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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旋走了，文静又了无音讯，福小生没有安妮想象的那么痛苦，当爱已成往事，如其死缠烂打，还不如放爱一条生路。
今年的冬天异常寒冷，福建生翻出了多年没有穿的皮衣，他刚到办公室，古月成就找来了。
“魏旋有消息吗？”福建生问道，他心里还没有放下魏旋。
“没有。”古月成说，“她走了以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了，你放心，应该没事。”
“这个小生，不懂得珍惜。”福建生看古月成手里拿着文件夹，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两件事。”古月成说，“一是快放假了，有关放假前的工作安排起草了个通知，请你过目，二是福总经理的国内市场规划你看看。”
福建生拿过文件夹，翻开文件看，古月成坐在沙发上抽烟，等待福建生的指示。这是福建生的行为风格，所有的事情都要当面解决。
不一会，福建生看完文件，他抬起头说道：“公司的年饭往年都是安排在阴历二十，这样员工好安排时间买票回家，你安排二十八吃年饭，员工还回得了家吗？”
古月成朝福建生笑笑，说：“董事长，最近报纸、电视上都在报道各地发生的冰雪灾害，路都封了，我担心大多数员工今年很难回家，就把年饭安排得晚一点。”
“我也注意到了，员工确实可能回不了家。”福建生伸出二个指头，古月成心领神会，知道他要抽烟，忙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上。
福建生吸了口烟，继续说：“真是人少好过年，人多好种田啊，刚发了奖金，公司财务本来就很紧张，如果员工走不了，还得考虑他们的生活问题，大过年的，不吃好怎么可以，你统筹安排一下，每人比平时多三五块都可以，吃饱了不想家。”
古月成点点头，“嗯”了声。
“小生这个国内市场规划已经搞了半年，我看可以。”福建生说，“从去年1月11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首次破八以来，现在是直线升值，我分析，要不了几个月就会破七，我们在欧洲市场的利润几乎为零了，那样我们只有一种选择……”
福建生停顿下来。古月成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们只有破产！”福建生将手里的大半截烟蒂狠狠地在烟缸里摁灭，这是他抽烟的习惯，很少能抽完一支烟。他又笑了下，说：“一点也不是危言耸听，据我了解，出口退税明年也要从百分之十五减到百分之九，两面夹击，弄不好真的会破产呢。”
“由此看来，开发国内市场显得更重要。”古月成说。
“小生的这个计划与我当初的进军西部计划如出一辙，你和安妮协助他执行。”福建生说，“魏旋走了以后，小生做事比以前用心了很多，可我担心他自以为是的毛病一时难改，尤其是遇事从不商量，出了问题又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四十多岁的人，还这么不成熟！”
“这几年总经理经历了不少事，他已经成熟起来了。”古月成说。
“但愿吧！”福建生说，“年饭的事你安排好，大家辛辛苦苦了一年，春节又回不了家，团个年很有必要。”
从福建生办公室出来，古月成直接去食堂，安排公司年饭和春节期间员工吃饭的事情。他在食堂安排好，准备回办公室，刚走到食堂门口遇见了安妮。“咕咕，忙啥呢？”安妮问道。
“要过春节了，过来看看食堂的安排。”古月成说。
“这么小的事也有劳你大驾啊！”安妮笑道。
“董事长助理能来，我一个打工仔更应该来。”古月成说，“最近报纸天天在讲冰雪灾害，我担心员工过春节回不了家，叫食堂多准备一些食材。”
“杞人忧天！”安妮说，“哪年春节不下雪，正常得很，不会有影响，员工肯定能按时回家过年。”
“今年不一样，到现在还封着路呢，万一都回不了家吃什么呀。”古月成说，“听说海城已有不少公司在着手准备员工过年的事，多一手准备不是坏事，再说了，就算员工能回家，买的这些食材过完春节照样可以吃。”
“死脑筋！”安妮笑骂道，“我说没问题，你还非叫食堂准备食材，不信我们打个赌，你敢不敢？”
“打什么赌？”古月成问道。
“如果员工可以回家，你就不许回家。”安妮说。
“如果员工不能回家呢？”古月成问。
“员工不能回家，你也不回家。”安妮说。
“都是一个意思。”古月成说，“反正是回不了家。”
果然不出古月成所料，公司放假的时候，有很多员工被冰雪封在了海城，不少回家心切的员工在火车站排了几天队，没有买到票，在外面绕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能回家，又回公司了。
往年公司也要吃年饭，留在海城过年的员工不多，都是在酒店吃饭，今年不一样，大多数员工回不了家，在酒店吃年饭显然不是首选，成本太高。
吃年饭这天，食堂挤得满满当当的人，不仅是员工，还有员工家属及小孩，平时公司是三班倒，员工根据倒班情况错峰吃饭，食堂没有觉得拥挤，今天一下子集中在一起，食堂就显得很小，位置不够得临时加桌子，要使每个人有位置做着吃年饭。
吃饭之前，各车间表演了准备的节目，有三句半，有舞蹈，更多的是独唱，虽然表演的很业余，但大家很投入，很认真，也很开心。节目表演结束以后，进行抽奖活动，大奖是千元的红包，小奖是百元的物品，一共有几十个奖项，一下子把现场气氛推向了高潮。
最后福建生致祝酒词。根据程序，福建生致词以后是福小生致祝酒词，可是安妮在现场始终没有找着福小生，打电话也是关机。
团年饭结束以后，员工陆陆续续离开了，食堂一片狼藉，古月成要求办公室工作人员留下来收拾。
团年饭是安妮策划和主持，她显得异常兴奋，从食堂出来就不停的问古月成她主持得怎样。
“很好，很专业。”古月成笑道，“你就不应该来红顶伟业，去做专业的主持人，肯定会大红大紫。”
“蛮会顺杆爬。”安妮高兴地说，“给个杆你就往上爬，也不怕摔死我啊！”
“你不是想听恭维的话吗？”古月成说，“难道表扬一句就是顺杆爬？你也太经不起表扬。”
古月成的话说得安妮有点扫兴，她换了个话题，说：“我发现员工表演欲望很强，这么短的时间能拿出节目很不容易。”
“人都有表现欲，一旦有机会就想露一手。”古月成说，“我到红顶伟业几年了，一直在研究员工的潜能问题。”
“哦，说说看。”安妮关心地说。
古月成放慢了脚步，沉思了一会，说：“我收集了海城近百家企业的信息，对比了他们对待员工的做法，结论是，就经济抓经济看似有效果，其实后劲不足，而全方位发展企业，经济手段，教育手段，党团组织，还有规章制度，一个都不少，一起发力，就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嗯，有道理！”安妮说，“其实道理都知道，但我们海城很多企业做不到，他们单纯追求经济效益，不顾及员工的想法，不懂得尊重员工，造成劳资关系紧张，等他们醒悟以后再想去修补的时候，为时已晚。”
“知道亡羊补牢就不错。”古月成说，“很多企业的老板一意孤行，听不进不同的声音，你善意地给他指出来，他会说你凭什么在我这里指指点点，我做的不好总归把企业做大了，你会做也做个企业给我看看。气死你！”
安妮“嗯”了声，说：“以前我们红顶伟业不也是这样，自从评选优秀员工以后，开展党团活动，正气树起来，员工的精神面貌不一样，公司才能度过那么多危机。”
“老爷子不一样，他听得进不同的声音。”古月成说，“记得我刚来公司的时候，有个车间主任对我说过，你不可以改变老板，只能影响老板，就是这句话给了我启发，我尝试着去影响老爷子，没想到，几年过来还是很成功。”
“原来你在拿老爷子的企业做你的试验田呀！”安妮说。
古月成笑了笑，说：“通过试验，我的结论是，员工的潜能是巨大的，他像一座蕴藏着无限宝藏的大山，任由你去开发，挖掘无限可能的能量和热情。”
“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安妮笑问道。
“当然啦！”古月成说，“人是要有点精神的，有了这种精神才会有做好事情的冲动。”
“你还有冲动吗？”安妮说道，“我看你平时冷若冰霜的样子，还会有冲动？”
“我很老吗？”古月成笑问道。
“人老心态不老就好。”安妮喃喃地说，“不知道这场冰雪什么时候能结束，时间太长了，好期待春天早点到来。”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古月成说，“寒冷的冬天昭示着朝气勃勃的春天即将到来。”
“从内心来说，我很感谢这场冰雪，不是这场冰雪，也许我会孤孤单单一个人过春节。”安妮说着，难过的落下了眼泪，“从小长这么大，今年这个春节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春节，有你陪我真的很开心！”
听了安妮的话，古月成不知道如何说是好，默默地陪她走着。
2
福小生确实没有参加公司的团年，他趁着春节假期到各地开发市场去了。
一般做市场的人春节期间不出门，而福小生有他的见解，他认为春节期间是做市场的最好时机，这时候其他厂商都在休息，几乎没有竞争对手，不管是与客户还是政府机关人员接触，没有戒备心理，请客、送礼都属正常活动，不会引人注意，更重要的是，过了春节各单位都要下计划，业务员倾巢出动，竞争更为激烈。
福小生第一站去了华中片，他辗转到了华中重镇江城，这里九省通衢，是北上西进的咽喉要道，也是商家必争之地。当然，福小生第一站选择华中片有他的考虑，一是他以前做生意的时候认识这里的一些朋友，可以通过他们打开市场，再一个是这里离豫中平原近，他希望通过万老板打听到文静的下落。
江城的气候很有特点，号称“三大火炉”之一，夏天的炎热出了名，著名的竹床阵出自这里。几十年前，中国大陆还没有空调，普通百姓家庭很少有电风扇，一把蒲扇伴夏天，老百姓有这么一段顺口溜：“六月天气热，扇子借不得，你热我也热。”尤其是到了晚上，气温和白天差不多，湿热的天气非常闷人，无奈之下，人们只能在室外纳凉消暑，于是，就形成了大街小巷长龙似的竹床阵。而到冬天，这里的气温虽然不像北方动辄零下几十度，但北方的人来江城过冬天却常有冻手冻脚的事情发生，他们感觉江城的气温比北方的气温还冷，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江城的冬天湿冷，家庭又没有暖气，被子是潮湿的，晚上睡觉进被子感觉像掉进了冰窟窿里面一样，人们学会了用吊瓶装进热水、热水袋在被子里取暖，后来又发明了电热毯。
福小生到江城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场春雪，地上厚厚的白皑皑的积雪，脚走在雪地上面发出“丝丝”的响声。他住下来就给朋友打电话，约好第二天见面，挂了电话他开始担心起来，这么大的雪，又是过年，约人家出来合适吗？万一明天大雪封了路怎么办？
没想到，第二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路上的雪所剩无几，应验了那句话：春雪不挡路。福小生的心情大好，他在路边拦了出租车去红楼附近的饭店，他今天约了一个很重要的客人，城建局的林科长。
福小生上了出租车就给林科长发个短信：“我已上车，马上就到。”不一会，林科长回了短信：“我在路上，一会到。”
饭店的位置是林科长订的，福小生报了林科长的名字，咨客就带他去了包间。他还没有拿出烟抽，林科长到了。
林科长刚三十出头，别看他年纪不大，是城建局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年轻干部，掌管着城市规划大权。
福小生认识林科长已经有好几年，他们真正加深感情是林科长去澳门玩那次。那时候林科长还只是个一般的干事，他带领城建局离退休老同志游澳门回来，福小生在海城以很高的规格接待了他们，乐得那帮老同志回了江城逢人就说林科长如何有能力，这也是林科长很快走上领导岗位的重要原因。
“福哥，你比上次看见的时候胖了。”林科长坐下后说。
“饱食终日，那有不胖的。”福小生拿出烟给林科长笑着说，“实在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请你出来，弟妹不会有意见吧？”
林科长从手提包里拿出二条江城的烟，说：“这是江城最好的烟，你带回去尝尝，是我老婆叫我带来的，她听说你来高兴得不得了，叫你在江城多玩几天。”
“弟妹怎么没有一块来？”福小生问道。
“她带着孩子去同事家拜年了，春节之前就约好。”林科长说，“过年真是累人，亲戚家要去，领导家得拜，同事家得走动，你说累不累！”
“中国是礼仪之邦，大家平时工作都忙，利用放假互相走动一下，可以加深感情。”福小生边说着边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进林科长手里。
林科长忙推辞，说：“这样不好！”
“给孩子的压岁钱。”福小生硬是将红包塞给了林科长说，“一点小意思，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不要嫌弃就好。”
“福哥总是这么客气。”林科长将红包放进了随身带的手提包里面说，“你这次江城之行有什么安排？”
福小生拍了拍林科长的手，笑道：“到了江城就到了林科长的地盘，当然听你林科长的安排。”
林科长拿出手机翻找号码，他找到一个号码，拨通电话说道：“张局，新年好！在忙什么呢？是这样的，我有个从海城来的朋友想请你出来坐坐，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哦，你不在江城，什么时候回来呢？好的，好的，你回来了我们联系。”
“张局是我们局主管配套工程的副局长，也是我的直接上级，为人很好。”林科长收了电话，冲福小生笑笑说，“他现在出去旅游了，过几天回来，到时候我约他出来你们见个面，把他搞掂你在江城就搞掂了。”
“有你林科长我不愁在江城搞不掂的事。”福小生说。
“张局还有几天才能回来，这几天陪你到江城各地玩玩。”林科长说，“我们这里的小吃很有名，外地来的客人都会去品尝，都说不吃江城的小吃就不算来江城。”
第二天，林科长开着车陪福小生来到江城有名的归元寺数罗汉，这里香火很旺，每年农历初四来烧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人山人海，即使过了春节地上还有厚厚的一层香纸，空气中仍弥漫着浓浓香烟味道。
林科长教福小生怎么熟罗汉，叫福小生从任意一个罗汉数起，数到第一百个，记住这个罗汉编号，在寺庙里面有人专门做解签的生意，每次收二十元。
林科长将福小生拉出了归元寺，笑道：“我们江城的人来这里从来没有人会相信解签，看个热闹就走，不要相信那些鬼话。”
福小生低着头笑笑，没有说话。
离开归元寺，天色已晚，林科长开车带福小生来到江边，江城最有名的小吃一条街就在这里。他们到时候已是华灯初上，虽然是春节期间，依然人声鼎沸，热热闹闹，这里不仅聚集了江城所有的小吃，每到晚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卖艺人，吹拉弹唱样样都有，他们刚坐下就围上一群人，争着叫他们点歌，林科长示意叫福小生点歌，福小生随手从一个小姑娘手里拿过歌单，他点了首《为爱痴狂》。
我从春天走来，你在秋天说要分开
说好不为你忧伤，但心情怎会无恙
为何会是这样，在我心中深藏着你
……
小姑娘唱得很投入，声情并茂，泪声俱下，唱到“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已是撕心裂肺，把人的心要抓出来。
福小生被小姑娘的歌声感染了，他满脸痛苦地叫小姑娘停止唱歌，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元递给小姑娘。
林科长想拦住福小生，小姑娘拿了钱就走了，他看着走远的小姑娘，说：“十块钱一首歌，你被宰死了。”他还想说福小生，回头看见福小生在流眼泪，没有说话了。
小姑娘的歌声让福小生想起了文静，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
3
过了元宵节，林科长打电话告诉福小生张局长回来了，他安排了地方见面。不一会，林科长到福小生住的酒店，今天他没有开车来，他说要喝酒怕不方便。他们在路边拦了出租车去了酒店。
酒店是林科长安排的，他们到酒店的时候张局长已经在包间等候了，看见福小生进来，忙主动迎上前，握住福小生的手，说道“欢迎福总远道而来。”
“张局长太客气了，你刚回家还没有休息就来看我，叫人感动。”福小生握着张局长的手说。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哇！”张局长笑呵呵地说，“福总大老远的来到江城，我应该尽地主之谊。”
福小生笑道：“张局长太客气了！”
张局长拉着福小生的手坐到桌子旁，说：“我回来晚了几天，今天我以酒谢罪。”
“张局长不要这样说，你这样说我无地自容。”福小生说。
林科长点了菜回到包间，他手里拿着一瓶酒，说：“到了江城就喝江城的酒，虽然没有茅台出名，但进口舒服，没有后劲。”
“在海城我喝过这个牌子的酒，感觉不错。”福小生说。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张局长说，“江城人喝着江城的酒，喝出江城人的性格！”
“江城人的性格豪爽，大气，是出了名的。”福小生说。
林科长斟满了酒，张局长端起酒杯，对着福小生说：“祝福总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生意越来越红火！”
福小生与张局长碰杯，说：“谢谢局座大人！钱是大家赚的，成果也是大家分享，有了钱我们一起享受。”
张局长喝了酒，说：“我们是清水衙门，不能和你们老板比，再说了，我一向视金钱如粪土，不求名利，安分守已过好我的日子足矣。”
“其实，有了钱了也不是坏事，退休了出去玩玩也方便。”福小生说，“请张局长放心，我福小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听林科长介绍了你们的产品，感觉不错，不知道你有什么具体想法没有？”张局长说。
“在江城当然是张局长说了算，我哪敢有想法，能给我一碗饭吃就感激不尽。”福小生说，“我们的产品我就不多说了，在欧洲、美洲、澳洲非常有市场，质量和性能请张局长放心，在同类产品中，国内目前还没有比我们更好的产品，问题是我们以前过多关注国外市场，忽略了国内市场，所以，我希望在江城全面开花，把江城市场培育为我们北上西进的桥头堡。”
“实话对你说，希望在江城打开市场的企业很多，去年就有几家企业找到我，我看了他们的产品，也不错，打算过了年敲定，现在你来了，是你的行为打动了我，这么大的老板年还没有过完就出来跑市场，令人钦佩！”张局长说到这里，与福小生干了一杯酒，又说：“你是典型的勤劳致富的老板，值得我们学习！”
“张局长过奖了。”福小生说，“如今社会不勤劳怎么行，天上不会掉馅饼。”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具体情况你和林科长谈。”张局长说。“福总在我们江城都玩了什么地方？”喝了酒，张局长点了一支烟，吸了口问道。
“林科长陪我去玩过了，还去吃了小吃。”福小生说。
“那你准备什么时间回去，林科长给你准备一些我们这里的土特产。”张局长说。
福小生忙推辞说：“谢谢张局长的好意，不用了，我下一站要去西部，我们在那边开发了几年，我想去看看。”
“西部大开发，商机无限，有眼光。”张局长说，“我想起来，我有个叔伯弟弟也在西部，好像和你们是同行，不过他做的是加拿大品牌，他来找过我，从民族感情上来讲，我不喜欢洋品牌，中国市场都被老外占领了，我们还吃什么呀。”
“中国品牌不比洋品牌差，只是有人一味的迷信洋品牌。”林科长说。
“确实如此。”福小生说，“我们公司的产品在国外这么多年，一直受到洋人的青睐，这是事实。”
“我把我叔伯弟弟的电话给你，你去了和他联系，也许他能帮你，毕竟很多官员还是相信洋品牌。”张局长说。他说完将他叔伯弟弟的电话告诉了福小生。
4
离开江城，福小生没有直接去西部，而是去了豫中平原。他想趁这次出来的机会去寻找文静。
福小生认识文静以后没有问过她的家住哪里，也没有去过文静的家，只知道她是豫中平原的人，好像是住在一个小县城的农村。
福小生到豫中平原的时候天气已经转暖，他住下以后给万老板打电话，万老板以为他在海城，说道：“你怎么知道哥哥在想你，我准备给你打电话的，过几天我要去海城。”
福小生说：“我在豫中平原。”
“啊！”万老板非常吃惊地啊了声，随后他问道：“你现在住哪里，我马上过去！”
万老板到了福小生住的酒店，看见福小生就说：“你心里太没有我这个哥哥了，到了我这里就应该由我来安排！”
福小生笑了笑，说：“我是昨天晚上到，怕影响你和嫂子的好事，天一亮就联系你了。”
“你怎么想到来看哥哥的？”万老板问道，“肯定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啊？”福小生说，“想哥哥就来了。”
“忙了一年，也是应该出来吐口气。”万老板说，“现在社会上流行一句话，忙了记住歇歇，累了不要逞强，烦了出去走走，心事与人分享，做人不容易，善待自己。”
“哥哥怎样？”福小生笑问道，“现在应该是小五了吧？”
“什么小五，我那老婆把我盯得死死的，那还有精力去搞小五。”万老板无可奈何地说。
“嫂子这是对哥哥负责任。”福小生说，“你以为是长江水抽不干，总得要留点水浇灌自己家的田。”
万老板唉声叹气地说：“那么肥沃的土地要多少水才能滋润透呀，我可是杯水车薪，难以解决问题。”
“你把跑冒滴漏的问题解决了，就可以满足嫂子。”福小生调侃万老板。
“不要笑话哥哥了。”万老板说，“我忘了问你，你上次那批珠宝是哪里进的货？”
万老板的话刺到了福小生的痛处，他被那批珠宝搞得焦头烂额，自己的公司也破产了。现在万老板提起这件事，福小生担心的是他发现了港货，忙警惕地说：“我一个朋友从美国进的货，怎么了？”
“我说呢。”万老板的脸上露从了得意的笑容，说：“怪不得，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就那批珠宝在我们这里最好走货，让我痛快地赚了一笔！”
听万老板这么说，福小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他心里还记得当初珠宝鉴定的结果，怎么在万老板这里就不一样了呢？这是个迷，而且是个福小生不敢解开的迷。这个迷一旦解开了，福小生担心与万老板恐怕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哎，你哪里还有货吗？我准备过几天去海城找你，上次那批珠宝走得很顺，我还想进一些。”万老板问道。
“我就那些货都给你了，你想要等我回去问问。”福小生没有心事和万老板谈珠宝的事，上次的珠宝是龙哥给的，他发现有港货以后就一直没有找着他。
“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万老板兴奋地说，“你难得来我们豫中平原，明天我陪你去玩玩，看看这里的大好河山，也让你享受这里的美女，比海城的姑娘来劲多了。”
“万哥，我想求你帮我办件事。”福小生说。
“我们谁和谁呀，还用求吗，什么事你只管说好了。”万老板爽快地说。
福小生看了眼万老板，说：“我有个女朋友叫文静，就在你们附近的农村，我本来想去找她，又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态，想请你帮我去看看。”
“没问题。”万老板说，“这一带我都很熟，你只要把她是哪个村子告诉我就可以，我明天就去。”
福小生将他从文静那里得到的信息告诉了万老板，说完他吩咐道：“你只是去看看文静是否在家，不要惊动他们家里的人，更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来了，你快去快回。”
“我办事你放心。”万老板说，“你帮我那么大的忙，这点事好办，再说，我们这里一个村子一个姓，很好打听，一问就知道了。”
第二天万老板根据福小生给的信息去找文静，福小生在酒店如坐针毡，不知道万老板是否找得着文静，即使找着了，她结婚了怎么办，如果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不来找她。他在想象着各种结果。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万老板回来了，福小生忙问：“找着文静没有？”
万老板笑嘻嘻地说：“太好找了，我一问文家村都知道，一点不费力。”
“你看见文静了？”福小生焦急地问。
“没有。”万老板摇摇头说，“村子里的人说她带着孩子出去打工了，就一直没有回来，我想打听她在什么地方打工，都说不知道。”
福小生“唉”了声，没有说话。
5
在豫中平原没有找着文静，福小生没有心事多停留，第二天就飞到了西部。他在动身之前给江涛打了电话，叫他安排酒店。
江涛给福小生安排的酒店还是上次老爷子来的时候住的府城大酒店。刚住下，福小生叫江涛准备明天晚上吃饭的地方，江涛以为是福小生吃饭，就说：“这个酒店二楼就的餐厅，条件还可以，如果想吃西餐，一楼有西餐厅。”
“明天我要请客人吃饭。”福小生不高兴地说。
江涛“哦”了声，忙说：“好的，我去安排，你放心！”
随后，江涛汇报了西部市场的情况，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但基本维持了安妮在西部时候的市场。福小生听完江涛的汇报，没有说什么，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发脾气。
江涛走了以后，他拿出电话给张局长的叔伯弟弟张劲松打电话。张劲松听见福小生的声音，热情地说：“是福总啊，我哥哥专门交代过，要我好好招待你，好的，明天见！”
福小生没有见过张劲松，彼此并不认识，他们以电话为接头信号。福小生很早就到了酒楼等张劲松的到来，差不多一个小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张劲松打来的，他告诉张劲松在二楼祈福厅，不一会，张劲松出现在包间门口，他们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似的，刚见面就无话不谈，都是同行，他们有许多共同语言，从国际市场聊到国内市场，而且很多观点是一致的。
他们正聊在兴致上，张劲松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说：“二楼祈福厅。”收了电话，他朝福小生笑笑，说：“我们公司远东区的总经理一会就来，我想叫他来认识一下你这位传奇人物。”
福小生忙说：“我那是传奇人物，和你们比我算什么呀！”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食吃，没想到你福总比鸟儿起得还早，有你这样的精神不愁搞不好企业。”张劲松说。
“我哪里是早起的鸟儿，充其量是笨鸟先飞罢了。”福小生说。
这时菜上齐了，江涛对福小生说可以上席了，福小生说还有客人未到，叫他等一会。张劲松说没关系，我们边吃边等。于是几个人就围坐到了餐桌旁。江涛打开酒瓶给大家斟酒，刚斟到福小生的时候，包间进来了一个人，福小生觉得很眼熟，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张劲松说：“一斌，你快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红顶伟业的福总。”
听张劲松介绍，福小生忽然想起来了是以前在红顶伟业工作过的邢一斌。同时，正在斟酒的江涛也抬起头看见邢一斌。
邢一斌刚进包间就看见江涛，也认出了福小生，他迟疑是否进去。
“一斌，快坐下。”福小生客气地说。
江涛给邢一斌斟了酒，福小生端起酒杯，说：“这第一杯酒应该敬张总的，一斌来了，就应该敬一斌，相逢一笑泯恩仇，一斌，我敬你！”
张劲松对眼前的一幕似乎明白了一点，他忙端起酒杯，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是合作火伴，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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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小生到几个大区转了一圈，回到海城的时候已是四月份。这天网上有这样一段文字：
根据中国人民银行授权中国外汇交易中心公布的最新数据，４月10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首度“破７”，以6.992元人民币兑１美元改写了汇改以来的新高纪录。在全球目光中，人民币汇率毫无悬念地进入了“６时代”。这也是时隔15年之后，人民币与美元的汇率比价再一次回到“6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