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从白鹤岭山洞中起出的十一只木箱平躺在绿茵茵的草坪上。
这就是K计划?!特工们惊愕着,围过来,叉开腿,站在那儿,目睹着这被列为神圣的K计划的尊容。
十余双犀利的目光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在木箱上来回交叉、重叠扫视着,都希望探寻木箱里面是什么。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来不及说话。
特工们心里也不好受,因为攻下白鹤岭,特工死了一名,镖师四名。
蓝色妖姬默默地将他们埋葬在这里,对死去的队员鞠了一躬。
木箱在阳光下静静地纹丝不动地躺在那儿,任凭这些国民党的高级特工的目光横瞅,竖看,左雕、右凿……
这些木箱外表包装粗糙,如同一般商品防止搬运途中的碰撞,而简单地用铁丝捆扎。唯一能显示绝密的是木箱的四周,尤其是边缘结合部,附上了防潮的奇特的封条,但却看不出封贴的日期。转移这批资料的时候是仓促的,也许没有时间,来不及作极其认真的包装。既然蒋介石列为K计划,谁又敢去太岁头上动土,打开这木箱?只有未经过基地培训的、莽撞的、不懂特工常识的人才敢那样做。
蓝色妖姬头上的长发飘散过来,搭在她的脸上,她习惯地用手掠去之后把目光从木箱上移开。
“这就是委座签发的K计划中的核心。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乃至于用血肉和身躯作保,安全地把这K计划运送到目的地。”
山上起风了。草坪上,一股上旋风卷起腐叶和泥沙直扑松林。
蓝色妖姬仰头看天,见天空中一块乌云飞快地向西移动,天色阴沉了下来。
要下雨了。不必在这儿停留,应当尽快把K计划运走。同西侧丛林中担负阻击的虎哥会合后,再确定行动路线,冲出日战区。
于是蓝色妖姬带着他的特工,扛着K计划钻进百鹤岭下的松林。
闷雷在天空滚动,突然一道闪电在麻黑的丛林中一闪,沉闷的雷声在树梢上骤然炸响。紧接着,暴雨的长鞭猛烈地抽打着松林,豆大的雨点便从枝叶缝中直泻下来。
这雨来得好猛!鹰飞扬把肩上的木箱移到腋下,他一抹脸上的雨水,随着这支特别行进的队伍,向前走去。
留在长白山西侧阻击日军的飞虎待蒋介石的特工向白鹤寺庙扑去,在丛林中消失之后,飞虎便把马克教授叫到身边,指着白鹤岭上的寺庙对马克教授说:
“这批宝物关系着张少帅将军的命运,以及抗日大计。”
马克教授点了点头道:“虎哥,我的为人你清楚,我既然上了这条船,只有靠岸后才能下船。那山洞中的十一箱宝物是经过我的严密包装的,对宝物的防潮、防腐、防震等方面的因素都考虑了进去,作了精心的技术处理,这方面我可算得是专家。至于宝物的数量、品种,在装箱时,我是作了清点登记的,这你绝对放心。只要木箱未被打开,我敢保证里面的宝物安然无恙。”
飞虎笑着说:“马克教授,这哪里话,我飞虎做事向来以大业为重,从不对同党朋友有半点怀疑。”
他的话音刚落,白鹤岭传来了急促的枪声,飞虎猛然一怔。
“怎么这么快就交上了火?”飞虎说。蓝色妖姬和他的高级特工同驻守在寺庙里的和尚交上火,虽然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可他简直不能想信他们竟如此神速!
“我从他们在路上行进的态势看,这批人的确不凡。”马克教授道。
“那好,我在这儿等着他们决出雌雄。”飞虎又掏出三枚棋子,同马克教授走进丛林,坐在一根粗大的枯树干上……
暴雨直泻下来,飞虎和马克教授躲在树丛中,松林内的空气沁着清香,但却夹带着寒意,衣服已经湿透的飞虎一抹脸上的雨水,随即一个喷嚏。
他出身于行伍,伤风感冒虽毫不介意,但他却感到身上有些不适。为了活动一下盘骨,他飞身跃上一株硕大的松树。
雨雾中的林海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尽头。突然,他发现一路人扛着木箱和枪枝朝他这边穿过来。
飞虎心里一阵高兴,他嗖嗖地从树上滑下来。
“已起出来了”。飞虎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过去看看!”马克教授说完,飞虎已向蓝色妖姬他们过来的方向走去……
从白鹤林寺庙中起出来的K计划堆码在一株树下面。
木道士、鹰飞扬已带人在这儿的四周布置了警戒。
飞虎、马克教授围着这堆码着的十一只木箱看了又看。当马克教授的目光逐一扫视完木箱外面的密码条之后,他点了点头。木箱一只未少。封条原封未动,他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这些木箱还没有被人发现,张将军将很快回到抗日部队。
“是否先在这儿歇息?”蓝色妖姬问。
“你受伤了?”飞虎用自己的外伤药包扎着蓝色妖姬流血的伤口。
蓝色妖姬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温暖,心不由跳了起来,她告诫自己不能喜欢这个人。
“不要紧,保护K计划重要。”
飞虎一抹脸上的雨水,看了看丛林,坚定地说道:“不必在此久留,应当迅速离开!”
于是,这支执行绝密K计划的行动队扛着木箱,穿越丛林、向西挺进……
在侵华日军华北总部驻北平特高课作战室内,松井太郎不可一世地背着手站在一张偌大的中国版图前。他鼻梁上架着水晶石金边眼镜,粗黑、浓密的人丹胡向外挺凸,冷峻的目光在长城以东的中国地图上寻找着一个他听说过、未曾去过的地方。他的目光飞快移动,掠过了大兴安岭,进入东北平原。他看到了哈尔滨,看到了长春,尔后向东,他看到了――这横贯于东北平原与朝鲜的绵延数百里的深褐色地带的就是长白山!
“八嘎牙路!”他的目光在那儿停留着,似乎要从图上看穿长白山下的地壳中隐藏着什么。
据昨日长春急电:驻守在长白山南部的丛林中的八名日军被来历不明的一股人枪杀在山上。紧挨山脚驻所的探宝日军分队发现南部中断山上激烈的枪声,迂回包抄至山坳时,寺庙已炸毁,岩石上残留着山洞被挖掘的痕迹及一些和尚尸体。
显然,这宝物就藏在那儿,但是已经被转移了。
松井太郎在接到这急电的当时,就作出了这样的判断。
截获中国东三省境内的一批价值昂贵的宝物是日本天皇占领东三省的罪恶意图之一。早在几年前,侵占山海关以东地区的计划秘密实施时,他就从日军的高级情报所获得了一个重要情报。昆仑之眼被北洋军阀掘开,其宝物已经流失。据说被东北王张作霖窃去。
当他的侵略军已把太阳旗插满东三省时,松井太郎便派出了他的数十支探宝分队在东北境内游弋,他们名目张胆地寻找着矿藏,尔后又强迫铁蹄下的人们作劳工,为其开采矿山、修建铁路和工厂,开始了对占领区资源的掠夺。然而,他们从未放弃转移到东北的对昆仑之眼的寻找。
负责长白山一线的日军探宝分队,从当地汉奸口中获悉:这一带山上,埋着一口由十人抬的黑色大棺材……这引起了这支探宝分队的兴趣。但这口黑色棺材埋藏在何处?里面装的是什么?他们无从知晓。于是便在山下搭起帐篷,在密林中驻扎着一个班的兵力,窥测着这一带山林。
当驻扎在帐篷中的日军听见了白鹤岭上传来密集的枪声时,便迂回包抄过去。
可执行K计划的高级特工已扛着这批宝藏神速般地撤离出了长白山。
日军探宝分队的兵士仅看到了白鹤岭垮塌的寺庙和岩上残留着挖掘石墓的痕迹。
于是一道电波便从长白山南段传到了侵华日军的总司令部,在传递到日军特高课。
松井太郎在中国地图上找到了长白山,可这儿与苏联的海参崴毗岭、与朝鲜接壤,南下便是他的大本营――辽东半岛的大连。这忠实于日本天皇,率兵向中国大举进攻,双手粘满了中国人民鲜血的战争罪犯,咆哮地一声狂吠:“八嘎牙路!”他紧咬住牙齿,露出了一脸凶相,“嗖”地一声拉出腰间的指挥刀,向地图上的长白山一刀砍去。
“当”的一声,中国东部的版图上即刻出现了一条齐唰唰的刀痕……
帝花之花没有消息,他气急败坏。
两名年轻的日本女人捧着茶盘,轻盈地走进来,她俩极其温顺地、小心翼翼地把茶点放在净亮的茶几上,婀娜着身姿恭候着。
这两名专供他淫乐的日本雏妓,肌肤细嫩如脂,樱桃水口,银齿微露……
松井太郎瞟了一眼这两个樱花般的女郎,心中不由得一阵火起,他天天需要女性,更追逐那桃红柳绿,然而这两名天皇从东京选送来专门侍候他的女郎的出现,却完全扰乱了他的心绪。此时,他需要发怒,而不是异性的刺激。
他狰狞地牙齿缝中挤出了“八嘎牙路”的训斥。
两女郎即刻退去。
当日,松井太郎签署了几道封锁命令或文件。
在大连至天津的一带海面,命令他的舰船加强巡逻,对一切船只进行搜查。
在中朝边境至海参威派出部队严密封锁,以切断宝物从那儿转移的路线。
在沈阳至哈尔滨,北平延伸至内蒙边境,派军事谍报人员侦察,要把这批宝物牢牢锁定在他的占领区境内。
启动打入国民党军统内部的谍报人员“W”的执行任务及共产党军统内部的谍报人员的侦察配合行动……
必要时调动天皇陛下最新的装备部队377特别空降营围追堵截,他想到布下的天罗地网,阴阴地笑了。
转瞬之间,日战区东三省内硝烟弥漫,太阳旗下,日军的摩托车在黄褐色的风尘滚滚的公路上冲闯,战马在大地上狂奔,一切过往车辆和行人受到严格的检查。
日军在东三省布了一张窃宝的天罗地网,无疑,这是日本侵略者在中国土地上的又一次猖獗与疯狂。
黑夜已降下帷幕。蓝色妖姬和飞虎带着二十余名特工,穿过一片密林之后便进入一条深沟。这支特别行动的队伍,便沿沟向北。
据鹰飞扬测定,这儿距长白山约三百余华里,前方是凉水河子。
绝密的行动队伍在这条荆棘丛生、藤蔓交错、乱石纵横的小路上艰难地向前。
对这条路线的选择,蓝色妖姬认为是对的。愈是人迹罕至的地方,逾安全;逾是交通便利,逾危险。
迈开大步走在队伍的中间。十一只木箱由特工轮换地扛着。铁臂熊、擎天柱用一条攀越用的丝绳捆绑着两只木箱,一前一后地搭在肩上。
行进的队伍无人讲话,仅听到路上一安全悉悉嗦嗦的声响。
蓝色妖姬掏出指南针,闪着晶莹绿光的指针摇摆着。他们行进的方位没有错,继续向北,就可达那跃马狂奔、一日千里的内蒙古大草原,届时,他们可如鱼得水般纵横驰骋。
可眼下,为了这绝密的K计划,必须谨慎地,如蜗牛般地沿着这条狭长的山沟中蠕动爬行。
不知行进了多少时间,这支秘密的特工队摸出了山沟,来到山坳上。朦胧的月光下,有萤火虫在跳舞,她看了一眼飞虎。
前方是一片开阔地。
开阔地中,灯光闪烁。不像是一个村落,而像是一个城镇。
蓝色妖姬和他的特工便隐没在山坳的树丛中,观察着前面的动静。
那片麻黑的闪射着光亮的城镇里,不时传来疏疏落落的枪声,枪声中夹带着狗的狂吠。显然,那儿已被日军占领了。
蓝色妖姬作出了判断。
如何去那城镇,补充些给养?蓝色妖姬思忖着。
突然,城镇上空升起了三颗红色的、绿色的信号弹,集镇里一遍闹嚷,紧接着响起摩托、装甲、坦克的发动声。
三条雪亮的光柱,从三个点上交叉着射向空中,尔后又从空中落下,紧贴着地面慢慢地扫描般地移动。白亮光带下,东边停着的十余辆卡车即刻显现出来。再外是农舍和那高耸的枪楼。又一条光带移过来了。雪亮的光带直射山坳,丛林中一片雪白,蓝色妖姬和特工即刻敏锐地趴下。
光带似乎恒定不动,直射着这片山坳。蓝色妖姬心里紧张起来。
莫非他们的行动被日本人发现?如果这样,那密集的火炮即刻会铺天盖地而来。当正打算指挥着特工迅速向后撤退时,探照灯的光柱移开了。
一会儿,天际传来一阵飞机的轰鸣。有十余架飞机“嗷嗷”地一阵狂吠,掠过集镇上空,向东边扑去。这是一群日军的轰炸机,估计是从沈阳那边飞过来的。
轰炸机从天边飞过之后,从集镇里开出一路装甲车沿土路向南。
半个小时后,南边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大地开始抖动,火光映红了半个天际。
蓝色妖姬紧皱眉头,绝密行动,容不得她个人的半点自由与疏忽。
“就从这集镇的东边穿过去,驾卡车冲过日本封锁区。” 蓝色妖姬作出了决定。
于是,一路人马从山坳的丛林中跃出,趁着夜色向东边停有卡车的地方摸索过去。
木道士、武举人、铁臂熊把肩上的木箱移到另外几名特工的肩上,挎着冲锋枪、浑身缠满了子弹带,像一把刺刀直插东边。
半小时后,木道士、铁臂熊接近了东边,卡车被铁丝网围住,紧挨着停成一排。在卡车的不远处有五六个日本兵围在一起,用勺子狼吞虎咽吃着罐头。他们的肩上都挎着枪,显然是驾车的日本兵。卡车下,两个日本兵照着电筒修车。东侧哨楼上,有两个日本兵端着枪在来回走动。
木道士匍匐在地上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向武举人一摆头。武举人一个翻滚,闪身跃起。
“嗖嗖嗖”的锋利的飞刀直射哨楼,两个日本兵即刻倒在栏杆上不动了。
木道士紧拽着冲锋枪柄,准星对着围在一堆进餐的日本兵。手指扣压着扳机,等待蓝色妖姬带人马近卡车之后击发。
“卡嚓”的金属断裂声从旁边响起,木道士扭头一看,见蓝色妖姬率人靠近铁丝网,出击的时机已到。木道士扣压扳机。“嗒嗒嗒”的枪声骤然响起,五名就餐的日军即刻仰八叉,被击毙在地。
就在这一瞬间,蓝色妖姬带着人已通过铁丝网,旋风般地跃上卡车,把木箱堆码在车上。
蓝色妖姬钻进驾驶室,发动着汽车。木道士扔过来一件带血的日军军服,拉开车门挤进了驾驶室。
武举人灵机一动,扒下了被击毙在院内日军身上的衣服,朝爬上卡车的特工们扔去。
汽车发动了,两辆日军的卡车冲上了向北的公路。
急促的枪声骤响,紧挨在停放卡车西侧负责守备的日军感到恐慌,中队长次田太郎提着指挥刀冲出屋,他伊里哇啦一阵叫嚷,数十名日军即刻从屋中跑出来。
日军中队长作出判定,枪声来自毗邻的卡车队。他唰地一声抽出指挥刀,“八嘎!”一声狂吠,数十名穿着统靴的日军士兵即刻端着枪朝卡车队奔去。
当次田太郎带兵士赶到卡车队铁丝网外时,有两辆卡车已从里面冲了出来,驶上了公路。
这是怎么回事?次田太郎冲到卡车队里面,一汽车仍停放在那儿。在西侧发现了五名日军的尸体,全被枪弹击中,颅脑外翻。这哪儿来的八路?他握住指挥刀在院里走了一圈,显然,那两辆卡车已被人劫走。
“追!”次田太郎挥舞手中的指挥刀。
于是两辆日军的摩托车和两辆载着日军的卡车,朝刚才开出的那两辆卡车追去。
蓝色妖姬熟练地驾着车,木道士穿上浸染着日军鲜血的黄色军服,端着冲锋枪注视着公路前边的动静。
铁臂熊坐在卡车的上边,叉开腿,胸前抱着一挺机枪,控制着车的两侧。
02
飞虎坐在后面一辆卡车的驾驶室内,武举人架着车紧紧跟在后边。
鹰飞扬站在后面一辆卡车上边,他手中提着一枝驳壳枪。十余名特工提着枪,分别把守住车的两侧。
卡车迅速前进,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一阵颠簸,然而却飞速向前。
突然,两辆摩托、一辆卡车从后面追来了。当车灯光柱落在特工刚劫获的卡车上时,日军摩托车的机枪便嗒嗒嗒地吼了起来。
“开枪!”鹰飞扬一声大吼,抱在铁臂熊手中的机枪响了。
日军追击的摩托车放慢了速度。
然而,车后面卡车上的日军开始用步枪和机枪朝这边扫射,密集的子弹不停地朝车上飞来。鹰飞扬举起了手中的驳壳枪,“叭!叭!”两声枪响,追在前面的一辆摩托急速地歪向一边,冲进了田野熄火了,紧接着,另一辆摩托已开翻,显然驾驶摩托车的兵士被击中。
然而,紧跟在后面的那辆卡车却依然继续追来。
“轰”的一声,一发榴弹炮在蓝色妖姬车前的公路边爆炸。接着一团火光一闪,鹰飞扬卡车右边的地面一声剧烈爆炸,一株柳树被拦腰折断,左侧车箱被弹片击中,武举人的额头即刻沁出了血。
“木道士,迫击炮!”鹰飞扬见追上来的卡车在发射迫击炮,他决定以牙还牙。木道士放下手中的机枪,从特制的口袋中取出迫击炮筒。
“将车速放慢。”他伏在车门边向驾车的武举人叫道。
车速减慢,鹰飞扬迅速调整好角度。
“轰”的一声,从迫击炮喷射出一团火光。瞬间,日军卡车一声爆炸,在炮弹爆炸的红光中,车箱板的木块飞向空中……
此时车已开出距集镇二十公里,前方公路上一团漆黑。蓝色妖姬猛轰着油门驾着车愤然地朝前冲去,武举人架着车紧紧尾随在后。
半小时后,公路钻进一条深沟后便急剧向下。
“这是去哪儿?” 蓝色妖姬感到惊异。
木道士把头伸出窗外,寻着天幕上的北斗星,他要从北斗星的方位判定出这儿是那儿。
当他把头伸出车窗,仰望着蓝天时,三架日军的飞机,闪烁着红灯俯冲下来。蓝色妖姬急忙将车灯关闭,凭直觉向前一个猛冲,武举人也急忙关掉灯跟着冲了上来。
“轰!轰!轰!”随着飞机的俯冲,七八枚炸弹即刻在公路边一阵炸响。尔后,飞机又在前边的山沟内扔下十余枚炸弹,山沟内一阵排山倒海般的震响,大地震动,汽车不停地下滑,蓝色妖姬紧握方向盘把汽车歪向一株大树的下边,用树干档住了下滑的汽车。武举人的车也跟在后面滑来,两辆卡车终于停下了。
三架日本夜巡的飞机在这条沟内一阵轰炸之后,向远处冲去。
突然,前边的山腰上一团火光一闪,接着是一声剧烈爆炸,一架夜巡的日本飞机撞上了岩,即刻一团巨大的火球从山岩上折弹下来,掉入了江中。
就在刹那间,蓝色妖姬已观测到了这一带的地形,这儿是一段狭长的地带,紧靠着一条江。
日本的飞机飞走了,山沟内仍在嗡嗡震响,沟内一团漆黑。
蓝色妖姬便打开车灯。
车灯下,是一个陡峭的山岩,幸好汽车被山岩边一株树干挡住,不然两车将坠下山岩。
蓝色妖姬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从车上走下来抱了三块石头,牢牢挡住轮胎之后,他命令两辆卡车上的特工全部下车。
黑旋风跳下车,走到蓝色妖姬身边,打趣地说道:“今晚上我们大开眼界,日本飞机给我们表演了一场空中撞岩的精彩节目。如果我们把车灯开起,日本的飞机还会来这儿表演。”
蓝色妖姬没有说话,他阴沉着脸,对黑旋风说:“去前边看看,我估计这公路已炸毁了。”
黑旋风蹦跳着沿公路朝前走去。这条公路下边是奔腾的一条大江,江水冲撞着岩石,发出巨大的轰鸣。黑旋风走走停停,他借着夜色观察着这儿的地形。这条公路成S型地向下,当公路延伸到江边之后,便沿江而下。然而这段公路,已被日本的飞机炸毁,靠岩的路基,已经垮塌一半,显然车是不能通过的。
他急忙转身往回走,来到蓝色妖姬身边。“公路已被日本人炸毁。”
“我们又得爬山。”
蓝色妖姬站在那儿:“就是公路未被炸毁,我们也不能乘车了。不然公路前方,还有更大的危险。”
于是他们把车上的K计划搬下车。
为防止日军的追击,他们把卡车掀到岩下,制造了车毁人亡的假象。
尔后,他们沿江边陡峭山岩攀缘,翻上一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