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下午刚上班,石红军来告诉古月成四点钟召开中层干部和全体党员大会。古月成想起来了,今天是党员学习日。“中层干部也参加吗?”古月成问道。以前党员学习中层干部是不参加的。
石红军说:“董事长特别吩咐过的,叫中层干部也参加,党员和中层干部不得缺席。”
“好的。你去通知大家,顺便叫保洁把会议室打扫干净,我去找董事长请示一下学习的内容。”古月成说。
福建生叫中层干部也参加党员学习日,自有他的安排,因为今天的会议既有党员学习的内容,也涉及到中层干部的工作内容,两会合并一起召开可以提高会议效率。这是福建生一贯的工作作风。
古月成陪同福建生朝会议室走去,福建生小声说:“你今天第一次和大家正式见面,等会我介绍你了以后,你客气说几句就可以了,这帮人都很刁的。”
古月成笑了一下,“嗯”了声。他们走进会议室,福建生指了下他旁边的位置,示意叫古月成坐下。
“请大家都关了手机。”福建生说,说完他带头关手机,参加会议的人都纷纷关机。
福建生清了清嗓子,环顾了一眼会议室,说:“今天的会议大家都看到了,有党员同志参加,也有中层干部,为什么这样呢?因为我们公司来了一位新的总经理,老古……古什么的?哦,古月成,我要向各位隆重推荐,希望大家以后支持他的工作。”
古月成忙站起来,说:“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我一定和大家同心同德,共同努力,一起为公司的发展尽心尽力。”
福建生带头鼓掌,大家都鼓起掌来。
“我们公司党支部建设一直都是区里的先进单位,这么多年来每年都被评为先进党支部。”福建生继续说,“我年龄老了,工作又很杂,党支部这块工作一直想找个人来接,可是,也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老古来了,所以,我建议,由老古任党支部书记,主持支部工作。下面进行表决,同意的请党员同志举手。”
石红军站起来看了看举手表决的情况。
“反对的请举手。”福建生继续说。
石红军又起来看了看,向福建生报告:“没有反对的,全体通过。”
福建生又说:“老古在机关工作多年,他一直从事党的宣传工作,有经验,有能力,有魄力,更重要的是他头脑灵活,办事雷厉风行,我相信老古一定能把我们公司党支部建设搞得更上一个新台阶。”
又是一片鼓掌声。
“其实呢,老古来公司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大家都认识他了。”福建生接着说,“根据公司的制度,凡是来公司工作的人,不管职位高低,都要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当然,制度是死的,操作是活的,对有能力的人为什么不能破格呢?我宣布,即日起,老古正式任公司总经理,请大家以后支持他的工作!”
福建生带头鼓掌,大家跟着一起鼓掌。
鼓掌完毕,福建生说:“大家有不同意见吗?没有就散会。”
这是个一言堂的会议。
出了会议室,生产部经理鄢清华过来说:“恭喜古总!”
古月成忙客气地说:“你是公司老员工了,以后多关照。”
“听你口音是江城人?”鄢清华问道。
“是的,住在江南。鄢经理也是江城人?”古月成说。
“我们是老乡了。”鄢清华握住古月成的手说,“我从小在江城长大,后来随父亲一起下放到农场里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下班了我们出去喝一杯,怎样?”
“鄢经理都说了还能不去吗?”古月成笑着说。
刚才开会关了手机,古月成打开手机,看见一条短信,是街道祺干事发来的:“速来街道有事——祺。”
“不好意思,我要到街道去一趟。”古月成对鄢清华说。他不知道街道有什么事,但他感觉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对石红军说了声,叫夏司机送他去街道。
到了街道,祺干事笑咪咪地说:“古书记,辛苦你了!”
“我们公司刚开会决定的事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我们公司有你的内线?”古月成笑道。
“你们福董事长早就把你的情况介绍给街道了。”祺干事说,“红顶伟业党支部工作在我们街和市里都是有名的,相信你来了会搞得更好,以后多多支持我们街里的工作。”
“还请领导多多指导我们的工作。”古月成说,“我们公司刚刚开会了,我们老板要求开会都要关机,开完会我才看见你的短信,这个时间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祺干事拿出一个会议纪要递给古月成,说:“下午街道召开了一个紧急开会,传达了市里的指示,主要的布置预防今年第一号台风的工作,根据天气预报,今年的第一号台风可能就在这今天晚上在我省登陆,影响我们市,市里要求各单位做好预防工作,确保人民生命和财产万无一失。”
今年的台风来得特别早,往年都是四五月份到来,现在刚三月中旬就发布了台风黄色预警。果然当天晚上台风就袭击了海城市,噼噼啪啪的雨点敲击房顶的声音,一阵急似一阵,仿佛要敲穿房顶,大风伴随着大雨一同袭来,这时谁如果想在马路上正常行走,台风一定会将他刮到海里去。
雨势稍小,古月成穿上雨衣准备去木工房查看,他不放心木工房那一带。木工房是公司唯一用铁皮搭建的工作间,前年台风把铁皮房房顶给整体掀翻了,铁皮房顶翻了几滚,翻过围墙到了隔壁公司,而隔壁公司又恰巧在围墙边停放着两辆接送员工上下班的大巴,铁皮房顶扎在了大巴上。隔壁公司对现场录了像,并请汽车维修公司评估,要求赔偿维修费和误工费5万余元。福建生咬定是天灾人祸,与公司无关,不予理睬。隔壁公司说他们这是违章建筑,一定要赔。一时纠缠不清,这事还上了海城市电视台。最后还是福小生通过一个认识对方公司老板的朋友调解才算摆平。
自从上次发生铁皮房顶被掀翻事件以后,铁皮房被加固了,不会轻易被台风刮跑,但屋顶上的铁皮被风刮得哗哗的响,很远都能听见非常恐怖的响声。
木工房在公司众多的摄像头里是个死角,公司多次被盗都发生在这里。公司被盗有公司外部流串人员所为,也有公司内部员工见财起心,铤而走险,更多的是内外勾结,防不胜防。为此,福建生大伤脑筋,专门从保安公司请来了15个保安,对全公司24小时不间断轮流值班,在木工房附近设了岗哨,可被盗的事还是时有发生。福建生说保安没有责任心。
古月成走近木工房时,雨已经小了,风也没那么有威力了。这是更大的台风来临之前的短暂平静。
古月成走进保安岗亭,里面空空如也,没人。他向四周看看,还是没见人影,等了几分钟,他用手机给保安队长张健打电话,问张健岗亭怎么会没保安,张健说我马上过来。一会儿保安队长张健疾步走来了。张健是河南人,在海城做了保安十几年,从保安员做起,做到了保安中队长。他是个称职的保安队长,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要你叫他,他都会精神饱满地出现在你面前。
“发生啥事了,古总?”张健边说边递烟给古月成。
古月成把烟拿在手里,没有点燃,他用手电筒指指岗亭,说:“这里的保安呢?你安排人了没有?”
张健走进岗亭看,没看见有保安,他忙用对讲机呼叫道:“小胖子,小胖子,你在干啥?怎么不在岗亭?赶紧到岗位上来。”
不一会小胖子来了,他身上的保安服皱吧吧的,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的。小胖子给古月成敬了个军礼,说:“古总,你好!”
没等古月成开口说话,张健抢先说:“你干啥去了?不在岗位!”
“我……”小胖子想解释。
“不用说了,你先去岗亭,好好想想,明天写个检讨给古总。”张健很生气的样子说,“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就是不争气!”
张健说完给古月成点燃烟,自己也点燃了,他们朝木工房走去。
2
“这一带是我们防守是重点,安排的都是责任心很强的保安值守。”张健边走边说。
“公司其他的地方都安装了摄像头,这里怎么不安装?我看了一下地形,安装起来并不难啊。”古月成问道。
张健说:“根据派出所的要求,公司内部不能有死角,以前公司都安装过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木工房这一带的摄像头老是出问题,换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没有多长时间就坏了,董事长烦了就说这里也不是什么重要岗位,不要换了,叫我们多派人值守。”
“其他地方的摄像头容易坏吗?”古月成又问道。
“一般来说,摄像头用个三五年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是人为破坏。”张健告诉古月成。
“这么说这里的摄像头是有人在破坏?”古月成追问道。
“这个不好说。”张健说,“不过,听我们保安说,有时候可以看见有员工上班时间偷偷到木工房来赌博。”
“发生过偷盗没有?”古月成又问。
“我来之前听说发生过,现在没有了。”张健说,“都是个别工作闲一点胆子又大的员工来这里。”
他们边走边说,围着木工房转了一圈,发现有一扇窗户没关上,也许是被台风刮开的,古月成用手电筒朝木工房里照进去。“不会有事的,这个时候。”张健说。
张健用手电筒朝木工房窗户里面照了一圈,他的手突然停住了,在他手电筒光柱的终端是二片白花花的屁股,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忙对古月成说:“古总,你快来看。”
古月成的目光也随着手电筒的光柱看过去,他没有看见白花花的屁股,这时,张健看见了有个影子在木工房闪了一下就不见了。“谁?干什么的?不许动!”张健朝木工房里大声叫道。叫完了,他对古月成说:“古总,我看见里面有人!”
张健突然一叫,吓了古月成一跳。“真的有人吗?你不会是看花了眼吧?”古月成问道。
“没错,我看的真真切切,肯定有个人!”张健说。
古月成说:“我进去看看。”
张健一把拦住古月成,说:“里面情况不明,进去危险,我先叫保安来。”
张健用对讲机叫来了正在休息的五六个保安,很快木工房被围得水泄不通。“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跑不掉的,顽抗是没用的,你现在老老实实走出来,我们可以宽大处理,你现在走出来,我们优待俘虏!”张健朝木工房里喊话。
木工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会不会让他跑掉了?”古月成问。
“不会的。”张健说。“他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跑不掉的。”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现在马上举起手走出来,我们会宽大你的!”张健继续向木工房喊话。
“这人很顽固,我们冲进去把他抓起来算了。”小胖子说。
“等等看。”张健说。说完张健用手电筒朝木工房里照去,里面没有人影,也没有动静,他出一身冷汗,心想,不会真让他跑了。
张健当机立断,决定冲进去抓人。张健布置围捕:“大家都给我听着,各自把好自己的关口,我和小胖子冲进去抓人,一定不要让他跑了!”
各路保安都到位以后,张健带着小胖子准备砸门冲进去,他走到木工房门口时才发现门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小胖子拦住张健,说:“张队长,会不会是他们设的圈套?要不我们报110,叫警察来。”
“废话。”张健说,“冲进去!”
张健在左,小胖子在右,他们匍匐前行。小胖子突然发现了一个人影,他一下子扑上去,将这人摁倒在地,死死的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我抓到他了!张队长,我抓到他了!”小胖子大声叫道。
在木工房外面的保安听见叫声,蜂拥冲进木工房。
木工房的灯被打开了,大家傻了眼,小胖子身体下面压着一个几乎一丝不挂的中年女人。
3
古月成走进木工房时,中年女人已经穿上了张健给她的保安服。“她是装配车间的员工莫金花,一定是来偷东西的。”张健肯定的口吻说。张健是个有经验的保安队长,在他十几年的保安生涯中,就有好几次遇见女贼用同样的伎俩欺骗保安,企图蒙混过关。
“发现她偷什么东西没有?”古月成问。
“暂时还没有。”张健说。“不过她很可疑,你想想,如果不是偷东西谁会深更半夜到这里来,再说还在刮风下雨。”
古月成看见莫金花已被吓得脸色苍白,二颗豆大的泪珠挂在眼睛里,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你这个时候到木工房来干什么?”古月成走近莫金花问道。
莫金花看了一眼古月成,低下头不说话。
张健大声说道:“快说,你来干什么的?不说我们就报110,抓你到派出所去!”
“我什么事也没有做,你凭什么抓我去派出所?”莫金花委屈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你还敢说你什么事没有做?”张健说,“大半夜的跑到木工房来干什么?而且,你、你、还这个样子。”
“我怎么了?我又没有偷人!”莫金花说,“我和我的男人在一起不行吗?”
“你男人?王老六?”张健惊讶地说。
莫金花对着一堆夹板说道:“老六,你他妈熊蛋不用躲了,快出来吧,搞自己的女人怕谁啊。”
这时,木工房里的一堆夹板后面传出响声,大家都看过去,有一块夹板在晃动,晃动了一会又没动静了。张健看了眼莫金花,朝夹板方向叫道:“是王老六在里面吗?快出来!”
夹板在慢慢挪动,先是露出一只光着的脚,然后是光光的肚皮,一个几乎一丝不挂的中年男人从夹板后面慢慢出来,他只穿了条三角裤。“张队长,我们没偷东西。”中年男人走到张健面前说。
看到这情景,张健全明白了,他忙拉起古月成的手往木工房外面走。“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休息的回去休息,工作的回到自己的岗位去。”张健叫保安都撤了。
在往回走的路上,张健告诉古月成,中年男人就是公司的木工王老六,四川人,在海城打工找了个广西女人莫金花,他们是夫妻。
“他们深更半夜到木工房来干什么?”古月成问。
张健做了个鬼脸,坏坏地一笑,说:“这还不明白,他们是夫妻还会做什么事。”张健朝古月成笑了一下,接着说:“都是食人间烟火的,憋不住了,肯定是来这儿干坏事。”
古月成说:“不管干什么事,也不能来木工房啊。”
“嗨,生理需要呗。”张健说,“在我们老家看见这种事是要倒霉的,离得越远越好,这样的事啊,最好别管。”
“夫妻之事是正常的,可是也不应该来木工房,成何体统。”古月成说,“在家里想怎么着都可以,何必非要到木工房,正常的事搞得不正常了。”
张健放低了声音,说:“这种事我们保安不好管,我看你也别管,人家夫妻的事,不好多管的,不要说是在木工房,只要没有人管,在大马路上都可以搞。”
4
王老六和他老婆在木工房干那样的事保安不好管,但作为成年人他们也不能乱搞,如果都在车间里面这么搞岂不乱了套。古月成认为,公司要了解情况,拿出一个处理办法,杜绝以后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古月成打算分别找王老六和莫金花了解事情经过。
王老六五年前进公司工作,住在公司宿舍,根据公司后勤管理规定,住在公司员工集体宿舍每月从工资里扣50元住宿费,另外,公司还有夫妻房,每月280元住宿费。那时王老六的妻子莫金花在别的公司工作,后来那家公司垮了,莫金花也进了红顶伟业,他们想住夫妻房,管后勤的苏小姐说,所有在公司住的员工都与公司签定了为期一年的住宿协议,你们要住夫妻房可以考虑,但王老六与公司签定的住房协议还要继续生效,也就是说,夫妻房每月280元和王老六现在住的集体宿舍每月50元房费都要扣,除非等王老六的协议满一年后就不扣了。
听苏小姐这么一解释,王老六夫妇盘算着,这不每月白白多出50块钱,打工挣钱不容易。他们夫妻忍了忍,决定莫金花也暂时住在集体宿舍,等协议期满了再申请夫妻房。
可他们都还是三十几岁的人,夫妻的问题也得解决。他们采取打游击的办法,有时莫金花宿舍没人,王老六就赶紧跑去,王老六宿舍没人,就赶紧叫莫金花过来,每次都是三下五除二解决问题,王老六满足了,可莫金花觉得很不爽,她每次都怨道:“做了和没做一样的感觉。”女人更希望得到丈夫的抚爱。
他们曾经想过去酒店开房,好好爽一爽,可一问,最便宜的钟点房也要80元。为钱着想,他们夫妻还是没舍得开房。“别瞎花钱了,这样也蛮好的,有机会就做,还有偷情的感觉,蛮好的。”莫金花安慰王老六。
那天王老六和几个同事在外面喝了酒回来,去找莫金花想亲热一下,他每次喝了酒就特别想做那事,可莫金花宿舍里却偏偏有人。莫金花知道王老六此时来找她的目的,她不动声色地对同宿舍的姐妹们说今天有好看的电视,叫她们去食堂看电视。宿舍里都没有电视,为丰富员工的业余文化生活,公司在食堂放有电视机。这么些年大家都没看电视,已经习惯不看电视了,姐妹们都没理会莫金花。
王老六急了,他拉起莫金花的手就往外走,到了男宿舍,王老六的寝室没人,但进去后才发现有个和王老六一起喝酒的同事已喝醉了,像死猪似的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王老六迫不及待地解莫金花的裤带,下面硬梆梆的东西在莫金花身上摩擦。
“不行的,不行的!”莫金花一把推开王老六说。“他会醒的,被他看见了怎么办?”
“他喝醉了,一时半会醒不了。”王老六已是箭在弦上,他不顾莫金花的反对就要补上去。
莫金花推开王老六,说:“你喝多了酒,睡一觉就好了。”
王老六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提起裤子要走。
莫金花担心王老六出去找鸡,她一把拉住王老六,说:“要不去木工房,深更半夜的哪里肯定没有人。”
就这样发生了前面的那一幕。
“我们是第一次在木工房干这种事。”莫金花对古月成说。“真的,我们就这一次,不骗你,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在木工房做那事了,你就放了我们这一次好吗?我们找工作都不容易。”
古月成说:“你们在木工房做这事肯定是不对的,在公司影响很坏,不处理以后对其他的员工怎么交代?”
“我知道,我知道。”莫金花说。“其实这事也没有人知道,你不说谁也不知道的。”莫金花拿出200块钱放在桌子上,接着说:“古总,昨天晚上你辛苦了,你拿去买烟抽。”
古月成推开钱,提高了嗓门说:“莫金花,你太过分了!你们本来就做错了事,现在又来这一套,对吗?你说没人知道,你以为那些保安不会说啊!你们真是的。”
莫金花的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古月成放缓了口气,说:“你们为什么要到那个地方去呢?你们真是傻,在保安的眼皮下面做这种事。”
“我也不想去,可是我们家老六他……”莫金花还在流眼泪。“他喝了酒非要和我做,我不同意他就会去出去玩。”莫金花呜呜地哭出了声音。“这些年我们就根本没有存到钱,都被他出去玩小姐花掉了……”
5
保安队长张健拿着保安员小胖子的检讨来找古月成。张健说:“古总,我狠狠地批评了小胖子,他也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严重性,这是他写的检讨,你看看。”
古月成拿着小胖子的检讨,却没有看,他还在想莫金花的事。
“小胖子今天对我说,他是感冒了,回宿舍吃药去了,没想到哪感冒药有催眠的作用,他在宿舍迷糊了一会,所以你去查岗时他不在。”张健说,“古总,你看怎样处分小胖子?”
“按照你们保安条例处理好了。”古月成说。
张健说:“保安条例规定,保安员在工作时间擅自离岗要把他送回总部,他可能就要下岗了。”
“是这样啊?”古月成想了想说。“要不对他留岗查看,给他一次机会,如果再有类似事情发生就把他送回你们总部。”
“我也是这么想。”张健说。“小胖子平时表现还不错,很勤快,很听话,再说他们找个工作也不容易。”
古月成听莫金花说过“找工作不容易”,现在又听见张健说了同样一句话,这句话包涵了打工者的艰辛。他又在思考如何处理莫金花的事。
“古总,莫金花的事你准备怎样处理?”张健问。
古月成摇了摇头,说:“还没有想好。”
“莫金花他们在木工房做哪事肯定是不对的。”张健说。“不过苏小姐的做法也不对,人家申请夫妻房是正当要求,她硬要每月多扣人家50块,打工的谁不是为了钱着想,国家还提倡和谐,这种霸王条款在我们公司怎么就可以执行,很多员工意见都很大,有的很有能力的员工离开了公司。”
古月成很欣赏张健的仗义执言,同时,张健的话也提醒了古月成,他应该和苏小姐沟通一下,取消霸王条款,构建一个和谐的企业环境,也有利于留住员工。
古月成拨通了苏小姐的电话,对她讲了王老六夫妻申请夫妻房的事情。
苏小姐是广东人,操着广东普通话说:“古总,你和王老六是什么关系?”
听了苏小姐的问话,古月成很是生气,难道没关系就不能过问了吗?古月成压抑着自己的火气说:“我和王老六是同事关系,他是公司的员工,我问一下不可以吗?再说这种条款也确实有问题,员工意见很大,都说是霸王条款,错误的就应该改正。”
“古总你别瞎操心了。”苏小姐很冲地说。“你还没进公司之前就有了这种规定,执行了这么多年,董事长都没有说不对呀。”
古月成说:“可现在有员工反映要求改正,我也认为不合理。”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改就改的?你有意见去找董事长说去!”苏小姐说完挂了电话。
古月成拿着话机半天没放下,良久才说了句:“什么东西!”
6
古月成叫石红军联系安防公司,在木工房加装二个摄像头,同时起草一个安装摄像头的费用报告给福建生批。不一会,安妮拿着石红军的报告来找古月成。“董事长问你,为什么要在木工房加装摄像头?”安妮问道。
“公司到处是摄像头,唯独木工房是个死角。”古月成说。
安妮将报告放在古月成的办公桌上,说:“董事长知道这件事,他说了不要安装摄像头了。”
安妮说完就要走,古月成忙拦住她,说:“那个地方一直是公司安全的死角,董事长也是知道的呀。”
安妮站住,回头看着古月成,说:“听说那天你是饱了眼福,装了摄像头你哪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别胡说了!”古月成急了,“装二个摄像头花不了多少钱,主要是为了公司的安全,你帮我在董事长那里说说。”
“那我告诉你,木工房不安装摄像头就是让那些不守规矩的员工自投罗网,董事长说了,王老六两口子都给开除了。”安妮不紧不慢地说,“还有那个睡觉的胖保安也开了。”
“都开除了你干活啊!”古月成提高了嗓门说。
“我算个什么啊?”安妮依然不急,“公司不是有你吗?天塌下来了有你顶着,我才不急呢。”
“你告诉董事长,不能随便开除员工的。”古月成说。
“董事长说了,你看着办。”安妮说完,疾步离开了。
几天以后,公司食堂门口贴出了一张“处罚通告”:
2005年3月16日晚上,木工班员工王老六和装配车间员工莫金花在非工作时间到木工房,违反了公司的有关规定,经教育二人能认识自己的错误行为,并表示以后不再违反,经研究决定对以上二人各处以100元罚款,以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