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一臻阳光的头像

一臻阳光

网站用户

科幻文学
202404/13
分享
《地球望远镜:昆仑之眼》连载

第一十二章 追杀令

01

重庆国民党高级军事会议结束后,蒋介石身穿将服迈着稳健的步伐,沿着铺着红色地毯的楼梯走下楼来,向跟在他身后的李宗仁、白崇禧、傅作义,胡宗南挥了挥手,钻进停在花坛边的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小轿车向前行进几米,又向后倒了一下,迅捷离开了重庆国防部这不太宽敞,四周开满了鲜花的庭院,沿一条洁净的林荫道向他的官邸驶去。

小轿车嘎地一声停在一幢别墅的院内,宋美龄立即走上前来,扶着他走进一间宽大的休息厅。蒋介石解开胸前的风纪扣,仰躺在一张漆得发亮的逍遥椅上。宋美龄坐在他的对面。未等宋美龄开口,蒋介石把椅子旋转了半圈对宋美龄说:

“那些被我任命的少将、中将不太听我的招呼。今天上午,在国防部召开的军事会议上,我反复说了,对日本的进攻,我们应当作些准备,但目前我们不能盲动,主要是消除内乱。毛泽东、周恩来要同我蒋介石分庭抗礼,这个问题不解决,怎么能抗战?可他们不听,似乎认为我蒋介石不想抗战。我是一国之主,我怎么能容忍日本人打到中国来?”蒋介石一说到这儿,生气地站起来,把手背在身后,在屋里走来走去。

宋美龄不想插话,在这气头上,她一说话,蒋介石必然要说她干预国政。她坐在那儿,显得温文尔雅。

蒋介石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生气地对宋美龄说:“达令,我蒋介石算是看穿了有些人。我给他钱给他那么高的职位,还不听我的指挥。我这次就要调川军到华中,以证明我蒋介石是可以调动部队指挥全军的。”说完他又坐到躺椅上。

宋美龄想打破这紧张的氛围,她对蒋介石说道:“今天上午,孙夫人来过了,她说北京、上海、天津各界对抗战的呼声很高,要你尽快作出抗日的决策。”

“决策,决策,决策个屁!说得简单,国内不统一,我蒋介石一个人就把日本人赶走了。”他撑起身来,用指头猛叩着茶几。

秘书进来了,站在蒋介石面前。

“委座,请用餐。”

蒋介石把手一挥:“今天中午的饭,我不吃了。我就坐在这儿休息一下。”

宋美龄见蒋介石不愿进餐,便在那儿坐着,她似乎想劝劝蒋介石。

蒋介石见宋美龄仍在那儿坐着,便说道:“你们去吧。”

宋美龄只好同秘书一道走了。

大厅内,蒋介石独自一人坐在躺椅上,微闭着眼,头脑中便浮现出东北军参谋飞虎的身影。

这个不开窍的飞虎参谋掌握着张府的一大批稀世之宝。在国家混乱时期,他要把这些宝物转移到重庆来,足见这人有些远见。如果转移成功,这将是他的一大笔财产,届时,他可以超过宋家、孔家、陈家财产的许多倍的优势博得他们的青睐。这关系着他的身价地位的K计划是否已经实施?蓝色妖姬是否已经到达公主岭?从军统基地抽调的二十名特工组成的特工是否已经去了?这些问题他至今没有得到禀报,情况很不清楚。他用指头算着时间,从蓝色妖姬在江陵接受他的旨意后到今天为止已整整二十一天了。如果这批特工进展顺利,已经进入华中地区,可至今未得到信息,会不会在东北境内被日军歼灭,或者是还没有出发?

蒋介石一想到这儿,觉得他应当出面过问。可他转念一想,K计划未经政务院同意,也未经国防部通过,连李宗仁、何应钦、宋庆龄也不知道,是他私下秘密签发的,如果闹出去,他岂不背上了窃宝的骂名!

他坐了起来,在厅内来回踱步。

午后三时,他挂通了通往军统基地的电话。

“是毛人凤吗?我是蒋中正。”

正在基地的毛人凤接过听筒,猛然一征,蒋介石怎么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在他木楞之际,蒋介石在电话中说道 :

“人凤啊,你听出了我的声音吗?我是蒋中正。”

毛人凤立即答话:“我听出来了,是您委座的声音。”他显得有些紧张。

“近期,我的工作不是很忙,想打电话同你聊聊。”

“谢谢委座,感谢你对我的关心。”

“人凤啦,最近你们派人到东北去过吗?”蒋介石在电话中问。

毛人凤觉得奇怪,蒋介石二十天前签发了一道指令,派二十名优秀特工组成的特工到公主岭执行K计划,而他怎么不清楚这事,亲自打电话来过问?毛人凤压低了声音,以显示这个问题的重大和机密:

“委座,最近几天我们没有派人去东北,只在二十天前,按照委座的指令去执行K计划。”

蒋介石想在电话中尽量回避这个问题,但他却又想了解一下K计划的近况,他眨了眨眼,盯着大厅左侧的那幅偌大的中国版图,变化着语调装作他与K计划全然无关的样儿说:“这我知道了。你们派去东北的人回来没有?”

“没有,至今没有得到这部分人的情况。”毛人凤说。

蒋介石明白了,军统基地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情况。要从毛人凤那儿了解到蓝色妖姬近况,这是不可能的。他转了一个圈儿卖着关子:“东北那边的情况令我担心,你派的那部分人出去,就是为着这方面的情况来的。但我仍然相信,我民国的大业必然昌盛。最近,美国在呼吁,国际舆论也在支持我们……”

蒋介石在电话中连发了一通宏论,这使毛人凤感到有些厌烦,他在嗯嗯啊啊装模作样地洗耳恭听之后,放下电话,叼上雪茄烟,嘴角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蒋介石仍在他的休息厅内,仰躺在宽大的安乐椅上,闭目沉思……

夜幕笼罩下的重庆城依然一片喧嚣。大街上,汽车在拥挤的、混乱的人群中走走停停,烦躁的喇叭声,时而短促地骤响,时而长时间地嘶鸣。街灯昏暗,字号门前的灯忽闪忽闪,枪声,在街头在巷尾疏疏落落地响起……

重庆在惊恐之中。

为防止日军的轰炸,国民党夜巡的飞机在重庆城上空盘旋、迂回。

蒋介石两手叉腰,站在防弹的玻璃窗前,凝视着夜空。

繁星闪烁的天幕下,有几架飞机,闪着红灯成一字形掠过他的楼房上空,发动机的巨大轰鸣,似乎使他的房间摇晃起来。

“我就不相信,日本人会打到重庆来。”他埋怨重庆的警备司令,不该用飞机夜巡。他生气地坐下了。

“你告诉警备司令部,不要那么惊慌失措,取消飞机在天上的巡逻。”

蒋介石对站在他身边的秘书说。

秘书走出房间。

过了一会后,那位年轻的秘书进来,依然恭敬地站在他的身边。

蒋介石两手放在乌黑发亮的扶手上,阴沉着脸,根本就不看他的秘书。

“把山西阎锡山、陕西胡宗南、甘肃于学忠、新疆盛世才的电话给我接出来,我要和他们直接通话。”蒋介石说。

秘书站着,在蓝色夹簿里,迅速记下蒋介石的指令,出去了。

一会儿,他厅内的电话铃响了。

蒋介石抓过话筒。

“喂,你是阎锡山?”

听筒里传来一口浓重的山西口音:“阎司令去重庆开会还未回来。”

“你是谁?”蒋介石问。

“我是阎司令的副官梨少佐。”对方答。

“我是蒋中正。”

叫筒里即刻肃静,听不见声音。这阎锡山的副官梨少佐一听是蒋委员长的电话,立即紧张起来。显然有极其重要的情况,要不然他怎么会亲自打电话到太原来呢?于是他屏住呼吸,静听着蒋委员长的训示。

“你听清楚了吗?”蒋介石见听筒里没有声音,问道。

“请委座训示。”

蒋介石顿了顿,提高了语调:“根据获得的情报,有一股日本特工,可能从山西境内进入。为了维护党国利益,你们要组织力量查缉,凡发现有十人以上的商队,或者是押运文物昆仑之眼的车辆,一律严密检查,但不得贸然处之。特告。蒋中正。”蒋介石以宣读电报的速度在电话中向阎锡山的副官梨少佐说了这段话之后,放下了电话。

他认为,这是K计划实施以来,他未能获得其进展情况,而不得不采取的一个措施。他不能向阎锡山透露半点K计划的内容,但为了能了解到昆仑之眼的转移情况,他不得不将执行K计划的人员说成是日本特工。

当天晚上,他在给胡宗南、马步芳、盛世才的电话中,也同样命令把执行K计划的特工作为日本特务查缉。

他的目的不在于查缉,而在于通过查缉,发现和掌握昆仑之眼转移的进程。他之所以把执行K计划的特工宣布为日本特工,旨在掩盖他伙同飞虎将昆仑之眼偷运的罪行,其间也隐含着另一种不可告人的罪恶企图。

当老特务松井太郎机关长从北平乘飞机抵达长春,组织大规模的清剿时,已向日本天皇申请了调动377空降部队的协助报告。

在吕梁山下一条通往偏关的狭长沟谷中,蓝色妖姬带着军统基地的二十名高级特工,骑着马,拉着装满了兽皮口袋和行李的两辆破旧的马车,沿一条浑浊的溪流,顺大路向古城偏关走去。

这支秘密向西方转移昆仑之眼的队伍,在蓝色妖姬的精心策划下,已伪装打扮成—支从东北、内蒙过来的逃难讨乞的流浪汉队伍。

黑旋风肩上搭着一顶日本鬼子的钢盔,钢盔外面被柴火熏黑,里面粘附着面糊的残迹,显然这是他拣来的当作煮饭用的锅。他脚上套着一双肥大的女人扔下的蓝花边布鞋,上面糊满了稀泥。铁臂熊头戴一顶破旧的乌黑的毡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只有一只眼睛有镜片,另一只仅剩下框架,腰系一根烂朽的红布带子,赤着脚。铁臂熊头上戴一顶仅能遮住头的烂草帽,用一根木棒挑着两根用马皮缝制的大口袋,慢腾腾地走在前边。

在距铁臂熊半华里左右的土路上,蓝色妖姬披散着头发,象个老乞婆,拄着一根木棒,走在前边。后面是一辆马车,马车上拉着胀鼓鼓的皮口袋,口袋上面堆着些烂朽的干柴和几件破烂的缀满了补丁的衣服。在马车后面,跟着七八个头裹毛巾,腰间系着草绳的胖瘦高矮不一的人。

在这群人的后面,飞虎头戴一顶博士帽,穿着灰色长衫坐在马车上。紧挨在他身旁的是车把势武举人,他身着汗衫,肌肤黑红。马车上拉着些装草药的口袋,有几个皮口袋外面露出了虎骨、豹骨之类的东西,木道士骑一匹棕色马跟在后边,尔后便是扛着皮口袋,勾腰驼背行走的“逃难”的人……

太阳刚刚偏西,这些人便进了古城。城门边有兵士在检查,然而他们一见这些穷酸的逃荒人,看都不愿看。就放他们过去。

这是一个仅有一条街道两条小巷的小镇。

02

狭长的呈 S型的街道两旁全是些卖针头线脑和山货的小摊。街上尘土飞扬,行人稀疏,空气中弥漫着驴马粪便和草木味。通往西关的两条小巷内,卖饼子、卖羊杂碎的粗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是他们自征战长白山白鹤岭以来,确切地说,是他们将中国稀世之宝神奇地从日战区转移到这儿的艰难历程中到达的第一个城镇。这儿虽然没有大都市的印记,但街上有行人,行人中有女人,而且有穿着花衣服的女人 。

鹰飞扬在街上走着,东张西望,把目光落在一个穿粉红色上衣、扎着红头绳的姑娘脸上,他发现那姑娘的嘴唇苍白、湿润。瞬间,—种奇妙的感觉使他的神思恍忽。

已二十来天未见着这东西了,今晚就住在这镇上。

鹰飞扬作出了决定。

经过艰难跋涉的二十名特工兴奋起来,如此难得的休整,他们可以干他们想干的事情。

他们在这条街上很快地找到了栖身之地。多数通过他们的机灵和油嘴滑舌,被一些居民请进了家中做客。有的住进了旅店。

蓝色妖姬相信,这些来自国民党军统基地的高级特工,在铁一般的纪律和制度面前,谁也不敢丢失和泄漏一丁点机密,如果—旦发生,自然躲不过基地特工的追杀和党国的严厉制裁。因而,在这巴掌大的偏关小镇上不会有半点差错,即使出现了偏差,凭他高超的间谍技能也完全可以补救和纠正。

而飞虎却有些放心不下,这些高级间谍所携带的皮口袋里面装的是昆仑之眼,只要将其中任何一件藏匿,都将终身享受由这些宝物带来的荣华富贵,不论是在中国还是在外国,都会成为富翁。

为了尊重这K计划的策划者,蓝色妖姬和鹰飞扬同飞虎一道,一一摸清了特工们在这偏关镇上栖息的地方,校正了无线电联系频率,并定下了次日起程的时刻和集中的地点。

一切安排就绪后,飞虎便同铁臂熊一道,住进西边的一家旅栈。

“你今晚上住哪儿?”鹰飞扬问蓝色妖姬。

蓝色妖姬侧过脸来看了看鹰飞扬说:

“这儿岂没有我的栖身之地?如果没有的话,我算什么队长?”

鹰飞扬点了点头。

蓝色妖姬见鹰飞扬仍跟在他身边,觉得妨碍了他。他对鹰飞扬说道:“你自行方便,在这镇上,咱们各显神通。”

鹰飞扬似乎从话中捕捉到了些什么,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那好吧,明天见,祝你今晚上好运。”鹰飞扬说完,离开蓝色妖姬,朝街的南端走去。

这个吕梁山下的小镇,虽不繁华,可街上赶集的人多。蓝色妖姬部署完了这绝密的K计划的防务之后,他感到一阵轻松。他便回味起刚才见到的那个穿着粉红色衣服,扎红头绳的姑娘来。可她住在哪儿?鹰飞扬从那个姑娘在街上走,手上未提任何东西断定,她就住在这镇上或者附近。

鹰飞扬一想到刚才那一瞥中,心中便萌发了一种联想,也许她的脸……她的乳房……她的腹部下面……他越想,越觉得那姑娘美丽。尽管他曾在妓院,在酒吧,在戏院,在公馆,在那些达官贵人的家里,对少女,对姑娘,对华贵的夫人,有过粗暴的,文雅的,温柔的体验,但这在僻静的山区小镇,也许别有—番风味……

一定要找到她!

鹰飞扬在街上走着,他的视觉神经便集中到粉红色的上面。

在街上不停地走着。他从狭长的街的东头走到西头,然后又钻进小巷走到小镇的南边。在小镇南边一幢土墙院子内,他发现了那一个粉红色的背影,正蹲在院内一株杏树下往柳条筐里拣着山药蛋。他是站在院外透过裂开的门缝窥见的。

那粉红色的背影是不是那个姑娘?鹰飞扬打算进去看个究竟。他一推门,院门便吱嘎一声开了。杏树下,姑娘仍蹲在那儿,背对着他。

鹰飞扬走到那姑娘的身边。

姑娘仍埋头往筐里拣土豆。

“二拐子到你家来了吗?”鹰飞扬胡乱地问了一句,他的声音嘶哑。

姑娘听见有人在她身边说话,立即仰起脸,看着陌生人。

鹰飞扬看清了,果然就是这个姑娘,她的嘴唇苍白、湿润。他的目光在姑娘的脸上扫视着,他发现这姑娘胸部微微隆起,年龄似乎不到十八岁,肯定是一个黄花闺女。

鹰飞扬未等姑娘回答,急忙问:“这是你的家吗?”

姑娘见鹰飞扬披头散发,头发胡须老长,估计是一个卖草药的郎中,便点了点头。

“你妹妹不在家?”鹰飞扬又问。他想通过这些了解这姑娘是否单独住在屋中。

姑娘惊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往筐里装着土豆。

鹰飞扬的心怦怦怦地跳了起来,他咽下口中的唾沫,离开这幢农舍。

当太阳抹下最后一道余晖时,小镇便开始沉寂,仅东头几家酒馆里还有人划拳饮酒。

鹰飞扬来到小巷的南边,闪身窜进那穿粉红色衣服姑娘的土墙院内,站在杏树下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这个走南闯北的高级特工,一旦作出了决定,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阻力,都要追逐到目标才肯罢休。他认为,他在这小镇上选择的投宿地点,就是那黄花倩女的闺房,这比住在那些豪华旅馆、客栈,舒适得多。

他投宿的“房间”在哪儿?他发现,这幢房舍左侧一间屋里亮着灯,借着窗户的昏暗灯光,那瘦弱姑娘正在厨房里忙碌。鹰飞扬亢奋的目光便从窗棂中射过去,落在那姑娘微微隆起的胸脯上。那浑圆的东西,外面仅包着一层布,随着手的不停动作不时颤动,如盈盈波光闪烁。

鹰飞扬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怕失态,在隐蔽时露出马脚,便把目光从厨房内收回,站在漆黑的院内窥测着四周。

过了一会儿,那单薄的姑娘掌着灯从厨房出来了,微风中,油灯的火苗忽闪着。她放慢脚步,用一只手挡风,朝她的那间靠院墙的闺房走去。

门被推开了,她把油灯挂在已经熏黑的墙壁上。她坐在炕沿朝屋外看了看,然后关上木门。

鹰飞扬闪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院墙上,他蹲在那儿寻觅着光亮的入口。他发现那闺房里的一束光从土墙的裂缝中直射过来,鹰飞扬便紧贴着墙壁,透过这条裂缝往里看。

挂在墙壁上香油灯的火苗跳跃着,昏暗的油灯下,凤姑面对着墙壁上一只镜子照着她的容颜,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盯着镜中的她,时而噘起小嘴,时而嫣然一笑,对着镜子中的她悄声地说着什么。

尔后她坐在炕沿上,紧咬着下唇,露出了细白的牙齿,似乎在想什么心事。鹰飞扬从这女子的神态中,看出这是一个正在怀春的女子。她纤瘦的手捧着脸,目光发痴。

过了一会儿,她站在屋中,看着空荡荡的炕,慢慢地解开了胸前的扣子,雪白的肌肤露出来了。她脱下了那件粉红色的衣服,丰满的乳房在灯光下暴露无遗。鹰飞扬的心开始狂跳,他已按捺不住心中那匹狂奔的野马。

他闪身跳进了院内,来到凤姑的闺房门前。他轻轻地推门进去,两眼喷射欲火,叉开腿站在凤姑的面前。

当赤条条的凤姑正弯腰理炕,打算吹灯上炕睡觉时,猛然间,发现了面目丑陋,咧着大嘴,披头散发如同鬼怪的鹰飞扬站在她的面前。骤然间,她惊恐万状,张开嘴正要“啊”地—声惊叫时,鹰飞扬的坚硬的手指便点着了她的哑穴。

凤姑赤条条地昏倒在地上,她的手脚开始拼命地挣扎,仿佛在魔窟中奔跑,逃命,然而她的神智虽然清楚,却张着嘴,叫不出声来。

鹰飞扬慢慢地脱去了衣服,他赤条条地站在那儿欣赏着这十八岁的少女在绝望中的极其恐惧的模样。他认为,这是他当晚在这小镇上栖息的地方,这儿就是他下榻的房间。

鹰飞扬喘息了一会儿,弯腰抱起这仅有一块红布包裹的活蹦乱跳的胴体,轻轻地揽在怀中慢慢摸索着。

凤姑浑身颤抖,紧咬住嘴唇,脸色刷白,继而铁青,昏迷了过去……

木道士住进了小镇东边的一家酒馆的客房,他随身携带的两条粗大的皮口袋塞在床下。提着一串钥匙开门的陈老板待木道士把行李放置停当,正要离去时,被木道士叫住了。

“刚才在酒馆门口的那两个姐是哪儿的?”木道士问。

陈老板是开店的,三教九流都到他店来过,他见这木道士在打听楼下酒馆门前的那两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心里便明白了八九,这英俊高大的客人是寻花问柳的,他相中了镇上花魁——牟家二少爷的包娟。他瞟了瞟木道士一眼,见他人虽伟岸,可衣着破烂,这牟二少爷手里有枪,这穷酸的客人岂敢到他的头上动土?于是冒出来一句:

“那花虽好看,却不好摘。”

木道士一听,心里火了,我堂堂军统基地的特工,谁胆敢在我面前逞能,而不顺从于我呢?

“不好摘的花最香,今天老子们就要闻一闻。”木道士架起二郎腿,神情不可一世地说。

开门的陈老板见木道士刁横,心想,这不懂世理的人何须浪费口舌,提着钥匙要走。

木道士急忙站起来上前将他拦住,说道:“既然我已住进你这店里,你就得把楼下的两个娘们给老子叫来。”

陈老板一见木道士露出凶相,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必惹些麻烦,那楼下的水仙、月菊是牟二少爷的包娟,他要去自找麻烦,闹出事来,自然得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他说道:“我可以给你叫人,她俩来不来你的房间,我担保不了。”

“马上去叫!”木道士手一挥,陈老板下楼了。

在酒馆招风引蝶的水仙、月菊是这偏关镇上的有名的美人儿。二人正值青春年华,被牟二少爷霸占之后,便破罐破摔,时常到这酒馆里来勾引嫖客。然而,牟二少爷为了长期霸占这两个女子,便不准这两个女子接客。可这两个女子却经不住诱感,趁牟二少爷不在镇上之机便窜到这酒馆里来。

当日下午,当这两女子正在酒馆里相互嬉笑打闹时,身材健壮的木道士扛着两只大皮口袋走进店来。二人目光一扫,见这木道士眼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便想入非非起来。想跟着上楼,又怕陈老板训斥,便在这酒馆里坐着不愿离去,等待上钩。

陈老板提着钥匙下楼来了,他眯起眼睛看了看浓妆艳抹的水仙和月菊,打趣地笑着说:“楼上有位先生约你二人上去喝茶。”

水仙、月菊互递了一下眼色,抿嘴“扑吃”一下笑出声来,随即二人如同燕子般地朝楼上扑去。

木道士听见楼梯上有脚步时,紧接着房门边有女人的说话和喘息声,他拉开房门,两个女人便一下钻进屋中,随即屋里传出一股浓烈的脂粉味。

木道士的目光在两个女人的身上扫来扫去,发现这两个女人身段匀称丰满,肌肤白嫩,用力一抱,定能搂出水来。

房间很狭小,他上前一步,便紧挨在两个女人的面前。高大的木道士闻到了下颌处女人的发香,他的手搭在并排站立的两个女人的肩上,两个女人的身子向他倾倒过来,他触到了两团软绵绵的东西,他的心在怦怦直跳……

03

这是近二十多天来不曾有过的体验,木道士沉醉了,他一手搂着一个女人,拦腰把两女郎抱到炕上,横仰着,然后在两女郎的脸上、嘴唇上一阵狂吻。

酒楼上,炕床上一阵阵吱嘎摇晃;酒楼下,店堂里的食客们悄然离去……

守护在吕梁山峡口一带的梨少佐的特别暗探董建生,带着偏关的牟二少爷等一帮地痞,游荡在峡口两边的黄土坡上,一方面,他们执行阎锡山的副官梨少佐下达的侦探日军特务进犯的绝密令,另一方面趁机在这峡口一带抢劫过往商队行人。

董建生接受梨少佐的秘密指令后,马不停蹄地赶到偏关,邀约偏关大地痞牟二少爷等一帮劫贼来到峡口一带。

三天守候下来,董建生见峡口几乎没有过往的商队,便窜到山下钻进土豪刘坤二的家中同他的的少奶奶调起情来。

早晨,黄土坡上白雾茫茫,当太阳从东边山坳上升起时,迷雾才渐渐散去。

牟二少爷带着三个痞子,站在黄土坡上,懒散地朝通往峡口的土路上望去。从北边往西的土路,像一条黄白色的带子,低垂地,宁静地搁置在粗犷的山坡上,尔后穿过峡口向西延伸。

山鹰时而低空飞翔,时而掠过山坳直插蓝天。

“守他妈个巴子,董建生钻进豪绅的窑洞,天天搂着娘们,我们却在这儿当老鸦……”

蹲在山坡上的土痞任拐子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发着牢骚说。

“你不识好歹,昨天你他妈在山那边把一个骑毛驴的回娘家的媳妇掠上了山,你一个人在那里捣鼓了半天,我牟某人装着没看见,今天你才爬上山就不耐烦了?”牟二少爷一手叉腰,一手提枪,冷峻的目光瞟了瞟任拐子说。

任拐子走到牟二少爷的身边,他看了看牟二少爷额头上的刀痕,厚实的嘴唇上浮现出冷蔑的神情。

“牟二少爷,你他妈的发什么神经,前天你掠了一个商人的三捆洋布,我们弟兄们连一根纱也没有见着,你那水仙、月菊,穿得完么?何不分给我们一人一节,我们也去逗一逗镇上的娘们,寻寻开心……”

“哈哈哈……”守候在这山坳上的几个歪眉烂眼的痞子,即刻来了精神。

这时候,从北坡土路上过来了一路行人,缓慢地向峡口走来。

“路上有人来了!”牟二少爷瞧见,立即把子弹推上膛,大声嚷道。

任拐子等三名弟兄,手搭凉棚朝土路上望去。

他发现,走在前边的是一个奇特的矮人,后边跟着三五个衣着极其破烂的乞丐,马车上拉着一些兽皮口袋和烂朽的柴禾。

“这是一帮逃难的,莫浪费了爷们的子弹。”任拐子把枪插进怀里。

“你老兄没看见,后边又过来一路人。”

牟二少爷话音刚落,任拐子便又朝土路上看去。果然土路上又过来—路人。

他们都穿着破烂的衣裳,拄着木棍,高矮不—,胖瘦不匀,有几个人披头散发,形色委靡,如同一群逃难的病夫。

“这哪里是商人,更不像是日本特务。”任拐子作出了判断。他似乎觉得站着看累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纸烟点燃。

牟二少爷从走过来的两路人中也未看出什么,他认为这是—路从东北、内蒙流落过来的逃难人。然而黑旋风、铁臂熊、蓝色妖姬这批高级特工却押运着从日战区转运过来的中国稀世之宝,正从这些奉命秘密监视行踪的人的眼皮下通过。

此时,董建生从西坡爬上了山,当他来到牟二少爷和另外几个偏关地痞的身边时,发现了土路上过来的路人,一个生意打扮的人坐在马车上,后面跟着三四条汉子。

董建生定睛一看,见那生意打扮坐在车上的飞虎身材瘦弱,后面的几条汉子朝这峡口两边不停地张望着。

“那是些什么?”董建生便注意观察着破旧马车上的行李。

马车吱嘎地朝前缓慢地行进,土路上扬起了一股股灰尘。当马车从他眼前摇摇晃晃地通过时,他看清了,那车上的涨鼓鼓的兽皮口袋上附着已结痂的动物的肉屑,口袋里冒出了一些野兽的骨头,莫非这口袋内装有虎皮和熊掌之类的东西。

这显然不是日本特务,当即董建生萌生了抢劫的恶念。当他的目光落在后面几个人的脸上时,他发现了他们神情刚毅,虽行走疲惫,可步态有力,似乎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至少这些人的功夫不凡。

董建生收回目光,瞟了瞟他身边的几个弟兄。他发现他带来的这几个弟兄精神委靡,五短三粗,打家劫舍倒是可以,但要拉下山同那几个大汉较量,恐怕就相形见绌。

他把枪插进腰间,同牟二少爷商量一阵之后,就带着几个弟兄远远地跟在这路人马的后面,进了偏关这座小镇。

董建生感到奇怪,这路逃荒人—进偏关之后,怎么在街上就见不着他们的人影?莫非他们会飞?

于是,这个直接受山西军阀阎锡山副官梨少佐指挥的暗探便带着任拐子等地痞在街上寻找着,他们从街的东头走到西头,然后又钻进两条胡同寻找。这座小镇被他们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从外地流入此镇的逃荒人。

董建生紧皱眉头,他在一阵木愣之后,带着牟二少爷找来两匹大马,骑上朝镇西通往柳林的方向追去。

两匹大马在通往镇西的土路上一阵狂奔,追出五十余华里,却未见这路逃荒人,于是二人又策马往回赶。

当二人赶拢偏关时,天已漆黑。牟二少爷便带董建生到他家歇息。

酒足饭饱之后,牟二少爷飘飘然起来。为执行董建生的特殊任务,他已有五天未碰水仙和月菊的身子了。他一想到水仙那丰满的身段和月菊那粉白桃红的脸腮,心里便起了痒痒。

他向坐在炕沿边剔牙的董建生说道:“这几天我们在山上累了,今晚上我去找两个娘们来好好乐—乐。”

董建生一听,心中甚是欢喜,他即刻脸上堆笑,眼皮眯成一条缝,急忙说道:

“那好,我可得要清水货。”

“刘兄,这儿只有这么大,要想弄到清水货,确实不易。只有南边有个凤姑,这姑娘倒是长相俊俏,只有十六岁,可她父亲耿老大看管得严,一到晚上,任何人也进不了那土墙院子。”牟二少爷说。

“哈哈哈……牟老弟,你脑壳就不开窍,你先去给那耿老大说一下,就说是阎司令手下的人要见他的女儿,她自个儿来了这就好说,要是不来的话,我亲自去请她。”

牟二少爷心想,那凤姑是他相中的美人儿,哪能先让这董建生下手。他有些后悔不该说出凤姑,但这话已说出去了,只得绕个圈儿,随便说是凤姑走亲戚去了,或者是她已得了水肿病,黄猫烂脸不成人样就可蒙骗过去。把水仙和月菊找来,陪他玩一个通宵罢了。

“我马上就去凤姑家。只要她人在家,就一定把她给你弄来。”牟二少爷说。

董建生心情急迫,捏着牙签的手一挥:“快去。”他似乎有些按捺不住淫荡的欲火,站起来,在房间里转着圈儿 。

牟二少爷一出家门,窜到街上,就直奔西边那幢农舍——水仙的家。

小镇上行人稀疏,狭长的街道两旁几间烧腊铺门前亮着灯,店堂里有少许几个食客围在桌边喝酒,拉着家常。牟二少爷一个人急匆匆地在街上走着,他打算先去水仙家中,同她亲昵一会儿后,再去叫上月菊,让月菊和水仙陪董建生,自己再窜去耿老大家,同凤姑……

一想到这儿,牟二少爷便加快了脚步,仅一袋烟的功夫,就来到了水仙家。

水仙家里的人一见这惹不起的恶霸又窜到家中来了,便躲开了,牟二少爷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在屋中到处找水仙。然而水仙确实是不在,水仙的母亲说,水仙已有两天没回家了。

水仙在哪儿?牟二少爷窜到街上。

夜幕下的偏关小镇一片沉寂。仅街上南端的一家兼营旅栈的酒馆里有猜拳行令的喧闹声,那是陈老板的酒馆。牟二少爷便向那里走去。

他—进酒馆,陈老板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牟二少爷,里面请。”陈老板热情地把他接到店堂里边,摆好茶杯,急忙沏茶。此时他的神情紧张起来,这牟二少爷的包娟水仙和月菊正在楼上同嫖客调情,要是被发现,这场由醋意引发的争斗必然爆发,届时,他的桌椅板凳,以及他的杯盘碗盏……一想到这儿,他手中的茶壶便不听使唤,滚烫的开水不由自主地冲到牟二少爷的腿上。

“你妈那巴子!”牟二少爷忽地一下跳起来 ,桌子哐地一下被掀翻在地。几个喝酒的食客惊呆了,店堂里桌椅凳子一片乱响。

牟二少爷一脚踢倒板凳,指着陈老板的鼻子骂道:“我操你娘个奶奶,你他妈没长眼睛?”

陈老板惊愕着,开水烫着了牟二少爷,酿成了一桩大祸,他瑟瑟发抖,浑身哆嗦。

牟二少爷抓起一条凳子,朝陈老板砸来。他认为不这佯做,就不能解恨。

木楞楞的陈老板猛然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急忙躲闪。飞来的凳子“轰”地一声砸在柜台上,“哗啦”一声,柜台上的五六只泡有大枣、枸杞、乌鞘蛇、菜花蛇的酒坛子碎片横飞,大枣、枸杞溅落在地……,

店堂里乱了起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

牟二少爷接连掀翻了三张桌子,正动手提凳子砸橱柜时,陈老板扑过去,抱住牟二少爷的手,绝望地哀嚎道:

“少爷,我求求你啊……”

牟二少爷手中的凳子被陈老板抱住,他愤怒地一拧眉毛,飞起一脚,朝陈老板的下腹踢去。

陈老板倒在地上,抱着下腹缩成——团,随即是“哎哟,妈呀……”一阵惨叫。

楼下店堂里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使正在楼上一间屋中赤身裸体搂着水仙的木道士猛然一惊,他立即翻身从炕上爬起,穿上衣裤。从枕边掏出驳壳枪提在手中,密切注视着楼下的动静。

“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水仙、月菊惊慌起来,二人胡乱地从炕头抓过衣服穿在身上,惊魂不定地躲在屋角。

“轰隆”一声,楼下店堂里的橱柜似乎被掀翻在地。

木道士判断出,楼下店堂里发生了骚乱,估计有人冲进堂店。

“快跑!”木道士担心两个妓女在楼上会遇到不测,便向她们把头一摆。

楼下砸东西的响声停止了,仅听见有人在抽泣。

两个妓女便蹑手蹑脚悄悄地顺楼梯朝楼下走去。

突然,楼下一阵声嘶力竭的吼叫:

“两个婊子,敢背着老子跑到这儿!楼上是什么人?”

“哎哟,妈呀……”一个妓女在惨叫。

“不说,老子崩了你!”声音嘶哑凶恶。

“咚”的一声之后,又一个女人“啊”地一声尖利地惨叫,声音揪人心肺。

木道士窥见,楼下有一个凶恶的汉子,正对刚下楼的两个妓女施暴。那凶恶的汉子是谁?木道士打算下楼看个究竟。于是他提枪噔噔噔地走下楼梯,刚走到楼梯转角处,在黑咕隆咚中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显然那汉子正气冲冲地上楼了。

木道士立即闪到侧边,那上楼的汉子在一阵踉跄之后,扶住墙壁站定。

“叭!”地一声枪响,那靠在墙壁的汉子手中的枪响了。一颗子弹嗖地一声从木道士的耳边飞过。

“这是什么人?”木道士立即揿亮电筒,雪亮的手电光唰地—下落在汉子身上。此时,木道士发现,那汉子斜着眼,身穿马褂,手上提着一支驳壳枪,显然是当地的一个恶霸。从他眼神判定,他算不得一条汉子,仅仅是一条供人驱使的狗。

木道士紧张的神情即刻松懈下来,他把枪插进怀中。对付这样的人,已完全用不着他手中的枪。

牟二少爷见楼上的木道士下楼来了,估计这人是嫖客,在他被撞个满怀之后,就向木道士开了枪。

然而,那人并不慌张,居然用手中的电筒照他,这使他的醋意大发,他再一次扣动了扳机。

就在这瞬间,他握着枪柄的手腕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拽住,枪口被迫向上。

“叭”地一声枪响,子弹朝天射出,几乎在枪响的刹那间,他手中的枪被人夺下。

牟二少爷便用脚反抗,当他的脚刚一抬起,就被那人揪住了脚腕,用力往上一提。

一股剧烈的、钻心的疼痛,使牟二少爷失去了重心,他的脚被人提起,头倒立在地上……

沉闷的枪声在酒馆骤然响起,打破了在小镇南端凤姑闺房中偷香窃玉的鹰飞扬的迷梦,他猛然一怔,敏锐地作出了判断:

这吕梁山下的小镇没有国民党驻军,且离日战区甚远,夜半爆出枪声,必有不测。显然已危及到委座的绝密的K计划的安全,且K计划就隐藏在这小镇上,而且非常分散。

鹰飞扬迅即翻身下炕。此时,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凤姑仍在昏迷中。鹰飞扬穿上衣裤,一闪身飘进黑夜的帷幕中,朝枪声响起的地方冲去。

凤姑屋里的那盏昏暗的油灯仍然亮着,可灯油已经燃尽,跳跃的淡红色的火苗越来越小……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