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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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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笛剑》连载

第一十三章 玉笛剑的秘密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叫我阿妹就行。山里潮湿,蚊虫鼠疫很多,你们都来熏一下这烟子,就不会有事嘞!”阿妹边说边向玉挟啸等人招手。

玉挟啸和若初相望一笑,将信将疑,觉得这阿妹说得奇怪,却也真是心地善良之人。不多犹豫,抱起彭果走到灶火旁,一股黑烟呛得三人连连咳嗽,急忙掩面捂住口鼻。

阿妹噗哧一笑,道:“好啦,我随身带些吃的,咱们这就可以走啦。”

玉挟啸问道:“你走了,阿哥回来找不到你如何是好?不如留下些记号,将段节度使相托救母之事,也一并请他转告。”

“哼!阿哥回来找不到我才好呢,反正我也不想待在这里的!”言语间莫名有些生气,却也不道出原因。

阿妹神情一转,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玉挟啸,饱含深情。玉挟啸心知肚明,却不敢多有对望,口中急道:“一路上有劳阿妹姑娘。”

若初自是看在眼里,心知这阿妹对玉挟啸动了情,一下子打翻了醋坛,瞪着玉挟啸翻了一个大白眼。一旁的彭果不明缘由,有样学样,也斜着白眼相对。女人心思的奇妙,真是不分地域年龄,与生俱来!

玉挟啸心中苦涩,只得朗声一笑搪塞化解。留下书信说明始末,四人匆匆而去。

数日车马相加,一路向西百余里,见一江水呈南北走势,水势湍急,似有愤怒咆哮之状,得名曰怒江。

江宽数丈而无一桥,山中多有猛兽往来难跃,不时跌落江中,哀鸣嘶叫之声回旋不绝。

沿江北上,两山相夹,遮天蔽日,只得一线天际。如此绵延数百里,江水随山势蜿蜒崎岖。又有阴晴不定,时而日晒,时而雨崩,故山间清泉涌出,白雾缠绕,奇幻无穷。若无人指引,定迷失谷中不复出路……

一连数天,路转随山高,车马均不得走,而未见一村一户。所幸山中奇珍野味众多,夜间就地取材,篝火烤肉,别有一番滋味。

这日,四人来到山谷阴面,谷深林密。刚到申时,已难见前路。便升起火堆,烤些食物,以解温饱。

荒郊野林,不时有哀号之声,夹杂风声回荡,阴森至极。

彭果有些害怕,不再说话,紧紧依偎若初而坐。

阿妹自小以山为家,却很是习惯,道:“我教你们唱歌吧!”

开口放声歌:“清水清来清水清,清水照见鲤鱼鳍;清水照见阿哥脸,龙女心想穿嫁衣…”

玉挟啸也凑热闹,仿着对唱:“清水清来清水清,清水照见鲤鱼鳍;清水照见阿妹脸,龙王立马请媒人…”

彭果觉得好玩,道:“若初姐姐,我们也一起唱啊?”

若初听得歌词中的含义,不免脸色难看,佯装闭眼睡觉。

“我们早点睡觉吧,明日过了这个山头,就是‘药师寺’了。”阿妹唱完笑着道。

玉挟啸便找些树枝草叶,铺在地上,几人席地而卧,当下三月天,也还算是舒适。

玉挟啸加些柴火,在火堆旁盘腿调息。

鼻鼾声微微响起,阿妹和彭果不一会就睡熟了。玉挟啸背靠古松树,双手紧握“落缘”长剑,自从家中变故,命运使他变得机警敏感了很多。心知若初并未睡着,轻声道:“若初,连日赶路,你快些睡吧!”言语间颇为关切。

若初并未睁眼,心中暗喜,亦睡熟了。

清晨,百鸟争鸣,阳光穿林而入,照在几人脸颊上,风吹树摇,甚是耀眼。

若初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心旷神怡,一夜竟也是睡得踏实。阿妹起身高举双臂,深吸一口气,似乎很享受山中露宿。只有彭果仍是没有动静,额头泛出热汗。

若初见状急切喊道:“果果,果果,醒一醒…醒一醒…”

用手背碰触彭果额头,如烈日下的岩石,烫得吓人。

若初大声叫道:“彭果病了,定是夜间着了风寒。”

这时才见玉挟啸走了过来,手中拿了几根树藤,销成拐杖形状,听见若初的呼喊,甩开“拐杖”,疾步冲了过来,抱起彭果。

询问道:“附近可有什么村落?”

“村落?”阿妹道:“‘药师寺’下还真有个人神共居的村落。”

江水之端,道路尽头,现一天然巨石,多刻有奇怪符号,玉挟啸和若初自是不识得,却有居中刻画象形文字依稀为“丙中洛”。

这村落生得奇特,四面环山,高耸入云,烟云飘荡其中,如玉带缠绕。说话间回音袅袅,真乃人神共居之地!

只有一江一道流入,而无出口。亦或是江水眷恋此处美色,沉积出了一块肥沃土地。此时阳春三月,红的桃花,绿的麦子,蓝的天空,碧的高山、江水……四五茅舍点缀其中,令人痴醉沉浸其中……

阿妹引三人到一农户阿妈家中,只见这阿妈面相慈善朴实。两人几句言语之后,阿妈随即请众人入屋,煎些草药给彭果服下。

玉挟啸连连俯首称谢,却互相不通言语,只得拿出一定银子,双手递过去。阿妈再三摇头推辞不纳,阿妹道:“玉大哥,此处不与外通联,银钱并无用处。”

环顾四周,见屋中简陋,却点起香火,祭拜天地,供奉佛像。

玉挟啸俯身再谢,道:“若初,阿妹,这村落乃人间仙境,你们便在此等候,我独自前往‘药师寺’,行动更方便些?”

“我定要与你一起前往。”若初赶忙道:我也要知道我爹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玉挟啸无奈叹息,见若初心意已决,嘱咐阿妹悉心照顾彭果,两人不再耽搁,朝“药师寺”而去。

日当中午,山顶炎热,行到一峭壁,路已绝,当下展开身法,越过岩壁,得以来到山顶。

山顶凸起,无一平地,现一灰墙青瓦寺庙,正是“药师寺”,草木多交叉生长其中,而墙体依旧紧凑,看来荒废不多时日。

自微山木屋起身,如今已过大半年。苦心人终不负,两人兴致勃勃推门而入,寺内却是尘土拂面,空无一人,堂中弥勒佛像都已结起了蛛儿网……

四下寻觅打扫一番,墙壁上有后人记载,大致言:“此原为飞来寺,百十年前因一高僧多居于此,有妙手回春之术,为乡里百姓行医济世,当地多传出‘药师寺’。每逢初一、十五,举祭拜祈福之礼,只是此地山高人稀,近些年高僧不见出入,渐而荒废……”

已到黄昏,两人颇有些失落,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也无迹可寻,便在堂内席地而坐。

玉挟啸安慰道:“今晚我们就在此睡觉,也粘点佛缘,将来定是大富大贵之命。”

夜晚山中空旷寂寞,若初打趣儿道:“那阿妹能唱歌,我也能吹得笛子!”

玉挟啸无奈道:“不可相提并论,阿妹只能山中歌唱,而你这笛子却是人间难得几回闻!”

若初明知玉挟啸有意哄逗她,却也难掩欢喜之心,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儿。

两人依偎而坐,绝顶之巅,“药师寺”中,笛声悠扬…

“你怎么会这笛曲?”忽然一声音传入,玉挟啸和若初吃了一惊,携手握剑,站起身来。

人已经立在庙堂中间!是一年轻道士,黑白道袍,头顶斜插一道髻,其余头发散落,面容不加打理修饰。

若初心中忧惧,玉挟啸却认得此人,正是易门镇八卦道中算命的年轻道士!

“道兄,别来无恙,没想到我们会在此相见!”玉挟啸先道。

这年轻道士并未理会,道:“小姑娘,我来问你,你怎么会吹得这笛曲?”

若初见玉挟啸认出此道士,心想:“莫非这道士便是我们找寻之人?”自是不再隐瞒,道:“我从小就能吹得,我爹爹教我的。”

年轻道士追问:“你爹爹是何人?从何处学得这笛曲?”

“我爹爹是端木良,这笛曲是他从石窟门得到的!”若初道。

那年轻道士若有所思,道:“端木良我未曾见识,这笛曲我倒也听过的!”

玉挟啸当然知道这个道士绝不寻常,拱手道:“敢问道兄,在哪里听过?是否可以带我们前去?”

这道士方才上下打量了玉挟啸,道:“原来是你啊,怎会来到这里?”

玉挟啸微微一笑,道:“是你引我们至此的,是否还记得八卦街道中,我们有一面之缘…”

“哦,原来是你!我说这么眼熟。”眼神一转,道:“只是那次与你一起算命的并不是这位姑娘?”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玉挟啸诚心道:“道兄,我们不远千里而来,是想解开心中疑惑,百多年来流传着一个关于玉笛剑的秘密。这位姑娘的爹爹也与此息息相关。”

年轻道士急忙摆手,道:“别别别…这么多问题,百多年以前的事,我大不了二位几个年头,我自然是不知道了。不过,有位仙人年过一百有三十,神通广大,有经天纬地之道,能通过去,预知未来,说不定…”

玉挟啸和若初听得出奇,不约而同齐声呼出:“仙人?”

“小兄弟,那日你破得太极八卦阵,幻境中所听闻的,就是这位仙人之言,岂会是我这般闲散之人能说出口的!

“我早年也是听仙人吹过这笛曲,适才会感到奇怪,闻着笛声追到这里!”

若初和玉挟啸洗耳恭听,不再多言。

“那仙人飘忽不定,偶会居于太极之中,天地相接之处。不得多见,不得多见…”

玉挟啸忙道:“道兄可否带为指引?”

年轻道士摇摇头,坚定道:“不可,明日我还要赶赴重要约会!”

“什么约会?”

“竹林集会!”

玉挟啸和若初不用言语,心领神会,当下打定主意。定要紧紧跟着这道士,一夜两人不敢合眼,生怕道士一溜烟儿不见了……

翌日,拂晓晨曦,山间阴雨。

年轻道士醒来,盘膝而坐。玉挟啸和若初一旁站立,面不正对,只是余光盯着。

玉挟啸假意道:“若初,这天不助我们啊,看来无法上路了……”

良久,雨停起雾,道士缕缕散发便要走,山路湿滑,年轻道士却加急了脚步。玉挟啸一手持剑,一手扶住若初,两人紧随其后,

行走多时,林密雾浓,三尺之外不见影子,不知走向何方,但觉脚下始终盘旋上升。

忽然,年轻道士展开身法而去,玉挟啸和若初携手追去。不大一会儿,奈何若初轻功尚浅,脚下乏力,难以为继。

“不要顾我,你只管追上他,定不要让他跑了!”

玉挟啸却停下了脚步,片刻间不见年轻道士踪迹,轻声道:“若初,此人并非我们要找寻之人,我们只管顺路前行,走出这边片深山迷雾。”

若初自知是玉挟啸不忍离她而去,近在眼前却又工愧于亏,眼含泪水,不知所措的看着玉挟啸。

玉挟啸道:“无论如何,我们先走出这迷雾。”

两人仅凭直觉沿山势而上。约莫一个时辰,雾更浓,左右不见树木,前后十指紧扣,紧紧相随。

忽有一浓烈臭气传来,玉挟啸急忙道:“小心!”

两人捂起口鼻俯身前行。“嘣…”,玉挟啸与一农家扮相的汉子撞了个满怀,农家汉子肩挑一双大木桶,此时桶内臊气熏天,却是人畜粪便,泼洒玉挟啸半个衣裳。

玉挟啸正欲说话,农家汉子却先开了恶口,道:“哎呀呀…我辛辛苦苦千山万水肩担而来,却被你这小子撞洒了大半桶,你说怎么办?”

若初见玉挟啸满身是粪便,这农家汉子还恶人先告状,实在气不过,两手掐腰,就要上前争论。

玉挟啸知此事有蹊跷,急忙拦住,抬手恭敬道:“这位大哥,适才雾太大,我们在此迷失方向,才会不小心相撞,实属无心之举。你肩挑重担,要不你先过道?”说完欲横跨让道。

农家汉子粗声道:“在这一线天桥之上如何让道……”

话音未落,一阵风吹过,浓雾随风而走……

三人竟是站立在两山之间独梁桥上,上下不见高低多少,这桥只有一脚之宽,简直应该称呼为绳索,不知搭建为何人通行?

玉挟啸吓了一激灵,赶忙回神,运力站定。若初看得眩晕,险些跌倒,玉挟啸一手紧抓,急道:“若初,小心,不要看下面,快打开双臂。”

“你说吧,这怎么办?”农家汉子怒意未消。

玉挟啸淡然一笑,道:“这也不难,若初,你往回领路,我帮这大哥担桶回去。”

若初此时亦明白,这山巅绝道,忽然出现举止怪异的农家人,迎面挡道,岂非正是上天安排的引路之人!

若初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往回而走,玉挟啸伸手接过农家汉子肩上担子。

好不容易回到桥端,农家汉子没有一个谢字,拽过担子扭头就要走。

“这位大哥,挑这粪便做何用处?”玉挟啸忙问道。

“这是肥料,正适合浇灌春雨过后的竹林!”农家汉子说完挑起担子大步走了出去。

“竹林?”若初口中喃喃道。

玉挟啸道:“哪有竹林?”

农家汉子回头道:“前面便是!”

雨,春雨,山中春雨,雨过天方晴;

林,竹林,山巅竹林,林密光穿过!

竹林青翠欲滴,有新笋破土而出,散出泥土的气息,裹着生命的力量。

只听一声音高叫着:“这老七今年怕是毁约不敢来了吧?”说话的正是昨晚看见的年轻道士。

玉挟啸和若初站在一旁,凝神远望。

透过竹隙,还有五个怪人!

一个手持叶扇、坦胸露乳的胖子和尚;一个指握巨大铁杆毛笔的书生;一个单臂托金算盘的像个商人;一手持凿一手拿锤似个工匠;还有一个手持红缨枪少年……个个任性放荡不羁,相貌举止怪异不同!

胖和尚笑道:“我等七位逍遥散人,每年三月初三相约竹林集会,十几年不曾有人毁约,今日怕也不会坏了这规矩。”

农家汉子闻声赶到,膀子一甩,一副担子平直扔了出去,两桶粪便均匀挥洒在竹根之上。一担子两只桶却又正好稳稳当当收回了肩上,粗声道:“去年比试我输了,我便用这木桶给竹林挑水施肥,你们看看,这竹林长得多好啊!”说完颇为得意的笑了起来。

续而道:“今年一定不会是我输了!”

年轻道士笑道:“咱们这竹林集会,喝酒谈天,坐而论道,互相消遣娱乐罢了,切莫当真。你我七人所学不一,又如何能分出高低呢?”

胖和尚的下巴点了点肚子,道:“大家所学不尽相同,年龄阅历亦不同,所悟之道却是可以互相切磋。此地崇山峻岭,茂林修竹,自可放浪形骸,畅叙幽情,岂不美哉,妙哉!”

托金算盘的商人道:“那如何又能排名先后呢?没有高低先后,总是少了些乐趣儿?”

那少年、工匠、书生也是各抒己见,一时间七嘴八舌,竟是起了争执。

农家汉子更是怒不可言,道:“今年我定是要甩了老七的帽子。”

当下双手伸展扶住担子,全身随着担子飞快旋转飞起,力大无穷,有破竹之势!

那少年俯冲直下一枪刺出,挑起千百竹叶,如飞刀一般发了出去…

工匠锤子与凿子相加,书生凌空挥舞铁杆毛笔……

年轻道士和胖和尚长叹一口气,也以手中拂尘、叶扇参与其中。

七人互相争斗,使出的皆是手中所持之物,动作亦是奇奇怪怪,不像什么武功招数,尽是粗浅姿势。可声势威力无语言表,浑然一体,似有天地万物随之变换其中,而七人互为交错,似攻又补,似合又散,令人捉摸不透。

良久,没有胜负,又像是故意显摆姿态,展示技艺,完全没有顾及远观的玉挟啸和若初。

若初武学功力浅薄,只看动作平常笨拙,不知其中蕴含之力,低声道:“这七个怪人斗不像斗,武功又不是武功,他们在干什么?”

玉挟啸没有应声,看出些许门路,暗暗叹服天下竟然有如此武功,看似动作简单粗劣却又蕴含无穷力量,手中之物不是武器,更胜天下任何十八般武器。

不觉间,天空色变,云雾渐渐相接。天地连成一片,黑云白雾相称汇聚,自然旋转,天空中竟现出一个阴阳八卦形状……

“你等不可再胡闹!”一股空灵之音传入。七个怪人收身俯首,举止恭恭敬敬!

玉挟啸和若初仰头望去,八卦中间盘腿坐一道人,头发胡须素白,自然垂下,散在膝间,仙风道骨,年不知几何。

只见这仙道微微睁眼,并未张口,空灵之音再次响起:“两位有缘之人,我们终于相见了!”

玉挟啸和若初呆若木鸡,仰头站立,只觉灵魂出窍一般。

却听道:“时日不多得,我引二位而来,只听我详细说道便可?”

“百多年以前,我与佛门故人游历四方,机缘巧合,自天竺得些异物而归。其有三件最为奇异,乃是两剑一玉笛。那两剑似有生命,昼夜能吸日月之光,幻化万物。我与故人均不识得,不知是宝物还是邪物?后复回天竺多方探究,才知此物原为西天极乐世界震慑妖魔亡魂所造,名为日光月影阴阳双剑,戾气极重。”

“我等既知来源,便想将此剑笛送还天竺,奈何却已散落出去,无从找寻。自此我与故人费尽周折,却也劳而无获。”

“多年之后,我得知九州中原便有了玉笛剑的传言,‘玉笛悠悠,日月同辉,乾坤倒转,万物俱灭!’世人不知所传玉笛剑并非一剑,而正是那三件戾器。因此引出中原武林无数争斗杀戮。”

“后我与故人商议,再此灵气充盈之地修行作法,法效自然之道,谱得一曲,以笛吹奏,有安神养性,扭转乾坤之功。望有朝一日以玉笛吹奏,可以抵消日光月影双剑的戾气。时隔多年,并没有找齐三物,验证效果。我便将此曲谱散落出去,四处寻觅有缘之人,了却我心愿,免除无辜生灵惨死。这位姑娘所得曲谱,便是源于我手!”

“后来,我与故人年事渐高,又不愿出入江湖人间。便让我这七位徒儿代为寻找,能破得我太极八卦阵者,指引至此,一切自有上天安排。”

“如今,故人已经先我离去,我心愿得了结,亦时日无多,往后盼两位有缘人化解我心中这段积怨……”

玉挟啸忍不住忽然开口,道:“仙人,我两人定当竭尽全力,不然不会千里流落至于此地。如今中原武林正邪对立,我亦是深受陷害,家破人亡,更是身中剧毒,只怕自身难保…中原百姓遭受战乱,国破家亡,可也与此剑笛相关?”

“日月同辉,以笛催剑,玉笛剑泯灭之时,自有匡时救世之力……天机不可再泄露,一切有为法,顺应自然,无为而治”

“有缘之人,你不问习武救身之道,却心系天下百姓,实属难得。此时你所中之毒已经完全除根,刚才我那徒儿的功法你可都看清楚否?一切功法,不拘泥兵器招式,无关柔弱刚强,心中有道,随手即是武器,出手即为招法,谨记,谨记!”

若初道:“仙人,可曾见过我爹爹,我爹爹便是端木良!”

“二十年前见过两面,我在八卦阵中曾有意指引他,却始终并非有缘之人。后在极寒之地生死时刻,我救他安置于冰雪山洞之中。我再次道出玄机,奈何那时他为情所困,伤心绝望,终是心灰意冷,隐居了漠北。”

若初低头想来,方才幡然醒悟,猛叔说的爹爹与魔教决战生死之际,原来得仙人相救。玉挟啸亦是低头回味刚才的话语。

云散雾开,再一抬头,如梦方醒,恍如隔世。灰墙青瓦,两人却是身在“药师寺”之中。环顾四周,仙人,怪人不复存在……当真离奇离奇!不知此段经历真假?腹部舒坦有力却是真真实实,所听得言语字字谨记,不敢相忘,武功招式却已经忘记了大半!

当下回到“丙中洛”,找寻彭果和阿妹,四人相见携手欢跃,自是不必多说……

阿妹道:“玉大哥,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多久?”

“你们不知道?正好七天七夜!”

彭果追问:“你们都做什么去了?”

玉挟啸笑而不答,若初安慰道:“你呀!不知道最好,永远这么无忧无虑开开心心最好!”

却听彭果一脸严肃道:“我要你背我去给我妈妈送花?!”

此言一出,吓得玉挟啸连蹦带跳。原来彭果这些日子服食草药,渐渐恢复了些记忆,每天不断询问自己的父母身世,玉挟啸和若初更加怜爱不已。

四人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原路走出村落,若初忍不住道:“多想永远留在这里,没有烦恼,与世无争……”

四月时节,大理咩城,处处洋溢着百花的气息,暖风和煦,城中安定祥和。百姓口口相传,称赞当今朝政。时年,段思平灭杨干贞,建大理国,厉行改革,损除苛令,笃信佛教,西南大治。

阿妹再三暗示,意愿前往中原,玉挟啸只当不识得。也未进城,匆忙谢别阿妹,三人往东而行。

阿妹相送数里,大声道:“玉大哥,你们什么时候再回来?”

玉挟啸无法给出答案,也不忍欺骗,并不回头。

“我定会去找你们。”阿妹声音哽咽。

若初不解问道:“阿妹对你有意,你怎么这般绝情?”

“此处国泰民安,还有个阿哥,我们只有江湖、乱世……”玉挟啸冷冷道。

“那段思平呢,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如今他是大理国君,只盼他莫忘记了初心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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