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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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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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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蓝天》连载

第六章 女人战略

1

文静在歌舞升平缠着福小生要还钱给他,福小生无奈之下答应了文静,并告诉文静写了借条就送到他的办公室去。

过了几天,文静工工整整地写了张借条,按照福小生给的名片上的电话和他联系:“福总你好,我是文静。”

“是小文啊,有事吗?”福小生问。

“请问你在办公室吗?”文静说,“我的借条写好了,这就给你送过去,方便吗?”

“你还真的写了啊?”福小生在电话里面笑了起来,“既然你写了就送来吧,地址你知道吗,我名片上有的,如果找不着就和我电话联系,现在是上班高峰期,你路上小心呀!”

福小生体贴入微的话让文静心头一阵涌动,她感觉到这个男人不仅仗义,而且很会关心女人。

文静按照福小生名片上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他的公司,海城最繁华的青年路可谓寸土寸金,几乎所有的顶级国际性公司都云集在这里,福小生的公司就在青年路上的云顶大厦五十七楼。为了这个五十七楼中的七字,很多老板都选择六或八,在没有六或八的情况下,至少会选择一个双数,但都会避免“四”,四和死谐音,很少有人愿意选择单数做写字楼,不得已,云顶大厦就将单数写字楼打八折出租,而带一、四、七字的则打六折出租。福小生选择了五十七楼,并租了一整层。有一次喝酒,有人开玩笑问福小生,老爷子最相信六啊八的,不管是财务报销,还是签发文件,所有的日期不是六就是八,你为什么偏偏选择五十七楼?福小生笑而不答,卖起关子说:“你真想知道吗?把这杯酒喝了我告诉你。”那是个爽快人,听了福小生的话真的一饮而尽,大家都鼓掌起来,叫福小生快讲选择五十七层楼的奥秘,福小生也没有直接告诉大家,他也陪了杯酒,说:“关于我为什么选择五十七层楼,我想请诸位看谁可以说出一个成语,这个成语就能说明我为什么选择五十七楼。”“七上八下。”有人嘴快,没有等福小生抖包袱就点破了他的奥秘,大家都“噢”起来,有人问:“福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福小生看了一眼点破他的那个人,说:“七上八下这是一种说法,其实我在选择写字楼之前去了趟香港,你们别看五和七都是单数,风水先生告诉我,五十七是我的幸运数字。”有人说,七上八下也符合福小生,这说明福小生稳上不下了,事业要发达了。福小生说:“我还捡了个打六折的便宜。”众人都说福小生做生意做成了精。

文静乘坐电梯到了五十七楼,在前台告诉文员是找福小生的,文员叫她等会,就进去通报了,一会,文员带她进了福小生的办公室。这是一间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办公室,外面是一间会客室,摆放着一组欧式沙发,过了会客室才是福小生的办公室,办公室一旁有一组会议桌,这是开小型会议用的,再里面是一间卧室。

文静还是头一次看见装饰的如此富丽堂皇的办公室,走在厚厚的柔柔的地毯上,她感到脚下软绵绵的,不会走路了。福小生正在看文件,看见文静进办公室,忙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来迎了上去。“文大小姐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福小生拉着文静的手说,“来,来,坐下,想喝什么?茶、咖啡、饮料?”

文静拘谨地在沙发上坐下,说:“福总不要客气了,刚才来的路上我喝过了,真的,我不渴。”

福小生摁了下铃键,文员进来,福小生吩咐送二杯咖啡。福小生和文静并排坐下,说:“你最近好吗?那个小子没有再纠缠你了吧?”

“没有,他拿了钱回老家了。”文静回答道。

福小生关切地说:“对了,我好几次想问你的,你为什么要离开歌舞升平呢,在那不是干得好好的?是有人欺负你吗,还是嫌那里工资低了?是不是在那里陪酒熬夜很辛苦?”

福小生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文静不知从何回答起,她只是笑笑,说:“都不是,是我自己不想在那干了。”

文员送来咖啡,放在茶几上,离去。福小生拿起一杯朝文静坐的位置挪近了,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文静降低了嗓门说:“我能有什么打算,找份工作呗。”文静从衣袋里拿出借条又说:“借条我写了,有我的签名,我保证在二年内全部还给你,请福总放心。”

福小生接过借条,站起来放到办公桌上,摇摇头笑了,说:“真是个有个性的姑娘。”

文静认真地说:“福总不相信是吗?我们豫中人说话一言九鼎,算数的。”

“相信,相信!”福小生呵呵笑着说,“这么有个性的姑娘还能不相信吗?”

“福总,你在笑话我吗?”文静感觉到福小生的话刺伤了她的自尊心,站起来说,“借条我给你了,上面还有我的身份证号码,跑不掉的,我现在住湾仔路珠江绿洲十二栋二单元十五楼,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文静说完朝办公室外面走去,快走到门口,她站住了又说:“我现在是没钱,我是欠你的钱,可是我告诉你,我会按时还给你的,即使我没能力还给你,哪怕给你做一辈子奴隶我也要还的!”文静说完离去。

看着文静离去的背影,福小生的内心突生怜悯之情。

文静住的珠江绿洲是海城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建设的一批城市住宅中的一个小区,当时还是很有名气的,是富人居住的地方,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新建小区如雨后春笋,珠江绿洲已是昨日黄花,现在大多成为出租屋了。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福小生在上下班的时候都要去珠江绿洲看看。福小生开车去上班,珠江绿洲并不顺路,而是要特意绕道,海城是弹丸之地的城市,绕道也不费什么事。福小生把车停在十二栋楼下面,静静的坐在车里,看着文静在阳台上晾晒衣服,拿着包包行色匆匆的外出,福小生知道她这是去找工作了,十几二十分钟以后福小生就悄然离去。到下班的时候福小生又会来,一直等到文静宿舍的灯息了才走。这样一天下来,福小生看见文静平平安安了,心里才感觉踏实。

福小生心里多了一份牵挂,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也许是看见一个孤苦伶仃的姑娘身在异地艰难的生活,心生怜香惜玉之情,他希望自己能给予她帮助,可是文静又是一个性格倔强的姑娘,弄不好就会被误解,适得其反。他能做的就是看见文静每天平平安安。

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福小生在文静的楼下等了很长时间不见她下楼,他心里急了,福小生在想她是不是生活遇到什么困难了,连出门的钱都没有了,或是生病出不了门,他很想给文静打个电话问问,可是这时候打电话又怕伤害她的自尊心,他只能坐在车干着急。快十点钟的时候,福小生看见文静拿着一大堆行李从楼栋里出来,那堆行李在文静瘦弱的身体上如同一座大山,她很吃力地拉着行李箱。在海城每天都可以看见这样的情景,很多打工者从一个地方转场到另一个地方工作。

福小生开车静悄悄地尾随在文静后面,过了十几分钟他才把车开到文静前面停了,拦住了她的去路。文静抬头看见福小生从车里出来,淡淡地一笑,问:“福总,你怎么在这里?”

福小生不敢调侃文静了,怕不小心伤害了她,很认真地说:“你这是去那里啊?我开车送你一程。”

文静站住了,但没有想上车的意思。“我有个女朋友住斗门,她叫我去给她做伴。”

“那我顺便送你去。”福小生说,“看你这么多东西,打车都不方便。”福小生说完要拿文静的行李。

文静用身体挡住了福小生,说:“谢谢福总,真的不用了,你忙去,我慢慢走,很方便的。”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向文静跑过来,“文小姐,你还在啊,我以为你已经走了。”中年男人擦着额头的汗说。

“陈师傅呀,你有事吗?”文静问。

陈师傅是小区物业的工作人员。陈师傅说:“是这样的,你走了以后我们才发现多收了你10天的房租,这是220元,退给你。”

“哦,谢谢陈师傅!”文静接了钱说。

陈师傅看见福小生,说:“这位先生是文小姐的男朋友吧,开着车来接的,好气派!可是,我想不通,这位先生,我们小区就是老了点,可是名气很大,很多澳门的大老板都在我们这里租房子,我们物业管理非常到位的,很安全,文小姐在我们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换房子呢?再说了,文小姐要不是拖欠二个月的房租,我们是不会叫她搬走的,你这位先生也是的,如果帮她交了房租多好呀……”

陈师傅还在唠唠叨叨的时候,文静钻进了福小生的车里,大声说了句:“快走啊!”

福小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小心的开车,看见文静坐在副驾驶,眼角挂着泪水,福小生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对不起,最狼狈的一面被你看见了。”文静低声说。

福小生眼睛看着前方开车,刚才的一幕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这座城市里,我恐怕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有事为什么不告诉我?”福小生说。

文静突然呜呜的大声伤心地哭了起来,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她感到自己好无助。

“好了,都过去了。”福小生说,“你现在去斗门哪里?”

文静只是哭,摇头不说话。

福小生把车停在路边,等文静哭过劲了才说:“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没地方去了,准备找房子,身上又没钱了。”

文静还在哭,她点点头。

“你那点小把戏还瞒得过我。”福小生说。他发动了车,接着说:“跟我走吧。”

“你要去哪里?”文静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说,“你快停车,我哪里也不去!”

“没有工作又没有地方住,还这么犟,简直是不可救药。”福小生又开始调侃文静了。

“我有没有工作关你什么事?”文静叫了起来,“快停车,快停车!”文静在使劲地拉车门。

福小生刹住了车,生气地说:“我说文大小姐,你是犟过了头啊!”福小生打开车窗,点了支烟继续说:“你别忘了你说的话,你答应的给我做奴隶也要还钱的,正好我公司有个做奴隶的职位,你去给我好好做奴隶,赚够了钱好还给我。”

2

文静住进了世纪花园。

福小生安排文静在公司做营销总监,主要是负责国内的业务,偶而陪福小生去澳门谈生意。

福小生在澳门的生意朋友都见过魏旋,这天文静突然出现在福小生的身边,自然引起大家的猜想和议论。在酒桌上,福小生看见大家用异样的目光看文静,忙介绍道:“各位老大,这位是文静,文小姐,我们公司的销售总监,也是我的得力助手,她刚来澳门,以后生意上的事仰仗各位老板了!”

听了福小生的话,邓老板带头发难文静,说:“文小姐,今天在座的都是澳门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来给你捧场一是福老板的面子,也是看你文小姐刚来澳门,不知道福老板告诉你没有,在我们这行有我们的行规。”

文静笑了笑,说:“我刚来澳门,还不懂规矩,请老板赐教。”

福小生介绍说:“小文啊,邓大人可是澳门数得着的人物,他的产业做的可大了,除了珠宝生意,还有房地产、药业、物流,总之,除了军火、毒品以外,几乎没有他邓大人不做的生意!”

“难道邓老板还贩卖人口吗?”文静问。

文静这一问,把在座的都问乐了。有人起哄说邓老板就是靠贩卖人口发起来的,说得邓老板呵呵直笑。邓老板抓起文静的手说:“文小姐名如其人,文文静静的,怎么会把我想得这么恶毒,在我们澳门什么钱都可以赚,唯独人口贩子是曹人不耻的,可你文小姐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福老板,文小姐是你的人,你说该怎么罚?”

“罚酒三杯,罚酒三杯!”福小生笑道。

邓老板拿来三只高脚玻璃杯,倒满了酒,一杯有二两多,放在文静面前,说:“文小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你们福老板说的罚酒三杯,请吧!”

邓老板说完,拿起酒杯递给文静。

文静后退了一步,一时不知所措,她看着福小生,目光在求助他。而福小生似乎外人一样,只是笑着看热闹。文静突然灵机一动,说:“邓老板,你刚才说有什么行规,还没有告诉我呢。”

“行规啊!”邓老板放下手里的酒杯说,“这个还是叫福老板告诉你。”

“邓老板你说,你说。”福小生说。

“好,我告诉文小姐。”邓老板说,“我看你文小姐年轻漂亮,日后一定有享不完的福,我就告诉你,这第一就是能喝酒,帮助福老板的生意,在内地叫贤内助,第二是上床功夫,在床上把男人伺候好了,这个男人就是你的了,第三就是生个儿子,为你的男人续香火,你做到了这些,福老板的万贯家财都是你的了,福老板,你说是不是啊?”

邓老板的话得到一片喝彩声。

“这些早是影视圈的潜规则了。”大家笑完了,邓老板接着说,“在香港、澳门哪个出道的女演员不是这样,杜老板,你那个小女子恐怕怀上了第二胎了,还有寇老板,人家去年刚刚选上亚洲小姐,你今年就把她的肚子搞大了,还有……不说了,多得举不胜举,这些小女子都是从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夜间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无一例外走的这条路。文小姐,你觉得如何?”

文静虽然做过陪酒女郎,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世面,现在又被邓老板这么一问,羞得她不知如何是好。文静也许是想摆脱这种场面,也许是豁出去了,她拿起酒杯咕噜咕噜一口气把三杯酒喝了。这一下镇住了所有的人,大家傻了眼,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文静已经醉倒在地上了。

第二天中午文静才醒过酒,她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睡在澳门最豪华的天豪大酒店,宽大的床上就她一人。她来到澳门,福小生开了二间套房,他们各住一间,她在这间准总统套间已经住了三天了。她这会头脑清醒了,可她始终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喝酒以后发生的事情,怎么回酒店的,又是怎么会一丝不挂的睡在这里的,福小生对自己动没动粗。

电话铃响了起来,文静拿起电话,是服务生打来的,服务生说是福先生留言叫提醒文小姐吃中餐的。服务生问文静中餐吃什么,这时她才感觉肚子饿了,但嘴里没有一点味道,她要了份鱼翅粥。她听福小生说过,天豪大酒店的鱼翅粥在澳门是很有名的。

文静穿了衣服,洗漱完毕,不一会,服务生送来中餐。

“麻烦问你一下,你知道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文静把小费放在桌上问。

服务生收起了小费,说“这个啊?文小姐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吐得好厉害了,你先生送你回酒店,交给我们就走了,他叫我们给你洗洗。文小姐你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这样对身体可不好的!”

服务生走了,文静吃了一半的粥放的桌上没有再动了。她静静的看着碗,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她很想理顺自己的思维,可怎么理也理不顺。她干脆什么也不想了,拿起包包上街。她来到澳门福小生陪她逛过一次街,到壹号广场,福小生说壹号广场是世界顶级品牌的购物天堂,可她看了半天也没有挑中什么东西,还是福小生给她挑了几套服装,其他时间不是喝酒应酬就是守在福小生的珠宝店里。

文静拿了包包走出酒店,在路边等计程车的时候她又改变了想法。她回到酒店在大厅坐下,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到底在想什么事。

福小生,对了,一天没有看见福小生了,他在干什么呢,昨天晚上喝酒喝多了没有?

文静暗自笑了,原来自己内心的纠结在这里,她在牵挂一个人。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牵挂过任何人,她急切地想知道福小生在哪里。她忙拿出手机接通了福小生的电话,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文静想都没想挂了电话,狠狠地自言自语道:“人家为你担心,你还在寻欢作乐,去死吧!”

不一会,文静的电话响了,是福小生打来的,她不想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说:“有什么好解释的!”

电话里还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是嫂子吗,我是服务生阿秀,他先生从昨天晚上一直醉到现在,他不要我们告诉你,怕你担心。”

“他现在哪里?”文静急切地问。

服务生说:“就在我们酒店,他自己的房间里。”

文静来到福小生的房间,看见他还是醉得不省人事的睡在床上。

“对不起啊福太太,是你先生不要我们通知你的。”服务生小心翼翼地说。

“你们下去吧。”文静说。

服务生走了以后,文静开始收拾福小生扔得满地狼藉的衣服,衣服上有福小生吐的污物,酒气刺鼻。文静找了个塑料袋把叠好的脏衣服装好,电话叫服务生拿来茉莉花香空气喷雾剂,顺便把脏衣服送洗。经过文静的一番收拾,房间里恢复了正常。

文静收拾完毕,感觉好累,昨天晚上也喝醉了酒,没有休息好,她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感觉睡了很长时间,而且睡得很沉,睡得很死,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她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睡在床上了,福小生赤身裸体的睡在她身边。

文静一个激灵想起来,被福小生死死地拽住了……

第二天十点多钟,窗帘泛进了白色,他们二人同时醒了,二人对视一笑。福小生问:“感觉怎样?”

文静点点头,莞尔一笑。

福小生点了支烟,靠在床上吸了口,说:“我读书的时候一直不认真,爸爸逼着我上学,可我天天逃学,我爸爸是搞科研的,很重视学习,我是家里的独子,当然希望我子承父业,后来我读了个澳门的水货学历,不过,这个学校很重视中国文化的传播,你知道吗,我现在就突然想起了一首宋词:花前月下暂相逢,苦恨阻从容。何况酒醒梦断,花谢月朦胧。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此时愿作,杨柳千丝,绊惹春风。”

文静紧紧地依偎在福小生的怀里,听他轻轻的吟诗。

“你知道这是谁的词吗?”福小生问。

文静摇摇头。

“宋代词人张先的《诉衷情》。”福小生摸着文静的脸蛋说,“这首词表达了不甘屈服于邪恶势力向往美好爱情愿望,呈现出不幸命运中心灵的高贵、圣洁,表现出苦难人生中一对情侣的至爱情深,堪称爱情词中的千古绝唱。”

“我们会成为千古绝唱的爱情吗?”文静抬起脸看着福小生说。“可是,魏姐怎么办?我这样做是不是不道德,对不起魏姐?”

“不要这么说,小文。”福小生说。“魏璇在我眼里只是一个生孩子的机器,而你就不同,你是我感情的避风港湾,不管是得意还是失意我都愿意与你分享,只有在你面前才是最真实的自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那我告诉你。”文静说。“第一我不做小三,第二我不需要你养活我,第三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天天为你心惊胆战,你能做到吗?”

听了文静这番话,福小生激动不已,紧紧地抱住文静。“别的不敢说,我会一辈子对你负责的,一直到我们俩慢慢变老。”福小生说。

“我想自己做点事,不想这样天天喝酒。”文静说。

“哦,你想做什么?”福小生问。

文静说:“我想开个服装店,我有一个姐妹开了个服装店,生意很不错的。你看可以吗?”

福小生说:“你都说了,我还能不同意?只要你开心干什么都可以,明天我们回海城我去给你找个地方。”

“地方我早看好了,就在我那个姐妹开的服装店附近,地段很好的。”文静说。

福小生一下把文静压在身下,说:“好一个有心计的女子!”

3

最近一段时间,福小生在家里呆的时间多了,很少出去喝酒,也没有去澳门了,和往常一样,每天睡到下午三点多钟才起床。心里上的满足和生理上的满足又回到了魏旋的身上,她体会到了“夫妻小别胜新婚”的滋味,同时,她也害怕不知道在短暂的平静以后又会发生怎样的暴风骤雨。十几年来,不论以前没有钱的时候,还是现在有了钱,福小生隔十天半个月都会闹出一些事,魏旋在提心吊胆中和他生活了十几年,生了三个女儿。她渴望过正常女人的生活,和大多数老百姓一样,夫妻一起狂街,一起散步,一起出去旅游。可是这些对魏旋来说,就是奢侈的想法,她和福小生以前不曾有过,现在更是可望不可及。

过了下午四点钟,福小生还慵懒地睡在床上,一动不想动,魏旋依然一如既往的陪着福小生睡觉,直到他起床的时候。

福小生的手机响了,他只听见手机的铃响,却怎么也找不着手机。魏旋下床给他找手机,循着铃声,她在福小生的拖鞋里找到了手机。

福小生接过手机的时候,铃声停了,他打开一看,是珠宝鉴定行的顾老板打来的电话。“顾老板,有事吗?”福小生打通电话问。

“现在说话方便吗?我有重要的事情给你说”顾老板的声音有些急切的说。

“没事,你有事请说。”福小生说。

“福总,龙哥那批货经过我们鉴定,至少有一半是港货,问题大了!”顾老板在电话里说。

“怎么会呢!”福小生听了顾老板的话一下傻了眼,“龙哥这人我了解,他不会这样做的,是不是你们鉴定出了问题?”

顾老板口气肯定地说:“不会的,我们鉴定了三次,结果都一样。”

“我马上过去!”福小生说完挂了电话。

福小生赶到珠宝鉴定行的时候,顾老板已经将一堆鉴定书准备好了,他从桌上拿起一份鉴定书给福小生,说:“这些都是不合格的产品,我们对每一件不合格的产品都进行了三次以上鉴定,千真万确,不会有错的!”

“怎么会这样?”福小生拿着鉴定书没有看,半天说不出话。

福小生明白,龙哥的蒂芙尼产品大多是从曼哈顿地下渠道弄到澳门的,这些珠宝产品虽然不是正宗的蒂芙尼货,但其材质和做工完全可以与之媲美,一般外行人是分辨不出来的,而且它的价位比正宗的蒂芙尼要便宜很多,在市场上走货很快,供不应求。由于渠道很多,难免鱼龙混杂,一些见利忘义的人在当地干起了来料加工,所以,在行内通常对曼哈顿地下市场来的蒂芙尼叫行货,对当地加工的产品叫港货,二者之间价格天壤之别。

福小生拿出手机给龙哥打电话,对方处于关机状态,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钟,这时候应该是龙哥夜生活的开始,可他的电话始终接不通。福小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慌了神。

福小生经商以来也有被骗的时候,但那都是小钱,他从来没有心疼过,每次被骗都当是买了个教训。他常常与朋友开玩笑说,一个人被一块石头绊倒一次是智者,因为智者是在磨难中炼出来的,没有磨难就不成其为智者,如果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二次就是弱智,因为失败是成功他妈,一个连他妈都不认识的人肯定是弱智。我在生意场上不知道失败了多次,不记得被骗过多少回,我就是一个弱智,也许是我不知道我妈了,我妈在那里我真的不知道,自从她去了澳门以后就没有再见过了,我都快不记得她长得什么样子了,一个不记得妈的人就是弱智!

没想到自己弱智到如此地步!

现在福小生没有调侃的心情。这次损失的不是小钱,而是五千一百万,如果仅仅是个数字他并不怕,以他的能力不用多时就可以赚回来,可这笔钱是老爷子的,是他叫魏旋从老爷子的公司帐上划给龙哥的,他原以为周转几个月就可以完璧归赵,如果这笔钱没有了会要老爷子的命。

4

魏旋知道福小生被龙哥骗了钱的事是二十多天以后。那天,人事部将考勤表送古月成签字,古月成看过考勤表,签了名字,叫石红军送给财务部总监魏旋。红顶伟业公司从成立以来给员工发工资的时间是第二个月的二十五号,这么做至少有二点好处,一是可以留住员工,特别是技术工人,工资比较高,很多人舍不得二十五天的工资不敢贸然提出辞工,二是可以缓解公司资金周转。

考勤表到了魏旋 这里就要做工资表了。工资表做起来很复杂,除了办公室人员是固定工资以外,其他都是计时、计件,还有加班工资,每个月各式各样的表格堆在桌子上如同一座小山,财务人员清点这些表格就要花好几天的时间。

每个月十号之前是财务部最忙的时候,财务部经理李想经常向魏旋叫苦,说是人手不够,累死了。他这么说的目的大家都知道,无非是想加工资,打工嘛,想加工资可以理解,但经常挂在嘴上叫就有点烦人。

这天,李想带着二个成本会计计算完一堆计时表格,确实是头昏眼花了,他跑到魏旋的办公室里,看见魏旋正在往电脑上输入账目,坐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说:“魏总,我们财务部可以增加一个成本会计吗?每个月都要我亲自来统计,快累死了。”

魏旋眼睛依然盯在电脑屏幕上,声音轻轻地说:“是不是觉得累了?觉得累了你可以申请辞工。”

听了这话,李想冒出一身冷汗,他本想是来讨好魏旋的,没想到魏旋正是心情极度烦躁的时候。李想不敢吱声了,他站起身准备静静退出去。“你坐一会,我有事和你商量。”魏旋说。

过了一会,魏旋的目光移开了电脑屏幕,看着李想说:“是这样的,这个月外销内销情况都不好,回款也不理想,眼看就要到发工资的时间了,我查了一下,公司帐上的钱也够发工资,可是这个月进材料就要四百多万,而且原材料都在涨价,董事长说有些原材料要多进一些,这样一来资金周转就是个大问题了,二千号员工的工资不能不按时发,否则会出大乱子,可是,公司要发展,原材料又不能不多储备一些,资金缺口太大了!”魏旋说完,闭目靠在大班椅里。

李想早就知道公司存在资金缺口的事,只是现在魏旋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事态严重。“上次您转给龙哥的那笔款子不是说周转一二个月的吗,应该回公司了吧?”李想情急之中突然想起了这事,他小心翼翼地问魏旋。

魏旋倏然站起来,压抑嗓门,厉声说:“我告诉过你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提这件事的!”

李想傻愣愣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半响才说:“现在不就是我和您吗?又没有外人,我怕你给忘了这件事,再提醒您一下。”

魏旋又坐回大班椅,挥了挥手,说:“你去忙吧。”

李想静悄悄地离开办公室。“你等会约一下银行的沈行长,今天晚上我请他吃饭。”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魏旋说。

“好的,约好了时间我会告诉您的。”李想站在原地,恭恭敬敬地说。“对了,魏总,沈行长的女儿十一结婚,您看……”

魏旋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用欣赏的目光看了李想一眼,说:“你真是个有心人!”

李想紧张的情绪这会才放松下来,听了魏旋的话,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魏旋说:“好了,好了,你去安排一下,地点还是望海楼,就你和我参加,准备一张二十万的卡,密码就用沈行长的生日,用途就记在成本里面。”

李想是红顶伟业公司少有的几个老员工之一,从公司起步开始做会计,干了十几年了,为人本分,做事踏实,在财务上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也是福建生的心腹人物。李想还有个特点就是做事很用心,与他接触过的银行行长们抽什么烟,习惯吃什么菜,包括他们家里有些什么人,他们的生日,他都熟记于心,做起事来得心应手。

看着李想离开办公室,魏旋从桌上拿起手机。刚才李想提到龙哥那笔钱,触到了魏旋的疼处,当时福小生说二个星期就可以归还的,而且福小生说那些珠宝很好销,她才敢将老爷子公司的钱给他去周转,可是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福小生没有一点归还的意思。

魏旋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见福小生了,不知道他在海城还是在澳门,打他的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她预感情况不妙。这么多年来,魏旋习惯了福小生这种飘忽不定的生活,她从来都不知道福小生在哪里,只有回家了睡在一起了才知道他在自己身旁。

魏旋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从来都是处惊不乱,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她了解,她从老爷子公司划过去的那笔钱,她就没有指望完璧归赵,只是希望少赔一些,在二个月以内周转了归还老爷子公司就放心了。为此,她做好了心理和实际的准备,很早就在沈行长那里做了前期工作,以备渡过眼前的困难,同时,她相信福小生不会血本无归。

5

望海楼位于海城闹市区,毗邻海滩,每到傍晚人流如织,政府官员、生意老板都选择在这里吃饭。

魏旋和李想到望海楼的时候沈行长还没有到,他们站在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等沈行长的到来。魏旋以前很鄙视女人抽烟的,她认为女人喝酒是场面上应酬需要,抽烟没有一点好处,是女人浅薄的表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抽烟、喝酒了,为此她常常在内心谴责自己,怎么也变得这么浅薄了?

一支烟没有抽完,李想的手机响了,是沈行长打来的。“沈行长你好,我们魏总在等您啦,对,对,二楼福海厅。”

不一会,沈行长出现在福海厅的门口,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二位年轻人。沈行长刚过五十,已谢顶,光亮的头顶上几根头发覆盖在上面,圆圆的脸上气色很好。“魏总你总是这么光彩照人!”沈行长中气很足,握着魏旋的手说,“魏总的漂亮叫我这个老头子也有几分嫉妒。”

“沈行长说笑话了,女人过了三十就是豆腐渣了,何苦一个过了四的女人,哪像你沈行长,才是正当年呢!”魏旋边说笑边请沈行长入座。

走到餐桌旁,沈行长介绍说:“哦,魏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沈佩凤,这是我未来的女婿严歌,凤儿、严歌,这位是我们海城卫浴行业的女强人魏姐,这位是魏姐公司的大管家李经理。”

“魏姐?我当姐姐了?”魏璇笑盈盈地说。“谢谢沈行长抬举,其实叫阿姨更贴切。”

“那怎么可以。”沈行长笑着说。“魏总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叫阿姨呢,你站在我旁边人家都以为是我的女儿。”

“沈行长不介绍我还以为是你的一对儿女呢,他们长得太像了,太有夫妻像了,简直是天设一对,地造一双,沈行长你可真是有福!”魏旋坐下以后说。

“那里,那里,魏总笑话我了,我哪敢和魏总比,魏总家里有貌美如花的三千斤,哪才是你和福总享不完的福。”沈行长笑哈哈地说。

魏旋拿起酒杯敬沈行长,说:“听说沈行长只喝洋酒,为了今天的聚会,我特意叫李经理去澳门买回来二瓶的,沈行长可是老规矩啊,不醉不休!”

“不行,不行!“沈行长用手捂着酒杯说,“魏总你听我说,今天我之所以把我家的凤儿、严歌叫来,就是想制造一种家庭聚会的氛围,不要太正规了好吗?”

“难道凤儿、严歌在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吗?”魏旋说完,自己先干了一杯,亮底给沈行长看。

“口误,口误!”沈行长说,“我自罚一杯。”沈行长说完一饮而尽。“银行和企业本来就是一家人,银行离不开企业,企业也离不开银行,我们是共存共荣的关系。”沈行长放下酒杯说。

“沈行长和我们公司一直就是一家人的关系。”李想插话道。

“没有银行的支持我们公司也不可能发展这么快,我们公司这么多年的发展,哪一次离开了沈行长的支持的啊。”魏旋说。

“其实我每次不是按规矩喝酒的,没有一次不是不醉不休的,只是今天确实不方便。”沈行长说,“我家风儿和严歌明天要去巴厘岛旅游,我这个做爸的总得要送一下,我喝醉了明天怎么送他们,她妈妈又长期在外地工作,得不到母爱,只有我多付出了。”说到这里,沈行长的眼睛红了,嗓门也低了很多。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魏旋叹道。

李想见时机已到,拿一个红包,里面装着存有一张二十万人民币的银行卡,递给魏旋。

魏旋接过红包,走到沈行长身旁,说:“这是我们家福小生叫我给凤儿的路费,一点小意思,请沈行长笑纳。”

沈行长忙推辞,说:“这个不能收,魏总给过我们很多帮助了。”

魏旋将红包放进沈行长的西服口袋里,说:“刚才还说我们是一家人,现在又说两家话。”

“对了,今天怎么没有看见福总?”沈行长问。

“他啊,总是瞎忙乎。”魏旋说。

“魏总真是个女强人,什么事都拿得起放得下,难得,难得!”沈行长说。

“还能怎样呢,沈行长,你夫人不也是长期不在你身边吗,我可没有看见把夫人系在裤腰带上?”魏旋有了几分醉意。

“魏总说的有道理。”沈行长说,“其实,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要给对方一点空间,就像沙子,你捏得太紧了,手心里留下的沙子所剩无几,你用手轻轻捧着,手心里面会有一堆沙子。这个道理听起来很浅显,可就是有很多人做不得到。”

“沈行长还是个哲学家,说的话很有哲理。”李想说。

“我也是想到那里说到那里,李经理别抬举我了。”沈行长也有了醉意,嘴里喃喃道。

6

从望海楼出来,魏旋和沈行长的女儿、女婿分别打车走了,李想陪沈行长去歌舞升平喝茶。

在小包间里,李想和沈行长面对茶几坐下,二人都没有说话,喝了头道茶,沈行长才开口说话:“李大管家,你们魏总今天不是仅仅请我吃饭吧?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沈行长心里明白,在场面上是不会谈正经事的,重要的话题都是在私底下说。沈行长在明知故问。

李想喝了口茶,说:“和您沈行长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公司确实遇到了资金方面的困难,请沈行长帮助我们渡过眼前的困难期。”

“半年前不是刚给你们放贷了,怎么又有资金困难?你们在烧钱啊?”沈行长说。

李想解释道:“现在原材料都在涨价,我们董事长希望储备一批原材料,这样资金就出现了缺口。”

“我看是你们福总又包了个小三,钱被他胡花了!”沈行长似笑非笑地说,“现在的富二代都是这德性,有了几个钱就去包小三。”

“沈行长有所不知。”李想说。“福总虽说的个公子哥,可是我们家老爷子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他,公司的财务一直是魏总在掌控,再说了,福总有他自己的企业,他想包个小三小四的不是分分钟的事。”

“你们魏总是个实在人。”沈行长说。“要不是魏总我才懒得理你们。”

李想说:“我们魏总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魏总还常常教育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沈行长没有等李想说完,站起身往小包间外面走,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地说:“你明天下午三点钟去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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