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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工头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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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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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阳光走来的女人》连载

第一十七章 真情


谁也读不出,阳光对大地钟爱的语言。

接近年关,下了一场大雪。这雪下的铺天盖地,纷纷扬扬,不见天地,顷刻间大地便被一片白纱笼罩着。寒风怒吼,北雪飘零,是一场瑞雪。整整下了一夜。

第二天拂晓时分,方才欲见欲止,但地上已有一尺多厚的积雪了,人踏上去便没到膝盖。风停雪止,一切被瑞雪怀抱得十分安漾世界。

朱苡芬早早的便起了床,她先将炉门打开烧开水,准备做饭。

由于天冷,东西两头不便。周长根考虑孙子孙女这么小,跑来跑去的,万一哪天一不留意冷着孩子,吃药打针的不屑说,多心疼人。便叫玉春到集上,买了个炉子煤球回来,叫朱苡芬领着两个孩子,在这边单烧别住,这样方便多了。

朱苡芬也乐意,这样两下都方便,免得东奔西跑的。况且天气这么冷,冻手冻脚的,大人还可以勉强说得过去,孩子可就不行了。于是便在东地重起炉灶另开锅。

两下已分吃了半个月,有时是周默然母亲,过来陪她过夜,有时是玉春。周长根只是白天或晚上,过来坐一会,陪她这个好孩子聊上几句,逗逗小孙子,抱抱的哄着。交待小天不要顽皮,听阿姨的话,等等人之常情之事。

有时朱苡芬则早早煮饭,遇着了就留他们一起吃饭。她知道周长根好喝酒,就特意买瓶酒留他喝。有时到集上还叫人捎来一瓶回来。仿佛是做着一点良心上的补偿。

谁也无法去想象,她哪儿有那么多的钱,好像花之不尽,用之不完。反正人们一直认为,在南方打工的人都有钱,南方是挣钱的地方,遍地是黄金,取之不尽,采之不完。

过了一会儿,玉春也起了床。由于一夜风的肆虐,雪竟然胆大妄为地,由门缝间隙吹了进来,一道雪痕。

玉春打开门,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一下子迎面扑来,使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放眼望去,面前一片洁白的世界。圣洁地感化着,世上所有善良的灵魂,感化着大地。

玉春便又将门关上一扇,打暗间里拿出一把木掀,对朱苡芬说:

“你起来这么早多穿件衣服,小心别冻着,这么冷的天!”

“没事,在屋里不怎么冷。”

朱苡芬一边换煤球一边说:

“这有烧好的热水,你要不要先洗洗脸再去除雪。”

“不用了。”

玉春一边回答着,一边动手除屋里门前的雪。他将门口打理一番,持着木锨,站在门口,仰望着银色的苍穹。那天——一片广袤,苍苍茫茫,无穷无尽。银色的远方,天地结合,呈现出一片银海晶波,一望无垠。

近处,雪的魅力,雪的语言,雪的诗画,雪的歌声,雪的神韵,雪的典雅,雪的朴装,雪的玲珑,雪的巧夺。在皓皓的村庄里,感化与装点着。聆听于树的哨音,树的银弦。房屋的外套,圣洁地接受着,这份上帝善良的赏赐。

圣洁的装点,使房屋与树木典雅,严穆,混然一色,融为一体。变幻如少女般的面孔。

渐然地,东边露出善良,而浪漫的太阳。顿时,那天体,那树木。那庄舍,又变幻成少女怀春时的羞色,红晕而美丽。

他静恙地站立在门口,聚精会神地,欣赏着眼前,这上苍赏赐的自然画卷,忘记了这般寒冷与手中活计。

朱苡芬拿了件上衣披在他身上说:

“在想什么?这么全神贯注。”

玉春下意一下,莞尔一笑说:

“雪,太美了。”

“是啊,雪太美 了!像孩子天真无邪的童心。饭煮好了,吃过饭再除雪吧。”

玉春将衣服拿下,放在朱苡芬手上说:

“吃过饭太阳出来了,就不好除雪了,你去看看小旦可蹬被,这小子这些天,跟谁学的坏毛病,天冷了,老是蹬被。”

说罢,动手干起活来。

朱苡芬便走到床前,见那小家伙正在蠕动着身子,两只小腿将被支起老高,又呼地一下放下,扑出一股风来。她忙上前将被盖好,用手轻轻拍着被,哄着小旦安静。

小天由另一头翻了一下身子,朦朦胧胧地嘟哝着说:

“我妈,小旦又濑尿了,都洇到我这头来了!”

“小天,别出声,让小旦再睡一会。”

朱苡芬哄着不老实的小家伙,轻声地对小天说。

小天便又翻动一下身体,便醒了。扑睁着两只眼睛,看着屋顶。悠地坐起来,双手揉着眼,嘟嘟哝哝地说:

“又濑床,能濑到八十岁。”

朱苡芬便丢下小旦,上前由一边玉春床上的被里,将小天的衣服拿了过来说:

“小天,来,快穿上衣服。等会冻着。”

小天仿佛由梦呓中清醒过来,看到面前不是妈妈,而是这个坏女人,便扭动着身子,摇着小手说:

“我不让你穿,你走开。”

说着,她将衣服扔到地上,穿着内衣,光着小脚跑下了床,来到门口,两手抱着肩,冷得嘻嘻哈哈高兴地说:

“下雪了,下雪了,小旦,快起来看这么大的雪。”

朱苡芬看着她顽皮的要命,摇头叹了口气,将衣服捡起来说:

“小天,快穿衣服,不然阿姨生气了。”

“你又不是我妈,你生气,谁稀罕。”

小天老大不高兴地说:

“叔叔,给我一团雪吃,快点,哈哈!冻死我了。”

玩皮地双脚乱跺,抖动着身子。

玉春正在除雪,回头向小天喝斥着:

“怎么跟你阿姨说话的,快回去穿衣服去!”

“我要吃雪。”

“穿好衣服,自己过来拿。”

小天便高高兴兴地跑回床边,朱苡芬笑着,一边给她穿着衣服,一边疼爱地说:

“小天乖,雪不能吃,吃了会肚里长毛虫的。”

“毛虫又不长在你肚里,关你什么事。”

“阿姨是关心你,疼你,为你好。”

朱苡芬语气柔和地说:

“为我好,就不会气走我妈了!”

朱苡芬听了喂然长叹一声,咽下了这口苦水,转换话题说:

“小天,穿好衣服到外面堆个大雪人,好不好?”

小天听了,便兴高采烈起来说:

“好……就怕我叔不干。”

“阿姨陪你到外面堆雪人,好不好?”

小天看了看她,笑嘻着点了点头。朱苡芬便舒心地笑了一下说:

“小天真听话,乖。”

朱苡芬和小天,在院子外面的空地上,垒了一个又高又大的雪人。还给雪人有模有样地装上鼻子、眼睛、嘴巴、耳朵。在雪人头上,放一片青菜叶子当头发。找了件破衣服,披在雪人身上,才算完工。

而此刻,她的手,早已冻得麻木地难以忍受,疼痛钻心,眼泪几乎要流下来了。

小天在一边手足舞蹈,欢天喜地地玩耍。还不时第拿着雪团向她扔来。她没有去责怪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便想起了自己金玉红色的童年。

在童年烂漫的时代,她也在雪地里和伙伴们队雪人,打雪仗,尽兴无忧地玩耍着。那童年的欢声、笑语,多么幸福,让人恋然难忘。

她看着小天,仿佛看到自己,欢快的童年。深美的追忆着。冷不仿,小天一个雪团扔过来,打在她的脖子上。冰冷的雪团顿时寒彻入骨,使她身子寒然一颤,打了个激灵。便回过神来,将遥远的童趣,追赶到冰雪天地的现实中。

她忙弯下腰来,把脖子里的雪倒了出来,她看着这个,顽皮无度的孩子想:是不是她妈妈也是这样,由她肆无忌惮地玩耍,不加约束。

她不知道,也从未走进做母亲的行列。她滴下了泪,将雪融成一个透明的眼睛。由那里,她看到另一个世界,给她带来的生活。

小天便跑过来看着她说:

“朱阿姨,你怎么哭了,是我不好,打着你了。”

朱苡芬用手擦了下眼睛说:

“傻孩子,只要你高兴,开心就好。阿姨是大人,不会哭的。”

小天拉着朱苡芬的手说:

“阿姨,你手这么凉,快进屋用开水洗洗手。”

说着,她拉着朱苡芬跑进屋里,便又忙着去找盆倒热水。朱苡芬怕烫着孩子,便自己将水倒好。当她将两只麻木无知觉,冰冷难禁的手放进热水里时,那种钻心的疼痛,如竹刑刺指,万箭穿心,使她再一次流下了泪水。

小天忙又用小手,帮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自责地说:

“朱阿姨,都是我不好,又惹你哭了!”

朱苡芬破泣为笑说:

“傻孩子,阿姨见你这么高兴才哭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小天的小手,也放到热水里,一边帮她洗手,一边说:

“小天,只要你高兴,快乐,再苦再累,阿姨都不在乎。”

小天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幼稚的眼神说:

“朱阿姨,你真好!”

顿了一下又说:

“其实,我觉得你还是没有我妈好。”

朱苡芬望着这般可爱的孩子,笑着说:

“小天,你妈怎么个好法,你讲给阿姨听听,阿姨就学着你妈妈一样对你,好不好?”

小天想了想,嘻嘻又笑了起来说:

“反正我妈好,世上再没有比我妈妈好的妈妈了。”

玉春打外面进来,院子里面的雪,已被他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瓦上的雪,也让他用东西打扫了一多半。他将木锨放在门旁,笑着说:

“小天,雪人堆好了?”

 小天笑着说:

“堆好了,是朱阿姨堆的,又大又好看,真像你。”

此话一出,二人都被逗乐了起来。

“快来洗洗脸,吃饭。”

朱苡芬看着笑容满面的玉春。

玉春点了点头,便拿着牙刷到外面刷牙去了。小天则围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见奶奶打外面进来,便高兴地迎了上去,拉着奶奶的手兴致勃勃地说:

“我奶……,你看我们堆的雪人,又高又打,真好看。”

周默然母亲看着小孙女,笑着说:

“看见了,看见看,你就是调皮。”

朱苡芬正在屋里准备饭,见了忙笑着说:

“大妈,可做好饭吗?”

“做好了,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做好饭,来给你们做饭的,小旦呢?还在睡觉,这个小懒虫。”

周默然母亲说着,在门旁将黏在胶鞋上的雪,跺在门外,便走到床边。小旦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睁着两只小眼睛,自顾个的在那玩,见来人了,忙伸着两只小手,咿呀着要抱。

周默然母亲,忙将两手放在怀里捂了捂,冲着挣扎乱动的孙子说:

“小乖乖醒了,睡了夜饿了吧!”

便坐在床边,将孙子连同被,一并抱着放在怀里,随手拿着衣服,一边穿着一边说:

“你这小捣蛋鬼,等你阿姨吃过饭再睡多好,奶奶的,就这小鬼精。”

小天拿着馍围在奶奶身边说:

“我奶,小旦不是叫你奶奶吗?你怎么还骂他奶奶,这不是骂你自个吗?”

老人听了,笑着说:

“就你这鬼丫头机灵。”

“小旦又濑尿了,看长大了是个濑尿精,也娶不到老婆。”

小天一边说,一边用馍逗引着小弟弟。

过了一会儿,朱苡芬将饭菜摆好,将穿好衣服的小旦抱过来。周默然母亲便走了,临走时吩咐玉春,到集上买点年货,顺便办点事。玉春答应着,边吃着饭,边刁了刁菜放在朱苡芬的碗里。

“干嘛对我这么好?”

 朱苡芬笑着说:

“你自己也刀着吃。”

说着就刀一刀菜,准备放到玉春碗里,小天则接过话茬说:

“我叔叔喜欢你。”

这一句话,使二人都尴尬起来。朱苡芬刁着菜的筷子,停在盘子上,看了看玉春,脸上泛起一抹晕红,顿了一下,还是将菜刀起来,放到玉春碗里。

“就是嘛,我说得可对,叔叔,你喜欢朱阿姨。”

小天天真可爱地问。

玉春脸上一阵羞涩,瞪了小天一眼说:

“不许胡说,快点吃饭。”

“我说的是真话,朱阿姨?”

朱苡芬不知道,如何来回答她的问话,便沉默着吃着饭,时不时地,被怀里的小旦,还在折腾着逗几句。

玉春便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的把饭吃了,便由她怀里将小旦接了过来。

“你吃好了?”

 “嗯!待会你要买点什么?”

“不买什么,给小旦买盒香回来,那盒香用完了。”

“嗯,还是那样的!”

”是的,宝宝润肤霜。“

玉春上集去了。

朱苡芬领着小旦,包着被坐在床上,小天则在外边玩着雪。

她听着小天欢快的笑声,看着小旦这般可爱的孩子,在她怀里温顺地玩闹着,闭上眼睛,由眼角流出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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