿说完低下了头。这是一个极其精致的香囊。
石望穿当然明白的水灵儿的爱意,一个女子送男子香囊,岂不就是表达爱慕?只是自己平时就木讷,此时依旧不知如何表达。
水灵儿眼含泪花,放下香囊,起身就走了,不再回头。心中却想:“你如若对我有意,拿了香囊,指不定日后能救你一命,有缘再见。若是对我无意,没拿香囊也一定会死在那帮人手里,也不可能再相见了!”
石望穿自然是拿了香囊,当然也回去找了老刀把子。生死如何?地域之池又是什么样的况境?
烟花三月,瘦西湖畔,柔情似水,楼亭、拱桥、灯火…全都融进了这柔情的水里,长堤岸杨柳随风而动。“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天下明月三分之美,扬州独占两分。
夜,月明,月明星稀!玉挟啸和若初终于到了扬州城内,一进城,玉挟啸东张西望,到处逛游,开心极了,整个扬州城都像是他家的。若初也很是好奇,四处张望,没有言语,心中却想:“只有这温柔富贵乡生出这般浪荡公子。”
春暖花开,暖风熏得游人醉,哪知世间多疾苦!扬州历来盛产才子佳人,郑板桥、苏小妹、杜十娘、陈素素……此时湖畔满是少男少女,谈情说爱,玉挟啸更加放荡,见美丽女子便出言挑逗、眼神痴醉,口中连连赞许。若初知礼守规之人,虽然也知道玉挟啸故意作为,却始终心中不喜,怒火不打一处来,道:“你这种淫秽放荡的人,我不与你一起走。”说完便大步迈开。
玉挟啸看若初如此生气,急忙伸手去拉她衣袖,若初更加来气,猛一甩,整条胳膊重重打在旁人身上,更加又羞又燥,口里连连道歉,不知如何是好。
却听玉挟啸很是欢喜,道:“大哥,你怎么也出来了?”
原来这旁人不是别人,正是玉挟啸的义兄—玉剑山庄大少爷“仁义无双”侯炎赤,并不是玉炎赤。他本是汉水河畔百姓人家,八岁那年洪水泛滥,父母家人都冲走了,只留下一支独苗,孤苦伶仃。到处乞讨流浪到了扬州,受尽人间疾苦,这遭遇竟也同若初有几分相似。幸好老天怜悯,遇到了玉飞鸿,便带他上了玉剑山庄,教他识字习武。这侯炎赤行事稳重,知恩图报,长得一表人才,玉老庄主夫妇二人便收为义子,如今山庄大小事务打理得细心周到,颇得玉飞鸿欢喜。倒是玉挟啸行事张狂随性,处处惹是生非。
“快叫大哥。”玉挟啸见到若初难为情,忙着开导。
“玉大哥!”若初看了一眼,此人相貌堂堂,笑脸盈盈,眉目间和蔼可亲,刚才误碰误撞,也不曾丝毫动了颜色。
“叫炎赤大哥”玉挟啸没有和若初说起义兄的事,若初这叫错,感觉更加不妥当,此时一两句言语也难以说明。
侯炎赤爽朗一笑,道:“叫玉大哥也不妨碍,我叫侯炎赤,是啸儿的义兄,不知姑娘怎么称呼?”这侯炎赤年近三十,长玉挟啸十来岁,从小看着玉挟啸长大,正所谓长兄如父,便也昵称啸儿。
“她叫……”若初不等玉挟啸说出口,便忙柔声道:“我叫端木若初。”
“想必端木姑娘,一定是啸儿萍水相逢的朋友。今晚便在扬州城内好好休息,明天再一起回山庄。”转而对玉挟啸道:“明早速速回家,别再耽误,爹娘都想你了。”言语间安排妥当,宽严相济。
“大哥,你明天不回去?”
“我要走一趟白盐帮。”
“爹爹已经知道了?”
“不错!‘阴阳双煞’、‘笑面虎’高七星被你所杀,白盐帮已经找上门。爹爹早已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不想再插手江湖中事,也不想与任何帮派结仇生怨。”
侯炎赤面色缓和道:“但你不必担心,爹爹已经飞鸽传书白帮主,让我亲自走一趟,我定会把此事解释妥当,免得日后互生间隙。”
玉挟啸这几日,正忧心此事如何向爹娘交代,没想到大哥已经安排妥当,觉得很是佩服、感激,当下道:“还是大哥想得周全,有劳大哥。”
侯炎赤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咱们一家人,说这些见外的话干什么?另外爹爹还安排了一些生意上的事给我,有些日子不能回家,你……”
“大哥,你只管去办,家里一切有我呢。”玉挟啸对钱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没等大哥说完,已经着急开口了。
玉剑山庄涉猎官商、江湖,玉老庄主夫妇年事已高,看淡名利,退出江湖已经很多年。但是庄上日常应酬来往不断,全权倚仗侯炎赤。算起来,兄弟两人也有数月没见面了,便来到内管,喝酒谈笑。若初只是一旁听着,心想:“有家人多好啊!”不觉得入神起来。
“端木姑娘,有什么难事,你尽管说,往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侯炎赤似乎觉察到了若初的心思,他一贯对别人的心思看得很准。
“谢谢炎赤大哥,我只是有些想我爹娘了。”若初嘟着嘴说道。
“用不着这么客气,你同啸儿一样,叫我大哥便可。我江湖中算是有些朋友,我请他们帮忙打听你爹娘的信儿,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若初听完眼珠泛红,眼泪都快下来了,自从离开爹娘,她每一天都在想念,却苦于无能为力。此时侯炎赤是第一个说出帮她找爹娘的人,连忙端起酒杯,道:“大哥,若初敬你一杯,感谢您帮我找寻爹娘!”
玉挟啸也觉得自己确实不如大哥这般处事周到,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即使想到了怎么也不说出口?玉挟啸当然想不到,也说不出口,从小都是别人想着他护着他,他从来不用想着什么事,也不会有什么事需要提前想着。他心直口快,善良纯正,哪里有这些心思!正所谓“性者,命也!性成于命,必定其命!”
端起酒杯对若初道:“你也要敬我一杯,我救了你的命,还不止一次哦!”若初看他不正经的样子就来气,此时大哥在场也不便吵嘴。
侯炎赤一切都看在眼里,“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来,咱们一起喝一杯!”
三人喝酒谈天,直到深夜,好生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