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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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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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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蓝天》连载

第一十五章 暗箭

1

万事开头难,做生意难在第一桶金。红顶伟业山城分公司第一桶挖了个金坨坨,福建生给分公司颁发十万元奖金,并且明确规定奖金不能平均分配,而是论功请赏。福建生的规定让安妮很是为难,谁是第一桶金的有功之臣?奖金是按照分公司人头发的,真正参与的人只有徐进才和小范,当然,公司是靠大家支撑的,缺了谁都会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发挥作用,说谁不重要,谁都会有意见。

确实不好分配,安妮做出了一个无奈的决定,这笔钱留作分公司活动经费。

大家对安妮的决定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这天,盛世花园的周老板给安妮打电话,他说他们买的五万套恒温恒压水龙头用完了,根据合同,他们打算追加十万套,叫安妮去他们公司面谈。

安妮挂了电话,和徐进才、小范一起打的去周老板的公司。

盛世花园是山城顶级楼盘,山城第一批公务员小区,第一片别墅群都建在这里,这里是山城富人区。周老板的办公室在会所二楼。

“安妮小姐,你们快坐。”看见安妮他们进来,周老板忙让座。

安妮他们坐下。

周老板一边沏茶一边说:“我的一个朋友特意从福建带来的普洱茶,你们尝尝,感觉怎样。”

“不错,口感很好。”安妮品了一口说。

“哈哈,安妮小姐是品茶行家。”周老板说,“不瞒你们说,这是给中央首长的特供茶,我朋友悄悄给我留了一斤,他告诉我,这种茶不仅名贵,而且可以升值,如果我保留几年,可以换一辆中等水平的小轿车。”

徐进才“啧啧”了一声。

周老板说:“常言道,智者饮而寄悟道之思,仁者尝而发自然之想。和你们一道饮茶是一种享受。”

“这么贵重的茶给我们喝岂不可惜了?”小范说。

“小姑娘说笑话了。”周老板笑道,“你们是谁啊,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你们才配喝这么名贵的茶。”

“周老板太客气了。”安妮说。

“安妮小姐,我请你们来是为了续订产品的事。”周老板说,“上次我订了五万套,在三个楼盘试用了,普遍反应很好,经过我们测试,确实节水省电百分之三十,但也存在美中不足,就是恒温不理想,比如卫生间在洗澡,厨房有人用水,就会影响卫生间洗澡,水温忽高忽低,这就是恒温的问题,我相信你们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

“周老板,你提的问题我都作了记录,我会很快向总部反映。”安妮说,“恒温的问题是世界性的难题,我们公司组织了技术人员正在攻关,请你放心,在下一批产品中就可以解决恒温的问题。”

周老板站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几张纸,递给安妮,说:“合同我已经签字了,恒温的问题我没有加进去,我们刚才都说了,我相信你们,也相信你们会履行承诺。”

“周老板,做生意的人讲的是个诚信,一诺千金。”安妮说。

“安妮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周老板说,“说话办事不仅得体,而且滴水不漏,举手投足又不失女人的妩媚和妖娆,难得,难得!”

安妮笑了起来,说:“周老板羞煞小女子,安妮不过是个打工的白领,何能何德,经不起周老板这般夸奖呀!”

周老板站起来,说;“我们会所下面有个川菜馆,做得很地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兴趣和我这个老头子共进晚餐?”

安妮没有打算在这里吃饭,听周老板这么激将,她实在不好推脱,忙说:“你这么帮我们,应该是我们请你吃饭才对。”

“你刚才不是在说你是打工白领吗?”周老板笑道,“不管怎样我算是个小老板,哪有打工仔请老板吃饭的道理?”

他们说笑着到了楼下的川菜馆,周老板点了几个菜。“我们喝红酒吧,红酒美容。”周老板说。

“不要太麻烦了,随便吃点吧。”安妮说。

“本来想喝白酒,二位男生,二位女士,正好一样一半,应该尊重女士,徐经理,你说是吧?”周老板说。

徐进才笑笑,没有说话。

“都说我是大男子主义,其实,我是彻头彻尾的女权主义者。”周老板说,“男人一生中离不开二个女人,母亲给了他生命,妻子给他一个温暖的家,没有女人,男人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这顿饭并没有安妮想象的那么复杂,她开始还担心周老板会在饭桌上为难她,没想到就这样在闲聊中饭局结束了。

周老板要用车送他们,安妮说不用,吃饱了想走走。

小范孩子小,她急着回家,先走了。

安妮和徐进才在繁华的解放路上慢慢走着。初夏的山城,夜幕降临,四周已是灯火辉煌,一层层的灯光勾画出山城的轮廓,如入人间仙境。他们走了一段路程,在江边找了个石凳坐下。

“安妮,看你平时很强势的,谈生意却是八面玲珑,很多时候客人的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对答如流。”徐进才眼睛看着江面说。

“人都有两面性。”安妮说“强势的人外表看似强势,其实是想掩饰内心的脆弱。”

“你不是这样的。”徐进才说,“你内心和外表都很强大。”

安妮看了徐进才一眼,问道:“你了解我吗?”

徐进才一笑,说:“我们共事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不了解你。”

“你了解我什么,你只知道我头顶上有个光环,就是那本美国绿卡。”安妮说,“我内心在想什么你知道吗?我的苦我的乐,我的情我的爱,你知道吗?”

“你刚来公司的时候,我就感觉你是一本值得去读的书。”徐进才说,“我一直在期待读这本书,探究其中的奥秘。”

“你对女人的隐私很感兴趣吗?”安妮问道。

“我是爱你。”徐进才说着,一只手搭在了安妮的肩膀上,安妮一下给他打开了。

“你不是有老婆吗?你好好爱你老婆吧。”安妮说。

“我们分居好几年了,早没感情了。”徐进才说。

“又是一个不安分的男人。”安妮说。“你这样的男人我见的多了,不是说夫妻感情不好,就是说分居多年,告诉你,这种老套路在我这里行不通。”

“安妮,我是真的爱你!”徐进才说,“有篇文章是这样说的,一个男人,一生中可能会遇到一个真正爱你的女人。真正爱你的女人不一定是你的妻子,无论你落入什么处境,她仍然不折不扣地爱着你,她不在乎你们的距离、年龄、环境、经济、家庭和社会背景。这个人就是你婚外的心灵鸳鸯伴侣。这种真爱与金钱、伦理、道德、婚姻都无关,它的存在,让你的心有了依托和幻想,有了骄傲和自信,他们不一定身体彼此占有,但相互间一定有灵魂交融。想起她,你的心里会有满满的甜蜜和快乐。”

“谢谢你表白。”安妮淡淡地说,“你太不懂女人了。”

“我不需要懂女人,我懂你就可以。”徐进才说。

“你知道女人需要什么吗?”安妮问。

“女人需要财富,需要爱情。”徐进才说。

安妮看了一眼徐进才,说;“看来你很幼稚,你一点不懂女人。女人需要被男人宠,知道吗?每个女人都渴望被男人宠的感觉。”

“我会一辈子宠着你。”徐进才说。

安妮摇摇头,说;“我要一个苹果,你却给我一筐梨,有用吗?”

“安妮,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徐进才急了,提高嗓门问道。

“对不起,我早有心仪的人。”安妮轻轻的说。

“古月成?”徐进才问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他。”

安妮看了一眼徐进才,说:“有必要告诉你吗?”

“你们两人的事在公司早就议论得沸沸扬扬。”徐进才说。

安妮站起身往回走,她边走边说;“让别人去说吧,自己去爱自己的爱人。”

路过一家酒店,徐进才突然挽住安妮的胳膊,使劲把安妮往酒店里面拽。

“你想干什么?”安妮问道。

徐进才没有做声,拽住安妮的胳膊进酒店。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安妮使劲甩开了徐进才的胳膊,响响地给了徐进才一个耳光,独自一人回公司了。

徐进才的脸被安妮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火辣辣的,他捂着脸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安妮远去的背影。

2

徐进才被安妮的耳光打愤怒了,他连续几天没有去公司上班。可是,他在山城无亲无友,他会去那里呢?

安妮着急了,她不停给徐进才打电话,想向她赔礼道歉,毕竟山城的工作刚刚打开局面,她不想因为个人的感情影响公司的工作。然而,徐进才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安妮有种不祥的感觉,她担心徐进才一时想不通干出傻事。

谁都想不到徐进才干什么去了。

徐进才是个心眼和针尖一样大的男人。在海城的时候,他认为江涛是他升迁的绊脚石,千方百计将江涛挤出了红顶伟业,江涛离开以后,他依然没有转正,还是个副职主持工作;到了山城以后,他以为分公司的老总非他莫属,没想到老爷子把这个位置给了安妮。在山城,他一心想做出业绩给老爷子看看,然而事与愿违,似乎好运都在眷顾安妮,好事都被她摊上了,山城的第一桶金是安妮挖掘的,这件事极大地刺痛了他的自尊心。安妮对工作的执着和自信,被徐进才看成是出风头和独断专行,处处在打压他。福建生发给分公司的奖金按人头每人可以分得一万元,安妮却说留作分公司活动经费,她分明想独吞这笔钱。尤其是前几天,安妮给了徐进才一耳光,打得他恼羞成怒,在他眼里,安妮是个和谁都可以上床的骚妇,生理上的需要大于感情上的需要,为什么在他面前还要装模作样?分明是在羞辱他。

徐进才像头激怒的公牛,心里有股恶气要出。他故伎重演,又想到了邢一斌。他知道,凭他的能力无法与安妮抗衡,他要借邢一斌的力量与安妮斗。

加拿大水暖采购集团远东公司设在山城,徐进才来山城之前和邢一斌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只是一种朋友之间的问候,没有更多的目的性。

“一斌,你好!”徐进才给邢一斌打电话。

“老徐,你在那里?你怎么是山城的手机号?”邢一斌很敏感。

“我就在山城。”徐进才说。

“你怎么来山城了,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邢一斌说。

“你有空吗,我们见面聊。”徐进才说。

“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你。”邢一斌说。

邢一斌开车接走了徐进才,他们去了一家茶楼。

“没想到在山城我们见面了。”邢一斌感叹道,“这一别又是几年,你好吗,红顶伟业现在怎样了?”

“原材料涨价,出口退税每年在减少,欧洲市场越来越难做,老爷子想在国内开辟市场,首先搞西部大开发。”徐进才说。

“老爷子很有眼光。”邢一斌说,“西部大开发市场潜力很大,吸引了很多国内企业来投资,也吸引了很多外企,在将来十年里,会有巨大的发展空间。”

“你们现在发展的怎样,我一直在担心你们能不能在中国站稳脚跟。”徐进才说。

邢一斌哈哈笑了起来,说;“老徐啊,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们加拿大公司了,告诉你,我们不仅在山城,在中国西部占居半壁江山,你知道吗,在西部,房地产行业供水的关键设备都是我们提供的,没有我们的设备,他们的技术含量会大打折扣。”

“这个我相信。”徐进才说。

“哎,老徐,你好吗?你不会又和谁过不去了吧?”邢一斌突然想起徐进才和江涛闹矛盾时候他挤走江涛的事。

“一言难尽。”徐进才叹了口气说,“老爷子这个人你是了解的,他很难相信一个人,不管怎样,人家江涛也是小老板娘带来的人,肯定相信江涛多一些,我一个打工仔只是任他摆布的一枚棋子,江涛离开红顶伟业以后,他的办公桌却一直没有动,就像影子似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阴魂不散,他走了这么长时间,经理的位置一直空着也不愿意给我,你说这算什么事!”

“你给老板打工也有些年头了,应该心态调整得很好了,怎么还会有这些想法?”邢一斌笑道。

“也许是我的心态有问题。”徐进才说,“可是,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我感觉活得窝囊。”

“你现在不是很好吗?在山城天马行空,占山为王。”邢一斌说。

徐进才摇摇头,说;“是这样就好了.”

“山高皇帝远,你在山城老爷子能把你怎样。”邢一斌说,“现在是业绩为王的时代,你做出了业绩谁也不敢把你怎样。”

“此一时彼一时啊。”徐进才说,“老爷子有个助理叫安妮,你知道的,她还是个海归,有美国绿卡,很受老爷子的宠,她现在是山城的老大。”

“以前我听人说过,还是个女的。”邢一斌说道。

“一个骚娘们,谁都可以睡的骚娘们!”徐进才说。

“哈哈,我知道了,一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邢一斌说,“你招惹她了?”邢一斌又问道。

“我才不会。”徐进才说,“我还嫌她骚呢。”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怕腥的猫。”邢一斌笑了起来。

“一斌,你不了解她,这个女人太强势了,一般的男人很难接近她。”徐进才说。

“这不是正好应验了那句话,越是得不到手的,男人越想要搞到手。”邢一斌说。

“你以前不是这样,变化太大了。”徐进才看着邢一斌说。

“时势造英雄。”邢一斌说,“人在顺利的时候思想和行为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当身处逆境的时候才会变化,这叫适者生存。”

“什么适者生存啊,不过的弱肉强食罢了。”徐进才愤愤地说。

“难道你被强者食了不成?”邢一斌问。

“食者心死也。”徐进才无奈地说,“我现在是人已被食,而心却不死,如同行尸走肉。”

“过讲了啊。”邢一斌说,“老徐,这不是你的性格,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徐一斌说。

“像在海城把江涛赶出红顶伟业一样,你想办法把安妮赶出山城。”徐进才说。

“老徐,这里可不是海城啊。”邢一斌说,“我恐怕拿安妮没有什么办法,你要我怎么做,你说。”

“没有业绩她就会滚蛋!”徐进才说。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邢一斌问。

“安妮手上的主要客户有三个,盛世花园的周老板,绿洲国际的李老板,紫金尚城的罗老板,他们已经订了五万套,后续还有十万套正在洽谈,如果能终止他们的合作,我想安妮在山城就失去了生存的空间。”

“这三个人在山城是有名的地产大亨,很多人想接近他们,我和绿洲国际的李老板吃过一次饭,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不过我可以试试。”邢一斌说。

“你可一定要帮我!”徐进才说。

3

邢一斌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和绿洲国际的李老板吃过饭,他对这个人印象很深,瘦高个,说话语速很快,穿着很不讲究,和农民工似的,在同行中是出了名的抠门老板。

李老板为供水系统与邢一斌联系过,因为价格问题他们谈崩了。

邢一斌本想电话和李老板讲,一想又觉不妥,仅仅是吃过一顿饭的感情,电话肯定是搞不掂,还是亲自上门。

邢一斌任职的加拿大水暖采购集团远东公司离绿洲国际并不远,同在一个区,开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李老板,你好,我是水暖采购集团的小邢,你在忙什么呢?”邢一斌把车开到绿洲国际办公楼的下面,他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坐在车里给李老板打电话。

“是邢总吗?我在公司瞎忙呢。”李老板说。

“我就在你楼下,可以上去讨杯水喝吗?”邢一斌笑道。

“邢总说笑话了,我下去接你。”李老板客气地说。

邢一斌走到二楼楼道口的时候,正好遇见李老板。“欢迎邢总光临指导工作。”李老板握着邢一斌的手说。

“我是不速之客,哪敢指导工作。”邢一斌说。

“难道还要我拉横幅,叫员工列队欢迎才是指导工作吗?”李老板笑道。

“你这么说我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邢一斌说。

他们说着话到了李老板的办公室。

“你先坐,我给你沏茶。”李老板从茶叶罐里拿出一小包铁观音,倒了一小半到茶壶里面,剩下的茶叶包好放到茶叶罐里。

邢一斌看着李老板这些细小的动作,在心里说道;“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抠门老板”

李老板沏好了茶,倒给邢一斌一杯,说;“这可是上等的铁观音,别看只给了一点点,喝起来可香了,你试试。”

邢一斌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说;“嗯,好茶!”

“这种茶的特点是越喝越有味道。”李老板说,“头道汤,二道茶,不信你喝第二杯试试,更有味道。”

邢一斌喝了一杯茶,李老板又给他斟上。邢一斌没有急于品茶,他说;“李老板,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邢总这么忙,能来我们公司指导工作,是我李某的荣幸。”李老板说,“上次我是诚心诚意想与你合作的,我相信我们有缘分,肯定会有合作的机会。”

“上次不能全怪李老板,我也考虑得不周全,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你。”邢一斌说。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李老板说,“你刚才说你有事,什么事呀?”

“上次我们没有能合作,我一直耿耿入怀,生怕就此失去了你这个朋友,因此,我没有经过总部的同意,我自己决定,在上次你说的价位基础上,再给你八折。”邢一斌说。

“有这样的好事啊?”李老板说,“我今天请你吃饭。”

“不用了。”邢一斌说,“要吃饭也是我请李老板,你是前辈啊!”

“后生可敬!”李老板笑了。

“李老板,你们跟海城的红顶伟业有业务往来吗?”邢一斌不经意地随便问了一句。

“红顶伟业?”李老板想了一会儿说,“我想起来了,是郝处长介绍的那个叫什么安妮的人吗?”

“你们合作得怎样啊?”邢一斌又问道。

“都是看在郝处长的面子。”李老板说,“已经订了五万套,前几天又签了一个十万套的合同,明年上半年供货。”

“真是大手笔。”邢一斌说,“你们够给郝处长面子。”

“一直以来郝处长很关照我,这个面子不给不行啊!”李老板说,“不光是我,还有盛世花园的周老板,紫金尚城的罗老板都订了红顶伟业到产品。”

“李老板,李大哥,我想和你谈笔交易。”邢一斌说。

“什么交易,你说。”李老板说。

“如果你终止与红顶伟业的合同,我再让你一成。”邢一斌看着李老板一字一句地说。

“这个……,不好吧?”李老板说,“郝处长那里不好说啊。”

“你不是已经订了五万套,给了郝处长面子。”邢一斌说,“再说了,生意人讲的是成本,而不是讲面子,我这里价格这么优惠,你放弃红顶伟业是很正常的事。”

“你说的也有道理。”李老板开始动心。

“就这么定了。”邢一斌说,“如果你能说服盛世花园的周老板和紫金尚城的罗老板也终止与红顶伟业的合作,我还可以让你一成。”

“你这次是下了血本。”李老板笑笑说,“你是想把红顶伟业挤出山城?”

“一山怎能容二虎?”邢一斌说。

“你们是洋品牌,他们是土品牌,如果你们在价格上再优惠,他们就没得比了。”李老板说。

“不管怎样,都得靠你们哥们捧场。”邢一斌说。

“我先告诉你,我只能说试试看。”李老板说。

4

徐进才失踪了几天,又突然出现在公司,他告诉安妮他家里出了点状况,回去处理。安妮本想问问他家里出了什么状况,又一想这是人家的隐私,能说他会说,不能说问了他也不会告诉你。

“你回来了就好。”安妮看见徐进才没有什么变化,心里踏实了许多。她最担心的是伤害了徐进才的自尊心。

“对不起,家里事急,没有向你请假就走了。”徐进才说。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安妮说,“这几天没有看见你,电话也关机,我挺担心。”

“走得太急,充电器忘带,手机没电了。”徐进才解释道。

“很正常,我出门也是经常忘了充电器。”安妮说,“你回来得正好,今天晚上我约了几个老板吃饭,你一起去。”

“这几天我不在,公司情况都好吗?”徐进才问道。

“挺好的。”安妮说,“郝处长给我们介绍了几个老板,有的已经签了合同,有的正在洽谈。”

小范看见徐进才,高兴地叫道;“老徐,这几天你跑到哪里去了,想死我们了。”

“家里出了点事,回去了一趟。”徐进才说。

“回去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小范说,“回家了一定是乐不思蜀吧。”

“人家老徐是模范丈夫,把家看得很重。”安妮看着徐进才说。

“如今这年头把自己看得重才对。”徐进才说。

安妮的电话响了,她看了眼手机,是郝云飞打来的,她走到一旁接了电话。

“安妮,你现在忙吗,我有事要告诉你。”郝云飞说,他的声音很急迫,好像出了什么事。

“郝处长,什么事啊?”安妮问道。

“电话里不方便说,今天晚上你有空吗?”郝云飞说。

“今天晚上我约了几个老板吃饭。”安妮说。

“你们在什么地方吃饭,我过去。”郝云说,“你记住,不要带任何人,就你一个人来。”

收了电话,安妮感觉情况很复杂,她本想叫徐进才和小范去陪约好的几个老板吃饭,她去见郝云飞,现在听郝云飞这么说,她改变了想法,对徐进才和小范说;“情况发生了一点变化,今天约好的几个老板都不能来了,以后有机会再请他们。我有点急事出去一下。”

安妮打的到了吃饭的酒店,她刚下车收到了郝云飞的短信“308包间”。

快到包间的时候,安妮将郝云飞送给她的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地。”进了包间,安妮笑道。

“你快坐下来,我告诉你。”郝云飞说。

郝云飞倒了一杯茶递给安妮,又说;“李老板给我打电话了,他要终止与你们的合作。”

“怎么会这样?”安妮急得叫了起来,“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还要你来转告?”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郝云飞说,“你想想,李老板向你提过什么非分的要求没有?”

“没有啊,都是很正常的业务交往。”安妮说,“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不了解现在的人,动不动就潜规则。”郝云飞说,“潜规则,你懂吗?”

安妮点点头。

“那他怎么会要终止与你们的合同呢?”郝云飞说,“他还告诉我,以前和你们合作的几家房开老板也有终止与你们合同的想法。”

“怎么会这样!”安妮说,“我们不是都谈得好好的,说变就变。”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郝云飞说,“终止合同是要承担经济责任的,依李老板的性格,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现在情况严峻吗?”安妮问。

“这个李老板不仅是有名的抠门老板,还是山城地产界的风向标,他的影响力比你们做广告还厉害。”郝云飞说,“在我们这里,搞房开的老板都有个跟风的毛病,而且大家的眼睛都在看着李老板,他说好都会说好。”

“做生意诚信第一,都说谈了,合同也签了,怎么可以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呢?”安妮说。

“按道理是这样说,可是也有不按照规矩出牌的人。”郝云飞说,“我在分析,这里面有二种可能,一是你们的竞争对手在和你们玩价格战,拉拢同一批客户,二是你们内部出了奸细,不然他们怎么对你们那么了解。”

“也许是你想多了。”安妮说。

“但愿吧!”郝云飞说。

“现在有弥补的办法吗?”安妮问。

“办法只有一个。”郝云飞说,“先稳住李老板,把他稳住了,其他人好说。”

“你有什么办法吗?”安妮焦急地问。

“李老板和紫金尚城的罗老板是拜把兄弟,而且罗老板处处关照他,我想罗老板说话他会听。”郝云飞说。

“你不是和罗老板有层特殊的关系吗?”安妮说。

郝云飞看了一眼安妮,说;“是罗老板告诉你的?”

安妮点点头,问道;“有把握吗?”

“应该问题不大。”郝云飞说,“等会你在和客人吃饭的时候要和平时一样,不要让人看出你有心事的样子,更不能提李老板这事,知道吗?”

“知道。”安妮说。

“有事放在心里,处惊不乱,表面要装着若无其事,这样才能成就大事。”郝云飞说。

5

安妮请几个老板吃饭,到很晚才结束。因为就她一个人在场,几圈下来,快把她喝醉了,回到公司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头重脚轻,没有洗就倒床睡觉。

安妮刚躺下,徐进才就来敲门。“安妮,你开开门。”徐进才叫道。

安妮忙整理好衣服打开门。“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安妮说。

“你没回来我不放心。”徐进才说。他闻到安妮身上的酒味,问道;“不是说今天晚上客人不来了吗?你怎么喝酒去了?”

“心里烦。”安妮随口答道。

“什么事烦啊,我的安妮大小姐。”徐进才笑道。

“唉,女人嘛,总有烦心事。”安妮说。

“要不我陪你到外面走走,挥发一下酒气。”徐进才说。

“不用了,我好累,想早点休息。”安妮说完关了门。

第二天,徐进才看见安妮想说什么,欲言又止。“老徐!”安妮叫住徐进才。

徐进才站在原地,等安妮说话。

“董事长来山城了,叫我们去一趟。”

“董事长来山城了?”徐进才惊讶地问道,“他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刚知道。”安妮说,“他是昨天晚上到的,怕影响我们休息没有告诉我们。”

福建生住在山城的俯城大酒店,安妮和徐进才打的很快就到了。

“辛苦你们二位了。”福建生给他们沏好了茶,满脸慈父般的笑容看着他们说,“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在山城打开了局面,为公司立了大功!”

安妮看见福建生就像看见离别许久的亲人似的,她的眼睛一下湿了。她哽咽地说;“董事长,我的工作没有做好……”

“不要这么说,宝贝!”福建生打断了安妮的话,笑着说,“你们与天斗与地斗,还要与人斗,斗智斗勇,和打仗差不多,我知道你们吃了很多苦。”

“董事长,我们的工作出了问题,第二批订单有可能会黄。”安妮说。

“哦,怎么会这样,问题出在哪里,你知道吗?”福建生没有一点埋怨的口气,仍是笑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安妮说,“我正在想办法弥补,请董事长放心。”

“安妮的能力我是放心的。”福建生说,“徐经理,你怎么不说话?”

徐进才冲福建生笑笑,没有说话。

“你们二位都在,有件事我想当你们的面说清楚,”福建生说,“上次公司给你们分公司的奖金是奖励有功之臣,绝不能搞国有企业吃大锅饭那套,所以,这笔钱怎么处理,安妮完全有权利,分也可,留也可,根据你们分公司情况决定。”

福建生喝了口茶,看看安妮,又看看徐进才,接着说;“徐经理,你给我发短信,怀疑安妮独吞了这笔钱,我感谢你对公司的关心。”

徐进才面无表情地看着福建生,又尴尬地偷偷看了一眼安妮。

福建生继续说;“看了你的短信,我也是怀疑安妮会独吞奖金,还是古月成了解安妮,他告诉我,安妮不是缺钱的人,她也不是为钱来公司工作。徐经理我这么说你相信吗?”

“董事长……”徐进才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说。

“古月成这样告诉我还不能说明什么,如果不是发生了后面的事,我也许会相信你的短信。”福建生点燃一支烟,停顿了一会说,“徐经理,你听说一句话没有,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董事长,你什么意思?”徐进才问道。

福建生对门外说了声;“你们可以进来了。”

门开了,古月成进来了,他后面跟着江涛和甄妮。

福建生向他们摇摇手,示意他们可以出去,说;“当初是你鼓动他们离开我,没想到他们反倒帮了我。”

“董事长,我没有做对不起公司的事,是安妮独断专行,我想报复她。”徐进才说。

“你知道古时候最恨什么样的人吗?就是认贼为父的人。”福建生说,“很高兴你还能叫我董事长,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董事长,你说什么忙。”徐进才说。

“你现在叫邢一斌到我这里来一趟。”福建生说。

“我试试。”徐进才说完就给邢一斌打电话,叫他来俯城大酒店。

不一会儿,邢一斌到了福建生的房间,他没有想到是福建生见他。

“董事长,怎么是你……”邢一斌看见福建生一下愣住了。

福建生握住邢一斌的手说;“以前在公司时候我就不知道有个叫邢一斌的员工,后来我儿子打了你以后才知道你的名字,一直没有向你赔礼道歉,今天请你来就是正式向你赔礼道歉。”

“董事长,你不要这么说,我是晚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批评就是。”邢一斌说。

“那好,我们今天相逢一笑泯恩仇。”福建生说,“徐经理一直想跟着你一起干,我今天把他交给你,你要好好对他。”

“董事长……”徐进才欲说又止。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你们走吧。”福建生打断了徐进才的话说,“你们都记住一句古训,人在做天在看,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6

原来邢一斌在与李老板联系的事江涛都知道,当初他离开红顶伟业,对公司并没有仇恨,他只是想找一个更大的舞台,同时,他是小老板娘魏旋的人,对公司有很深的感情,邢一斌做损害公司的事他当然不会同流合污,于是,他把邢一斌的所作所为都悄悄告诉了福建生。

邢一斌和徐进才离开酒店以后,福建生就召集开会,他宣布了一个决定,江涛和甄妮继续在留山城工作,江涛任分公司总经理,安妮调回海城总部工作。

夏夜的山城,四周灯火点点,江面微风拂面。

安妮陪古月成在江边散步,今天是安妮在山城的最后一个晚上。

古月成看见安妮无名指的戒指,说道;“我以前没有看见过你戴戒指。”

“这是我是战利品。”安妮调皮地说。

她取下戒指要扔到江里,被古月成拦住。“你想干什么啊,这么值钱的东西。”古月成说,“换成钱还可以支援贫困山区的孩子上学呢。”

安妮笑笑,将戒指放到古月成的手里,说;“你去支援吧!”

“二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古月成说。

“老了。”安妮说,“你告诉我,这二年你去过几次歌舞升平?”

“没事去那里干嘛啊。”古月成说。

“我才不相信!”安妮笑了说。

“徐进才怎么会变成这样。”古月成说,“在公司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就的心眼小了点,也不至于认贼为父。”

“知人知面难知心啊。”安妮说,“听董事长说,他主要是想报复我,想做山城的老大。”

“不会是红颜祸水吧。”古月成笑道。

“去你的!”安妮说,“你怕红颜祸水就离我远一点。”

“我是想离远点,可是这滩祸水就要流回海城,想躲也躲不掉。”古月成说。

“坏死了,你!”安妮捶了几下古月成的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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