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付日渐严峻的形势作为果园承包人的核心人物,也就是尤兴国专门召开了一次正式会议,地点自然选在尤兴国的家里。他是挨个通知的。虽然这几个人平时也是有些矛盾的。但此一时彼一时,这个时候就需要大家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而这个负责全局的自然就是尤兴国,可以这样说尤兴国是这个集团的当家人和掌舵者。眼下风头正劲的关键时刻,任何地方都不能出现纰漏,尤其不能祸起萧墙,来一个窝里斗,这是最可怕的。所以这个时候召开这样的一次会议是非常及时的也是必要的。这就是尤兴国的想法。当务之急就是要保持内部成员的口径一致。
很快这几个人就风风火火赶来了。对于尤兴国的家他们并不陌生,来过不止一次。根本用不着主人的客套和请让。尤兴国家里有一个村里木匠打制的圆桌,这个圆桌是浅白色的,平时是可以折叠的。为了节省空间考虑。现在早已经被主人布置妥当。这个圆桌就巍然端坐在房子的中央。很快三个人纷纷落座。尤兴国最后落座。他用眼睛环顾了一遭。顿了顿,清了清嗓子。
“都来了吧,马上开始,我想大家应该知道啥事。目前的形势很不乐观。这不得不引起我们的重视。”尤兴国第一个发言。
“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被哪个混蛋捅到上面去了,看来对我们十分不利。”王大胆跟风道。
“那又能咋样,我们手里有合同,你们知道合同是啥么?合同就是法,按着合同上的规定承包期还有一年半,我倒是不那么认为,没有那么大惊小怪吧。反正这是我的观点。”陈矬子眨了眨他的一双精明的小眼睛说道。
“我承认这一点对我们很有利,任何人也是大不过法的,但是这件事情越闹越大,恐怕不太好控制啊,你没听说过那么一句话么,那叫法不责众。我们还是要防范一下。”尤兴国插话道。他是纵观全局考虑的。因为村长侯三被叫到乡政府去的事情他第一个知道,当然是儿媳侯小英透漏出来的。因为一大早上侯小英回了一趟娘家,父亲侯一话赶话说的。当然侯一完全是无心之举。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侯小英却上心了。于是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尤兴国。
侯小英这段日子没事总往娘家跑,主要是因为一件心事。本来她应该和自个的母亲说些体己话的,但很不幸的是在他十多岁的时候母亲就病故了。所以后来侯小英就和二婶特别要好。这个二婶就是村长侯三的媳妇。侯三的媳妇也是一个热心肠,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给予了她很大一部分的母爱。可以这样说有的时候二婶说话要比侯一这个父亲管用。侯一这段日子心情不是很好,主要是因为儿子的事情给闹的。这是一块心病,侯小强别的毛病都没有,就有一点是不尽如人意的。那就是天生口吃,也就是磕巴。这是侯一最头疼的事情。眼看着儿子已经到了最佳的婚配的年龄,这要是耽误了咋办。至于他和白兰花的感情可以放一放。毕竟他们都是这么样的年纪了。但侯小强正当青春年少,儿子的婚事是作父母的责任和义务。对于儿子的毛病侯一想过各种办法,但都是无济于事。最后只好放弃了。俗话说的好,锯响都有沫,还真别说,自从侯小强尝试着改变这个毛病以后,虽然没有彻底的治愈,但也是有效果的。也就是磕巴的频率降低了很多。
所以说从这个意义上说二婶代表了她的母亲,侯小英和她几乎无话不说,侯小英之所以去找二婶,主要是有一些难言之隐,她和有春山结婚有一段日子了,但她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二婶毕竟是过来人,她想讨教一二。
最后发言的是马大嗓门,他基本上同意尤兴国的观点。
“我说几句,这个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虽然说我们有合同,但一切皆有可能的。要我说就盯一下侯三吧,看他能弄出啥幺蛾子来。”马大嗓门说道。
“大嗓门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打架还要看对手咋出拳呢,我倒要看看侯三能玩出啥花样出来。大家都要提高警惕严加布防。总之一句话,我们必须永远站在一个阵线上,这个果园一定要承包下去。”尤兴国做了一个会议总结。其他的人连连点头。这个时候尤兴国的脸上露出无比得意的表情来。看来他的作用还是凸显出来了。正所谓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他尤兴国就是那个头领。
自从分家另过以后,尤春山和侯小英开始筹划起过日子的大计来。思来想去最后落在养殖上面了。当然了具体养啥还要因地制宜才行。一来二去他就瞄上了二收家的那条大黄牛。说起他的二收就是尤兴民,尤兴民养了一手的好牛。但从来不会多养。他养牛的目的很简单直接,那就是一来家里有个营生,二来那就是种地可以借劲。因为牛是很好的帮手。这也是他多年总结的经验。对于牛他是太了解了,可以说在整个尤杖子庄没有第二人超过他的。尤春山既然已经抱定这个念头,那养牛的技术是必须要掌握的,而第一件紧要的事情就是拜师学艺。而二收尤兴民就是他的师父。当然了一门手艺的获得不是一朝一夕的。尤春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要说起养牛的学问尤兴民肚子里的韬略可以写成一本书。他是有着十分丰富的经验的。也可以说他就是牛肚子里的蛔虫,牛身上的晴雨表。牛想什么他都能知道。就是这么神奇。当然了尤兴民对牛的感情可是很不一般,在他的眼里牛不是一个畜生,而是一个亲人或是朋友。这种大型的牲畜是最有灵性的。可以说通人气。这一点他深有体会。尤兴民始终忘不了第一次养牛的经历。他是在外地买回来的,而且是自己亲自赶回来的。奇怪的是这条牛就像一个熟人一样,当时他家的门口是敞开的,说句实在话,尤兴民都没有引导,这条牛就大踏步的走进了院子。至于为啥会这样,恐怕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懂。用尤兴民的话说这条牛和他有缘分,注定是他家的牛。所以尤兴民对这条牛更加的上心更加的与众不同。这条牛是一条鲁牛,何为鲁牛,就是母牛。当然了公牛也有特定的叫法,叫牤牛,这种叫法很普遍,公驴叫叫驴,而母驴叫草驴。
他家养的牛是黄色的本地牛。可以说是他种地的一个好的搭伙。这样尤兴民省了不少力。这让村里人好生羡慕。
起初牛是可以随意放牧的,所以尤兴民便养成了起早的习惯,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牛。只有牛吃饱了他才安心。
当牛吃饱回来的时候,尤兴民媳妇就早早准备好一桶凉水,这条牛就跟明白主人的意图一样,一进门就直奔水桶走去,然后就探进头去久久不出来,只听见喝水的声音。过了有一阵终于抬起头看了看,稍事休息一下,然后继续饮水。一般来说牛每次可以喝一桶半,但有的时候也会有例外。当第一桶喝完以后就站在原地翘首以盼。两只眼睛木大木大的。
通常水里是要放些咸盐的,这样才觉得有滋味。