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着对人生哲理的感念,我们一生中与风雨拼搏,与岁月抗衡,铸造一把理想之剑,期待有一天举剑飞天,一剑劈下,将天分开。成就不一般的人生。
周长根坐在大秫桔上一边吸着烟,一边用生活磨砺出,不屈不饶的目光,看着两个儿子在装车。这种感觉,好久不曾有过,自从儿子出外打工以来,他一直辛勤地劳作着。虽然这些农活,对他来讲似家常便饭。
俗话说:“年岁不饶人,岁月不饶天。”年龄一大了,每干一天活,就累得腰酸背痛,一躺在床上,就不想起来了,身子骨像散了架一样,甭提有多难受了,而且还伴有虚汗,真想丢掉活不敢,可又有谁能干呢?
家里的人不经一弹,况且默然母亲是个慢性子人,活干得不紧不忙,好不让人着急。
记得一次午季收场时,一场子麦子,天昏沉沉的,狂风大作,眼看大雨倾盆,急得他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而默然娘则不慌不忙地干着,他于是气急败坏地说:
“还不快点抢场,你看天!”
“天不好好的。”
她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所以,周长根对她做事,一般不闻不问,干快做慢由她去,几十年了,他对妻子了如指掌。况且对于这年头来说,不像头二年出笨力,家家有机了子,活干地轻巧多来了。
周长根坐在那儿一边吸着烟,一边在思索着,这几个月来生活给予他新的艰辛。不觉感到眼睛有点不舒服,用手轻揉一下,却落下了生活赋予的泪滴。他不觉喂然长叹一声,猛吸口烟,将烟头狠命地摁灭在地,站起来,看着两个儿子装满了一车说:
“少拉一点,吃过饭再拉,反正这两天又不忙。天气也好。”
说着,他将手往身后一背,独自往家里走去。
他还没到家,两个孩子已开着机子,将大秫桔拉到屋后一颗树下,小春将解开的绳子一端系在树上,机子往前一开,一大车大秫桔,不费吹灰之力席卷而下。他看着,眼里充满了,对儿子万般疼爱与无限亲情。
“将机子开到门口,吃过饭再去拉。”
饭已端上桌,小天还趴在那里认真地写作业,周默然的母亲十分心疼地说:
“小天,别写了,快点吃饭上学,看,上学又要迟到了。”
“我还没做完,做不完会被老师骂的!”
小天头也不抬地说。
“到学校再写呗!”
“别吵人。写点字都来烦人。”
小天不耐烦地大声说。
周默然母亲便笑着走开,周默然打外面进来说:
“小天怎么还没去上学?快八点了!”
“作业没做完。”
小天气呼呼地说:
“都来烦人。”
“还有多少没有做?”
周默然走过来,伸头看着女儿写字说:
“昨天怎么不做呢?”
“不想做,这、这、这些都没做呢。”
小天生气地用手,点指着课本上,她用铅笔画的练习题说。
“你怎么这么顽皮,都上学了,下次不能这样!该做的事一定要做好,做好了再去玩,才是个好孩子。”
说着他便去洗手了。
“知道了。”
周长根端了碗稀饭,馍上放着一点咸菜走到外面;倚靠在树下,将碗放在面前,吃着饭。周默然母亲,由石静怀里将小孙子抱在怀里说:
“来小旦,让你妈妈刷牙洗脸,乖,奶奶抱。”
说着,抱着孙子走开。
周默然打邻居家,借来辆单车停在门口,冲屋里女儿说:
“小天,上学了,爸爸送你去!”
小天听见了,便十分高兴地,将书包收拾妥当,往身上一背,拿了半块馍走了出来。周默然将女儿抱上车,便推动车子,向前走几步骑了上去。
“也不喝口稀饭,半天能不渴吗?”
“渴了喝水,我爸骑快点。”
小天催促着说。周默然慢慢向学校骑去。
晚上,周默然将稿纸摆好,准备写点什么!石静在床上,一边哄儿子睡觉一边说:
“现在还写?干了一天活,早点睡觉吧!”
“我准备写一部长篇小说。”
周默然坐在写字台前说:
“可总是构思不好,宛如一切由我脑际中,都逃离的无影无踪,脑子里空空如也的。”
“写不出就别写,苦思冥想的劳力伤神,等想好了一挥而就。”
石静看着爱人说。
周默然双手搓了下脸,望着灯光语重心长地说:
“一挥而就,看样我这一生难有,那么高深莫测的神技了。”
石静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哈说:
“睡吧!累了一天,回家这一趟,也不能好好享两天清福?”
周默然拟定了,一个题目内容便放下笔,走到一边,倒了盆水洗了把脸,过来坐在床边说:
“哎!我这辈子不能碌碌无为,枉活一生。你跟我算是寒来暑往,吃尽苦头,等将来有一天,我功成名就,好好让你过上舒服的日子。也不枉你跟我一场。”
石静笑着说:
“等着呢!别在我等到头发,发白的时候。”
周默然笑了笑,脱下衣服躺在床上,看着儿子喂然长叹一声说:
“哎!这可怜的小家伙,将来长大了,千万别走老爸这条路,这条人生之路,苦了自己一生不说,也苦了家人。”
石静两眼望着屋顶,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则过身来问:
“默然,早晨给你打电话的小姐,她是哪里的人?”
周默然看了一眼爱人,不经意地说:
“是河南的。半个老乡来着的。”
“河南的,姓什么?长得漂不漂亮?”
周默然突然之间,感到爱人这种问话的弦外之意,仿佛她心目中,已蒙上了一层,不可磨灭的阴影,便微然一哂说:
“静,你怎么这么问?”
石静望着爱人,目光中朴素迷离着答案,心中思忖着,爱人脸上微微变化的表情。
“我们相爱得那么完美,风风雨雨地走了,这么一般人生艰辛的路程。我会对你背信忘义吗,横刀断爱吗?你想我周默然,是个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我会拿我们最崇高,最宝贵的爱做游戏吗?”
周默然双手枕在头下说。
听了这段发自爱人内心的肺腑之言,石静心中激荡着爱的波澜。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人家——哎!算了……我不问了。”
石静支支吾吾的,也不知要说什么话,来安慰由于自己的猜测,而让爱人心中,生腾的那丝不悦之感。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的我也不想说什么,我不爱你一千年一万年,只生生死死,认认真真地爱你这一辈子,谁也不会将我,由你身边夺去的,也挤进不了这片蓝天下生活的。我将爱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石静听了,觉得眼里有点异痒,用手拭了一下,不知不觉竟是感情的泪。她微然闭上眼睛,倾听这爱人的心声。然而,早晨那情景,又不由自主地浮于脑际,总在心中隐隐作祟,笼罩着她这颗脆弱的心灵。
“我想写一部,有关于村子家庭,三角恋爱的故事,不知写出来影响怎么样?”
“能写出这片沃土的真情,实感来,当然是好了,希望你努力。”
“哎!不是说得那么容易,总有一种压力在抑制我的身心,使我难于动手。”
“行动起来就是接近成功了。”
石静勉励他说。
周默然微笑着,望着屋顶,一边沉思着。
石静看着爱人,目光中凝聚了,一片思索的波涛,在澎湃着感情。便迷迷糊糊进入梦中。她不知自己走在何处,迎面走来了一位漂亮的小姐,向她要她的丈夫,她正要说话,周默然却从天而降在她身边。她吓得魂不附体地,紧紧搂着丈夫,唯恐被那个女人抢走,可结果还是被那个女人抢走了,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默然,默然。”
她由梦中惊魂未定地叫着醒来,睁眼看着屋里的黑暗。
而周默然也做了个梦,梦到在南方的朱苡芬,不知什么原因跳海自杀,便在梦中喊道:
“苡芬,苡芬。”
便由梦中与石静同时惊醒。
石静伸手摸着爱人的头,爱人还在。她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又摸到爱人的肩,一颗砰砰乱跳的心,稍然微静了下来。
周默然伸手将灯拉开,心中一阵惊怔,看了看石静。
“怎么了?”
石静惊然非非地说:
“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睡吧。”
周默然将爱人的手,拿放在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将灯拉灭。
石静用力抓着爱人的胸脯。
“你怎么了?”
周默然静静地问。
“我刚才做了一个不祥的梦。”
“睡吧,别胡思乱想。”
“我刚才梦到你被一个女的抢走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抓着爱人的胸口。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周默然安慰她说:
“睡吧,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石静没有说话,她屏息着气息,听着爱人轻微的气息声,安静地想着。
夜,静静的,在黑色的玫瑰中,安祥地沉睡着。像一个酣睡的婴儿,躺在母亲的怀里,没有不安于危险。沉睡在大地黑色的眼里。沉睡着,沉睡着,带给大地一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