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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砚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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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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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在多伦多》连载

第一十八章 警察的两难

“脱警察化(De-Policing)”这个词早在15、16年就作为BLM活动(Black Lives Matter,翻译成黑人的命也是命或者黑人的命很重要,也被部分中国媒体称为“黑命贵”)带来的改变在美国被提起,意思是警察只要做警察基础的工作就够了,不要主动完成警务职责,只是在安全的地方坐在警车待着就行了,等着无线电呼叫。曾经被认为是分内事务的四处巡逻、在可疑情况下检查可疑人员、与弱势人群互动以及预防犯罪和侵害已经被警察们刻意回避了。

曾经加拿大警察有随意拦截可疑路人盘查(carding)的权利,很多当然华人一般提到这件事都是觉得警察是在查他们有没有身份。这项权力在2015年随着多伦多出现首位黑人警察总长被禁止,不久一份报告指出盘查虽然名义上指向高风险社区的路人,但事实上针对黑人,带有种族歧视意味,违背安省的人权法和加拿大的宪章精神。在之后多伦多治安也不断恶化,2018年枪击案更加破历史纪录,不断有人提议恢复警方Carding截查街上可疑人物的权力,但是直至今日依旧保持原状。

其实我也说不好枪击案增加和废止对可疑路人的盘查有没有关系,负责Carding的法官说拦截路人盘查不解决事情,反而会让年轻人失去信心。今年(2020年)新出了一本书叫《我们的皮肤》(The Skin We're In)里面提到加拿大看似是个多元文化大熔炉,其实也暗含许多种族歧视。这本书的作者是多伦多星报作者,曾经因为写种族相关文章被上司谈话。而他多次被警方盘查,从他9岁开始,被警方单独盘问,被商店保安跟踪行程,被酒吧的门卫禁止入内。

书里的内容让我暗暗心惊,也让我想起加拿大监狱里面关的最多的其实还是白人,那为什么总是有色人种被盘查呢?当然我这两句话可能从统计学上不能推断出加拿大警察确实对有色人种不公平。

这种近乎消极怠工的工作其实不难反推原因。在那段时间新闻里一旦出现警察枪击的事件必然是坏新闻,并且在违反法律或违反政策的情况下,伤人或杀人的警察需要被追究责任。一些警察的枪击事件起初看起来有问题,但后来被法医证明是合法和合理的。这两种结果对媒体或抗议团体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每一次交通拦截、行人拦截、毒品逮捕都会导致人们和团体有计划的对抗和煽动。

今年6月初我还在多伦多见证了一次大规模反警游行,事情的源头是一位名叫Regis Korchinski-Paquet的黑人和原住民混血女子跳楼,家人说是警察把她推下楼去。自此之后,多伦多BLM多次为此举行大规模示威游行。其实这些年很多人都在抱怨类似的事情,比如曾经有一段掐头去尾的视频里警察在和路人推搡,大家在毫无了解情况下就判定这过错在于警察。相当多的警察也因此寒心,越来越少的人愿意把警察的职位为傲了。事情的转机在于后来调查这件事发现警察根本没有犯下任何的过失。

目前我读到的基本情况是,这家人声称女子是被推下楼,还说如果警察不出现,她至今还会好好活着。事实上,警察出现正是这家人包括死亡女子本人多次报警的结果。死亡女子报警时候说她母亲和兄弟一整天都在喝酒,从早上10点喝到傍晚5点多。而她母亲说该女子只是在和他们开玩笑,因为女子有癫痫和精神病史,所以他们要求把女子送去精神病院治疗。当时根据报警记录,这几个家人之间都已经开始动刀子,于是警察上门,要把女子带走,女子说要先回公寓用厕所,之后才跟警察走,警察想跟着她,家人拒绝让警察进公寓,女子走进公寓,上了阳台,关上阳台门,想从自己阳台爬上邻居阳台,然后失足跌死。

一个完全源于意外的事故,在当事人的许多不在场亲属的宣传下成了蓄意为之,添油加醋形容她是如何被警察推下楼的。这也暗合了许多人心里的脚本,所以在BLM的支持下被广泛流传,得到众多报道,直到右派报纸Sun的新闻和相关Video证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从那之后,家属才把公开声明中的女子被推下楼的段落删掉。即使如此,他们依然到处宣传警察是悲剧发生的主因。

即使有过辟谣,至今绝大多数人依然相信女子是被推下楼的谣言。游行前一周调查结论是警方并无过错,也没证据证明该案中有任何公然种族歧视,死亡女子也不是被推下楼。白纸黑字的结论遭到大批黑人和原住民反对,于是他们以游行抗议这一切。

在这件事的不久前,一个多伦多黑人女子因为打人且违反保释条例,被警察拘捕,BLM也带着大批人围攻警局。这种事情,让你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反抗什么,是要求特权,还是要求公正。显然只要政府的结论跟他们的理解不一样,就要闹事到底。像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到处发生。

如果警察不出警,黑人家属会指责警察不负责;如果警察靠近女子或动手,家属会说警察暴力虐待黑人;如果警察消极对待,怕被诬陷而不敢靠近,女子自己关上门跳楼,家属一会说警察推人,被拆穿后又说警察不积极行动。加拿大警方有一股反“消极出警”的倡议,回归初心的意见简称为F.I.D.O.(F**K It.Drive On!),也恰好是我用的加拿大手机通讯商的名字。问题是即使警察积极行动,冲过去直接把女子按到,家属会感激吗?所以最后警察怎么做都无法让这些人满意。

网上还有人说什么要社工出场,但按西方惯例,任何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社工都不会参与,因为社工自身安全也很重要,社工会要求警察制服病人,给病人打针什么让病人安静下来,所以这是个死循环,警察也都接受过安抚培训,但最终结果,很多情况下还是要动手。 网上可以查到大量关于这个案件的造谣视频,很多都是这个女子的家属说的,颠倒黑白,撒谎毫不脸红,现在还在BLM和人权律师的支持下到处申诉。

游行的结果是示威者主动出击,7位警员受伤,4位受伤较重者被送医院。然而示威者拍下警察试图逮捕袭击者并使用电枪的片段,上传社交网站,估计接下来又是一轮示威。

有人说自从禁止警察随意拦截可疑路人盘查,加拿大就已经被那些坏人们接管了。2016年几名武装暴徒在多伦多市中心的繁华区域抢劫多人,并且在得手后没有逃离逃离犯罪现场,而是自豪地四处游荡。警察出现并与他们对质时,他们没有退缩,而是开始辱骂并挑战警察,还大喊:“警察无权做任何事情!你们什么也管不了!”警察逮捕了他们。

一个人犯了错不会有惩罚,这样荒谬的话被青少年罪犯说出来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国内也有“青少年保护法让青少年无所畏惧触犯法律”的说法。其实并没有一种法条说警察和法律不再对犯人有管辖权,但这个想法并不是空穴来风,而责任可以归咎于不断呼吁取消警务的活动家和反复屈服于他们的要求的软弱政客的脚下。

一篇篇新闻中说对警察的拨款要减少,要花到更重要的事情上。多伦多地区学校董事会在所谓的“学校资源官计划”(School Resource Officer Program) 中投票决定将警察从学校撤出,再次可耻地屈从于激进分子。尽管家长、学生、教育工作者和警察自己热情地恳求他们不要推进这个计划。执法部门和公众对正在发生的事情都不满意。

罪犯现在胆子很大,他们甚至觉得自己有权对被点名感到不满。多伦多太阳报最近对 GTA 枪击事件与该市说唱音乐界之间的联系进行了深入研究。作为回应,一些人选择打电话给太阳报并威胁新闻室,当然这导致一名男子被指控。

在过去的几年里,多伦多开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美国城市,很容易买到枪,歹徒也乐于使用他们。目前还有没什么有效的办法解决犯罪发生的趋势,但我想活动家们不能板着脸争辩说,将警察推得更远是答案的一部分。

警察没有介入苏菲和老板的争端,我能理解他们想自保,不想掺和进有色人种的矛盾中。可没有这样的第三方平衡后,弱势的群体又该如何自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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