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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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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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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蓝天》连载

第一十八章 分权而治

1

安妮开车送文静去火车站,她拉着古月成陪同一起去。一路上,车里气氛凝重,大家都不想说话。到了火车站,古月成和安妮帮文静拎着大大小小的包包,姐姐抱着福小静先了进站。

“我进去了,你们回去吧。”文静说,“这次我来海城太麻烦你们了,谢谢你们!”

“福小生怎么没有来送你?”安妮问道。

“我没有告诉他我们今天回去。”文静笑了下说,“我的电话卡已经没用了,他联系不上,我也不想见他,一切都过去了,再纠缠下去实在没意思。”

“孩子以后怎么办?”安妮说,“难道福小生不管孩子吗?既然他不管孩子就应该给你一笔孩子的抚养费。”

“我不会要他的钱。”文静说,“福小生和魏姐都给我钱了,是我没有要,我可以养孩子,不想要他们的钱,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牵连,带着孩子过我的平淡日子。”

“你走了你的服装店谁帮你打理?”古月成问道。

“那个服装店本来就不是我的,是福小生帮我开的,是他的财产,我还给人家了。”文静说,“要进站了,我进去了,谢谢你们的关心,你们是好人,会有好报的,再见!”

“有事记住联系我们!”安妮大声说道。

看着文静消失在进站的人流之中,安妮的眼泪已经挂满在脸上。“一个善良的女人!”安妮泣不成声。

古月成递给安妮纸巾,说:“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文静的服装店?”安妮问道。

“我是福家的忠实走狗,福家的事怎么瞒得了我。”古月成调侃地说。

“一副奴才嘴脸!”安妮笑骂道。

“你知道什么是奴才啊!”古月成急了,“在海城,乃至全国,哪一个打工仔在老板面前不是奴才相,级别越高,越像奴才,只有普通的员工才敢与老板顶撞,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们的工资本来就不高,都抱着不打东家打西家的想法。”

“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话题。”安妮说,“你告诉我,你是怎样知道文静的服装店?”

“走吧,上车告诉你。”古月成说。

安妮开车朝红顶伟业的方向开去,古月才坐的副驾,点燃烟,吸了口,看着路边的风景。“在看什么呀?看美女啊!”安妮眼睛看着前方说。

“我在看路线,担心你迷失了方向。”古月成嘴里叼着烟说。

“你管好你自己,少去歌舞升平!”安妮说,“文静的服装店是怎么回事啊?”

古月成吐掉嘴里的烟蒂,说:“魏旋早就知道福小生给文静开服装店的事,有次魏旋叫我去看看福小生在不在服装店,我就去了,就这样。”

“魏旋怎么不去呢,叫你去?”安妮问道。

“魏旋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呀。”古月成说,“她要是敢去,福小生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哎,你发现没有,魏旋和文静完全是不同的二个性格。”安妮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古月成说,“魏旋太柔弱了,在放纵福小生。”

“不一定。”安妮说,“魏旋是既得利益者,她害怕失去她拥有的东西,可是她又没有找到约束福小生的办法,只能任其放纵,她在等有一天福小生玩累了回来,这就是倦鸟归巢的道理。”

“很多女人都在期待自己的男人倦鸟归巢。”古月成说,“可是,倦鸟归巢还有什么用,岁月已老,青春不在,归巢的鸟已不是以前的鸟,是一只飞不动的老鸟。”

安妮噗嗤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倦鸟什么时候归巢呢?”

“不许跑题啊!”古月成说,“你说福小生,怎么扯到我头上来?”

“因为你也是一只正在高飞的鸟,也有飞倦的一天。”安妮笑道,“是一只也会慢慢变老的飞不动的鸟。”

古月成刚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福小生打来的电话。“福总,你好!”古月成接通电话说道。

“你在哪里?”福小生声音焦急地问道。

“我在回公司的路上。”古月成说,“马上到公司。”

福小生挂了电话,他在电话里没有说什么,但古月成感觉到福小生有事找他。

回到公司,古月成就去了福小生的办公室。

福小生递给古月成一支烟,问道:“老古,你去送文静了?”

“是的,我和安妮一起去送她的。”古月成答道。

“文静的电话怎么打不通,我联系她一直是关机。”福小生说,“孩子还好吗?文静跟你说什么没有?”

“文静说不想和你联系了,她希望过平静的生活。”古月成说,“你放心,孩子和文静都好。”

“我怎么放心得了!”福小生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们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孩子,就这么走了,文静以后怎么生活,我的孩子谁养?我这样还是个男人吗?”

“福总,你想过文静的感受吗?”古月成说,“人家一个姑娘给你生了孩子,是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呀,可是你怎样,她带着孩子来海城投奔你,你却不敢承认是你的孩子,躲避她,更过分的是老爷子还要她去做亲子鉴定,为什么一开始就不敢坦坦荡荡地承认她是你的孩子呢?”

“我不是不敢承认,就是觉得来得太突然了。”福小生说,“她离开海城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几年不见就有了孩子呢,我当然要怀疑。”

“你都做了什么事,难道你一点不知道吗?”古月成说,“福总,文静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她没有一点责备你的意思,也没有拿孩子来要挟你们福家,她为了清白宁愿蒙受巨大的羞辱,当证明是你们福家的孩子以后,她依然是以一颗平静的心情等待,不吵不闹,临走的时候魏旋给她的钱没有要,连你给她开的服装店也还给你,就这样悄悄地离开。”

“我后悔死了,为什么会那样对她,明明是我的孩子也不敢承认,我就是一个混账父亲!”福小生打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古月成安慰道:“福总,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太自责。”

福小生知道自己失态了,他忙对古月成说:“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2

文静的不辞而别对福小生是个巨大的打击,几天来他神情恍惚,精神几乎要崩溃,他把自己关是家里不吃不喝,不是蒙头睡觉,就是坐着发呆。文静的一颦一笑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当他在拥有一份感情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以后才明白它的可贵,但为时已晚。福小生了解文静的性格,她和魏旋是二种完全不同性格的人,魏旋是个逆来顺受的女人,而文静内心有着强烈的叛逆思想,不仅敢作敢为,而且难以安分,总在希望改变自己,感情投入如同火山爆发,爱上一个人会不计后果,一旦感情受到伤害会决绝离去,不会给你一点机会。

福小生在回忆他和文静认识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如同昨天发生的事情。几年前,一个单纯的女大学生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来到海城,抗争逼婚,大胆离家出走,为了生存沦落为陪酒女郎,而她又像一朵出污泥而不染荷花,是那么的高雅圣洁,她拒绝同流合污,不论是在社会上漂泊,还是在孩子的事情上,她的表现都是普通女人无法做得到的。

福小生浑浑噩噩、痴痴呆呆地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魏旋知道他是在想文静和孩子。文静离开了海城,魏旋暂时解除了危机,但看见福小生这个样子,她更感危机会随时爆发。魏旋和福小生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福小生为一个女人如此痴情。

魏旋不想也不愿意劝福小生,作为一个有三孩子的女人,她更多的在想如何保卫自己的家庭,但作为妻子,她又不愿意看见自己的丈夫为了另一个女人变得这般消沉。不得已,魏旋只能把福小生的事情告诉公公福建生。而许多年来,特别是福小生结婚以后,福建生很少与自己的唯一儿子有沟通,他们父子也很难沟通,没有说上二句话福小生就会呛他“啰里啰嗦”,然后他离开,久而久之,福建生失去了与福小生沟通的信心。

无奈之下,福建生想到了安妮和古月成。都说自己的儿子天生由他人教育,福建生也不例外,他寄希望于用他人的力量来改变自己的儿子。

福建生将古月成和安妮同时叫到办公室,在他们到办公室之前,福建生在茶几上已经准备了烟和糖果,沏好了茶。古月成和安妮在沙发上坐下,福建生的热情使他们极不习惯,他们对视了一下,安妮问道:“董事长,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哦,没什么,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闷得慌,叫你们来拉拉家常。”福建生将烟递给古月成,又抓了把糖果给安妮,他自己点了支烟说,“老古啊,前段时间,公司发生了很多危机,都是你帮我一一解决,安妮呢,在我的西进计划中发挥了无人可以替代的作用,你们二位是我的得力干将,没有你们,我不敢想象公司现在是是什么状况,我打内心感谢你们。”

福建生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好的还是不好的事情都是直言不讳地说出来,今天他的态度叫他们很奇怪。他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福建生,等着他说下文。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我家的那点事现在已经搞得沸沸扬扬,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尤其是福小生闹出的风流事,搞得我现在不敢出门。”福建生苦笑着说,“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福小生现在这个样子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你们是知道的,福小生什么时候听得进我的话,他什么时候又听过我的话!”

古月成安慰道:“董事长,福总快四十岁的人了,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与你没关系,你不要太生气。”

“文静的事一直是你们二位帮助处理,当初我请你们参加就是考虑福小生不会听我的话。”福建生说,“文静走了以后,福小生精神萎靡不振,我担心他会出事,所以,还是想请你们和他谈谈,也许他会听你们的话,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这个事啊,你早说嘛!”安妮说,“我看福总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他接触的女人多得去了,又不是文静一个,过几天他会想通的。”

“听魏旋说,福小生这次是认真了。”福建生说,“他以前是有过很多女人,可都没有孩子,文静生了孩子又带走了,这个可能刺激了福小生。”

“福总的脾气我了解。”古月成说。“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说服得通他,只能试试。”

3

“咕咕,老爷子怎么叫我们去做福小生的工作,你觉得我们的话他会听吗?”从福建生办公室出来,安妮有点急地说道。

古月成看看前后,口气很硬地说:“跟你说了多少遍,在公司不要乱叫。”

“我不怕!”安妮调皮地说,“我习惯这样叫了,你怕就不要答应我好了。”

“我警告你,以后有人的时候说话正经一点。”古月成表情严肃地说道。

“婆婆妈妈的。”安妮说,“你相信浪子回头吗?”

“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东西是难以戒掉的?”古月成问。

安妮停下脚步,看着古月成,说:“你告诉我!”

“毒、赌、嫖。”古月成说,“戒烟,戒酒,只要有毅力都可以做到,毒赌嫖一旦染上了瘾很难戒,为此,很多人付出了妻离子散的代价,甚至是生命,到末了还是难以觉醒。”

“你说这番话什么意思?”安妮问,“与福小生有关系吗?”

“我是在回答你关于浪子回头的问题。”古月成笑了一下说,“我的话什么意思?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满脑子男盗女娼的事!”安妮笑骂道,“你呀,一路货色!”

“哎,请不要血口喷人。”古月成急了,“你弱智啊,不领会人家的意思,就会骂人。”

“那你说说看。”安妮说,“你说服我,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你想想看。”古月成说,“福小生与魏旋,福小生与文静,福小生与荷花,这是一个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链。”

“有什么乱的,不就是个多角恋。”安妮说。

“仅仅是多角恋就不复杂。”古月成说,“问题是福小生谁都不想放弃,他的博爱有孛社会道德,是法律不允许的。”

“这个我懂。”安妮说,“可是这些与你说的毒赌嫖有关系吗?”

“听起来没有关系,但你往深里想,道理是一样。”古月成说,“不信你也试试,看你能否戒得掉。”

“应该说福小生掉进了情网不能自拔。”安妮说。

“可他是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要有道德底线才对,你说是吗?”古月成说。

“如今社会有钱的人哪还有道德底线呀。”安妮感叹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都是有钱人做出来的,不知道是社会教坏了人,还是坏人改变了社会!”

“坏人和好人很难界定,除非是坐牢的人。”古月成说,“有钱的人创造了财富,推动了社会进步,同时,很多时候社会风气也是被他们搞坏的,你说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福小生就是这类人。”安妮说,“老爷子叫我们去改变他,我看几乎不可能。”

进了古月成的办公室,安妮用一次性杯子在饮水机打了杯水,边喝边说:“福小生哪里你打算怎么办?”

古月成没有理会安妮,他拿出手机给福小生打电话,对方没有接,他又打,这次接了。

“老古,什么事呀?”福小生懒懒地在电话里问道。

“我想跟你谈谈。”古月成有点结巴地说,“是关于文静的事。”

听见是文静的事,福小生来精神了,说:“那好,一会我们在望海楼见面。”

古月成收了电话,对安妮说:“福小生要见我们。”说完,古月成拉起安妮出办公室,又说:“走,去望海楼。”

安妮驾车,二十几分钟到了望海楼,咨客告诉他们,福小生已经订了包间。不一会,福小生来了,他穿了一身运动装,比以前消瘦了许多,但显得很有精神。他腋窝夹着一条高级香烟,进了包间就往古月成面前一放,对安妮说:“没想到安妮小姐也在,对不起,你的东西再补。”

“补东西意义就不一样了。”安妮笑着说。

“安妮小姐喜欢什么,你只管说好了。”福小生说。

“我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安妮说,“我就喜欢一样。”

“哦,你说。”福小生说。

“我就喜欢你听我的话。”安妮看着福小生说道。

“世道完全乱套了,哪有员工叫老板听话的。”福小生笑道,“你说说看,叫我听你什么话。”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安妮说。

“尽管问。”福小生说。

古月成的心为安妮纠起来了,他不知道安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担心安妮大大咧咧冒犯了福小生。

“你爱魏总吗?”安妮问。

“当然爱,她为我生了三孩子。”福小生说。

“你爱文静吗?”安妮又问。

“她是我的真爱。”福小生说。

“你爱荷花吗?”安妮继续问。

“荷花?”福小生犹豫了一下说,“曾经也爱过。”

“福总,你喜欢听故事吗?我给你讲个故事。”安妮说,“春秋战国时期,有个将军看上了他部下的老婆,为了霸占他老婆,将军就将部下发配到边疆。部下走了以后,将军连夜去了他家,妇人心里明白将军来的用意,对将军说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不一会,妇人端上来一只鸡,将军有点饿了,三下五除二吃了鸡,吃完就要和妇人亲热,妇人又拿来一只鸡给将军吃,将军已经吃饱了,但为了和她亲热,将军撑着吃了第二只鸡,将军吃完就扑向妇人,妇人躲闪开,从厨房拿出第三只鸡,将军已是欲火中烧,他勉强吃了第三只鸡。见将军吃完了三只鸡,妇人说,第一只是花色的鸡,第二只是灰色的鸡,第三只是麻色的鸡,它们的味道有什么不同吗?将军听了妇人的话,羞愧地离开,从此不再骚了妇人。”

古月成在心里暗暗为安妮叫好,她在喻古骂今,福小生应该听得懂安妮的意思。

“我没有想同时吃三只鸡,我也不是那个将军。”福小生说,“我的朋友都知道文静,她就这么走了,我以后怎么做人?”

“你想怎样?”安妮问。

“我要做得像个男人。”福小生说,“我在红顶伟业有股份,我要拿出我的股份给文静,福小静是我的女儿,她有权利享受父爱和我给她的财富。”

“这件事你和魏总商量过了吗?”古月成问。

“这几天我在想这件事,今天你们不找我,我也准备找你们。”福小生没有回答古月成的话,自顾自地说,“我想好了,我所有的股份都给福小静。”

“你的其他三个孩子呢?”古月成问,“你应该和魏总商量好了再作决定。”

“魏旋的股份足够养孩子。”福小生说。

“福总,你听我的话,把你这几年来的生活好好捋捋。”安妮说,“生活离不开爱情,但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这么年轻,应该把精力放在你的事业上才对。”

4

古月成和安妮的话似乎没有起作用,福小生一门心思想着怎样将他的股份给福小静。

十几年前,红顶伟业成立的时候由八九个股东投资,最大的股东是有着澳大利亚国籍的澳门人龙逸之,福建生是第二大股东,魏旋和福小生也入有股份。经过十几年的发展,红顶伟业的资产超过了三十亿,当初的投资人成为现在的利益共同体,股份不是你说想拿出来就可以拿出来,至少要通过股东大会。

福小生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他鬼迷心窍,想为文静做点事。

这天,福小生约魏旋去旺角咖啡,魏旋很是受宠若惊,她已经记不清他们有多少年没有在一起喝咖啡。

在豪华卡座里,福小生要了二杯咖啡,坐在哪里等魏旋。咖啡刚摆上,魏旋就到了。她坐下,从包包里拿出一瓶洋酒。福小生惊讶地看着魏旋。

“服务生!”魏旋叫道。

服务生走了过来,说:“请问有什么吩咐?”

魏旋没有说话,她点了支烟,吸了口烟,将酒递给服务生。

“你怎么喝酒抽烟了?”福小生疑惑地问道。

“没有男人相陪,只能烟酒相伴!”魏旋说。

“不要喝酒,我准备了咖啡。”福小生一改以往说话的语气。

“你不是说咖啡没劲吗?”魏旋说,“以前我叫你喝咖啡,你说要喝酒,今天我带酒来了,陪你喝酒。”

服务生打开酒瓶,给他们斟酒,离开。

魏旋端起酒杯,说:“来,祝你又添了女儿,干杯。”她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阿旋……”福小生端着酒杯没有喝。

“你不是喜欢花天酒地吗?以后我天天陪你,我会做得比歌舞升平的小姐还要好,你相信吗?”魏旋边斟酒边说。

福小生抿了口酒,说:“你变了,魏旋。”

“学会抽烟,学会喝酒就是变了吗?”魏旋说,“要说变,你的变化才是大,人不知鬼不觉添了女儿,哈哈,长本事了!”

“我们不说这些,好吗?”福小生说,“我今天约你来是有事和你商量。”

“这一天终于等来了。”魏旋喝了酒,点燃一支烟,嘴里吐着烟圈说,“打你在外面搞公司以后,我就有预感,我们分手是迟早的事,我们的家早就名存实亡。”

“你想到那去了,阿旋,这么多年我们都过来了,你怎么会这样想?”福小生说。

“我怎么想了,这一切不是你做的吗?难道那个孩子不是你在外面风流快活的结果吗?”魏旋说。

“我今天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个孩子的事情。”福小生说。

魏旋将酒杯放在桌上,她鄙夷的看了福小生一眼,说:“事到如今,你还想欺负我?那个野种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阿旋,我确实有难处才找你,也请你不要看不起那个孩子。”福小生用哀求的口吻说道。

“孩子的事情不要和我商量,那不是文静为你生的吗,你应该去找文静商量才对。”魏旋说。

“孩子已经生了,我不能不管吧。”福小生说。

“你想怎么管?”魏旋问道,“希望我让位置,叫文静进门?”

“不是这个意思。”福小生说,“你看啊,文静一个人带个孩子很艰难,她的服装店也没有赚到钱,现在又还给我,她们娘儿俩以后怎么生活呢?我想把我在红顶伟业的股份转到孩子的名下。”

“几年不见,有责任心了。”魏旋嘲讽道,“孩子是你的,股份是你的,你想怎么搞是你的自由。”

“这么大的事总得要和你商量一下吧。”福小生说,“再说了,你是股东之一,没有你的同意这事也办不成。”

“我没有不同意呀。”魏旋的泪水出来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到了酒杯里面,“我连老公都可以让给别人,股份又算得了什么啊!”

“你帮我度过这一劫,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福小生拉着魏旋的手说道。

魏旋抽开福小生的手,没有说话。她已经泣不成声。

“阿旋,现在只有你能帮我。”福小生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就这一次,帮帮我好吗?”

魏旋端起桌上的酒杯,喝尽了杯中酒,拿起包包掩面离开。

5

在旺角咖啡与魏旋不欢而散,福小生的目的没有达到,他本想说服魏旋同意他把自己的股份转给文静,可是,他一说到这件事魏旋就痛苦地哭了起来,让福小生难以谈下去。

虽然预期的目的没有达到,但福小生与魏旋见面以后精神状况不一样了,他自己的公司无事可做,每天在红顶伟业上班,有事无事到车间转转,恢复到他办公司以前的工作状态。

其实,福小生这么做有他的目的,他是在找机会接近老爷子。

这天,福小生从车间回办公室的路上遇上安妮。“哎,你跟魏总谈了没有?”安妮问道。

“谈过了。”福小生说,“她根本不听我的。”

“这事不能急,慢慢来。”安妮安慰道,“回家了和魏总好好聊聊,时间长了她会想通。”

“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家。”福小生说。

“为什么会这样?”安妮看着福小生问道,“你不是离开荷花,干嘛还不回家?”

“这几年在外面习惯了,一时难以回去。”福小生说。

“虚荣心在作怪,是吧!”安妮说。

福小生点点头,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是想奋斗几年,做出点事给魏旋看看再回去。”

“我劝你先回去好好过日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安妮说,“魏总那里工作没有做通,你可以找老爷子试试,也许有希望。”

“他呀,更难说话!”福小生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跟他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你说怎么交流。”

“要不这样,我和古月成参加,开个三方会议,你看怎样?”安妮说。

安妮没有等福小生表态就拿出手机给古月成打电话,通知古月成到会议室开会。

不一会,福建生、福小生和安妮、古月成到了会议室,安妮安排福家父子坐在办公桌两边,安妮和古月坐在中间。

古月成接了安妮电话来到办公室,他不知道会议内容是什么,只是莫名其妙地听安妮摆布。安妮面前有个会议记录本,她在认真地作着会议记录。

“大家好,今天是福家的私会,也是通常说的三方会议,我和古月成充当调解人。”安妮煞有介事地说,“今天会议的内容是,关于福小生在红顶伟业的股份问题,请当事人双方充分发表意见。”

福建生看了一眼福小生,苦笑了一下,说:“公司股份的问题不是在这里讨论,应该由股东大会来决定。”

“是这样。”福小生说,“众所周知,我和文静有了孩子……”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福建生打断了福小生的话。

福小生没有生气,而是用平缓的口气继续说:“文静带着孩子回了老家,而她又没有工作,所以,我愿意把我名下的股份转让给孩子福小静,从此以后我不是公司的股东,我会离开公司,或者为公司打工。”

“你这样的人给人擦皮鞋都没有人要,还打工呢!”福建生看着安妮和古月成说。

“请不要人身攻击。”安妮说,“福小生提出了议题,你可以发表意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福建生激动起来,“第一,他的股份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这里面也有魏旋的部分,第二,如果说那个孩子是他的,连同魏旋的三个孩子,股份应该分四份才合理,第三,对不顾家庭在外面玩女人的不道德的人而言,他根本没有资格谈财产问题,应该受到谴责!我说完了。”

福建生说完,站起身要走,安妮忙拦住他,说:“问题没有谈清楚怎么可以走。”

福建生无奈地坐下。

“现在问题的分歧有二点。”安妮说,“一是福小生的股份有魏旋的一部分,二是福小生的股份要分四部分,是这样吗?”安妮说完,看看福建生,又看看福小生。

福家父子都不说话。福小生拿出烟点上,古月成拿出烟递给福建生,为他点上。

会议室一下子笼罩在烟雾之中。

“你们有什么想法就说呀!”安妮急了,大声说道。

良久,福小生摁灭了烟蒂,说:“既然股份的事暂时说不清楚,我要分权治理,在公司我要有话语权和决策权。”

“简直是一派胡言!”福建生狠狠地将烟扔到地上说,“你已经弄死了一个公司,还想再来弄死我的公司,叫我的二千多员工跟着你喝西北风啊!”

“人家说的是话语权和决策权。”安妮对福建生说,“没有你说的那么复杂。”

“我在公司一直处的角落里,长期被边缘化,而你呢,独断专行,一言堂,为所欲为,我在外面搞公司也是被你逼的,你知道吗?”福小生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没有想统治公司,给我几个车间或是部门,让我来管理,我也想露露脸!”

“你除了会打人,给我捅娄子,你还会什么?”福建生说。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福小生,我知道怎么做,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机会试试呢!”福小生说。

现场沉默了。

安妮看着福建生,等他发表意见。“董事长,你认为呢?”

“这个可以考虑。”福建生说。

安妮与古月成耳语了几句,说:“福小生希望在公司能独当一面地开展工作,这个愿望很好,调解人认为这是好的开端,予以支持,从即日起,公司内销部交由福小生全权负责,关于福小生的股份的问题有争议,暂时搁置,以后再议。”

6

福家的会议开到很晚才结束,这个结果福家父子都可以接受。

吃过晚饭,安妮约古月成散步,公司附近有一条通往海边的小路,每到傍晚有很多员工在这里散步。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都没有说话。“咕咕,你在想什么呢?”安妮忍不住问道。

“福家父子真有意思,被你一个打工仔摆布来摆布去,有意思。”古月成笑道。

“这是病急乱投医。”安妮说,“很多时候家里的事家里人解决不了,需要一个第三者出面调解。”

“想想福小生也是很幼稚。”古月成说,“当着老爷子的面要把他的股份给文静,这可能吗?”

“何止幼稚,简直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安妮说。

“唉,都是钱惹的祸。”古月成说,“你想想看,如果福小生吃不饱饭,他有心事玩女人吗?”

“我认为是贪字害了他。”安妮说,“自从他接了龙哥那批珠宝以后,他的公司每况愈下,虽然珠宝出手了,他的公司也玩完了。”

“说到贪字,我想起你的鸡理论。”古月成笑了起来。

“有什么不对吗?”安妮问道。

“那天你对福小生讲鸡的故事的时候我憋着没有笑出来。”古月成忍不住又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安妮说。“人不能太贪心,自己家的鸡可以吃饱,何必还要去想别人家的鸡。”

“你那个故事在特定的情况下是对的,比如人在吃饱的状态下是不可能连续再吃三只鸡。”古月成说,“如果三只鸡分三个星期吃呢,而且这三个星期当中没有吃饱饭,人在极度饥饿状态的时候,能抓到的东西都可以吃,你说是不是?”

听了古月成的话,安妮笑道:“我看你现在就是极度饥饿状态,我没有见你抓什么吃什么。”

“我呀,我是抓不着,抓着了照样吃。”古月成也笑了起来。

他们说着话,不知不觉到了海边。这时,已是夜幕降临,海边仍是很多人。他们找了个地方想坐下休息一下,古月成从裤兜里拿出纸巾给安妮垫在地上。

“咕咕,你看那个人很像魏旋。”安妮指着前面沙滩坐着的二个人说。

古月成顺着安妮指的方向看去,说:“是魏旋。”

“她旁边那个人是谁?是福小生?”安妮问道。

“不像。”古月成说,“好熟的背影,我想起来了,是沈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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