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冲出重重乌云的包围时,世界变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朱苡芬迎上去,搂住走来的周默然,在他脸上轻然地来了个黑色之吻。带着烈烈黑色女人的浓浓之韵味。有点烫,如烈焰狂火。有点甜,丝丝的透着女人的香味。
周默然忙将她由黑暗中推开,轻声干咳一声,以示小心被村上,一些长嘴长舌的人看到,信口开河,胡言乱语一通。
朱苡芬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周默然,欣然一喜地,想起她们初次见面的情景。
那天下班时间,周默然正在全神贯注地,构思一篇文章,冷不防一头撞在,刚丢过垃圾上来,准备进车间的朱苡芬身上。朱苡芬被撞的哎呦叫了一声。周默然方才惊然一醒,不知所措地看着朱苡芬。忙赔礼道歉说:
“对不起,对不起。”
朱苡芬被撞在感情的顶峰上,本能地用手摸一下,见他抬头看,忙丢开手,带着羞涩的红晕,白了他一眼,微叱道:
“走路也不长眼,脑子想哪去了?”
周默然自知理亏,没有多加言语,在这种情况下,沉默是最有效的语言,一切让对方给予自行解决。
果然,朱苡芬只看了他一眼,只丢下一句:
“有空将大作拿给我欣赏一下。”
说完就轻然地走开了。
就这样,二人便机缘巧合地相识了。
常言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当周默然将自己的心血,交给第一个以手抄稿阅读的女人时,心中有一种莫名之感。也得到了朱苡芬啧啧咋舌地赞赏。
一来二去,二人便走到一块。有时可以在不加班时,夜色的温柔中,走在异地的天地之间,厂区花园,地区公园,投影院,糖水店,处处留下他们的身影。
渐渐的二人走入了情感的花园里面。把那晶莹剔透,玲珑丽巧的情感,跨越到追逐与野炼般的梦幻佳境中。
周默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一不小心,用脚蹬了一下,睡在他脚边的女儿。小天便在那头大声叫了起来:
“我爸,你怎么搞的,又用脚蹬人了?”
“睡吧,别大呼小叫的吵醒弟弟!”
周默然望着黑漆漆的屋顶说。满脑子也黑漆漆的,一塌糊涂。
小天顽皮地由那头被窝里钻了过来,躺在爸爸怀里,双手抱住爸爸的脖子小声耳语说:
“我爸,我也睡不着!”
声音很小,唯恐怕被人听到。
周默然轻嗯一声说:
“快点去睡吧!明天还要去上学。”
“我怕。”
小天小声耳语说。
“怕什么?跟爸爸一床睡还怕。”
“我怕阿姨也来这床上睡。”
小天一边天真地说。
周默然听了,脑子嗡的一声。照女儿小腚腚轻轻拍了一下说:
“别胡说,快睡觉去。”
小天说了声好,便往被里缩回去说:
“我爸,别把我抱走了。”
周默然没有作声,想着女儿警惕的言语。恍惚觉得女儿,在讲着不太遥远的传说,让她小小心灵中,像科幻时代那样飞越了现实,在变幻中产生着,意想不到的神迹。
他轻然长叹一声。
小天在那头,用双手抱住他的一条腿,声音很低地说:
“我爸,我睡着了。”
周默然听着女儿,这般荒忌的语言,微然一笑说:
“别说话,吵醒弟弟。”
过了一会儿,小天两手一松,便进入了童趣般,甜甜的梦乡。
周默然轻轻将腿抽了出来,身子往上动了动。两手枕在脑后,思想连篇。猛然他发觉,对面床上石静的身子,也轻然动了一下,便轻声地问:
“你还没睡?”
石静在那边床上,似乎朦胧地嗯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说:
“你也没睡?”
“睡不着。”
“刚想睡,又被这小子骨碌醒了。”
石静轻轻将身子,转过来面对爱人说:
“睡吧,累了一天,别胡思乱想!”
他安慰爱人说,他知道爱人,今天的反常举动,和无意间流露出的表情变化。都是因为,这个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
原本平平静静,无风无浪的家起了风波,根深蒂固的爱情奠基的圣殿,微然摇动起来。
“不睏。”
石静轻声地说:
“她……?”
欲言又止。
“小声点,别吵醒人家休息。”
石静本来声音如苍嗯蝇哼,唯恐自己和爱人说话,惊醒朱苡芬被她听到。声音嗡嗡嗯嗯的小得可怜。但在周默然听来,宛如炸雷行空一般,震耳欲聋。
“她是个好女孩!”
石静轻声地说。
“嗯,可你是个好妻子。”
“我不是讲什么不该讲的话,她似乎不该来这里。”
“这——我明白——你别往坏处想,我们之间是普通的朋友。”
“有什么是是非非,你们一清二楚。我也不过问你们在一起的事,只要现在不影响,我们这个家就好。”
周默然听了妻子这段话,心中一阵不是滋味。喂然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朱苡芬一直没有睡着,只是睁着两只眼睛,望着黑黑的屋顶。听着他们二人小声耳语。便感觉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模糊。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没有。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乡。
她最后模模糊糊,昏昏入睡时,似乎听到了周默然说了一句,情深意长的话。
“我爱你!”
她便坦坦然然地,在浑浑的朦胧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