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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臻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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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
2024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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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望远镜:昆仑之眼》连载

第二十章 扮猪吃老虎

01

6师师长白铁银站在兰州北侧的山坳上,目光巡视着这一片黛青色的山地。一条驿道穿过这片开阔地后,蜒蜒而上,消失在西南的峰谷之间。这就是通往四川的一条唯一的古道,向西翻过乌鞘岭进入武威平原是骑五师马步青的防区,向南进入宁夏银川马洪奎的防区,这咽喉要塞,古往今来是兵家的必争之地。

白铁银在一块大石上久久地站着,俯瞰着山下,感叹世间的一切神奇莫过于大自然。他自然不明白,这是地壳的板块结构的若干亿年的变化,才造就成这儿奇特的山形。

半山腰上,淡淡的云雾缭绕,太阳的光直泻下来,那巨大的坚硬的岩石由于层叠的山岩的遮掩,形成了光线明暗的强烈反差。苍劲的松柏在悬崖上挺立着,山鹰在山谷中盘旋,丛林中不时有鸟的啼叫和窜飞,此外这儿是亘古的沉寂,人的血肉之躯在这儿显得异常渺小和可怜。冷峻的山岩巍然屹立着,挡住了通往蜀中的去路。谁能奈何它!只有绕道攀上岩,尔后穿行在峡谷之间。

“师座,你看在这里布防如何?”陪同白铁银登上这山崖察看地形的团长魏彪问。

“当然可以,在这儿布防,就是日本特工会飞,也飞不过去。”

白铁银看着山下的灰白的驿道说。

“我打算在这儿摆一个营的兵力。一个连队在驿道的山坳上阻击,那儿居高临下,只需一挺机枪,就截断了通路,想从那儿通过,是万万不可能的。另一个连队就在我们站着的地方,用火力控制住下面的驿道。再一个连队就在对面的山上的丛林中布阵。这样三面火力夹击,可完全控制住山下的驿道。团长魏彪说。

“这当然可以,不过,你应防止日本特务不从这山经过,而从其它地方迂回到山谷中的驿道上去。”白铁银提醒着他。

“我是这样考虑的,这儿摆一个营,在北坡下,摆一个营,在南坡摆一个营,南北两端摆好阵势,在这儿设下埋伏,当日本特务进入这儿的埋伏圈时,南北两端的部队包围过来,日本特务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冲不出去。就在这儿,定会把他们歼灭,届时,只需师座在兰州等着我们向你报喜。”

团长魏彪说完,白铁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朝这儿的四周瞟了瞟,这儿的地形确实太好了,估计日本特工将会葬身在这儿。

“好吧,我们下山吧。”白铁银把目光收回,打算离开。

两名警卫立即过来,把白铁银和魏彪从大石上扶下来。

在七八名兵士的一前一后的簇拥下,白铁银和魏彪下到了山脚,尔后由两乘滑杆抬着沿古驿道向团部走去。

中午时分,两乘滑杆在一队兵士的护卫下,一前一后地被抬进了一幢泥砖院内。这就是国民党西北剿匪部队6师3团的团部。

两乘滑杆刚抬进院内,一个大胡子副官急忙走上前来报告:“朱绍良司令已打来了两次电话,要师座和他通话。”

白铁银心里很不高兴,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

“朱绍良那样大的官,看得起我白铁银?军部没有人,什么电话要打到这里来?”

“师座,你先进屋歇息,我把军部的电话摇通了叫你。”团长魏彪说完,便扶着白铁银进了一接待宾客的房间。

几名警卫进屋忙碌着。白铁银被扶在一张太师椅上坐定之后,警卫便为他端来糖果,沏上茶。

白铁银坐在椅子上,思忖道,朱绍良打了两次电话来找他,不过是关于歼灭日本特工之事。这有蒋委员长的亲自指挥,还用得着他来安排?他呷了一口茶,心中说道:“不要理他,待他把电话打来再说。”

过了一会儿,魏彪过来了。他进屋就对白铁银说:“师座,电话通了。”

白铁银只好随魏彪一道去电话室。

白铁银抓起话筒放到耳边,他故意问:

“喂,你是谁呀?”

电话中朱绍良显得有些焦急,大声说:“我是朱绍良,今天打了两道电话找你,说你在三团,你是怎么搞的,电话竟找不到你,嗯?”

朱绍良在电话中把“嗯”字拖得很长,以显示他的威严,这使白铁银心里非常反感。朱绍良算什么?我和他在蒋介石心目中比起来,蒋介石器重我得多。昨天晚上,我还接到了蒋介石亲自打来的电话!他一想到这儿,便抬高了嗓门说:

“报告司令,追剿日本特务是你下达的命令,我白铁银岂敢违抗!昨天我去了二团部署防务,今天又专程赶到三团,此时刚下山。”

“白老弟,胡宗南部已经出了问题。昨天,在詹湘龙3师的防区,炮营的五辆卡车被劫走,今天胡部张宏坤又失踪。昨天夜里蒋介石打来了电话,询问追捕日本特务的情况。看来在我的防区内,出现了日本特务,弄得我惶恐不安罗!”朱绍良在电话中有些哀叹。

“委座有何指示?”白铁银一听说蒋介石向他打了电话,便想了解电话的内容,以掂量出他和朱绍良在蒋介石心目中的轻重,于是他问。

“仍然老生常谈,要我竭尽全力捕捉。我想蒋介石既然对日本特务如此之感兴趣,为什么不派军统来围剿,而要我西北剿匪部队全军出动?见他妈的鬼!”

朱绍良对白铁银是器重的,在粮饷的发放方面,每年每月,不管多少总还是给了点,而有的师一年到头,连一分钱的粮饷都没有得到。可尽管这样,白铁银对朱绍良仍然存有戒心。虽然他归朱绍良的第6师,可他对朱绍良并不遵从,时常背着朱绍良发牢骚。这当然是朱绍良不可能知道的。

白铁银一听朱绍良在电话中发着牢骚,便想挑起朱绍良和蒋介石之间的矛盾,说:

“司令,此事你何必认真呢。既然蒋介石不派军统特工围剿日本特务,你也不参与就是了。几个日本特务算什么?他要到兰州来,就让他来吧,只要你的金库不被盗,不就得了。”

“白老弟,你不要把事情看得太简单!日本特务窜过胡宗南防区,横冲直闯,把胡宗南十几万军队弄得精疲力竭,他的张副官已经失踪了,你知道吗?”朱绍良是要提醒白铁银引起警觉。

“这怎么可能呢?张副官是个精明能干的人!”白铁银以讥讽的口吻说。

“精明能干个屁!他不跟我要跟胡宗南,这就是利欲熏心的结果。”

白铁银不语,他感到事态严重。胡宗南部的副官已经失踪了,难怪这抓日本特务引起了蒋委员长的高度重视。

“为了稳定局势,我今天向马步芳的几个师的师长通了电话,也向你打个招呼。你要严加防范,尤其是要加强师团部的警卫,师团长不要轻易离开营区,如果再出现一两个师长失踪,军队就乱了……”

白铁银接完朱绍良的电话,心里紧张起来。他回想起昨天晚上蒋介石向他打来的一道电话。

当时,他已经睡觉,案头的电话猛然响起,他以为是陈麻子又来电话说些无聊的事儿。便躺在床上不予理睬。五姨太见电话一个劲地响着,便下炕去接。仅穿一件红花睡衣的五姨太的手一拿起电话听筒,就听见听筒里传来一个重庆口音:“叫白铁银接电话。”

五姨太把听筒拿在手上,娇滴滴地嚷道:“快点,接电话。”

“你问一问是哪儿打来的。”白铁银侧过脸来问了一句之后,又把头侧向炕里。

“你是谁?”五姨太拿起听筒问。

“我是重庆国防部,蒋委员长要和白铁银通话。”对方说。

“重庆的,是蒋委员长。”五姨太的语音刚落,白铁银猛地从炕上翻身跃进,仅穿着裤衩就赤条条地跳下炕。这可是蒋委员长打来的电话,他接电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关系着他的仕途。

02

白铁银光着身子从五姨太手中抓过话筒,他满脸堆笑,语气十分乖驯地问:“是蒋委员长吗?我是白铁银。”

对方的电话中传来一句:“委座,电话通了。”

显然,白铁银这一句问得早了。

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一个浓重的、嘶哑的声音:

“你是白铁银?”

白铁银听出了这是蒋介石的声音,他激动起来,党国的领袖和他一个小小的师长直接通话,这意味着他的仕途辉煌腾达。他的心怦怦直跳,急忙高声回答:“是,我是白铁银,是西北剿匪驻兰州6师师长。”

蒋介石在电话中略为停顿了一下,声音显得持重:

“据了解,几个日本特务可能窜到兰州地区,我以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名义命令你必须尽快构筑工事,严密部署,务必将窃取的全部资料缴获,由你亲自送往重庆。”

白铁银的头轰地一声,蒋介石既然已再次向他下达了命令,那么,他已面临着生与死的关头,这就是能否抓到日本特务!白铁银的心在颤抖,为了掩饰他由于害怕而产生的惶恐、

紧张的神态,他便提高了声音:

“委座,我白铁银誓与日本特务决一死战!只要窜到我的防区,决……决不能让他溜走。”白铁银说到这儿,他心中冒出一丝余悸。

蒋介石从他后面这句话中似乎看出他有些顾忌,再次告诚他:“决不能麻痹、疏忽。你身为西北剿匪的王牌师长,不能让马家军抢了功。缴获不了K计划,我拿你是问!”

蒋介石的语气十分强硬,这使白铁银感到震惊,他接完电话,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坐在炕沿神情沮丧,目光痴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

“我操他娘个大,他蒋介石说得那么重要,为何不派他的军统特务来抓,而要我以脑袋作保!”

五姨太见他脸色铁青,便急忙为他披上衣服,为他点燃烟,递到他嘴边。

“你真是,蒋介石亲自给你打电话,这是对你的器重。蒋介石能给他瞧不起的人打电话吗?蒋介石都给你打电话了,说不定,你会当上军长什么的。马步芳想巴结蒋介石还巴结不上哩。”

白铁银一听五姨太说完,他觉得内疚。蒋介石给他打电话,这是看中了他。蒋介石作为一国之主,岂能像他这样的人物那样感情用事?他一想到这儿,站起来长吁了一口气,呷了一口茶,把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转过身来,对五姨太说:

“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几个日本特工吗?只要我在兰州山下布防,锁住那咽喉通道,谅他日本特务就是会飞,也从那儿飞不过去!”

他坐在炕沿沉思好一会,手中的烟蒂已烧着了他的指头,才扔下烟蒂,爬上炕钻进被窝。

次日一大早,白铁银便乘吉普车直奔3团,尔后同魏彪爬上了兰州山脉。

魏彪见白铁银接完电话,走进了会客室,便急忙起身。白铁银坐在沙发上显得很平静刚才白铁银和胡宗南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魏彪看了看白铁银之后开口道:

“师座,总部是否关心着我三团粮饷。”

“他关心个屁!还不是为了几个日本特务的事。他说昨晚胡部的张副官已失踪了。”白铁银简单地说着。

魏彪顿觉惊奇,他见白铁银在那儿沉思,觉得不便细问。他从师座的神态中,已推测到了,说不定胡部的副官已被日本特务掠去。显然,日本特务很难对付。他觉得,能否抓获日本特务对他这小小的团长来说,无所谓。胡宗南都没有抓到,更何况于他这小小的团长。他一想到这儿,觉得不应当用更多的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他抬腕看了看表,见已是中午1点了,便叫坐在屋中陪同师座的大胡子副官去伙房看一看,款待白铁银的酒席准备得如何。

迎接师座白铁银的酒宴就设在院内东侧一间屋内。

觥筹交错中,白铁银只说了一句话:“抓住日本特务,可升官发财,否则当心各自的脑袋!”他的话如同一发重磅炸弹,震动了军营。

就在白铁银离开3团的当天下午,团长魏彪立即召集营连军官,对兰州一带的防务作了精心的策划和安排。

兰州山下,惊雷开始滚动,一场血与火的厮杀,将在这儿展开。

在距西安二百五十余华里的公路上,蓝色妖姬带着K计划的二十名高级特工,劫获胡宗南军部副官张宏坤一辆吉普车之后,鹰飞扬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握着方向盘,咝咝咝地发动了车子。蓝色妖姬坐上车,砰地一声关好车门。木道士、黑旋风见状,也急忙从卡车的旁边跑过来。

“鹰飞扬,我们也来开一开洋荤,坐一坐这小车。”黑旋风钻进吉普车的后排,向鹰飞扬招呼着说。

鹰飞扬扭过头来,见木道士也上了车,甩过来一句:“把车门关紧。今天,我这车的速度特别快!”

车子已经发动。鹰飞扬一个倒挡,车子便轻快地退到卡车的车门边,他侧过头来,向开卡车的特工打招呼:“你们跟着我来,以最高的速度行驶!”

吉普车和卡车依次在公路上掉转了车头,向陕甘交界的长武方向急速驶去。

鹰飞扬驾着车,密切注视着车的前方,公路两旁的白杨一闪而过。蓝色妖姬发现,这吉普车已开到了最高时速,他担心后面的卡车会跟不上趟,蓝色妖姬头伸出车窗朝后看去,后面的两辆卡车居然紧紧地跟了上来。

“你别担心,鹰飞扬和木道士最喜欢开快车,而且车技特别娴熟。”飞虎对蓝色妖姬说。

蓝色妖姬坐在这风驰电掣般的车上,心中浮现出一丝快意,这是自征战长白山以来,从未有过的爽意。她身着胡宗南军部副官的上校军服,而这一带又是胡宗南的防区,谁敢不买他的账!他不时把头伸出窗外,看看后面的高速行驶的卡车,见卡车隆隆吼叫着,紧紧地跟了上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吉普车像一匹奔腾的骏马,马达隆隆吼叫,驾驶室在不停地颤抖和震动着。木道士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嘴里叼着烟,另一只手拿着火柴,一束红光一闪,手中的火柴划燃了,几乎就在这瞬间,他自个儿点燃了嘴上的烟。木道士猛吸了一口,吐出了浓浓的烟雾,仿佛松了一口气,双手轻松起来。然而车子却并未减速,吉普车仍然在剧烈地震动着。

蓝色妖姬见时速表上的指针已指向80,这算得上是一个奇迹,在这坑洼不平的土路上,车速开到了每小时八十公里,这是—般的司机无可比拟的。

鹰飞扬敏捷地驾着车子,他不停地换档、加速,甩过来一句:

“队长,你翻翻地图,这儿距长武还有多远?”

蓝色妖姬掏出身上的地图,揿亮微形电筒,他不时向公路旁边望望,然而却找不到道旁标有地名的标记,他有些犯难了,这车已开到了哪儿,她判断不出来。

此时,吉普车已驶上了一条平坦的大道,车子不再剧烈地颠跛,车轮发出“唰唰唰”地声响。

“蓝色妖姬,不对,这路莫非走错了!”鹰飞扬明显地感觉到,如果是通向长武方向的公路,路面必然坑洼不平,而这一带的公路却非常平坦,于是他急忙问。

蓝色妖姬判定不出这儿的方位,他把头伸出窗外,见前方一马平川,在黑色苍穹的天际边,出现了亮光。显然,前方是一座城市,而不是一座小小的县城。蓝色妖姬紧张起来,前边是哪儿,

莫非就是西安?如果是西安就相当危险,胡宗南必然派兵在公路上设卡。

“快停车!”蓝色妖姬命令道。

鹰飞扬慢慢地踩下刹车,吉普车停在了公路边,两辆卡车也依次在后面停下。

“你看,前面该是哪儿?”蓝色妖姬对鹰飞扬说。

车门打开了,鹰飞扬走了下去。驾车的木道士也拉开车门下了车,朝鹰飞扬走了过来。

“鹰飞扬,西安快要到了!”木道士双手叉腰说。

“什么?”鹰飞扬猛然一惊,怎么走错了路,而开到了西安的郊外来了?他双手叉腰,埋怨起来。他们已进入到了危险区。在前方的不远处有重兵设防。在这一马平川的地方如何冲过去?显然,如果将车子调头驶向长武方向,恐怕已来不及了。鹰飞扬焦灼不已,油料的问题怎么办?

“木道士,你车上有否备用油箱?”

木道士急忙答:“没有。我估计这车已开不到西安。”

“你呢?你车上有没有?”鹰飞扬问武举人。

“没有,估计车上没有。”武举人说。

蓝色妖姬看了看前方闪烁着光亮的天际,看了看黑古隆冬的四周,他从这笔直宽阔的马路和平整的地畦判定,这儿距西安最多只有几十华里。胡宗南对西安的近郊绝不会放过,他必然要设卡防卫。如果沿这条马路直冲过去,危险是很大的。而且现在车上没有备用的汽油。

“你们在车上找一找,究竟有没有油箱。”蓝色妖姬向卡车上的特工发了话。 、

于是车上的特工便在车箱内打起电筒四处搜寻着。

穿着军服的快手张照着电筒在车内扫视一圈,他发现在车的前边左角,他们堆码的木箱下边有一只铁桶。于是他把装着K计划的木箱移开,看见在车篷布遮盖的下边共有三只铁桶,

估计里面装的是汽油。于是他拧开盖子,一股浓烈的汽油味直冲来。

“有,我们车上有三桶!”快手张大声说道。

鹰飞扬悬在心上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只要有了汽油,就可加足马力绕过西安。他习惯地咬了咬牙:“立即把油箱加满,把车上的螺丝检查一遍,不要让车胎跑掉了。”

于是车上的特工们跳下来,从工具箱内抓过钳子、改刀,检查着车况。

在这儿稍事停留之后,蓝色妖姬和飞虎作出了决定。调头去兰州,翻过乌梢岭再去重庆。

他们认为兰州虽然是西北剿匪第三路军的司令部,主力部队开赴前线与共产党西路军在狭长的地带作战,只有一个师的守备部队,是无法防御他们这些特工的。经过合计,直接把车开到兰州郊区休整一段时间。可目前他们行踪已经暴露,须作好充分的战斗准备。

吉普车和两辆卡车都加满了油,车上的特工全都作好了战斗的准备。

就在鹰飞扬刚发动吉普车,正要驾车朝兰州方向开去时,突然前方射来一道道雪亮的光柱。

鹰飞扬从亮点判断,这是—个巡逻的车队。前边有三辆摩托,后边有一辆卡车。鹰飞扬心中犹豫不决。

蓝色妖姬见鹰飞扬有些举棋不定,急忙下令道:“开过去。”

鹰飞扬迅速启动了车子。

蓝色妖姬担心鹰飞扬不明白他的意图,接着说: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把巡逻的车队干掉,我们不就成了巡逻的车队了吗。”

鹰飞扬不是不明白蓝色妖姬的意图,他作为军统基地的高级特工,只是在等待全权负责K计划的蓝色妖姬下达指令。

03

鹰飞扬驾着车开足马力向前驶去,后面的两辆卡车尾随其后。

两支相对行进的车队越来越近了,雪亮的车灯光对射着,谁也不让谁。

西安驻军的巡逻车队队长何进文驾着摩托,见迎面开来的三辆汽车既不减速,也不熄灯,这是对他巡逻队长的冒犯,他急忙指挥着车上架着机关枪的另两辆摩托靠公路边停下,他骂着摩托堵在公路的中间。头戴钢盔的兵士从车上跳下来,端着枪站在公路两侧。

雪亮的车灯光下,鹰飞扬见公路两侧的十余个兵士虎视眈眈地端着抢,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的车,手指扣压着扳机。公路中央,横着一辆军用摩托。车斗上架着—挺机枪,一个头戴钢盔的兵士伏在机枪的旁边,铮亮的子弹带已经卡上。这儿已经形成一触击发之势,情况相当危险。

一个臂带红袖章的军官提着枪,神气活现地站在摩托车旁边,见吉普车开来,便大手一挥:

“停车!”

鹰飞扬被迫将车停下。

几名怀抱冲锋枪的士兵即刻奔跑过来。后面的两辆卡车也被迫停下。

“哪儿的?”巡逻队长何进文提着枪,拉开木道士坐位边的车门。

鹰飞扬见铁臂熊怀抱着冲锋枪,两眼正视前方,对这检查的兵士根本就不予理会,他扭过头来看了看那检查的军官的脸,不紧不慢地说:“军部的!”随即掏出烟叼在嘴上,划火柴点烟。

这时一个兵士从车窗的挡风玻璃上伸过手来,夹走了鹰飞扬叼在嘴上的烟衔在口中。这一粗鲁的举动,使鹰飞扬找到了发泄的机会,他砰地一下推开车门,照着那夹走他烟的兵士,当胸一拳,把那兵士打倒在地上。

“干吗,干吗?”队长何进文急忙走过来,看着两手叉腰的穿少校军服的鹰飞扬问。

“娘那个巴子,这样嘴馋的兵配来检查老子!”说完他一脚朝那已经被打倒在地上的士兵一脚踢去。那个夹走他嘴上香烟的兵士喊爹叫娘地捂着肚子,不停地在公路上翻滚。

鹰飞扬挽了挽手上的袖子,气呼呼地吼道:

“老子是军部的,你他妈的要检查老子的车?快让开!”

何进文惊奇的目光从这辆吉普车开始一直朝后面的两辆卡车扫去,见车上站着兵士,胸前都挎着枪,估计是自己人。于是他把枪插进腰间的皮套子内,背着手对鹰飞扬说:

“今天,我们奉命执行军务,军部的车也要检查。”说完,他盛气凌人地抖动着腿杆,显得非常傲慢。

鹰飞扬见这队长已将枪插进腰间,便将双臂交叉着抱在胸前,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车上,神气十足而又轻蔑地说:“你检查,你检查!我要你今天吃不完兜着走!你不睁开看一看老子是啥车!”

鹰飞扬这番话,引起了何进文的注意,他弯腰看吉普车的牌号,果然发现车牌号是胡宗南军部的。他傲慢的神情收敛了许多,改变了语气问:

“车上是什么人?”

鹰飞扬已将烟点燃,他嘴上叼着烟说:“军部的副官张宏坤!”

何进文的脸唰地—下红了,他只不过是西安卫戍部队的一个中尉连长,怎么能随便拦住军部副官的车呢!他自觉内疚,便走到铁臂熊的车门边,向里张望,他想看清张副官的容颜,然而车内部黑咕隆咚,仅见—个穿军服的人坐在车上,于是便说:

“请长官原谅,部下有所冒犯!”

何进文的话刚一说完,铁臂熊手腕一抬,他另一只手的无声手枪响了,当即何进文从车门边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端枪站在公路上的几个兵,见队长倒在地上,急忙跑来,扶起一看,见他胸口上鲜血直流,他们明白了,便以惊异的目光盯着铁臂熊。鹰飞扬见状急忙走过来。

“你们嚷什么?嚷什么?他挡了我们副官的道,副官发火了,这是他自作自受,快闪开,快闪开!”鹰飞扬驱赶着围着吉普车的士兵。

几个兵士见队长已被打死,可他们没有听见枪响,觉得非常奇怪,便睁大眼睛看着这三辆汽车,企图要从这三辆车上发现些什么。

雪亮的车灯,依然亮着。巡逻队班长郭二狗觉得有些蹊跷,为什么没有听见枪响,队长就被击毙了,莫非这是无声手枪?可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当他迟疑地往这三辆车上东瞧西望时,他发现了吉普车后面的卡车驾驶室车门上用白漆写着“陕南312”的字样。瞬间他明白了,陕南312是胡宗南3师炮营的编号,莫非这车是炮营被劫走的卡车?既然如此,这车上的就是日本特务。

“无声手枪”与“日本特务”,还有这“陕南312”的字佯,他更加坚信不疑,这些人就是日本特务。他的心一阵狂跳,注意地观察鹰飞扬的神态以及那坐在吉普车驾驶室里的铁臂熊,不看不像,越看就觉得越像。他断定,这些人就是日本特工,就是被党国和他们军部围追堵截的日本特工。郭二狗的心怦怦直跳,他举起了枪,他想喊,由于过分的紧张,却叫不出声来。他手中的冲锋枪“哒哒哒……”地响了起来,他开始狂吼“打日本特务”。

郭二狗手中的枪声使这些巡逻的士兵感到震惊,当他们从郭二狗声嘶力竭的狂吼中听出了“打日本特务”时,他们迅速端起枪扣动了扳机。

然而,这已经迟了。站在卡车上的兵士,已经发现了郭二狗的举动,判定了这家伙要开枪朝车上射击,于是特工们手上的卡宾枪已对准了他。当他的手指刚压住扳机,在枪响的刹那间,一发子弹已击穿了他的头颅。另几名巡逻的士兵手中的枪刚响,就被卡车上的特工一梭子子弹射来,击倒在路上。

紧接着,两辆卡车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一分钟后,这段公路上的枪声停了,二十多名巡逻的兵士被全部击毙在公路两边……

五分钟后,特工们把卡车上的文物昆仑之眼转移到了巡逻队的卡车上。

尔后,这支有三辆摩托开道,军部张副官小车带队的奇特巡逻队大摇大摆一路穿过检查站,尔后又向兰州方向的郊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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