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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成没有看错,坐在他们前方沙滩上的人是魏旋和沈行长,他们两人身体靠在一起,手拉着手,亲热地说着悄悄话,显然,他们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魏旋和沈行长能走到一起,有他们的机缘。
红顶伟业在海城算是知名企业,其发展速度一直受到市领导的关注,当然,企业发展要有资金投入,购买原材料,添置设备,扩大再生产,仅靠企业自身的资金是远远不够,而这些资金来源就是银行贷款,在这方面,沈行长与红顶伟业有着长期而默契的合作。
在海城的民营企业中有三种成长方式,第一种是长大的,第二种是做大的,第三种的搞大的。长大的企业就是技术含量不高的那种企业,完全凭借企业领导人坚忍不拔的毅力慢慢长大;做大的企业是技术含量较高的企业,他们有自己的知识产权,凭实力壮大;而搞大的企业就是靠关系靠背景或者是有钱了就四处拉关系的企业。
这些企业的运行模式取决与企业领导人的出生和背景有关,像福建生这样在国企做过技术工作的老板,自己搞企业以后也是注定靠技术吃饭,福建生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每年在技术研发上投入大量资金,取得技术专利几百项,专利的取得也为在银行申请贷款创造了有利条件。
企业做大了,魏旋的心却越来越孤独,福小生开始是几天不回家,后来几个月不回家,最后干脆几年不回家,搞得这个家似是而非,魏旋学会了抽烟,泡酒吧,她甚至想过找情人,就是一直迈不出这一步。她把大量的时间消耗在酒吧里面,天天喝得迷迷糊糊,她头脑什么事也不去想,她心里会好受一些。
这天,魏旋在酒吧又喝过量,她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魏旋不管喝多少酒,在酒吧从不哭不闹,只有离开酒吧以后才会放声大哭。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魏旋被一阵颠簸弄醒,她感觉心里难受,想吐。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辆出租车的后排。“停车,快停车!”魏旋大声叫道。
出租车司机踩了急刹车,出租车在路边停下,沈行长从副驾驶出来,拉开后门,关心地问道:“你醒了?”
魏旋从车里出来,蹲在地上“哇哇”的吐。
沈行长轻轻地拍着魏旋的背,说:“以后不要喝酒,这样会喝伤身体。”
“怎么是你?”魏旋抬起醉眼朦胧的眼睛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酒吧喝多了,正好被我看见,送你回家。”沈行长说。
魏旋的酒醒了,她说:“我要回家!”说完进了出租车。沈行长跟在后面也要上车,魏旋说:“你另外打车。”说完叫司机开车走了。
第二天,魏旋睡到十点多钟才起床,到了公司她仍感觉头很痛,她想不起来昨天晚上是怎样回家的,恍恍惚惚记得好像在什么地方遇见沈行长。不会是的梦里吧?魏旋在心里不禁笑了起来。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魏旋不放心,她拿出手机给沈行长打电话。“沈行长,我是魏旋,你在忙什么?”魏旋说道。
“啊,魏总,你好些没有?”沈行长在电话里极度热情地说,“昨天晚上我担心死了,你没事把?”
魏旋现在确认昨天晚上确实是遇见沈行,而不是在梦中。“我没事。”魏旋在电话里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的事我实在不记得,我怎么会遇上你?”
“你不记得吧,你喝醉了,是我给你埋单,送你回家。”沈行长依然热情地说,“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喝多了对身体没有好处,你想喝酒,就叫上我去陪你,也有个关照。”
“好啊!”魏旋说,“今天晚上你在老地方等我。”
挂了电话,魏旋感到脸上热热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沈行长说起老地方这样的话,好像他们在私会似的。
晚上,魏旋在“老地方”看见沈行长,桌上放着一瓶法国雷司令雅玛邑XO白兰地,这种大瓶装的XO在国内很少见,显然,这瓶酒是他特意带来的。
“魏总你来了?”沈行长站起身说,“快请坐。”
魏旋想起昨天晚上在沈行长面前的窘态就觉得难为情,她莞尔一笑,坐了下来。
“魏总,你今天气色好多了。”沈行长说。
“以后别叫魏总了,听起来很别扭。”魏旋说,“别人都叫我阿旋,你也叫阿旋好了。”
沈行长笑笑,说:“叫阿旋亲近些,以后就叫阿旋。”
“你昨天也喝酒了?”魏旋问道,“我怎么遇见你的?”
“唉,一言难尽。”沈行长说,“不说这些,我们慢慢喝酒,放松心情,不去想那些烦恼的事。”
魏旋看了沈行长一眼,说:“沈行长事业如日中天,你也有烦心的事?”
“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沈行长给魏旋斟酒,“我也是吃五谷杂粮,怎么会没有烦心事。”
魏旋举起酒杯,对沈行长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啊?”沈行长喝了口酒说。
“谢谢你昨天送我回家。”魏旋也喝了口酒说,“谢谢你今天陪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沈行长说完,拿出烟,递给魏旋一支,给她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支烟。
“你怎么知道我抽烟?”魏旋问道。
“昨天在你喝酒的桌子上看见有烟。”沈行长说,“几年不见,你变化很大,记得你以前不抽烟。”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有什么烦心的事。”魏旋说,“你平时不怎么喝酒,一个人来酒吧喝酒,一定是遇上不顺心的事。”
“说起来很不好意思。”沈行长吸了口烟,停顿了会说,“我离婚了,是上个月的事。”
“为什么呀!你们不是好好的。”魏旋吃惊地说道,“以前每当说起你的家庭,你都是满脸骄傲的样子,怎么说离就离了?”
“我们长期分居两地,这是迟早的事。”沈行长淡淡地一笑说,“好了,我解脱了,又成为自由人,这样很好。”
魏旋看见沈行长眼里含着泪花。这时,魏旋明白了沈行长为什么会来酒吧喝酒,刚出围城的人都有一段这样的心情。
“以前,我一门心思为了家庭。”沈行长喝了口酒,继续说,“我希望我们一家人有一天会团聚,我为她的调动作了很多努力,可是,我办好了她又不愿意回来,她告诉我她在那边的事业正是上升趋势,她不想因为工作调动而断送她的前程,我理解她,支持她的工作,我可以忍受分居两地的痛苦,可我绝不能容忍她红杏出墙。”
“嫂子出轨了?”魏旋问道。
“上个月我休息了几天,我想没什么事就开车去,车在路上出了点故障,我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进家你猜怎么着?”沈行长问。
“怎么了?”魏旋反问道。其实她刚说出口,就明白沈行长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听说过抓奸在床吗?”沈行长一口喝了杯中酒说,“最丑陋的一幕被我看见了!如果说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也就算了,那个赤身裸体睡在床上的男人居然是她的部下,还小她十几岁……”
沈行长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伤心。”魏旋安慰道。
“奇耻大辱!”沈行长哭着说,“奇耻大辱,你知道吗?”
魏旋理解沈行长此刻的心情,男人可以在外面寻花问柳,一旦女人出了状况,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容忍。
2
这天以后,魏旋与沈行长几乎天天到这家酒吧喝酒,而每次都是沈行长带来的洋酒或者是红酒,头天没有喝完的酒寄存在酒吧,第二天继续喝。其实他们在酒吧喝酒并不多,大多时间是在聊天,魏旋知道,沈行长心里难受,需要找个人说说话,以此排遣内心的孤单和烦恼,而魏旋的心境和沈行长差不多,她也需要有人陪她讲话,陪她打发难熬的时光。时间长了,魏旋形成了习惯,每到晚上她都会去酒吧等沈行长,二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她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开心和愉悦。
有一天,魏旋在酒吧没有看见沈行长,等了近一个小时不见他到来,魏旋给他打电话,电话关机。她给沈行长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在酒吧等了一个多小时,离去了。
三个多月时间里,魏旋给沈行长打了无数次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沈行长都是关机,短信也没有回。魏旋开始担心他心情不好会出什么事,后来又想,也许是与他老婆破镜重圆。慢慢的时间长了,魏旋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他与我有什么关系?
魏旋的心情刚刚恢复了平静,沈行长来了电话。魏旋问他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去了,沈行长说一言难尽,他告诉魏旋在“老地方”见面再说。
短短的三个多月时间,沈行长像变了个人似的,气色很差,人也老了许多,以前的西装革履变成了皱巴巴的便装,头发也花白了。当他坐在魏旋对面的时候,魏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魏旋急切地问道。
沈行长淡然地笑了一下,说:“差一点见不着你了。”
“你到底怎么了,快说啊!”魏旋说。
“我被双规了……”沈行长说。
“双规?”魏旋问道,“什么是双规?”
沈行长笑了笑,说:“就是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方,说清楚自己的问题。”
“你有需要说清楚的事情吗?”魏旋问。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种行业本身就是高危行业,如果把握不住自己,一不小心就进去了。”沈行长说,“这些年,发生了很多这样的事情,我的一些同行头天还是春风得意,八面威风,第二天就成了阶下囚,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凄惨得很。”
“说得吓死人。”魏旋说,“你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我看没有你说的那么吓人。”
“我啊,我现在一贫如洗。”沈行长撩起自己的衣服说,“你看我这寒酸的样子就知道,以后,恐怕连请你喝酒的钱都没有。”
魏旋这才注意到,沈行长今天没有带酒来,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喝酒。魏旋叫来服务员,要了瓶红酒。
“你不是没有双规了吗,怎么会现在这样?”魏旋一边斟酒一边关切地问道。
“我是说清楚了才出来。”沈行长说,“说清楚了不等于没有问题,这要根据你的态度和问题的大小,组织上对你问题的性质做出结论,要么送司法机关,要么给予相应的处理。”
“你出来了,就说明你没问题,可以这样理解吗?”魏旋说。
“我能出来是用我的工作作代价。”沈行长说,“我现在没有工作了,我的积储也都退赔给人家了,所以,我说我现在一贫如洗。”
“退赔?”魏旋不解地问道,“你贪污银行的钱了?”
沈行长喝了口酒,笑笑,说:“你给我个胆也不敢贪污银行的钱。”
“那你是为什么?”魏旋问。
“有个企业要贷款找到我,是熟人介绍来的,碍于面子,我实在不好推,就放贷了。”沈行长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样子,“放贷以后这家企业给我送了一百万,当时我孩子正在筹办结婚需要钱,他们准备结婚了出国,都是一念间的事,我收了人家的钱,没想到他们反水了……”
“收了钱再还给人家不就没事了?”魏旋说。
“幸亏钱还在。”沈行长说,“当然,这么多年我肯定不止收这一家企业的钱,好在我天生胆小,收的钱都没有敢花,双规之前我都交代了,钱也都还给了人家,其实这样蛮好,一身轻松,不用再过惊心胆跳的日子!”
沈行长说着话,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银行卡放在桌子上面,接着说:“这是你叫李经理给我的,一分钱未动,完璧归赵。”
魏旋看着桌子上的银行卡,不知道说什么。
“我一共收过二十一家的钱,交代了二十家,就是你们红顶伟业的钱我没有说出来,我相信你们不会出卖我。”沈行长说,“进去的人都知道,能不说的尽量不说,多说一件事,量刑就不一样。当然,这里有个前提,就是保证人家不会出卖你才行,被人出卖了,罪行更重。”
“你没有工作了,这点钱你留着以后养老。”魏旋将银行卡拿起来,放到沈行长的手里,“别人不敢说,红顶伟业不会出卖你,你放心好了,再说,你已经还给我们公司,现在是我个人赠予你的,放心收下。”
沈行长激动得眼里含着泪花,他的嘴角抽搐着说不出话。
“不要想多了,以后有红顶伟业,有我在,你担什么心呢!”魏旋笑道。
听了魏旋的话,沈行长爬在桌子上伤心地呜呜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人在落寞的时候能得到一句贴心的安慰话,如同获得救命稻草。魏旋的话让沈行长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魏旋坐到沈行长身边,拿出纸巾递给他,说:“不要这样,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
沈行长抓住魏旋的手,将脸贴在她的手上,继续伤心地哭着,哭得身体颤动起来。。
魏旋抽出手,她感觉到手上全的沈行长的泪水,湿乎乎的。她用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泪水,轻轻拍着沈行长的背,说:“不要这样嘛,我们喝酒好吗?”
沈行长拿起酒瓶,“咕咕,咕咕”几口将一瓶红酒喝完了。沈行长的动作太快了,魏旋想拦住他,她的动作慢了一步,还没有反应过来,沈行长已将酒喝得见瓶底了。
“我还要喝,再给我来一瓶……”沈行长舌头已经说不清楚话。
“不要喝了,再喝就醉了。”魏旋扶起沈行长说,“听话,我们回家去,不要在这里闹了。”
“你不是答应管我,你是骗子吗?”沈行长站不住,又坐了下来,“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没有,你就不想管我了!”
“我们走好吗?人家都在看我们的笑话呢。”魏旋强行扶起沈行长,踉踉跄跄走出酒吧,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上了车司机问去哪里,魏旋被问住了,她也不知道去哪里。
“将军路长虹大酒店。”魏旋随口答道。
3
沈行长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他很注重保健,以前就是在应酬的时候,他也是少量喝一点酒。今天晚上他在发泄内心的郁闷,一口气喝了一瓶酒,刚进酒店就吐了一地。魏旋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不知道怎么收拾眼前的局面。她连拖带拉将沈行长弄到床上,又手忙脚乱地清理沈行长吐在地毯上的污渍,清洗被污渍弄脏的衣服。做完这些以后,她已筋疲力尽。一直养尊处优的魏旋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今天做了,她反而有一种新鲜和刺激的感觉。
魏旋看见沈行长熟睡了,她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她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沈行长还是昨天晚上睡觉的姿势,显然,他确实醉得很重,一个晚上睡得一动不动。
魏旋感觉饿了,她去二楼中餐厅吃了碗粥,吃完又给沈行长打包一碗粥,她知道,醉酒的人醒了酒以后都想吃粥。她回到房间的时候,沈行长已经醒了。“你醒了?正好,我买了粥回来,你趁热吃,吃了心里舒服些。”魏旋边往碗里剩粥边说。
沈行长坐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魏旋。
魏旋端着碗,坐到床边,说:“吃粥养胃,喝酒伤胃,吃点粥对胃好。”
沈行长没有接魏旋递给他的碗,眼睛里面含着泪花。
“还要我喂你吃吗?”魏旋笑着说。她说完,用勺子喂粥给沈行长吃。
沈行长扑到魏旋的身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别这样,小心把粥给弄泼到床上了。”魏旋忙站起身,将手里的碗放到桌子上,回到床边说道:“别像个孩子似的,都过去了,不要哭了好吗?看见你哭,我心里很难受。”
沈行长不但没有停止哭,听见魏旋这么说,反而哭的声音更大。
魏旋的眼泪也出来了,她将沈行长抱在怀里,为他擦拭眼泪。
“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沈行长哭着说道。
“我们是朋友啊。”魏旋笑着说,“难道你不喜欢我对你好吗?”
“我要你对我好!”沈行长说,“要你永远对我好,不要离开我!”
沈行长说着话,他的嘴靠近了魏旋的脸,在魏旋的脸上摩擦着,他在寻找魏旋的嘴巴,不一会,两个滚烫的嘴唇交合在一起,他们互相吸吮着对方的舌头,嘴上脸上都是对方的唾液。良久,沈行长的手开始在魏旋的身体上抚摸起来,背后、肩膀到乳房、小肚子……魏旋的欲火被撩拨到了巅峰状态,她已经不能自己,情不自禁地扒光了沈行长的衣服,自己也很快脱了衣服,将沈行长摁倒在床上……
魏旋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激情四射,她如同一堆风干已久的嵩草,遇到一点火星便会熊熊燃烧,直到烧为灰烬。此刻,魏旋真正体会了烧为灰烬的感觉,这是她渴望已久的感觉,轻飘飘的,仿佛被风带到了半空中,一忽儿升滕到巅峰,一忽儿又下沉到低谷,她喜欢这种漂浮的感觉,整整一个上午她都沉淀在这种状态中,直到中午肚子饿了,才回归现实。
魏旋坐在床上,看见二人赤身露体的样子,不禁“噗嗤”笑了起来。沈行长被魏旋的笑声吵醒了,他爬起来将魏旋压在身下,使劲的吸着她的乳房,吸了一阵,他掰开魏旋的腿又想云雨。
魏旋推开沈行长,说:“我肚子饿了,我想吃东西。”
沈行长忙下床找衣服,魏旋拦住他,说:“你累了,我去买。”
一会功夫,魏旋打包了几样菜回房间,她还买了一瓶红酒。沈行长穿了衣服,正在卫生间洗漱。
“吃饭喽!”魏旋把打包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大声说道。
沈行长从卫生间出来,用手拿起菜往嘴里塞,边吃边说:“好香!”
“我像贤妻良母吗?”魏旋笑着问。
“何止是贤妻良母。”沈行长在魏旋身上抚摸着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逗我开心,是不是?”魏旋扒开了沈行长的手说,“我知道我不好,我不是好妻子,也不是好母亲,我一直在想做好,可是偏偏做不好。如果我是贤妻良母,福小生就不会在外面找那么多女人……”
魏旋说着,已是泪流满面,她哽咽的说不下去。
“阿旋,没有人说你不是贤妻良母。”沈行长安慰道,“你真的是个好女人,这么多年来,福小生在外面花天酒地,包情人,玩小姐,为了家庭,你都可以忍声吞气,还要装糊涂,你从来没有说他半句不好的话,我知道你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们现在算什么呢?是自取其辱还是给福小生戴绿帽子?”魏旋在倒着酒说,“不说这些了,有你陪我真的很开心。”
沈行长端起酒杯,和魏旋碰了下杯,说:“醉过方知酒浓!”
魏旋喝了口酒,说:“爱后方知情重!”
“你让我有了重生的希望。”沈行长说。
“你使我找回了做女人的感觉。”魏旋说。
“太有诗意了!”沈行长干了杯中酒说,“我们能天天在一起多好呀!”
“天天在一起你能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魏旋问道,“你能一直保持这份爱和激情吗?”
“为了爱我可以独守空房十几年。”沈行长说,“可惜,我们没有缘分天天在一起。”
“为什么呢?”魏旋笑问道,“不愿意和我天天在一起呀?”
沈行长苦笑了一下,说:“我当然愿意,可不现实啊。”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难道你不懂吗?”魏旋说。
“海城太小了,凡事都得小心。”沈行长说。
“我们可以远走高飞。”魏旋说,“我早就想好了,如果找到一个爱我的,同时也是我爱的好男人,我就想和他一起离开海城,去国外生活,找一个世外桃源过二人世界的生活,一起度过我们的晚年。”
说到未来的生活,魏旋激动得满脸通红,她说话的声音颤抖起来。
魏旋如同多年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一旦有机会就要冲出去,飞向远方,飞向浩瀚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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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压抑了多年,一旦释放就如同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引发魏旋内心爆发的导火索是沈行长,是他给了魏旋信心和勇气,使她有了与命运抗争的力量。
魏旋刚开始与沈行长交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想法,内心更多的是忐忑,甚至是迷茫,沈行长能陪她喝酒、聊天、打发时间,她就很满足。自从和沈行长有了灵与肉的交媾以后,魏旋忽然明白了自己所需要的生活是什么,她内心渴望已久的欲望爆发得淋漓至尽。
魏旋认定的事就不会回头,她已决心离开福小生,剩下的事就是如何向福小生摊牌。她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这天,福小生有应酬,叫魏旋一起参加,魏旋觉得很奇怪,福小生从来不叫她一起参加应酬。
“不好意思,今天请的是个女老板,只有叫你坐陪。”福小生驾驶着车说。
魏旋眼睛看着车窗外,没有说话。
“不舒服啊?”福小生关心地问道,“如果你不舒服就不要去了。”
魏旋浅浅地笑了下,说:“没有。”
福小生看了一眼魏旋,说道:“你脸好红,没有发烧吧?”
福小生用去摸魏旋的额头,魏旋躲开了,说:“可能是天热。”
“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别撑着。”福小生关心地说。
魏旋发现福小生变了个人似的,他学会关心人了,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和以前不一样,变得温柔了许多。
到了望海楼,福小生找地方泊了车,接过魏旋手里的包包,在前面走着,魏旋跟在福小生后面一同走了进去。
福小生已经订好了包间,他们走进去,福小生将魏旋的包包挂在了衣架上。看着福小生这些细微的动作,魏旋的心软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向福小生摊牌。
客人还没有到,福小生点燃一支烟,抽了口说:“他们都说内销难搞,我看不一定。”福小生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与自信,他继续说道:“我接手内销以后,将国内市场划分为五个大区,除了我们华南以外,分别是华中、华东、东北、西南等地,局面一下子就打开了,现在内销部的业绩已经接近了国际部,到明年肯定会超过。”
“国际部开发了十几年,他们有稳定的市场,内销刚刚开始,今年搞好了,不等于明年还有市场。”魏旋说。
“我和你的想法正好相反。”福小生说,“我最近在网上收集了一些资料,我认为明年的国际市场会更难做。”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魏旋问道。
“你记得亚洲金融危机吗?”福小生说,“很多迹象表明,新一轮金融危机很快就会爆发。”
在魏旋眼里,福小生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不可思议的是,他现在怎么研究起国际市场?
福小生还想发表他的高论,客人到了。
客人是从西南省会城市来的,她希望做西南的总代理。在饭桌上谈了几个回合,他们一拍即合,签了合同,就算成了。
送走了客人,福小生主动说想叫魏旋陪他喝茶,魏旋也想找机会跟他摊牌。
在望海楼附近有家茶楼,他们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坐下。沏了茶,福小生点上烟,魏旋也拿出烟点燃。“你抽烟了?”福小生惊讶地问道。
“奇怪吗?”魏旋吸了口烟,反问道。
“你以前不抽烟的!”福小生说。
“你以前不玩女人的,有了钱不是天天在变着花样玩女人。”魏旋看着手里的烟反讥道。
福小生笑了起来,说:“以前都是我不好,让你和孩子们吃了苦,也让爸爸妈妈操了心,可是,我现在已经改了,我在重新做人。”
“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魏旋毫不客气地说,“你以前玩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小姐玩够了又玩起大学生,文静的事没搞清楚,又来了个荷花,这一连串的事你为我想过没有!”
“想起来我确实是太混账了,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福小生说,“你看见了,我现在不是痛改前非,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面,以后不会再做任何出格的事来。”
“你以后的事已经与我毫无关系!”魏旋一字一句地说。
“你什么意思?”福小生问道,他预感要发生什么事。
“你觉得我们这样还有意义吗?”魏旋的眼泪出来了,“这么些年来,我对你是惟命是从,你做的所有的事我不敢说一个不字,我活得哪还像个女人,在你眼里连鸡都不如,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还有一点尊严可言吗!”
“今天我本来是想向你赔礼道歉的,告诉你一些我的真实想法。”福小生说,“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好,你看见了,现在你面前的福小生是洗心革面以后的人,你也不要再用老眼光看我了,好吗?”
“已经晚了,一切都没意思了!”魏旋哭着说,“我的心早就死了,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一直下不了决心,但这次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们分手吧!”
“你想干什么?”福小生问道。
“我要去法国生活,手续正在办理,过一段时间我就要走。”魏旋哭得更伤心,“你是孩子的父亲,希望你在孩子们的身上多操点心,把他们培养成人,还有你和文静的孩子。”
“你不能走,我不会让你走!”福小生大声叫了起来。
“留得住我的人,你留得住我的心吗?”魏旋说,“我去意已定,谁也说服不了我,也许这样对我们都是一种解脱吧。”
福小生急了,他拉起魏旋的手,哀求道:“不要走好吗?我以后会好好对你,做个有责任心的丈夫和父亲,永远不离开你!”
“永远有多远?你以为我还会相信有永远吗?”魏旋抬起满的泪水的脸,看着福小生说道,“你现在是落难了,等你有一天伤疤好的时候指不定又会怎样。”
“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不要走好吗?”福小生的泪水也出来了。
“包括文静的孩子吗?”魏旋说,“文静不是想要我让位置吗?我走了也正合她的意。”
福小生哭出了声音,哽咽地说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魏旋从手提包里拿出几张纸,说:“这是文静临走前给我的,也是你的东西,还给你,另外,我在公司的股份我也办了转让手续,这些钱留给你,希望你振作起来,相信你有一天还会重整旗鼓。”
“我不要钱,我不要事业,我要你,要家!”福小生大声吼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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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福小生苦苦哀求,魏旋还是执意要分手,他们很快办理了离婚手续。魏旋在红顶伟业的股份转让给了福小生,她几乎是净身出户。
往年海城的深秋,天气依然很热,而今年不一样了,这个季节就感觉到一丝丝凉意。
魏旋把她随身带的物品装进了一个硕大的箱子,她出国的目的地是法国巴黎,那边的气温比海城要低很多。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福小生在为魏旋送行,“多带一些厚衣服,你刚过去人生地不熟的,不方便。”
魏旋“嗯”了声,说:“你以后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喝酒,少熬夜,我走了以后你可以把文静接回来,也有个照应。”
“你还会回来吗?”福小生问道。
“我回来干什么?难道我的心还没有伤够呀!”魏旋说。
“你出去散散心,过几年就回来,好吗?”福小生说,“五年,我等你五年,十年我等你十年,你在外面不开心了就回来,我们这个家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你真的相信破了的镜子能重圆吗?”魏旋说,“就算重圆了,那个痕迹永远无法弥补,我不想生活在噩梦之中。”
“是巴黎在吸引你,还是沈行长在吸引你?”福小生淡淡地一笑说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海城,一去不回头!”
魏旋看了一眼福小生,没有说话。
“你们的事我早知道了,只是我不相信你会迈出这一步。”福小生说,“好了,不说这些了,祝你们幸福。”
魏旋拿起行李箱要搬上车,古月成和安妮忙上前一起搬。
“钱不够了就给我打电话!”在车开的一瞬间福小生大声说道。
福小生和魏旋都已经泪流满面。
到了飞机场,魏旋办理了乘机手续,古月成和安妮推着她的箱子,都没有说话。
到了安检,魏旋停下脚步,说:“我进去了,谢谢你们送我。”
“你在外面要小心,经常联系,有事告诉我。”安妮的眼睛湿了。
“我知道。”魏旋说,“老古,你有时间劝劝福小生,文静是个好女孩,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应该把他们接过来。”
古月成的目光看在地上,点点头。
魏旋很快通过了安检,推着行李箱向候机大厅走去,她走了一半,一个男人接过了她的行李箱,那是沈行长的背影。
看着魏旋和沈行长渐行渐远的背影,安妮仿佛在看一幕真实的人间悲喜剧,她的手紧紧攥着古月成的手,在微微颤动。
出了机场大厅,安妮的手还攥着古月成的手没有松开,古月成感觉到手心湿乎乎的。
古月成抽了手,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安妮不好意思的看了古月成一眼,笑道:“手都湿了。”
“我有个恐高的毛病,每次坐飞机都紧张得手心出汗,和你现在一样。”古月成说,“你没有上飞机怎么也手心出汗?”
“我在为魏旋捏把汗。”安妮说,“好好的工作,好好的生活,却走上了不归路,多可惜啊!”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古月成说,“正因为有人间的这么多分分合合,才构成了丰富多彩的生活。”
“你觉得魏旋会回头吗?”安妮问道。
“肯定不会。”古月成说,“只有傻子才会回头。”
“你为什么这样说?”安妮又问。
“你没听见魏旋说吗,破镜能够重圆吗?”古月成说。
“我看福小生今天很动情,我以为魏旋会心动,回心转意留下来。”安妮说。
“人都是这样,当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贵,可惜晚了。”古月成说。
“哎,我问你,你失去我的时候你会像福小生一样难受吗?”安妮调皮地问道。
“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难受。”古月成笑了起来,说道。
安妮笑骂道:“好一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