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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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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笛剑》连载

第一十二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鹤鸣沉思半响,恭恭敬敬拱手道:“原来是二哥,小弟恭迎燕山池主!”

风卷沙飞,一座“山”矗立眼前—燕山!巍峨宽广的燕山,来人长得高大雄壮,人如其名。两条粗眉横立,有如毛笔浓墨勾勒出的两个“一”字。

这“山”向外倾斜身子,却是十分灵巧,并没有正眼看三人。鹤鸣却依旧恭敬,再次抬手道:“二哥今日如何会在此出现?”

“我来引荐,这位是我教燕山池主,在我结拜兄妹中排行第二,也就是在下的二哥。”接连道:“这位是玉剑山庄 ‘仁义无双’侯大少爷,这是天涯客栈‘无事不通’吴老板。”

说到吴老板,燕山这才回头正眼相看,吴彤彤故作姿态,秋瞳剪水,妖娆妩媚。燕山本就是好色之徒,一时魂消魄夺,竟看出了神!

侯炎赤当然察觉到,露出一贯平易的面容,亦拱手道:“不敢当,不敢当,燕山池主,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安排小弟,小弟定当效犬马之力!”

吴彤彤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是啊是啊,既然是鹤池主的二哥,自然也就是我们的哥哥了,以后尽管到天涯客栈找我们喝酒谈天…”说完又是扭动水波般的身躯。

鹤鸣见两人趋附得及时,深知燕山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下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带几人到隐秘之地。

问道:“燕池主,焚教主可还在闭关?你此行又为何而来?”

“我为找那玉笛剑…焚教主在,在闭关呢!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老四,这十多年了,我看你弄这么个地狱大池子,你是想另立门教啊?”燕山本是一个粗人,话语间吞吞吐吐,说完才想起,会不会说漏嘴了什么。

“不敢不敢,二哥,我这都是为本教的前程着想啊。你我不能总憋屈在那冰天雪地里,早晚一天,都得来中原武林快活快活!你说是不是呀?”

燕山故作严厉道:“你这些手段未免太过于残忍,有违背教规之嫌哦!”

鹤鸣当然知道他的心思,道:“说到手段、违背教规之事,小弟一直都在追赶二哥!”

说完两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侯炎赤和吴彤彤也奸笑起来,四人臭味相投,交谈甚欢。当下互为盟约,侯炎赤和吴彤彤伪装在明,拉拢武林各派,名利两收。燕山和鹤鸣在暗,扩张势力,铲除异己。各取所得,商量已定,即分头行动,定期于天涯客栈相会,尽谋些为祸武林,伤天害理之事!

这鹤鸣心思缜密,生性多疑。暗暗想来:“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地狱之池,却被石望穿所毁。难免节外生枝,如今石望穿和水灵儿生死难测,又多出了个燕山。焚教主早晚知情,不如先行一步,歪曲事实,再将彭万两献上,定能讨得教主欢心。”当下打定注意,不告而别,连夜押解彭万两往东北方向而去。

行不多时,来到一片槐树林中,不见星月,脚下槐树叶咯吱作响,只得加急脚步,却如何也是原地转圈,难以走出。

顷刻间,四周环绕数个人影,不见面目,再一看,已幻化为数十个。空中飘荡,带得槐树叶纷纷落下。这槐树本就是阴森之物,鬼魂喜附之。忽然,一连串的惨叫声接连而出,同行其他人纷纷倒下,灰飞烟灭。此刻,鹤鸣十分魂魄吓得飞走了七分,跪倒在地,无法起身……

翌日,白树林依旧,阳光穿林而过,折射出七彩光芒。鹤鸣、彭万两等人却尸骨无存,不留痕迹。是否遇到厉鬼还是人为,生死不知,若是人为,这人武功恐怕早已曲尽其妙,出神入化!

再说石望穿身负重伤,被水灵儿救起,投入湖中。两人随湖水灌入地狱之池,附池壁冲击周旋。命悬一线之际,水灵儿紧紧抱住石望穿,不得已而捂其鼻,以口相对,展开身法随水势旋转。

石望穿只觉口唇酥麻柔软,睁眼一看,却是水灵儿以死相救。咬牙定下决心,断不能就此死去,他日若是有生,绝不辜负此人。受于伤势太重,无法言语,口鼻和侧腹不断流出鲜血,染得水灵儿亦是满脸鲜红。

奈何地狱之池深不见底,一时间湖水难以注满。良久,水灵儿身疲力竭,功法难以相继,两人渐渐沉了下去,却还是紧紧相拥以赴生死……

一谷、两峰、三茅舍…飘渺如画,幻境一般。此处正是药仙谷!

水灵儿只觉腹中积胀,涌出数口湖水,方才苏醒过来,已经躺在熟悉的床上,一旁的石望穿脸色暗青,却还是没有动静。

水灵儿不假思索,摇晃着石望穿,连连呼喊:“石望穿,石望穿你别死啊…”

“你醒了?他暂时死不了的!”一中年女子的声音,平柔暖人!

这女子莲花衣裙,生得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素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年有四十上下,举止间神韵不凡,颇有“观音大士”之相貌!

水灵儿脱口而出,叫道:“莲姨,你怎么来了!”

这菩萨般相貌之人居然是五池魔教莲花池主!五池魔教五位池主并非按照武功、年龄排名,只是莲花最得教主信赖,最受教众青睐,自然排了第一。五人虽属同教,却本心不一,这莲花心底善良,真有菩萨之心。

这五池魔教只是外人口齿相传罢了,原本为关外东北漠河一带—五池连教,因属地有“莲花、燕山、白龙、鹤鸣、如意”五个湖池,故而得名,五位池主也以此为名号,行事诡异,均不知真人真名,。

只知,他们均为鄂族人,相传为春秋晋鄂侯的后人。最早居于山西乡宁一带,后躲避战乱,一路望东北而去,移居关外至此。

水灵儿自幼无母,只与莲花感情最深,视为养母一般。莲姨对她倍加呵护,教养有方。长在五池冰雪之地,却有一颗炽热之心,也多出于此处原由。

两人来到屋外,背山面谷,正值日出破晓,山谷玉带缠绕,宛如仙境!

莲花缓缓道:“你呀,真是不省心,到处乱跑,也不知顾好自己,你爹爹很是担心!”

水灵儿的爹爹自然就是教主,其他教众称呼她为“少主”。

“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这次恐怕……”

水灵儿低着头,不再出声,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怕看见妈妈一样。

“灵儿,你别嫌莲姨罗嗦,你心热又善良,喜欢帮助别人当然是好事。但做事不可不计后果,毕竟将来你身为少主,要继承教中圣女,做事不可意气用事,心无计算。”

水灵儿只是微微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莲花继而道:“你该知道你爹爹的脾性,屋内的男子,你绝不可用情太深……”

“我知道了,莲姨,我又不是孩子了!”不等说完,水灵儿抓住莲姨衣袖摇动着。

“哦,对了,莲姨,你如何会来了中原?”

“找寻玉笛剑!”

“玉笛剑?!”水灵儿不禁自言自语。

莲花自知水灵儿性子倔强,拗她不过,说出心中顾虑,便离开。只留水灵儿与石望穿在这仙谷之中……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清晨鸟儿出巢去,夜半黄昏归来‘食’!”

此时微山湖畔,夜半黄昏,彭果就是那清晨的鸟儿,叽叽喳喳,兴奋得睡不着…….

玉挟啸如今的遭遇,和若初也算同为天涯沦落人。玉挟啸再也不是那个衣食无忧,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再也回不去曾经无忧无虑,嬉笑打闹的日子。

他必须面对追杀、忍受孤独、背负冤屈,当然还有身体的折磨—牵机剧毒!幸好他身边还有若初,所有他并不觉得很艰难无助,反而多了一颗豁达、坦荡之心,当然还有一个“开心果”时常惹得他们捧腹大笑。

夜渐深,暖风吹,灯光弱!

若初从屋里走出来,手提一壶酒,两人同坐栏边。

“开心果睡着了?”先开口的却是玉挟啸。

“睡着了,梦里却还在笑出声来…”若初接着道:“要是她永远没有记忆,一直这么开心下去多好啊!”

“她还是个孩子,终归会长大的。”玉挟啸若有所感。

是啊,孩子的世界天真纯稚,长大后岂非就会有烦恼和痛苦!

远方漆黑一片,玉挟啸望着远方,一口烈酒顺喉而下,道:“你觉得易门镇八卦道中,那个奇怪的道士所言,是否真有其事?”玉挟啸觉得蹊跷,之前便告知过若初这段奇怪的境遇,自己也是半信半疑。

殊不知若初却坚定不移,道:“真有其事,我信!二十多年前,我爹爹和素素姨就在那里见过一个疯癫老道士!!”

当下便将那日,端木良和素素奇遇之事详细道出。

玉挟啸陡然间站起来,道:“天亮就走,大理咩城!”

这微山湖位于徐州城北,此处距离大理咩城数千里。为掩人耳目,先向西行,转而南下,并不经江南苏杭之地。一路上改面换服,加之有彭果,三人同行,江湖中却更加难以察觉辨别。昼伏夜行,全当游历,也不急于时间。

一月有余,才到了长安城。三人准备在城中停留几日,便急转南下。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前朝“青莲居士”这首子夜四时歌,当真应了此情此景。盛极必衰,天道轮回。昔日大唐帝国都城,只剩下了一座座破损宫城矗立,再无繁华之色。也不知这战乱何时休止?

青瓦灰墙,一群昏鸦;木屋土道,三两童叟。

“糖炒栗子,刚出锅的糖炒栗子……”一衣衫褴褛的老者叫卖着。

玉挟啸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栗子,早已凉透了,抬眼看穿着破烂单衣的老者,胡子头发早已花白。不知在此叫卖几时,心中怜悯,随手递上二两银子,却只抓了一把栗子,只当是给彭果玩。

老人见状,俯首作揖,以为菩萨显灵,青天白日下,遇到好心之人。

再往前走过,巷口坐一妇女,怀抱女童,年与彭果不相上下。妇人面黄肌瘦,眼神恍惚,询问答道:“家中丈夫出征五年有余,日日盼望不得音信。”见二人之状,恐怕命不久矣!

城中街边此情景甚多,不见青壮商旅,尽失官兵欺压老弱百姓,让人不忍相看。

吓得彭果不愿走路,玉挟啸只得抱在臂膀,若初亦是眼眸湿润,心中难受。

三人不由匆匆过来长安城,往南自汉中进巴蜀。

道阻路险,却是奇峰怪石,景色宜人。闭塞之地,三人便日常行装,十月深秋时节,却也正好旅居游览一番。

蜀地易守难攻,远离是非,却也有平地沃壤百里。古来文化自成一派,与中原少有交往。此时锦官城却依旧热闹,百姓生活如常,堪称世外桃源。

三人休整数日,半月之后,已经来到南诏国通海一带。

这南诏国乃是崛起于洱海一带的王国。隋末唐初,南诏首领皮罗阁吞并其他五诏诸部,至今开国近两百余年。其位置优越,与大唐、吐蕃、天竺接壤,交通贸易往来频繁,昌盛一时。时过境迁,如今南诏社会处在变革当中,南诏政权已经走向末路,先后被朝中官员郑买嗣、赵善政取代。这二人祖上均是中原汉族人士,久居南诏,专为南诏王族教授汉儒文礼,而得官至清平。

这古滇洱海地区佛教盛行已经,相传东汉时就有佛教传入的足迹,但当地仍以本土原始崇拜为根本宗教形式。后南诏国王族推崇佛教,奉为国教,加之百年前得一天竺僧人传授经书物件,此时境内庙宇、佛塔和佛教石窟居多,故而有“妙香国”称呼。

玉挟啸和若初自然不明这其中诸多缘由,却也很是好奇,信男善女,到处参拜游览。

虽说生逢乱世,民风却很淳朴。这日,缘通寺内人潮攒涌,均是穿戴民族盛服,求取姻缘者居多。

若初伏地跪拜,心中默念盼望与玉挟啸终成眷属,不由得娇羞,低下了头,却难掩红晕上脸。

“我也拜拜,保佑我能找到我的心上人!”说话的居然是彭果,说完就要跪下。

玉挟啸赶忙一把拉起,道:“不得胡说!保佑早日找到你爹爹,将你交给他。”

“哼,又想把我甩掉。”说完扭头就往外跑出。

若初急忙追去,霎时!

这院墙外十几名短衣杀手刀叉刺来,若初避之不及,只得双手护住彭果,玉挟啸却已经挡在两人身前。

再一看,这群短衣杀手却是飞扑入殿内,蒲团上一名白衣男子,潜心伏地,毫无察觉,定是无法闪躲。“噌噌…”刀叉及身,左右闪出两人却以身躯抵挡,瞬时间血流倒地,当场毙命。这白衣男子这才站起,却也是徒手应对,连连后退,招架不住。

这男子年方三十有余,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器宇不凡,身穿白色对襟衣,头系宝玉丝绸带。

光天化日之下,佛门重地,持刀杀人,祭拜者虽是怨恨,却也怕惹祸上身,四下散开而奔。

玉挟啸却难以视而不见,展开身手来救,并不想生出事端,心想:“打散这群短衣杀手即可,免得在寺院内生出不敬之事。”一连发出几招,但觉这短衣杀手却非普通歹人,个中不乏高手,招数稀奇古怪,一时间不得取胜。若初见状,护着彭果躲得远些。

白衣男子见有人相救,面露感激之色。两人对望一眼,心领神会,并肩作战。只见这白衣男子,运内力于手指,却见一股气流如短剑般射出。所及之处穿木而过,石裂土崩,威力巨大,动作却还是生疏,不知为何种武功招式?

打斗一番,两人假意逃走,翻墙而出,短衣杀手当真以为得势,紧紧跟出。玉挟啸随即高高腾起,剑鞘飞开,剑光闪烁,使出致命剑招,击杀几人。白衣男子拉开架势,得以施展剑气,正中命门,另外几人相继倒下。两人便一笑收起招式,迅速返回缘通寺中。

寺殿中走出一老和尚,双手合十相迎,看出两人刚才有意爱护寺院,道:“多谢两位施主保全鄙寺周全!恐再有是非,请随我到后院暂避。”

曲折绕行,几人一同到了后院。原来那前殿为祭拜场所,此处却是寺中和尚禅修之地,甚是隐蔽。并无他人,只有一小和尚,连忙奉茶,关门而退。

“段施主别来无恙?”老和尚道

那白衣男子平声道:“有劳大师挂念,今日幸好这位侠士出手相救,不然,已经没有此时光阴。”

说完抬手转向玉挟啸道:“多谢,不知侠士哪方人氏,如何称呼?”

玉挟啸亦还礼两人,道:“在下玉挟啸,扬州人氏。我们都是江湖中人,举手之劳,大可不必言谢。见兄台气宇宣扬,定一是一般人家。”

“原来是玉兄弟,这位是缘通寺缘起大师,我乃通海总兵段思平,白族,剑川人氏。”

“玉兄弟,年纪轻轻,武功如此了得,你我不如以兄弟相称,如何?这位定是令内和令爱!”

这话一出,若初眼神回收,心中窃喜。玉挟啸正想解释,却听见彭果已经大声道:“我才不是他什么令爱,我是他的朋友,我叫彭果,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的。”说完便甩着两个大辫子。

若初连忙去捂她嘴巴,却硬是说了出来,惹得众人大笑起来。

玉挟啸道:“我生平喜欢结交好友,兄台如若不嫌弃,最好不过。段大哥正好与我义兄年纪相当。”

“此处甚是安全,几位施主,大可放心住下,晚上吃些斋饭,更加详谈!”缘起大师道。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今晚我们就在此地歇息。”段思平道。

本为二月时节,奈何此地天气炎热,若初长居漠北,穿着不免多了些。晚间斋饭过后,热气刚下,若初正觉凉快舒适。缘起方丈引她和彭果后院散步,院里却是梅菊交叉盛开,若初连连称奇,大开了眼界。

玉挟啸和段思平随后并立而行。

“玉兄弟,你不问我为何遭人追杀?”

遭人追杀,他岂不是经历得最多!玉挟啸微微一笑,道:“不问,我却好奇你那武功招法?”

“我那武功不过是些内家功法,沿着经脉打出,却也有些威力罢了!”却听得段思平愤愤道:“我段家也算是习武世家,历代为南诏朝中武将,如今朝中混乱,反贼趁机接连叛乱。十年前,东川节度使杨干贞先后杀郑、赵两族,自立称帝。我身为通海节度使,自然难以独生。为了躲避那杨老贼的迫害,这些年我在通海以东暗中筹备,只待时机成熟,便要杀进咩城,手刃反贼,还百姓黎民一个青天。”

说完停止脚步,长舒一口气,以单拳捶地。

虽说玉挟啸不懂什么朝廷争斗,但听拯救百姓,却也满是侠义心肠,道:“段大哥的生平志向果然不一般,小弟万不能相及。实不相瞒,我们也是躲避江湖仇杀至此,加之我遭奸人所害,身中剧毒,命不知几何?恐怕不能尽力。”

“玉兄弟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到此数千里之外,怕不全是避难而来,不妨直言!”

玉挟啸见段思平胸怀坦荡,心思缜密,也无法相瞒,道:“无心隐瞒段大哥,我们此行,也为破解心中一个疑团,需找一僧一道,估摸百岁以上的两位仙人。”

“一僧一道…两位仙人…什么疑团?”段思平缓慢品味。

“是一个中原流传着,关于玉笛剑的秘密!”玉挟啸道

“玉兄弟,我祖居此地,要说什么玉笛剑却并未听说。僧道却又太多,恐实难找寻,要说异器异事,却见闻一二。”

“什么异器?”

“去年,杨老贼捕我甚急,我昼夜兼行至‘药师寺’,想必定是死。然而天无绝人之路,顷刻间,冬至时节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追杀者无故而去,你说奇与不奇?”

“次日我出来,雨停天明,见寺门封巨网,一奇戟立于中,一马伏地不动。我便手持奇戟脚跨神骥,日行数百里,得保全性命!”

听到段思平将自己生平奇遇如实相告,玉挟啸很是感激心忖:“段大哥不但志存高远,而且为人坦荡光明。”

“不知这‘药师寺’在何地?”

“在蛮荒之地,出咩城往西怒山与贡山之间!”

玉挟啸道:“多谢段大哥相诚以待,如今今后有用之处,定当尽心尽力。”

段思平并没有说出心中所需,却道:“不如明日你我兄弟一起,同往我府中住下,也好让大哥尽地主之谊。”

玉挟啸浪迹江湖,自知官场府中多有不自在,便一点兴趣也没有。此时却难以推辞,看着眼前若初和彭果,笑道:“我需与她们商量,明日再做定夺。”

段思平也笑着接连点头,并不勉强。

两人一见如故,又是一席话,谈笑至深夜。

此夜无月,有星,微凉!

玉挟啸回到房中,若初和彭果却还没有睡。

两人想哄睡彭果,再谈话商量,彭果却早已经看出端倪,道:“我可睡不着啊,有事现在就说啊。”真是个小大人的模样。

玉挟啸无奈道:“你觉得这段大哥如何?”

彭果泛着大眼睛,道:“当然是好人啊,长得还帅!”

若初却一脸正经道:“我们来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本就是有意而来,不要再多事端了。再说官场争斗,我是一点也喜欢,真有个什么事,咱们自保都难。”

玉挟啸看若初说出了自己心声,连连点头,道:“我也这般想,不过也得再帮段大哥一次。”

“帮什么?”

“段大哥家中老母亲被关押在咩城,我们先行一步去解救,免除他的顾虑。往后他起兵能否事成,自有天定了。”

次日,段思平心中早料定玉挟啸所想,并不强留。

只道:“我家老母八十有余,我若是起兵,杨老贼必然阵前相要挟,固迟迟难以决断。二月初四,若是玉兄弟能救得家母,自有人在城西五十里一农家接应。若是失手,定当自保,亦留下话语,我另有打算。”拿出一皮卷,继续道:“此乃大理咩城城内详图,玉兄弟一切小心行事。”

说完几人与缘起大师拜别,分头行事。

二月初四,新月,月牙朝东!

三更,正是城中士兵巡城换岗之时。玉挟啸趁隙入了西门,依图沿房顶潜行,小心行至牢房。但见看守士兵只顾喝酒划拳,没有半点警觉。当下展开身法,轻松掠入,斜掌侧劈,打昏几人。见铁窗内一老妪伏地,轻声呼唤。

“老人家,可是通海节度使段思平家母?”

玉挟啸简要讲明来意。老妪缓缓起身,虽是年迈,却一股子正义,低声道:“好汉只管离去,告诉我那平儿,不要以老身负了天下苍生!”

玉挟啸不敢有大动静,急忙去搜身,找寻钥匙。煞那间,牢外喊杀声四起,呼天喊地,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玉挟啸运力打出,“砰”一声巨响,铁门炸开,大量兵将听闻涌了过来,不知成千上万多少人!

玉挟啸正要进去相救,老妪竟是站了起来,手带铁镣,猛然间一头撞墙,却已经头裂而死。玉挟啸深知老妪不想连累任何人,但也必须给段大哥一个交代,随即抱起老妪,单手持剑,往外奔走。

“皇上有令,杀了劫狱之人,重重有赏!”听闻兵甲之后有人高叫着。

玉挟啸腾空而起,凌空划开几剑,石土飞扬,占得一片空间。展开轻功,以脚踩兵甲,借力飞上房顶而去。

回头看去,整座城中汇集人流向西而来,像是捅了马蜂窝,不知如何会涌出这么多人?

当下肠胃卷曲,腹中牵机剧痛难耐,心知带着老妪,绝难逃生,便掩盖藏尸身于屋顶。

咽了几口苦水,强忍剧痛,再次飞下,且战且退,引众多兵甲而走,出城三十余里,兵甲紧追不舍。

远远望去,城中砍杀打斗,一片火海,竟是喊叫了一夜,不知发生何事?

卯时,天刚微亮,玉挟啸辗转来到城西五十里,果有一农家,圆柱土墙茅草搭顶,像一个大烟囱。

“烟囱”外若初和彭果早等了一夜,远远看见玉挟啸身影,若初跑了过去道:“你没事吧?受伤没有?”

“我没事,只是也没有救出人来!”

若初并不多问,三人急忙进了“烟囱”,见一女子蹲在灶旁生火,烟熏得满屋漆黑……这女子却是面色雪白,与若初一般年纪,身型娇小,穿着严实,

听闻有人进来,并未起身。玉挟啸不敢耽搁,道:“姑娘是否为通海节度使段思平所托之人?”

这女子猛一吹气,灶中燃起火光,才起了身子,忽看玉挟啸脸庞俊朗白皙,双眸一转,低头道:“我阿哥昨夜出去了。”

“你阿哥是何人?”

“我阿哥就是段大人托付的人啊!”言语干净纯朴。

“昨晚我阿哥得到信儿,段大人的兵马要从城东门进来,便帮忙去了,我们都盼望段大人好久了。”

原来段思平起兵攻入咩城也是二月初四!

为何告知玉挟啸单独从西门救其母,昨晚为何突然会出现那么多的兵甲?

玉挟啸因此险些丢了性命,他不愿多想,这些事他一点也愿意想。却道:“你可知道‘药师寺’?”

“知道啊,在很远的山上,你们要去,我可以给你们带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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